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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3 字 1個月前

分像的女孩,尚未及笄,約莫十四歲的樣子,模樣俏麗,眼睛大而蘊神,正天真而隱晦地看著她。

元意壓下心中的猜測,向雲氏行了禮,得了應允才在一旁坐下。

「今兒個恆哥兒怎麼不來。」她剛坐下,雲氏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元意眼簾一垂,回道:「夫君昨兒個騎馬摔著臉了,有些不雅觀,正躲在房裡呢。」

雲氏臉色一急,連忙問道:「怎麼會摔到臉,嚴不嚴重,不行,我得看看他去。」

她身邊的那女孩也連忙站起來,臉上帶著憂色,道:「姑母,環兒也要去看表哥。」

元意看了那女孩一眼,心中有了計較,再看雲氏,她已經離開了座位,看樣子是真要去看人,連忙勸阻道:「婆婆不必著急,夫君並不無大礙,隻是不好意思出來見人而已,您這般前去,反倒會讓他為難。」

要真是被雲氏見了蕭恆額頭上的巴掌印,她昨晚的罪豈不是白受了。

聽她這麼一說,雲氏倒是猶豫了一下,想起她家兒子的性子,便信了七八層,隻好又重新坐下來,待看向元意毫無憂色的神情,心中微惱。

回想她剛剛說的那番話,慢悠悠得怎麼都像是在說風涼話,一點兒為人妻的自覺都沒有,頓時神色不虞地看著她,道:「你這當妻子的是怎麼照顧的,怎麼就讓恆哥兒受了傷。」

元意忍不住冷笑,都說了是騎馬受的傷,這都能遷怒到她的身上,這雲氏簡直就是偏心到沒邊兒。若是知道她家的寶貝兒子是被她打的,想來休了她的心都會有了。

「是媳婦兒的錯,媳婦兒就該讓夫君待在府裡,哪兒都不去最安全。」元意正堵著滿心口的氣,受了責怪更是不虞,扯了扯嘴角,諷刺地回了雲氏一句。

雲氏的臉色微僵,也意識到自己話中的不妥當,但是元意的反駁還是讓她有些不滿,道:「男人在外邊兒的事你別管,既然恆哥兒受了傷,你就應該盡心地伺候,別一副鐵石心腸樣兒,他可是你的夫君。」

原來是埋怨她神情不夠焦急,態度不夠莊重。

「婆婆說的極是,媳婦兒這就回去伺候夫君去。」元意臉色微斂,繼續道:「這幾天媳婦兒恐怕沒時間給您請安,還請婆婆見諒。」

「你隻需好好地伺候恆哥兒就行了,請安就免了吧。」雲氏的臉色淡淡,眼皮一抬,看了元意一看,見她麵無異色,冷哼了一聲,才繼續道:「日後你什麼時候記得,來看看我老婆子就得了。」

元意微微詫異,雲氏最愛在她麵前逞婆婆的威風,今兒個怎麼這般好說話,連每日的請安都給她免了?

儘管有疑惑,但是不用每日早起受雲氏的氣,元意心裡還是很高興,於是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也不急得回去了,投桃報李地提了提她身邊的女孩,道:「這位想必是婆婆的外甥女雲姑娘吧,長得真機靈。」

見她有眼色,雲氏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容,道:「正是,她閨名喚作雲環,最近她要到府上住上些日子,你們認識一下。」

雲環,從七品秘書丞之女,雲氏的外甥女。

「雲環見過表嫂,這些日子叨擾您了,還望表嫂不要見怪。」雲氏話音方落,雲環連忙站起來向她行禮。

元意虛扶了她一下,微笑著看著她,道:「雲姑娘隻需當蕭府是家裡一樣,哪裡有什麼見怪不見怪的。你這般客氣,婆婆都該生氣了。」

雲氏笑著拍了拍雲環的手,慈愛道:「可不是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環兒這般客氣做什麼。你若是閒著無聊,儘管去找你家表嫂去。」

雲環的眼中染上了喜意,臉蛋紅撲撲,扭捏地看向元意,道:「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要是臘梅這副樣子看著她,她肯定已經忍不住掐著她的臉蛋過過手癮,但是對象是雲環,她卻怎麼也不覺得可愛,倒是違和的很。

雲氏正目光灼灼地在一旁看著,也不想拂她麵子,隻好客套地笑了笑,道:「不麻煩,雲姑娘若是不嫌我悶,盡可來找我。」隻希望雲環能有些眼色,別來煩她。

雲環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興奮道:「多謝表嫂。」

這副驚喜兼迫不及待的模樣,讓元意忍不住扯了扯%e5%94%87角,這姑娘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找她解悶是假,怕是趁機找蕭恆是真。

這叫什麼事兒,剛擺脫一個大麻煩,又來了個小麻煩,而且還覬覦著蕭恆這塊大肥肉,滿後院的女人已經夠她煩了,又來了個外敵,她的安生日子什麼時候能有喲。

這下元意再也沒有留下來寒暄的心情,便朝雲氏告別,「夫君還等著媳婦兒回去伺候,媳婦兒這就先回去了。」

雲氏點了點頭,揮了揮手,道:「快回去吧。」

元意福了福禮,才帶著奴婢離開了正院。

直到元意窈窕優雅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雲環才收回視線,話語中帶著自己也未嘗察覺的艷羨,沮喪道:「姑母,表嫂真漂亮,環兒自慚形穢。」

雲氏冷哼了一聲,「一副妖妖艷艷的樣子,哪裡漂亮了,她哪裡比得上環兒你端莊可愛。」

一副狐媚子樣,把她兒子的心都給勾了,前兒個竟然跑來叫她免了元意每日的請安,還借口擾得他睡不踏實。她沒答應,又曲線救國,說動了蕭朔來壓她,她可以不聽蕭恆的意見,但是蕭朔的不得不聽,儘管心中不願,卻不得不答應,心裡憋著一肚子火,說起話來也不客氣。

雲環覷了她一眼,眼眸微閃,笑嘻嘻道:「真的?姑母真好。」

雲氏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一大早就過來,想來也累了,回房休息一下吧。」

雲環捏了捏手指,神情有些嬌怯,低聲道:「不知表哥的傷有沒有大礙,環兒許久沒見過表哥,想去看看他。」

說起蕭恆的傷,雲氏也有些憂慮,但是她還是拍了拍雲環的手,道:「他既然不願見人,你就先別去找他,萬一把他惹惱了就麻煩了。反正來日方長,你先住下,日後有的機會去探望。」

雲環低下頭,糯糯地應聲,「都聽姑母的。那環兒先下去,不打擾姑母處理府務了。」

雲氏笑著點了點頭,吩咐了雲環的貼身丫鬟一番,又讓錢嬤嬤帶著她去院子裡安置,才放心地找來等候已久的各位管事處理府務。

114上行下效

元意回房的時候蕭恆已經起床,看見她後就笑瞇瞇地招手,「意兒,你回來了,快來用膳。」

早膳依舊擺在裡屋,隻有蕭恆一個人在。元意在一旁坐下,默默地拿起碗筷用餐,蕭恆看了她一眼,也拿起來碗筷。

直到下人收拾了東西,蕭恆才問她,「爺沒去請安,你是怎麼和娘說的?」

「你不說騎馬摔著臉了嗎,我照實和婆婆說了。」元意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

蕭恆哭笑不得,不計較她的態度,在她身邊坐下,道:「你去請安,娘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看他滿臉邀功和期待的樣子,元意雙眼一瞇,想到某種可能,道:「是你讓婆婆免了每日的請安?」

蕭恆立馬點頭如搗蒜,道:「怎麼樣,爺是不是很疼你。」

元意淡淡地哼了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

想起前些日子鋪子和莊子送來的賬本還沒看,元意就不再理會蕭恆,讓素梅給她拿進來,又喝了藥,才開始算起了賬本。

蕭恆因為頭上的痕跡,不能出門,隻能百無聊賴坐在一旁看著元意算賬,晨見柔和的光線傾灑在她的臉上,在潔白瑩潤的肌膚上染上淡淡的金芒,她的臉上極為乾淨,幾乎沒有絨毛,恍若一塊上等的羊脂玉一般。

此時她正認真地看著賬本,眉頭微皺,薄%e5%94%87微動,輕輕地念出一串數字,應是在算賬,微微低啞的聲音更顯地餘韻悠長,本就枯燥無味的數字從她口中溢出,卻比樂坊伶人演奏的絲竹之聲更加美妙。¤思¤兔¤網¤

蕭恆撐著腦袋,安靜地看著她,漸漸地入迷。

然而這難得安寧卻被一道急切的稟告聲打破,卻是蕭全的聲音,「少爺,睿王有請。」

蕭恆臉色微沉,對著看過來的元意微微一笑,道:「意兒,爺今天有些事,可能來不及回來,就別等爺。」

元意心中揣測,臉色卻不露分毫,點了點頭,「好。」

蕭恆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在她額間落了一%e5%90%bb,才整理衣服匆匆地出去,竟是連額頭上的巴掌印也顧不得了。待他離開後,元意不知為何有些煩躁,賬本上的字一個也入不了眼,隻好擱下來,去了書房凝神靜氣地練了會兒字,才靜下心來,回了房重新看賬本。

再說蕭恆,他頂著紅彤彤的巴掌印出來的時候,蕭全微微一愣,卻也沒向以往那樣暗笑,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蕭恆的臉色漸漸地嚴肅起來,眸光銳利,「待會兒在詳談,先出府。」蕭全點了點頭,小跑著跟著蕭恆出了府,騎上早就備好的白馬,風馳而去。

馬匹在一處平凡無奇的院子停下,早有門人在此等候,開了門讓兩人進來,又謹慎地看了周圍一眼,見沒有人跟蹤,才關上門。

此時蕭恆已經上了閣樓,綺麗華貴的房間內充盈著陣陣的龍涎香,大紫檀木榻上已經坐著一個身著紅色衣袍的男子,器宇軒昂,龍章鳳姿,正是魏乾。

他一貫隨和的臉上此時分外冷峻,劍眉皺起,眼帶厲色,待看到蕭恆,他才神情一緩,「從遠,你來了。」蕭恆走近,他額頭的痕跡便露出來,魏乾一笑,道:「你額頭怎麼了,難道又是被哪個『野女人』給抓了?」

這樣熟悉的話讓蕭恆想起一些往事,臉上冷色微散,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熱茶,才道:「王爺與其花時間調侃爺,還不如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魏乾這才斂了笑容,看向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黑衣人,道:「無情,把情況一一稟告與從遠。」

「是。」葉無情點了點頭,看向蕭恆,毫無起伏語氣緩緩地響起:「昨天線人傳來消息,雲家七娘自從大前日參加了一場詩會回來後就開始不對勁,經常獨自一人枯坐著發呆,神情恍惚,還莫名地焦躁,到昨日為止,已經杖打了三個奴婢。」

蕭恆皺起了眉頭,食指敲打著桌子,道:「她在詩會接觸過什麼人?」

「很多,包括傅五娘和白三娘。」葉無情回答。

見蕭恆若有所思,魏乾連忙問道:「從遠可能猜出什麼眉目?七娘這情景,倒像是被人控製了心神。」

「你是說……」蕭恆拖長了聲音,眸色微沉,「蠱蟲?」

魏乾點了點頭,道:「七娘素來性情溫和,如今性情大變,除了被蠱蟲控製,本王再想不出其他。」

蕭恆看向葉無情,道:「苗疆那邊最近可有異動?」

葉無情搖了搖頭,道:「自從公子親自去了一趟,那些人就安分了許多。」

七八月份的時候蕭恆曾消失了一陣子,正是去了苗疆一帶處理一些事,他送給元意的那柄白檀雕花鏤空折扇正是從那兒帶回來的,不過那柄被他戲言是定情信物的扇子,早就被元意丟到箱底了。

「線人有沒有查出什麼?」他雖是如此問著,卻也知道肯定是毫無結果,不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