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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99 字 1個月前

一過,府上的燈火漸漸地暗了下來,下人們也停止了一日的勞作,除了需要守夜的,都回了房間休息。

元意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覺得眼皮漸重,強撐開眼皮,倦倦道:「臘梅,熄燈吧。」

臘梅嘟了嘟嘴,不甘心道:「可是姑爺還沒回來。」

元意歎息一聲,「他不會來了,別等了。」

就在不久前,所有的下人看到了蕭恆去了後院,進了雲姨娘的屋子。儘管元意知道這種事情不可避免,一時間心裡還是有些積了些鬱氣,沉下心來練了一副字,才漸漸歇了火氣。

臘梅的嘴翹得愈發厲害,磨磨蹭蹭地吹了蠟燭,趁著月光,抱著湯婆子遞給元意,道:「姑娘,今晚奴婢就留在房裡陪您睡吧。」

「不用了,你出暖閣睡吧。」

元意摸了摸她的腦袋,拒絕了她的提議。她夜間向來沒有讓奴婢陪睡的習慣,她很少起夜,就算有也能自理,沒必要麻煩別人。更何況,陪睡的奴婢都是在主子床尾的小榻上縮著睡一晚,元意不忍心讓她們受這苦。

臘梅皺了皺鼻子,隻能不依不捨地離開了裡間,待掀開簾子的時候,她不放心地回頭,囑咐道:「姑娘一定好好好休息哦。」

元意再也忍不住失笑出聲,無奈道:「我會的,快去睡吧,小管家婆。」

臘梅頓時不好意思起來,撓了撓腦袋,一溜煙地跑了。元意搖了搖頭,抱著湯婆子上了床,蓋著錦被,迷迷糊糊地睡去。

後院。

雲硯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盞茶奉在蕭恆麵前,賢惠道:「主子請喝茶。」

蕭恆接過茶,抿了一口,眉頭一皺,便擱在桌上,「花眠究竟是怎麼回事。」

燭火搖曳之下,他神色變幻不定,因為冷著一張臉,不苟言笑,更顯得此時的他深沉和嚴肅,雲硯捏了捏手心,才低下頭,開始報告:「前天花姨娘暈倒了,以為是懷了孕,孫大夫診斷是月事不調,她卻反口說是少奶奶聯合孫大夫謀害她。」

「還有呢。」

淡漠至極的語氣讓雲硯背脊一涼,她的腦袋愈發低下,手指撥弄著腰間的香囊,恭恭敬敬道:「其他的事情主子都知道了。最近後院都很安分,沒有什麼大動靜。」

蕭恆淡淡地點了點頭,看向雲硯,道:「繼續給爺盯著,有事你自己解決,別去叨擾少奶奶。」

雲硯咬了咬下%e5%94%87,「奴婢明白。」看蕭恆轉身就走,她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腰,秀麗的臉龐在他的後背蹭了蹭,哀求道:「主子,您別走,留下讓奴婢伺候您吧。」

蕭恆頓住了腳步,眉頭緊緊地皺起,「放開。」

被這森寒的語氣震懾得遍體生寒,雲硯連忙鬆開手,不可抑製地後退了幾步。這時候蕭恆轉透過身子,視線在她的臉上的停留了許久,桃花眼瞇起,「記住你的職責,不該有的心思趁早滅掉。」

雲硯頓時臉色煞白,踉蹌著幾步癱坐在凳子上,看著蕭恆毫不留情地走出房間的背影,眼角毫無徵兆地留下了眼淚。

蕭恆走出後院,回到正房時候,裡麵得燈已經全滅了,黑乎乎的一片空寂。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輕輕地推來門。

咯吱的一聲輕響在夜裡分外明顯,臘梅立馬聞聲醒來,跑出暖閣,看到是蕭恆時黑□□的眸子立馬亮如星辰。

「姑爺,您回來了。」她壓低了聲音,卻掩飾不住語氣中的興奮和激動。

蕭恆看了她一眼,原來是臘梅,他記得元意很喜歡這個丫鬟,圓溜溜的眼珠,胖嘟嘟的臉龐,鬼靈精怪得很,膽子大到能拿他開刷。就是在平日對上他,也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就像他是十惡不赦之徒似的,今兒個看著倒是熱絡的很。

同是丫鬟,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他也低聲問道:「你家主子睡了?」

臘梅連忙點頭,憤憤地瞪了他一眼,道:「姑娘等了您一會兒才睡覺的。」

蕭恆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給爺更衣吧。」

臘梅不情不願地替他脫了外衣,而後眼前一亮,捧著一套裡衣過來,遞給蕭恆,道:「姑爺,這是姑娘今日給您做的,您要不要今晚穿?」

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蕭恆的嘴角一抽,猶豫了一下,才接過裡衣,去了隔間換了衣服,出乎他的意料,衣服裁製的沒有之前的粗糙,雖不是頂好,卻也是中上水平。

他摸黑進了裡間,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孤零零的人影,身形消瘦,墨發長鋪,腰間隻搭著一條薄被,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睡姿無比地規矩。

走過去一看,才發現她的眉頭緊緊的蹙起,似是夢到了什麼傷心事,眼角似乎隱隱有些淚花。蕭恆心中一震,低下頭%e5%90%bb去她眼角的溼潤,呢喃道:「意兒。」

元意沒有醒來,往日她睡覺很警覺,但是在月事幾天就格外疲憊,總是能夠沉沉地入睡,感覺到臉上的瘙癢,她咕噥了一聲,把騷擾的人推開,才繼續把手放在小腹上,繼續摀住下麵的湯婆子。

蕭恆爬上床,一隻手把她攬在懷裡,又拿開她的手,親自替她捂著湯婆子。這麼大的動靜,元意也不曾起來,蕭恆歎息了一聲,摟著她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醒來,元意意外地發現自己正被蕭恆攬在懷裡,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腳,未曾有被壓迫過的痕跡,就連小腹上的湯婆子也安安分分地貼著,儘管一夜一過,熱水已經涼透。

她的這一番動靜也讓蕭恆醒了過來,他摸了摸湯婆子,便撤開,而後看向元意,她此時剛剛睡醒,眉眼朦朧,別有一番嬌態。他忍不住在她的%e5%94%87上%e5%90%bb下去,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他才緊緊地摟著她,下巴頂著她的腦袋,問道:「昨晚做惡夢了?」

元意恍惚了一下,直到蕭恆望過來,才笑道,「昨兒個夢到我阿娘,吵到你了?」

她夢到的並不是龐氏,而是上輩子的母親,那一個唯一對她好的女人,隻可惜最後因病去世了,似乎前世今生,她都缺一份母女情緣。

「沒有。」蕭恆低低地應了一聲,摸了摸她的臉,問道:「怎麼突然想到你娘,等你身子舒服了,爺帶你去上香。」

元意搖搖頭,「不麻煩爺了,我前陣子剛去過。」

蕭恆沒再說話,攬著她賴了會兒床,才齊齊起來,他想起了身上穿的裡衣,笑了笑,道:「意兒的手藝很不錯,爺穿著舒服。」

元意這才注意到他的裡衣,仔細瞧了一會兒,發現剛好合身,滿意地點點頭,「果然不錯。」

看她得臉上又出現了熟悉的表情,蕭恆愉悅地勾起了嘴%e5%94%87,桃花眼勾魂奪魄得瞇起,不正經地勾起元意的下巴,道:「意兒說要給爺做十幾身裡衣,可還記得?」

元意拍掉他的手,喊了外邊的奴婢進來伺候,道:「這幾天正好有空,可以多給你做幾身。」

蕭恆大笑,摟著她的腰,親暱地捏了捏她鼻子,道:「意兒真好。」

這時候外邊的奴婢已經進來了,見到兩人親暱的動作,俱是臉上一羞,踟躕著不知如何是好。

元意也被他厚臉無恥的動作弄得一惱,踩了他一腳,不理會他不懷好意的笑聲,招呼了奴婢開始梳洗。

兩人又開始了一日的行程,一起用膳請安,蕭恆出府,元意回房。

元意回了房,處理了院子的一些雜事,陳嬤嬤就進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個錦繡牡丹香囊。她知道此事有了結果,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問道:「怎麼樣,結果出來了嗎?」

陳嬤嬤在一旁坐下,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奴婢找了好幾個經驗豐富的師傅看了,都看不出什麼名堂,都說是安寧聚神的香料。」

元意臉色一沉,拿著香囊端詳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之後才把它遞給陳嬤嬤,道:「向把它收起來,讓人仔細盯著雲姨娘幾人,看看她們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

陳嬤嬤慎重地點了點頭,下去吩咐不提。

這時候臘梅鬼鬼祟祟得湊近來,道:「姑娘,雲姨娘病了。」

元意被這話弄得一激靈,驚訝地問道:「什麼?她怎麼會病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她想起了還病怏怏的花姨娘,一個人鼓搗出的蛾子就夠讓她煩不勝煩,再來一個,她甭想有好日子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熟料臘梅卻是掩嘴偷樂,眼珠子機靈地轉著,「雲姨娘的病不同於花姨娘,這可是心病。」

元意瞇起眼睛,「什麼意思?」

「昨兒個姑爺不是去了她房裡嘛,後來又回了咱們正房,聽說雲姨娘砸了不少東西,後院的女人都在笑話她呢。」她幸災樂禍地笑了笑,繼續道:「所以她也沒臉出門,正躲在房裡裝病呢。」

元意鬆了一口氣,不得不說,蕭恆沒在雲姨娘那裡過夜,她心裡還是有幾分高興,不管日後如何,他此時能考慮她的體麵,就值得她對他多了幾分感激。昨天蘭紫的事傳遍之後,院子裡的下人都躁動了許多,然而又因為昨天他又宿在她的房裡,那些人又恢復了恭敬。

儘管她承不承認,女人在後院生存,最大的依靠還是男人。

104書房之爭

「姑娘,這是門人呈給您的請帖。」

元意正在書房臨摹字帖,櫻桃拿了一封大紅燙金請帖遞給她,擱下筆,打開一看,卻是永寧伯府上的帖子。

蕭恆今天沒有出去,而是在一旁看著元意練字,他順手拿過來一看,立馬就樂,「原來是永寧伯府上的。」

他的表情有異,元意便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永寧伯是當初是靠軍功馬上封侯,世代席替,到了這一代已經降為末等伯,若是再沒有些爭氣的子孫,怕是從此沒落。隻是瘦死駱駝比馬大,儘管隻是伯爵,但畢竟輝煌了好幾代,祖上還是開國功臣,其地位不是一般的新貴能夠比得上。

所以永寧伯府上的宴會,許多人家還是趨之若鶩,如不是有什麼門道,一般人還不夠格前去。元意能收到請帖,怕是看在蕭家的麵子上。

偏偏蕭恆又開始拿喬,搖著折扇,故作玄虛道:「能有什麼問題,既然收了請帖,你去就是了。」

元意吃癟,突然間很懷念他前一陣子鬧彆扭的時候,雖然沒個好臉色,卻不會像現在一副欠扁的模樣。

「不說就算了,明日我問大嫂去。」她雖然知道永寧伯府的發家歷史,但是深一點的東西就毫不知情了,這和她未出閣時不常交際有很大的關係,另一個,即是身邊沒有長輩提點,所以她當初才那般重視蕭恆的伯家婆媳。

誰知蕭恆卻是得意一笑,「她又沒收到帖子,你問大嫂也沒用。」

元意啞然,她倒是忘了,周氏的丈夫蕭恆的堂兄,如今也隻是個未有功名的書生,就是她公公蕭陽,也隻是正六品的主事而已。

蕭恆晃著手上的請帖,笑瞇瞇地湊在元意眼前,道:「意兒隻需親爺一口,你要聽什麼爺都告訴你。」

他一臉垂涎地看著元意的臉,桃花眼中含情脈脈,發著綠光,活脫脫的一個登徒好色的樣子。

元意也被他這般飢渴的樣子嚇了一跳,微微往後傾了傾身子,這些天她來月事,蕭恆偏偏找虐,硬要抱著她一起睡,前幾天還好,到了後來,每天晚上身子都燙的厲害,餓狼般地盯著她猛瞧,害得元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