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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304 字 1個月前

的臉上露出一抹疲憊,吩咐身邊一個丫鬟,「去請大夫來。」她回頭看向元意,歉疚道:「侄媳先回去吧,今日恐怕不能招待你了。」

元意臉有沉色,安慰了雲夫人幾句,才心事重重地跟著領路女婢離開。待到了大門口時,元意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叫住了那位要離開的婢女,問道:「七姑娘之前的檀香是在哪裡買的?」

那婢女微微意外了一下,但還是回道:「是在西街的廣和香鋪買的。」

元意道了聲謝,讓隨行的櫻桃賞了她一個荷包,才出了府門。蕭府的馬車還在門口等著,元意進了車廂,發現蕭恆還沒出來,便一個人緊緊地坐著,整理著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輕喚聲拉回了她的思緒,抬頭一看,是蕭恆回來了。

「有什麼發現嗎?」元意猜到蕭恆今天來雲府的目的不簡單,想必是趁機調查雲七娘一事。

蕭恆看了元意一眼,搖了搖頭,道:「沒有。」

雲七娘若真是被蠱蟲控製,子母蟲必不能相離太遠,控蠱著理應在雲府才是。然而他讓子若陪著在雲府逛了一圈,卻沒有發現有苗疆人出現的痕跡。

他頓了頓,看向元意,「你那裡可有什麼發現?」

元意點了點頭,蕭恆立馬眼前一亮,「快說說,你發現了什麼不妥。」

「是香料。」

元意便把剛才在雲七娘房中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他,未曾漏過一絲細節,蕭恆聽了之後若有所思,「這麼說,這蘇合寧香才是雲七娘心神失控的根源。」他得出了與雲夫人一模一樣的結論。

然而元意的神色卻有些不贊同,蕭恆沒看到雲七娘發病的模樣,她卻看到了,雲七娘那副樣子分明就像染了毒癮一般,她的香料中想必有像罌粟一樣的製幻材料。若是蘇合寧香,卻有些不合情理,閨閣少女的體質再弱,也不會才短短三日的時間就暴躁成性。

「意兒有別的看法?」許是看到她的神色不對,蕭恆問道。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股濃濃的違和感。」

以上那些隻是她的猜測,還是不要說出來乾擾蕭恆的注意為好,畢竟他的經驗應該比她還多。或許雲七娘並非染上毒癮,而真是蘇合寧香的造成呢。

蕭恆點了點頭,復而有些複雜地看向元意,道:「意兒就沒有什麼要問爺的嗎?」

他昨天隻是言語隱晦地讓元意去探望雲七娘,沒想到她竟然能體會他話中的意思,並且還查出些眉目,頓時心裡五味雜陳。

元意淺笑地看著他,道:「從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沒事。」兩人對視了許久,蕭恆最後移開視線,語氣微妙道。

元意眉頭一抬,移開目光,叩了叩車廂的門,對外邊的馬伕道:「從西街回去,在含香記和廣和香鋪停下。」

巧合的很,含香記和廣和香鋪都在西街,而且還是對門。

蕭恆猜到她要做什麼,倒是沒有反對,反而疑惑地看向她,道:「去廣和香鋪做什麼?」

「聽說那裡的檀香不錯,買幾盒回去試試。」元意沒有多說,隻是簡簡單單地回了一句。

蕭恆倒沒有懷疑什麼,元意雖然不喜歡熏香,但是偶爾還是燃上一些驅蟲去味,檀香雖然沒有此功效,但是偶爾在睡前點上一些也有助睡眠。

雲府距離西街不遠,馬車很快就到了香料鋪子,元意讓櫻桃去了含香記買蘇合寧香,她和蕭恆親自去了廣和香鋪。

剛進了香鋪,就有一個精瘦的男子迎了上來,笑嗬嗬道:「公子,夫人,歡迎光臨蔽店,請問您要什麼香?」

元意沒有回答,反而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是廣和香鋪的東家?」

男子連上笑容不變,道:「在下不才,正是此店東家。」

元意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似乎方纔的提問隻是純粹的好奇,她的目光放在架子上的香料上,道:「你們店內可有上等檀香?」

那男子抬眼看了元意一眼,才轉身在身側的架子上拿出一盒香料遞給元意,恭恭敬敬道:「夫人請看,可還如您的意?」

元意打開蓋子,仔細地聞了聞,道:「確實是正宗的上等檀香,品相上等,不錯。」

等元意讓蕭恆付了銀子,男子臉上的笑容笑得更歡,嘴裡不停地說著好話,十足的生意人模樣。

「那些人都往一個地方走,發生了何事?」在男子送元意和蕭恆出門的時候,元意頓住了腳步,指了指街邊一群人,問道。

男子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不屑,對元意道:「夫人,這些人是去『廣濟糧鋪』搶糧呢。」

元意與蕭恆對視了一眼,閃過一抹瞭然,元意側頭看向男子,漫不經心道:「你們二家都有一個廣字,莫不是有什麼淵源?」

這時候蕭恆也被元意的話吸引了主意力,把目光投向一旁恭恭敬敬的男子。

「夫人說笑了,這世上的相似的店名多了,哪能都有關係。」男子的眼眸微瞇,客套道。

「這倒是在理,是我多想了。」元意%e5%94%87含淡笑,衝他點了點頭,與蕭恆回了馬車,櫻桃已經回來,正候在一旁,見到元意,便把手中蘇合寧香遞給她。

元意不急查看,而是對車伕吩咐道:「去廣濟糧鋪看看。」

還距離廣濟糧鋪有些距離的時候,馬車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前麵有太多聞風而來的百姓堵住了道路。元意和蕭恆隻好下車,待看到前麵密密麻麻擠成一團的人,皆是抽了一口涼氣,這麼多人,別是整個京城的人都來這兒買米了吧,若是撐下去,廣濟還不虧死。

都到民以食為天,柴米油鹽隻需便宜上半毛錢都值得百姓前赴後繼,更何況是便宜了近一層的大米。

元意與蕭恆走到前頭一看,她不由暗樂。隻見她的嫁妝鋪子雖然人數比不上廣濟,但是也有不少人,大多都是排隊排得不耐煩,從廣濟一邊過來的。再看廣濟的掌櫃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元意眉頭一挑,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廣濟糧鋪的掌櫃是太子的人。」就在這時,蕭恆突然低下頭,在元意耳旁低語,看到元意驚詫和懷疑的目光,他繼續道:「但是這鋪子卻是替太子側妃開的。」

目前東宮隻有一個太子側妃,那就是元意的三姐,元怡。

元意輕歎了一聲,道:「果然是她,也隻有她才會如此恨我。」

蕭恆摸了摸她的腦袋,臉色有些陰沉,他目光一轉,與人群中某個黑衣人相觸,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119一團亂麻

看了一會兒,元意便覺得沒了興致,剛想叫蕭恆回去,人群就發生了騷動。

「不賣了?我們等了一個多時辰,憑什麼不賣了。」有一個高壯的大漢不依不饒地大喝。

後麵的人都聽清楚了他的話,紛紛麵露不滿,也跟著大聲斥責起來,頓時民情激憤,似乎要把廣濟糧鋪給拆了。

廣濟糧鋪的掌櫃匆匆趕出來,臉上壓抑著怒色,卻不得不顧忌著眾人的情緒,解釋道:「各位請息怒,小店的米糧已經賣光,實在有心無力,請大家下次再來。」

那大漢往桌子上一拍,啪的一聲,桌子一角頓時碎掉開來,他臉上閃過厲色,道:「把老子當傻子騙啊,滿屋子鼓囊囊的糧袋,難道是稻草不成。」

掌櫃的眼前一瞇,打量了大漢許久,才冷笑道;「這位壯士,在下敬你是條漢子,如果就此離去,一切好說。但你若真要挑撥是非,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他的話音方落,就有十幾個身強體健的護衛走在他身後立定,眼神狠厲,眸帶寒光,個個都不是簡單角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大漢卻被他這架勢給激怒了,身上的褂子一甩,瞪大了一雙虎目,毫不畏懼,「你們廣濟糧鋪欺瞞客人還有理了?要打架就打,老子隨時奉陪。」

他身後的一些百姓也跟著起哄,謾罵聲不絕於耳,氣氛一時緊張,一觸即發。

元意皺著眉看著氣紅了眼的一群人,正好錢守財聽到動靜出來查看,她連忙叫住他,道:「快讓人把衙役叫來,晚了恐釀成大禍。」

錢守財顧不得驚奇元意怎麼在這兒,聽了吩咐,連忙叫了店裡一個%e8%85%bf腳利索的下人去找衙役,他則往元意的身邊靠近了一會兒,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姑娘,姑爺,你們先回去吧。」

蕭恆看了麵帶猶豫的元意一眼,把她拉到嫁妝鋪子,才道:「等此間事了再走也無妨。」

錢守財無法,留了一個依舊店小二買米,把其他人都叫了上來,護在元意和蕭恆跟前,這兩人在他麵前都是養尊處優、手無縛%e9%9b%9e之力的主子,唯恐他們被暴動的民眾傷了去。

蕭恆隻是看了他一眼,眉頭微挑,沒有反駁。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對麵已經打了起來,主力是那大漢和廣濟的護衛,那大漢看起來的粗獷高壯,身形卻無比靈活,對上七八個護衛也絲毫不落下風,雙方處於僵持之勢。可是一群被怒火沖昏了腦袋的百姓就沒有那麼好的身手了,他們趁亂砸了幾處擺設,剩下的護衛就紛紛趕過來,對他們拳打腳踢,於是更多的人向那幾個護衛圍毆,拳腳無眼,受傷者眾,哀鴻遍野。

蕭恆覺得手上一緊,原來是元意。她正擔憂地看著對麵,手上卻無意識地捏緊他的手。

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指了指一個方向,道:「別擔心,衙役來了。」

元意連忙看去,果然是一群衙役匆匆趕來,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鬧事的百姓一看,俱是心中一抖,有機靈的立馬撒%e8%85%bf就跑。

衙門這詞在普通百姓心目中還是頗有威懾力的,俗話說得好,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進了衙門,不僅挨打受苦,被關進去了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出來。

他們一冷靜下來,見勢就跑,廣濟門口的百姓很快就溜得差不多一乾二淨,隻剩下那大漢還和一群護衛打得正歡。

那群衙役還是有幾手功夫,把雙方都拉開,不由分說就押住人,不管是廣濟的掌櫃、大漢和那群護衛,都被他們押著去了衙門。

不消片刻,廣濟糧鋪從剛才的人潮洶湧到如今的人跡寥寥。

元意被他們乾脆利落的作風給驚住了,回頭與蕭恆道:「強將手下無弱兵,這京都府伊果真是個能人。」

蕭恆嘴巴一撇,頗不是滋味地看著她,酸溜溜道:「爺比他還厲害。」

元意懷疑地看了他許久,最後敷衍道:「行,你比他厲害。」

蕭恆氣得鼻子都快歪了,瞪了她一眼,抬%e8%85%bf就走,元意看著又開始耍脾氣的某人,無奈扶額,吩咐了錢守財幾句,連忙跟上去。

回到車上,蕭恆扭在一旁不理她,元意也不去捧她的臭臉,反正他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氣消失後又會像牛皮糖一樣黏著她,她還是趁機享受難得的清靜為好。

馬車馬不容易回了府,蕭恆直接去了外書房,元意回了房裡,換了一身衣服,就把陳嬤嬤叫上來,道:「陳嬤嬤,把之前清姨娘的香囊拿給我。」

因為香囊的事情還沒解決,元意一直記在心裡,對於那種香氣更是印象深刻,所以在聞到雲七娘香爐裡幾乎一模一樣的香屑味道,她立刻就記起來。

陳嬤嬤很快就把香囊拿上來,元意接過來,眉頭微微一皺,照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