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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有女 痕線 4262 字 1個月前

,沒好氣道:「你以後沒事別找他。」省的把他帶壞了。

蕭恆似是沒聽出她話中隱喻,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道:「聯絡感情也是正事,意兒不方便,本大爺有空,正好盯著他不去花天酒地。你看本大爺是不是對你很好?」

元意氣得肝疼,皮笑肉不笑道:「好極了。」

「意兒笑得真好看。」

「滾!」

046朱府關係

很快就到了元柔三日回門的日子,趁著去給張氏請安的功夫,元意仔細打量了元柔一遍,隻見她已經梳了婦人頭,添了一份少婦的嫵媚神韻,在別人提起姑爺時就羞澀地低下頭,眼光瀲灩,脈脈含情,看來小兩口相處的不錯。

在座的都是人精,元意能看得出來,自然也逃不過她們的法眼,免不了打趣了幾句,連楚姨娘也是笑逐顏開,氣色大好。元意的視線在室內溜了一圈,看到元華的笑容勉強,神情有些恍惚,這才發現她的姨娘孫氏沒有來。

她微不可查地側過頭,問向素梅,「孫姨娘怎麼了?」

在這種場合,素梅也不敢多言,言簡意賅地回了一句,「自太太重新掌管中饋之後,孫姨娘就病了。」

元意禁不住在心裡幾番咀嚼這話,聽著倒是有意思。不知是孫姨娘不滿交權而裝病,還是張氏來個秋後算賬。不過再一聯想和元華魂不守舍的樣子,看來多半是後者了。

孫氏掌權後那樣囂張的樣子,元意就極為看不好,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她和張氏鬥了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那位不是寬宏大量的性子?

到底是權勢動人心,孫氏怕是被張氏壓得狠了,得了勢才這般耐不住猖狂。

這時候坐在上首的張氏輕咳一聲,聲音不大,在座的人都識相地停住話頭,專注地看向她。

張氏的眼中閃過滿意,呷了一口茶,才開口道:「過陣子就是老太爺花甲整壽,老爺的意思是要大辦,你們也仔細準備些,莫要丟了大房的臉。」

她的聲音嚴厲,眾人俱是不敢怠慢,連忙應是。

朱府的老太爺朱衛律,辭官後就潛心閉關修學,學習先祖一般著書論著,在朱府小輩中沒甚存在感,卻是一個讓人不得忽視的人物。他曾任太子太傅,是當今皇上的授業恩師,就是皇帝對他也禮讓三分,更別說他學富五車,在文人中威望十足。

除此之外,他更是朱氏宗族第三十九代的族長,雖然不太管事,在朱家卻有著一言九鼎的權利,朱常仁作為他的嫡長子,又是禮部尚書,是當之無愧的下任族長人選,族中許多事已經由他處理,這也是為什麼元意當初傳出那般不堪的流言卻能不了了之的關鍵原因。

儘管朱常仁是嫡長子,朱衛律卻沒有與他住在一起,為了清淨,而是搬去了與在國子監掛了閒職的嫡幼子朱常智同住。但是如此一說也不算全對,朱府再往細來說,可分為東府和西府,兩邊隻是隔著一個園子,東府是大房朱常仁居住,西府是四房朱常智地盤。老太爺另有兩名庶子,朱常義和朱常禮,外放在外為官。雖然說幾房因為父親健在,尚未分家,但也是各過各的,互不相乾,隻不過偶爾難免會有別苗頭的現象出現。

張氏就與四房的太太李氏妯娌不和,因為娘家的事情這陣子就沒少被對方嘲笑,趁著此次過壽的機會,當然要讓眾人好好準備,好壓一壓李氏的威風。

047陰魂不散

六月初一,朱府老太爺的六十歲生辰。

這日朱府客似雲來,大門前停滿了各式各樣華麗精美的車駕,綿延了整條長長的小巷。朱老太爺德高望重,又是重要的生辰,滿京都的達官貴人,但凡有點關係的都備了厚禮前去祝賀,雖不是每個人都想著能夠巴結點關係,但也好歹不會落人口%e8%88%8c。

朱衛律的生辰,連皇帝都親口過問的,做臣下的又怎能沒眼色。

因為賓客眾多,女眷自然也有不少,元意、元華雖然是庶女,但是作為世家之女,該有的氣度和才識絲毫不差,甚至比起有些勳貴之女也好上一些,便早早地被張氏喚去了客廳,同張氏李氏等人一起招待女眷。

除了東府的女兒,西府的李氏也帶了一群的嫡女庶女,元意與她們不常見,隻是混了個眼熟,好在她記性好,好歹記得各個的名字,沒鬧出什麼笑話來。

今天的元怡打扮得很華麗,五分的姿色也被提到了七層,她跟在張氏身側與各家夫人聊天,笑語嫣然,端莊大方的樣子贏得了不少讚譽。甚至還有人拐彎抹角地打探起她的婚配,簡直把張氏得意得不行,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停過。

元意自入席以來就端著身子,臉上掛著客套的微笑與周圍周旋,大廳裡鶯鶯燕語,各色脂粉味混雜在一起,憋悶得厲害,正覺得不耐煩,就見元怡鬼鬼祟祟地離席,心裡好奇,再加上不想再待下去,便與周圍道了一聲歉,偷偷尾隨而去。

元怡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一路上盡量往偏僻的地界走,遇到了往來的奴婢,也是躲了起來,直到人走了才出來。元意心中愈發好奇,為了不被發現,與她拉開了一段距離。

終於,她在府中的園子裡停了下來,站在一株梨花樹下,神色焦急、期待,不停向園口張望,似是等人。元意掃了一遍園子,覺得前邊的一處假山視野甚好,便偷偷摸了過去,挑了個隱蔽的去處,探出頭,剛好把元怡的動態盡收眼底。

過了有一會兒,元意終於見到了元怡要等的人,一如既往的青衣著身,身姿挺拔修長,墨發飛揚,氣度清雅,隻是向來清冷的眉目,此時竟帶上了微微的鬱色。

元意眸色複雜,又向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看清楚一些。然而沒等她有所動作,就被人掩住嘴,迅速被拉向一個寬厚而滾燙的%e8%83%b8膛。

她立馬驚出了一層冷汗,克製住尖叫的衝動,慢慢地轉過頭,就對上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麵容。憤怒、後怕、驚懼與慶幸等等情感一齊湧現,她五味雜陳,最後凝聚成冷得不能再冷的表情,「怎麼哪兒都有你。」

蕭恆挑眉,看了元意一眼,他的眼眸是純正的黑色,尤其聚光,咋一看令人有種深邃的感覺,然而不知不覺中又會被他風流的性格引去了注意力,忽視了那一眼帶來的異樣。

譬如此刻,他正湊在她耳邊,不懷好意道:「本大爺自然是跟著張子燁來看熱鬧的,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意兒,剛才沒嚇到你吧?」然而他沒等她回答,就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別出聲,好戲開始上演了。」

048兒女愁腸

假山距離梨樹不過是幾步的距離,不僅能夠聽到兩人的對話,就是他們的表情也能盡收眼底。

張仲羲的神情帶著些不耐煩,聲音卻是不變的溫和,「三妹妹,你不是有事要說嗎?」

元怡原本癡迷的目光染上了不甘和憤恨,「你就那麼急得要知道她的消息?為什麼,我三番約你不得,一以她為借口,你就來了。」

張仲羲臉色不變,隻是眸色微沉,冷聲道:「你騙我!」

剛剛在宴席上,他收到元怡的紙條,說有事與他商談,而且事關四妹妹元意。他本來不想理會,誰知理智卻像著了魔一樣失控,滿腦子都是那個名字,抹也抹不掉。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個同僚,明知不該,還是找了個借口應約。

可看這情景,像是元怡的小把戲。

元怡被他冷冽的眼光嚇得後退好幾步,見他轉身欲走,連忙不管不顧地追上去抱住他的腰,哀求道:「表哥,別走。我從小就喜歡表哥,希望有朝一日能當表哥的妻子,可是你的眼裡從來都隻有元意,她不過是姨娘生的賤婢,有哪裡比得上我。」

她的話剛一落下,就被人大力掀開摔倒在地上,張仲羲俯視著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厭煩,彷彿他的眼前不過是一顆可有可無的雜草,「你不配與她相比。」說完話的張仲羲沒有理會如遭雷劈的元怡,拂手而去。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漸漸地有壓抑的抽咽聲斷斷續續地響起,許久之後又戛然而止,元怡擦乾眼淚,整理了淩亂的妝容,麵無表情地離開。

園子裡重新歸於寧靜,恍然方纔的爭執從未有過,清風拂過,一樹樹白色的梨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了,鋪了雪白雪白的一層,憔悴而蒼白,宛若一譜哀歌。

腰腹間漸漸收緊的力道讓元意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被蕭恆曖昧地攬在懷裡,兩人之間呼吸可聞,隻需抬眼就可窺見蕭恆眼底翻湧的情緒。元意不想探究,不適地掙紮著身子,道:「鬆開我。」

蕭恆依言鬆開對她的桎梏,元意立馬後退了幾步,與他拉開距離,疏離道:「我出來已久,該回去了。」

元意沒能離去,因為她的手被蕭恆拉住,觸感一如當初,乾燥而溫熱,指腹間的粗糙磨得她的手心一陣麻癢。

許久之後,蕭恆異常低啞地聲音慢騰騰地響起,「張子燁心中有你,意兒此刻心裡是不是很歡喜?」

元意淡淡一笑,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異樣,道:「蕭公子想的太多了。」

蕭恆的視線在她的臉上逡巡了許久,桃花眼細細地瞇起,復而若無其事地笑起來,一如往日的玩世不恭,「那就再好不過了。若是意兒突然悔婚,本大爺豈不是英明掃地。」

元意盯著蕭恆的臉看了許久,直到他開始有些不自在的時候,她才粲然一笑,艷若桃李,「多疑和自戀都是病,得治。祝你早日康復。」

她拍了拍他已然僵住的臉,毫不留戀地走出了園子。

049身陷算計

元意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元怡已經坐在了張氏的身邊,笑容得體,神情自若,絲毫不見方才出格奔潰的痕跡。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元怡對她抬眸一笑,宛若三月春風,和煦而溫暖。元意卻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遍體生寒,她分明看到她那雙明晰的眼底,冷漠無情,沒有絲毫的笑意。

因為她的異常,元意心裡惴惴不安,琢磨著她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一不留神與迎麵走來的丫鬟撞在一起,那丫鬟手中正端著精緻的糕點,此時一個一個地滾落在她桃花雲霧煙羅衫上,留下斑斑駁駁的汙漬。

那丫鬟似是嚇壞了,眼中迅速升起了水霧,身子一抖就要跪下。元意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對著已經注意到此處動靜的各家夫人抱歉地笑了笑,才低聲向那丫鬟低聲道:「莫要聲張,帶我去廂房換身衣服。」

老太爺的壽筵設置在西府,元意隻來過西府幾次,並不熟悉此處佈局,免不得要西府的丫鬟帶路。她今天隻帶了臘梅赴宴,此時她已經飛速地跑回東府替她拿衣服。若不是壽筵尚未結束,作為孫女又不得缺席,元意直想就此離開。

從剛剛開始,她心裡就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忍不住打量著身邊的丫鬟,紅襖青緞背心,不過是總角之年,紮著兩個包包頭,笑臉青澀稚嫩,眼底帶著尚未褪去的怯意,她未曾見過此人,應該是西府的丫鬟。她似是感受到元意探究的目光,不安地抖了抖。

元意心底微歎,覺得自己許是多慮,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