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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心 李升平 4261 字 1個月前

一直在尋找,什麼是他所在乎的,榮譽、成就、還是感情,我懷疑這根本不存在,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隻有最後一樣沒試過……”

他忽然伸手抓住梅的肩膀,將她拖近自己的身體,翻過來用手臂扼住她的脖頸。他在她的耳際說話,“知道嗎,以前也有人這麼抓住我的女人,當時我的心就像一頭發瘋的獅子,那個自不量力的人早已經萬劫不復了,我恨他不是因為他抓住那個女人,而是因為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是讓我刻骨銘心的。”

他邪笑著望向男孩,“你猜他會怎麼樣?”

男孩停止了堆沙的機械動作,眼裡燃燒著怒火望向伏地魔,沙土在緊攥的拳頭底下蓄積力量。

“放開她!”他吼道。

“西弗勒斯,不要再讓你的女孩受苦,讓我領教你的力量。”

他們感覺身後挑釁的海風一陣陣襲來,回頭看去,天際出現一道光亮的白線,急速靠近,風也隨之愈勁愈緊,卷起沙土,瞬間吞噬了斯內普的城堡。伏地魔如願已嘗地放開梅,在海嘯來臨的那一刻微笑著隱去,留下梅和那孩子。

“老師!”梅沖他叫嚷,他還是發怒著盯住海麵,當掀起的巨浪遮住天空,梅沖過去緊緊把孩子抱在懷裡。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樹洞裡麵,樹洞很窄,隻能勉強容身,而男孩此刻還在她的懷裡熟睡,打著微弱的鼾。她愛憐地撫摩孩子柔軟的頭髮,她想原本就該是這樣,斯內普是睡在她懷中的一個孩子,有一天她醒過來,發現懷中躺著這麼個孩子,於是彼此都不用再尋找,就如此地生活下去。

梅覺得害怕,她忽然害怕以前懷中沒有他的感覺。那是一種怎樣的孤獨啊,梅第一次體嘗到孤獨,是真正的孤獨。她覺得自己以前一直是一半,隻是一半,而在世上蹣蹣跚跚地掙紮,驀然發覺,另一半已經安然睡在自己懷中了。他們是冰雪極地之處的兩隻候鳥,還有誰比他們更需要相互依偎。她遺憾此刻不是生命的終點,不是故事的結局。

“我該怎麼辦呢,老師,我害怕孤獨。”她哭著。

抬頭望著樹洞口的天空,湛藍襯著碧綠的葉子,露水從枝葉上墜下,打到她額頭上,她閉上眼睛,“冷嗎?等陽光照進來的時候,就會暖和了。”

梅醒過來,想起陽光是照不進斯內普的地下辦公室的。她像所有做壞事被大人發現的孩子,恐懼地盯著試驗架旁邊背對著她的斯內普。她的手還牢牢貼在冥想盆的凹槽裡,斯內普並沒有氣憤到拔出她的手讓她的靈魂留在容器裡的程度。

“老師,”她戰戰兢兢,“對不起。”

“我不想被你們輪番侮辱,你走。”

“對不起,老師,我隻是想……”

“你隻是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是不是,那麼冥想盆裡的一夜還不夠嗎?你完整地窺視了一個從阿茲卡班歸來的食死徒的內心窘態,還要再看看他蒼白的表情嗎?”

“不是這樣的,我想跟您談一談……”

斯內普迅疾轉身,魔杖一揮,光束從梅的肩頭射過去,擊碎她身後的一方牆壁。他蒼白的嘴%e5%94%87顫動著,魔杖被擲到地上,他轉身而去。

梅含著眼淚站起來,披在身上的黑風袍從肩頭滑落。

第四章 花兒們哪兒去了

我已經講了很久,靜謐的夜晚總是讓人思緒萬千。我不知道是要給你什麼啟發還是僅僅為了給自己緬懷過去,我的孩子。那些往事於我而言已經如沉澱入香水裡的薰衣草殘渣,經年無用。

我想你早清楚梅對斯內普的感情,愛麗斯也會愛上令她迷失的兔子。也許你不信任斯內普的愛情,但是我要告訴你,在我的故事裡麵,他的愛情要比女孩的徽章遺落在地下走廊那一刻更早。

愛情永遠都是我們所嚮往的,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隻要你是一個有靈魂的人。

這件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梅再沒有跟斯內普單獨說過一句話,他們除了上課時間會見麵以外,再沒有過交往。

那段時候霍格華茲又恢復了平靜,大家逐漸開始正常地上課打魁地奇和戀愛。你能肯定在學校裡打球和戀愛哪個更主要一些?那些圖書館裡,櫸樹下,禮堂裡的情侶們,校園的戀愛不是下午茶會香扇後一雙傳情的眉目,不是林蔭路上紳士的手杖小姐的洋傘,但卻總是以不同的形式演繹相同的內容。永遠是公主和王子,浪漫的星光月下。

安東尼在學校的一層密室發覺一個秘密。那天觀星社的活動結束了,他牽著梅的手,來到那裡。

難道隻是給我照鏡子?梅詫異。

當然不是,你仔細看。後來鏡子中漸漸起了變化,梅驚呆。

這是他們第一次發現意若思鏡。

神奇嗎?那天值日我第一次看到它,我以為我會在裡麵看到自己身著製服走入魔法部的樣子,誰知道我在裡麵看到的人是你。那一刻起我才感覺到你對我是多麼重要。

而梅你看到了什麼……梅?我希望畢業之後我們能結婚。你知道我這個人很守舊,這是我的家庭給我的思想。我需要穩定的工作,需要能給我帶來幸福家庭的新娘……你看我的表達是多麼笨拙,但是我的熱情要比我的言辭動人得多。你能懂的,是麼梅?

“你說什麼?”梅愣住。“對不起我沒聽見。”

他苦笑,“算了,忘了它吧。”

“也許我該真正談一場戀愛了。”艾曼達抱怨。

“這話多奇怪。”梅說。

“是的,我交過那麼多朋友,但是沒有過一場戀愛。我是說一場真正的戀愛。”她站在穿衣鏡前試一件粉藍大領毛衣。

“那西恩呢?你們最近總在一起,我以為你們已經……”

她打斷梅:“快別說了,你竟然以為我會跟他如何,這麼多年你到底瞭解我多少。”

梅合上厚厚的銅版書:“那你就不要給他希望,可憐的人。”

“我從來沒有向他承諾過什麼,隻是普通的交往。我不會做出格的事情。反倒是你,梅,你跟安東尼相處三年了,可你從來沒愛過他。這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梅的情緒像海潮一樣退下去,“我從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你最好還是把事情說清楚,你對他的喜愛還跟三年前一樣,一周見一次麵就能滿足,而他已經陷進去了,他希望你能在意若思鏡裡麵看見他。拖下去對誰都不好。”艾曼達換上淺黃長裙,欣賞著自己鏡子中水仙般窈窕的身段,忽然嚇了一跳,她在鏡子裡看到梅哭了。

“哦,梅,我可憐的梅。”艾曼達在她旁邊坐下,把書從她懷裡抽出來。“我早就知道,遇見那個人,你什麼都完了。”

“我很擔心,你不知道他心裡有多可怕的東西。”

那天兩個人就這麼對坐著,一個哭一個歎,直到夕陽的斜暉在她們身上打出金色。

你是否期待過王子與公主的愛情?也就是千回百轉之後終於開始幸福生活的那種?當幸福生活開始的時候,必然是故事結束的時候。如果你來選擇,是會選擇沒有故事的幸福,抑或沒有幸福的故事?

人總會成長,遲早有一天會發覺生活與童話的不同。那天是梅她們第一次感覺到一個世界正離她們遠去,如同斷橋的閘門在身後拉起,那些尚沒有完成的事情,那些以為還會再來的機會,都被倉皇地拋到彼岸,來不及收拾。

你能說你還沒有準備好嗎?當死神猝然站在你麵前對你說,時間到了,跟我走吧。

“梅,時間到了,跟我走吧。”梅扣好小皮箱的最後一個按扣,站在混血巨人海格的麵前。 -思-兔-在-線-閱-讀-

“不用擔心,也許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海格拎起箱子大步向前走,梅係著風帽上的絲帶一邊緊緊跟上。

海格走著,發覺梅沒有跟上來,回頭看到幾步開外的她已經站住,視線那端站著神色冷傲的斯內普。

“嗨!”海格沖斯內普招呼。

梅正想要說話,斯內普揚揚眉毛走開了。

七年級的暮春,梅就是這樣離開霍格華茲的。那年春天她失去了兩份感情。當她接到外婆病危的信的那一刻,她下決心向安東尼攤牌。

她說對不起,那天我在鏡子中沒能看到你。

我想梅一輩子都忘不了安東尼當時那種受驚與痛苦揉在一處的複雜表情。她的眼淚險些掉下來。她是難過,更加害怕。她想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想你是看到了別人,難道他們所傳言的都是真的?”

梅點頭。

“沒關係,梅,”他仍然是習慣性苦笑,儘管無用的紳士風度掩蓋不住內心的憂傷。“你不要說對不起,如果不能給我愛,就給我尊嚴。”

年輕的心猶如春天三月嬌嫩的葉子,它是那麼弱小,我們都小心翼翼地不去犯錯,卻仍舊會受傷。當我想起他們,為什麼會那麼失意,也許我們都是贖罪的人。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麼,梅?”外婆依舊如九月星空一樣冷靜高貴,隻是梅堅守不住內心的堅持,她沖到外婆床前痛哭起來。

“這沒什麼好難過的,”外婆替她解下風帽,“我就要走了,而你也長大了,可愛的女孩子,你不知道你變得多美,就跟你媽媽年輕時一樣。”

“外婆,請不要丟下我。”梅哽咽著。

外婆搖頭,“你是個堅強的女孩子,以前我以為你是你媽媽留給我的一個難題,她是個倔強的人,而你不同,你性格溫婉內心卻比她更堅強,就如同一株不死的藤蔓,隻要抓住一樣東西就能不斷攀緣。所以我不擔心,梅,我對你提出過那麼多苛刻的要求,不準你放聲哭泣,不準你隨便交朋友,我知道你從小一直沒有什麼朋友,是我的過錯。你是個勇敢的孩子,你都做到了,你把我所希望的都給了我。”

“可是您並沒有給我我所希望的。”梅失聲痛哭著,“我希望曾經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爸爸媽媽,哪怕隻是一個虛假的幸福故事,你都沒有講給我聽過。我希望當我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能分享我的甜蜜和惶惑,而你從來沒有關心過。現在你知道我是多麼需要你,你又說你非走不可。你為什麼永遠做不到,做不到我的需要!”

外婆的眼中溢滿感傷,你知道年輕人總是不能理解長輩的心境,梅最終對外婆說的話很遺憾地證明了她也不例外。當她的情緒平靜下來,她想要跟外婆說聲對不起,但是她的外婆已經聽不見了,疾病讓她失去了最後清醒的意誌。

天快亮的時候門鈴響了,梅去開門,客人竟然是那個經常坐在霍格華茲禮堂正中的長鬍子老人。

“鄧布利多校長……”

梅看著這個一路風塵的老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鄧校看她的眼神如同審視千年開啟的封印,充滿猜測與期待得償後的滿足。

“好孩子,不要說什麼,帶我去看你的外婆。”鄧校示意她帶路。梅帶他到外婆的房間,告訴他外婆已經失去意誌。他說:“沒關係,請讓我跟她單獨相處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