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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59 字 1個月前

住了,這不是他畫中得女子嗎,想起自己剛剛的失禮,他的臉上露出一抹尷尬和羞窘,連忙朝元意拱了拱手,歉疚道:「在下冒昧,唐突了姑娘,請姑娘勿怪。」

「不是姑娘。」元意還沒說話,一旁的蕭恆卻不滿地開口,這人真是色膽包天,敢畫意兒就算了,竟然把站在她身邊的自己忽視的一乾二淨,就是站在他麵前,也對他視而不見,眼珠子都快黏在意兒身上了。他冷哼了一聲,把元意拉在身後,警惕地看向男子,道:「她是爺的夫人。」

年前人眼前一暗,明顯閃過一抹失落,最後卻還是涵養十足地朝蕭恆拱手,「原來是公子內眷,在下失禮了,若不是不嫌棄技藝拙劣,此畫就送與公子夫人,就當時有緣邂逅一場。」

蕭恆挑剔地看著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親自捲了畫收起來,摘下腰間的荷包丟在桌子上,對他道:「爺從不白拿人東西。」

古代裙子很長,為了不踩到裙裾,一般都是小碎步行走,所謂的步步生蓮、優雅身姿大概若此。然而蕭恆付了錢之後,就拉著元意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畫攤。元意期間好幾次踩到裙裾差點跌倒,都是蕭恆一把撈起她才不至於出醜,幾次下來,她忍不住發脾氣,「走了那麼快做什麼,趕著投胎啊。」

蕭恆頓住了步伐,看到了元意的狼狽樣,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控,但是卻還是忍不住酸溜溜道:「意兒這是捨不得那書生了?」容貌清俊,書生意氣,清雅文氣,可不就像某人麼。

元意確實對那書生有好感,氣度不凡,以後絕非池中之物,一聽蕭恆的話,仗著有帷帽阻隔,毫無顧忌地翻了白眼,「人家不過是畫幅畫,你吃什麼飛醋。」

蕭恆哼了一聲,把手中的畫丟給身後的蕭全,沒好氣道:「他是有色心沒色膽。」他又睨了元意一眼,教訓道:「他們這些書生就慣會作弄這些勾引之事,專門騙你們這些不知人心險惡的大家閨秀,好借此魚躍龍門。」

古往今來的貴族小姐和清寒書生的風流軼事不少,元意又不是不經世事的少女,自然不會被那些所謂浪漫的把戲給迷惑了心神。

但是見蕭恆一臉緊張和嚴肅的樣子,元意忍不住在心裡發笑,故作無知地逗他,「人家是品性高潔的讀書人,怎麼會有那些齷齪的心思。你這是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別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想著去勾三搭四。」

蕭恆頓時氣得跳腳,「爺什麼時候勾三搭四了,你這榆木腦袋,怎麼說都說不通,自古薄情是書生,你別被他們虛偽的皮囊給騙了。」

元意長長的鳳眼彎起,%e5%94%87角含笑,抬著下巴,固執道:「我就喜歡書生。」

「你、你……」蕭恆指著元意的手在顫唞,活脫脫的像是在看見紅杏出牆的妻子,他雙頰漲紅,咬咬牙,道:「爺還沒死了,你就敢當著爺的麵口出狂言,你還知不知禮義廉恥。小心爺……」

他最後一句話頓住了,怎麼也說不下去,元意哼了一聲,道:「你怎麼樣,休了我?正好,趁著年輕,我也好改嫁,剛剛那個書生就不錯,慧眼識珠,棄暗投明,說不定日後又是一段佳話。」

「你休想。」蕭恆立馬急了,斷然大喝,連忙拽住她的手,像是擔心她轉頭去找那書生似的,他的語氣僵硬,冷然道:「你嫁給了爺,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別想拋棄爺。」

他一慣玩世不恭的桃花眼中,此時一片深邃,俊臉緊繃,薄%e5%94%87微抿,連脊樑都挺得筆直,像是一張拉到極致的弓弦,不是驟然出箭千裡,就是崩弦而斷。

元意心中一頓,突然想起雪姨娘的詛咒——妻離子散,原來不僅她受了影響,蕭恆心中亦是介意,如若不然,依照他的性格,此時不該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而是佯裝大怒,滿臉不屑道:「不過是窮苦書生,那裡比得上爺英俊瀟灑,若是佳話,也該是爺和意兒才對。」

她沉默的時間有些久,蕭恆攥著她的手勁漸漸加大,手心甚至微微出汗,黏黏膩膩地不甚舒服,元意卻出奇地沒有嫌棄,反而反握住他的手。

蕭恆身形微僵,臉上的表情頓時雲開雨霽,眉眼含笑,不著痕跡地看了依舊帶著帷帽的元意一眼,雖然此時很想看她,但是未免招蜂引蝶,隻好忍住心中的悸動,神采飛揚,道:「走,爺帶你長見識去。」

雖然依舊是心情激動,但是他此時已經顧及著元意的步伐,他拉著她的手慢走,直到在一個掛著「古今齋」牌匾的店舖前停下,這時立馬就有容貌清秀的店小二引出來,笑道:「蕭公子,您來了,裡麵請。」

古今齋,不僅收集了前朝的一些稀有的古董珍玩,也聚集了今人大家的作品,是京城享有盛名的珍玩店。而起,古今齋有個古怪的規定,任憑你有多大的權勢,非文人墨客不得進入。

這樣大的名頭,元意自然也聽過,她不禁詫異地看向蕭恆,這廝是耍什麼手段進去的,而且店小二看著對他還一副熟稔尊敬的模樣,真是怪異。

蕭恆不知道元意心裡的千回百轉,而是對她咧嘴一笑,道:「意兒沒來過這裡吧,一樓的東西勉強能入眼,爺還是帶你去二樓吧。」

元意環顧了蕭恆嘴裡「勉強入眼」的古玩真跡,抽了抽嘴,最後還是虛心問道:「二樓是有什麼特別?」不都是一樣的古玩嗎?

還沒等蕭恆回答,旁邊的店小二就笑而開口,道:「夫人有所不知,二樓並非掛賣珍玩,而是稀品拍賣,今天正好是例行的拍賣日子。」

「拍賣?」元意驚奇地開口問道。

「就是當眾競價售賣。」蕭恆以為元意不懂,開口解釋,「古今齋的特色項目,一般都在固定日子拍賣珍惜名品,價高者得。」

元意點了點頭,心中卻在咋%e8%88%8c,她隻知道大魏朝經濟發達,沒想到已經有了拍賣這種交易,她心中來了興致,不知道古代的拍賣是何種形式。

察覺到元意興致高昂,蕭恆倍覺有麵子,滿臉笑意地帶著她上了二樓。二樓的佈局不同於一樓的敞闊,而是在東邊一處建了高台,其他三麵則是整齊劃一的小間,蕭恆帶著她進去,裡麵雖說空間不大,但是佈置清雅,頗有一番意趣。

蕭恆指了指小間中的紗窗,道,「待會兒拍賣開始是吧紗窗捲上,便可看清台上的一切。」為了給元意展示,蕭恆親自動手捲起了紗窗,掛上銀鉤,果然,東邊的高台一覽無餘。

元意此時已經脫下了帷帽,眼神微亮,笑著看向蕭恆,道:「要到何時才開始?」

蕭恆忍不住彈了彈她的額頭,眼眸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和寵溺,和聲道:「還有一盞茶的時間,意兒先坐會兒。」

元意捂著額頭,睨了他一眼,卻還是依言坐下,親自煮了一壺茶之後,一陣木頭輕響之聲傳來,是拍賣開始了。

128史書經集

元意執起茶壺,往茶盞裡道了兩杯茶水,外邊就有一個身著墨色綢衣的中年男子上了台,他朝三方拱了拱手,臉帶微笑,道:「各位都是熟客,潘某就不多費口%e8%88%8c了,現在就正式開始拍賣。」

蕭恆端起一杯茶,一邊向元意介紹,「這位是古今齋的掌櫃,潘其正。」

就在蕭恆介紹的當口,潘其正拍了怕手,下邊就有個身量苗條的女子捧著一個蓋著紅綢的木托盤走上來,他掀開紅綢,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物件,朝四周轉了一圈,道:「這是新出土的三足青銅樽,直壁,有蓋,腹較深,有獸啣環耳,根據蔽齋鑒定,是漢時禮器,底價二百兩。」

「二百五十兩。」他的話音方落,就有人開口競價,直接加了五十兩,真是財大氣粗。

「二百六十兩。」

……

「六百兩。」

「四百兩一次,四百兩兩次……四百兩三次。」再也無人應聲,潘其正的臉上閃過滿意之色,道:「如此,此樽歸四號間所有。」

元意暗自咋%e8%88%8c,這銀子花的像流水一般,彷彿說的不是六百兩,而是六百個饅頭似的。尚書的俸祿不過兩千兩,如今不過是一方酒樽就要六百兩,簡直是天價。

看著拍賣如火如荼地進行,眾人拍錢而毫無顧忌,元意禁不住問向蕭恆,道:「他們都不怕是贗品嗎?」@思@兔@網@

蕭恆一聽,立馬笑了,道:「古今齋竟然敢拿出來拍賣,就必定是真貨,不然它也無法開下去。」

元意一聽,覺得在理,繼續看向高台,然後咦了一聲,蕭恆湊過來,問道:「怎麼了?」

「你看上邊,不就是你送我字帖的那位大家的字跡嗎?」元意指著上台被展開的長幅大字,驚訝地問道。

蕭恆嘴角一抽,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一副,他想著自己還瞞著元意這事兒呢,不知道如何接口,隻道:「意兒眼神真好。」

對於他的敷衍之詞,元意不置可否,而是扯了扯他的衣袖,焦急道:「有沒有帶夠銀子,我要買。」上頭已經開始叫價,晚了就被別人給買了。

「什麼?別買了,浪費銀子。」蕭恆驚訝出聲,連忙搖頭阻止,雖說是他的字,最後的收益也歸他,但是「古今齋」還要抽兩層分成,對於蕭恆來說,確實是浪費銀子。

然而他剛說完這話,元意就對他怒目而視,氣鼓鼓道:「就許你花銀子,我想買點東西就不行?我用自個兒的嫁妝銀子總行了吧。「

眼看元意就要敲案叫價,蕭恆連忙按住她的手,賠笑道:「不是爺捨不得銀子,而是這些字,意兒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被阻止了元意心裡有些不高興,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真的?你該不會是又在吹牛吧?」

蕭恆一哽,他什麼時候吹過牛了,明明是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爺什麼時候騙過你。」

見他滿臉牢騷的樣子,元意心裡倒是信了七八層,畢竟當初那本字帖就是蕭恆送她的,一副還和人家很熟的模樣,說不定還真沒騙她,難道是睿王的字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他別院的「瑯嬛府第」字跡和字帖的如出一轍。

如此一來元意便放下心來,對著蕭恆獅子大開口,「我不僅要長幅字跡,還要兩本,不,三本字帖,王羲之的行書《蘭亭集序》和《快雪時晴帖》,最後一本隨便。」

見蕭恆眼神怪異,元意瞪了他一眼,道:「怎麼,辦不到?」

蕭恆乾笑,「怎麼可能,不夠是花點時間的事兒。意兒需要的字帖,爺就是拚了命也要幫你討回來。「

「油腔滑調。」得到保證的元意心情大好,笑著嗔罵了他一句。

她斜睨的那一瞬間風流,卻讓蕭恆眼眸一深,捧著她的臉深深一%e5%90%bb,直到元意氣息不穩,開始推卻的時候才鬆開她,不過卻一把把她抱在%e8%85%bf上坐著,蹭了蹭她的脖子,咕噥道:「意兒喜歡書生?」

元意一愣,他怎麼還記得這事兒,她剛要回答,蕭恆又迫不及待地追問了一句,「字寫得好算不算?」

元意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怕她喜歡上那位書法大家呢,她頓時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你放心,不過是寫得字好點兒,我不會喜歡他的。」

然而,下一刻,她覺得蕭恆的身體一僵,爾後,他哭喪著臉抬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