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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71 字 1個月前

噹噹的真丈夫真漢子,英明神武,俊逸瀟灑,蓋世無雙,竟然一連兩次毫無防備地被一個手無縛%e9%9b%9e之力的女子踹下床,要是傳出去,他的麵子往哪兒擱啊,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就算是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蕭恆,他不僅不是泥人,還是有著鋒利爪子的猛獸。在遇到元意之前,他也是橫行霸道、說一不二的主兒,雖然他在元意的麵前收斂了,但是並不代表著不再存在,而是看他想不想收斂而已。

被元意這樣三番兩次地駁了麵子,他也不樂意了,氣性上來,丟了手裡的藥膏,道了一聲,「悍婦,不可理喻。」就怒氣沖沖地出了內室。

在外邊收拾東西的素梅被蕭恆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彼時她正捧著一把畫卷,沒來得及躲閃,就被撞了一下,手中的畫卷頓時落了一地,滾了好幾圈。

蕭恆的腳步一頓,剛想說些什麼,卻見素梅隻是盯著地上的畫,一點也沒有理會他的意思,怒氣更甚,罵了一聲,「笨手笨腳的,怎麼伺候人。」

素梅連忙跪了下來,垂眼道:「奴婢唐突了姑爺,奴婢該死。」

蕭恆冷哼了一聲,剛想叫她起來,裡間就響起了元意的叫聲,「素梅,你進來。」

一聽這話,素梅便站起身,匆匆撿起了地上的畫卷,朝蕭恆福了一禮,什麼也沒說,就進了裡間。蕭恆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隔著簾子瞪了裡邊一眼,蹬蹬蹬地走了。

待進了裡間的時候,素梅便發現自家姑娘正坐在炕上,褻褲挽在膝蓋以上,露出青瘀的痕跡。她的手裡拿著一盒藥膏,正細細地擦著傷口。聽到她進來得腳步聲,頭也不抬的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憑著多年的相處,素梅敏[gǎn]地發現自家姑娘的心情不好,在心裡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道:「是奴婢不小心弄掉了姑娘的畫,衝撞了少爺。」

元意手中的動作不停,對於素梅這個說辭隻是淡淡地點點頭,爾後把手中的藥膏遞給素梅,道:「你再給我擦擦,我困得很,先瞇一會兒,沒事不要找我。」

素梅放下懷中的畫,接過元意手中的藥膏,開始細細地擦起來,她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姑娘,待聽到漸漸變得綿長的聲音,她便收了藥膏,放下褻褲,又在外邊的箱籠裡拿了一張薄毯蓋在姑娘的身上,才悄悄地退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元意因為腹中的飢餓悠悠地轉醒,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有氣無力地喊道:「素梅。」

軟簾探入一個小腦袋,臘梅胖嘟嘟的臉露出來,她匆匆地走進去,伺候元意穿好鞋,才道:「姑娘叫素梅做什麼,她剛剛去清點庫房了,留我在這兒伺候。」她的眼睛一閃,忽得拉著元意的袖子,指控道:「姑娘,素梅總是欺負我。」

元意忍不住笑起來,掐了掐她嫩嘟嘟的臉蛋,「叫你總是偷懶,活該被欺負。」

臘梅摀住臉,她不明白姑娘為什麼總是喜歡掐她的臉,但是,想起素梅剛才的囑咐,她覺得隻要能讓姑娘開心,她犧牲一下色相也是使得。

她眼珠子轉了轉,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道:「姑娘還沒用早膳呢,這會子該是餓了吧,奴婢這就給您提進來。」

臘梅很快就提了一個紅木漆盒子進來,支了一張小幾,擺在炕上,又拿出點心放上去,笑瞇瞇道,「姑娘快吃吧。」

元意點了點頭,慢嚼細咽地用完早膳,拿出帕子擦了擦%e5%94%87,才問道:「剛剛我休息,可有人來找?」

「有。」臘梅的小臉一皺,怏怏不樂地開口道,「姑爺後院裡的那些小妾都向您請安來了,我讓她們在大堂候著呢。」

元意點了點頭,道:「倒是讓她們久等了,我們過去吧,不然人家還以為我們在給下馬威呢。」

「她們等著是應該的。」臘梅憤憤道,抬眼卻看見元意臉色平靜,不由疑惑道:「姑娘,你不生氣嗎?」

元意一樂,笑問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她們都是姑爺的小妾,你難道不應該生氣?」以前張氏對著孫姨娘之流,都是橫眉冷對,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她從小就知道,那些正室夫人是不喜歡自己丈夫的小妾的。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生氣。」元意不輕不重地說了一聲,「況且,這年頭,哪個男人沒個小妾,一輩子那麼長,哪裡生氣得過來。」

臘梅連忙反駁,「二姑爺就沒有小妾。」

元意想起元柔曾與她說起的事,心中一歎,「沒有小妾有通房,那又有何區別。」

「姑娘。」臘梅拉了拉她的衣袖。

元意疑惑地看向她。

「奴婢知道姑娘心裡不開心,要是當初找個沒有小妾也沒有通房的姑爺就好了。」

元意大笑,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她揉了揉臘梅的腦袋,道:「姑娘我這輩子是沒法反悔了,但是姑娘我倒是可以給臘梅你這小妮子找個沒小妾通房的郎君。到時候可要瞪大眼睛看仔細咯,不達標準的咱們就不嫁,知道不?」

臘梅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臉信任:「嗯,奴婢聽姑娘的。」

「傻妮子。」

正在說話當口,兩人就到了大堂,剛踏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胭脂水粉的味道,元意皺了皺眉頭,在上首坐下,放眼一看,差點就花了眼。

下麵坐著一群女人,各個穿著各異,紅的,白的,藍的,紫的……花花綠綠地都不帶重樣,待眼睛適應過後,仔細一瞧,就是她也忍不住驚歎,這些女人燕瘦環肥,各有姿色,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是旖旎多情,簡直是男人的天堂。

這時候她甚至還有閒心想,蕭恆從哪兒找來了這麼多的極品美人。

她一坐下,那些人紛紛起身向她行禮,趁著這會兒功夫,元意默默數了數,一二三四……一共十七個,原來她當初在街上遇到蕭恆時,聽他說搶芸娘回去當第十八房小妾,不是誇張的說法,而是確有其事。

「都起來吧。」元意回過神,才發現耽擱得時間久了,連忙叫她們起來,繼而又道,「剛剛我小睡了一會兒,讓你們久等了。」

在座的女人卻是沒有一個相信元意這番說辭,剛剛讓她們行禮的架勢,可不像是沒有不介意的樣子。

立馬就有人笑了出來,語氣說不上好,意味不明道:「剛剛我們姐妹還在擔心,是不是少奶奶不喜歡我等,不願意來見,現在聽您這麼一說,我等就放心了。」

元意看過去,是一個身穿銀紅色衣衫的女子,容貌艷麗,化著濃妝,神情倨傲,與元華有些類似,但是卻比元華蠢多了。在她剛進門的第一天就穿與大紅色相近的銀紅色,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她頓時玩味地看向那位女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075所謂立威

銀紅衣裳的女子抬起下巴,回道:「我叫花眠。」

「花落家童未歸,鶯啼山客猶眠,好名字。」元意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接過臘梅遞過的茶輕呷了一口,話頭一轉,道,「你說說,我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

花眠的臉色微微一白,微微低下了頭顱,眼中的孤傲卻未曾減過半分。

「看來花眠不清楚。」元意笑盈盈地看向其餘人,「你們當中有誰知道嗎?給花眠解惑一下。」

被她看到的人都神情異樣,眼神在元意的視線下微微閃爍,側過頭,不敢與她對視。過了許久,一個怯生生的女聲響起,道:「少奶奶是正室,是主子,我等是奴婢。」

「哦,難得有個明白人。你叫什麼名。」

「回少奶奶,奴婢賤名碧清。」叫碧清的女子低下頭,麵色柔和,神情謙卑,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元意眉頭一抬,淡淡地點點頭,才看向花眠,道:「花眠,你可明白?」

花眠的眼中閃過狼狽和不堪,緊緊地攥緊手中的拳頭,道:「奴婢明白。」

「做人就要明白自個兒的身份,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都要謹記在心,不然出了差錯,後悔也莫及。」元意的話音頓了頓,視線落在她左右手的兩個女人身上。

一個麵容沉靜溫婉,從她進來那一刻起就沒有停過%e5%94%87邊的笑容,清亮的眸子一直跟著她的動作轉動,顯示出自己對說話人的恭敬和尊重。注意她停留的視線,女子連忙站起身子,福了一禮,道:「少奶奶,奴婢名為雲硯。」

元意點了點頭,又看向另一個,她穿著月白色的長裙,眉目寡淡,眸光清逸,淡淡的似乎萬物都未曾留在眼底,在與元意對視了一眼後,她的神色不變,似是那一眼隻是不經意的碰撞,淡淡一掃,就移開目光,眼神飄忽,似乎已經神思不屬。

雲硯臉上立馬堆了笑,對元意道:「少奶奶,霏雪的性子淡,不喜說話,請您不要怪罪。」

元意淺淺一笑,笑意卻不打眼底,「不過是無乾人等,沒有哪個值得我惦記。」

霏雪的臉色不變,雲硯臉上的笑容卻稍稍一凝滯,最後又如春風一般化開,道:「少奶奶說的是,您身份高貴,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奴婢哪裡配乾擾您的心神。」

元意不置可否,放下手中的茶盞,「你們都回去吧,往後不必日日過來,逢一恰五來請安即可。」

她的這話剛落下,那些人齊齊起身福身應是,臉色卻複雜的很,不知是高興還是難過。眾人剛要離開,花眠卻停住了腳步,向元意問道:「少奶奶可知爺在何處?」

元意注意到,眾人的腳步都放緩了,就連霏雪也毫無例外。

「你一個內宅婦人,詢問爺的行蹤做什麼。回去抄一抄《女戒》反省反省。」元意臉色一寒,冷聲道。

花眠絲毫不懼,嬌艷的臉上帶上了幸災樂禍,道:「奴婢可是聽說了,今早不知是誰惹了爺生氣,氣得都出府去了。少奶奶,爺是從您的院子出來,想來你知道是誰吧?」

原來好戲都留在後頭啊,這群女人都等著看她笑話呢。

元意氣極反笑,「我還不知你們的好奇心都這麼大,既然如此,你們都先別回去了,反正我也閒著有空,姑且替你們問問,究竟是誰惹了爺生氣。」她看向左右,道:「櫻桃,給各位姨娘沏茶。臘梅,你去把院子裡的下人們都叫進來。」

櫻桃和臘梅知道自家姑娘終於忍不住發威了,臉色俱是閃過激動興奮之色,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是,按照吩咐退下。

花眠等人又重新坐回去,神色頗為不安地看著上首一臉冷笑的元意。

這個時候,她們才注意觀察這位剛入門的少奶奶,看清她的相貌,心裡即是驚歎又是嫉妒,往日裡她們都自矜相貌絕色,與她相比,都成了庸脂俗粉。單是那份大家出身的氣度,在座的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

上首的她眉目妍麗,氣度高華,明明隻是微微的側眼,就帶著沁骨的寒意。連嘴角的笑容,也是嘲諷十足,似乎她們不過是螻蟻一般,在她麵前使勁兒地蹦躂,隻是給她添了一段笑料。

在這各有所思的氣氛中,流軒院的下人都被叫在了大堂。她們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臉色稍稍不安,甚至有些人,臉色已經微微發白。

臘梅指著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對元意道:「姑娘,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