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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心 李升平 4387 字 1個月前

說,仿佛看透我的心事。

“你會讀心術!”我肯定地說。

“不,我用的是另一種方法,我的直覺很好。”她始終笑著。

我懶得與她搭訕,又躺下,轉過身去。但是她不放過我。

“你是懂魔法的女孩,是在念書嗎?看樣子是個斯萊特林。”

是的是的,她說得很對,我出來時沒有錯穿格蘭芬多的學院服。

“你知道嗎,若乾年前我也曾呆在那個學校裡,也曾經想過在聖誕夜離家出走,混跡於麻瓜們中間。”她笑了一下,“霍格華茲怎麼樣了,鄧布利多校長還好嗎,還有特裡勞尼老師,她還會毫不顧忌學生的感受直言不諱她那些不中聽的預言嗎,還有,斯內普,斯內普還會像從前那樣刻板嗎?”

我閉著眼不理她,她沒再說話,而是有些失落地在我身邊坐下,我看看她,於是有些難過,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成為這樣磨叨的、招人嫌棄的老太婆,這也許比我今天感受到的強烈孤獨更加糟糕。

“你是個幸福的女孩兒,你的命運很好,會很幸福,會的。但是你現在還沒有意識到,要是這樣幸福就會從指縫溜走。年輕總是很好。”

這時候我幾乎肯定了她的巫妣身份,但是並不害怕。反而我想要一探到底,看她到底會對我做什麼。

“你想給我講故事嗎?”我問道。

她先是一怔,“也許吧,為什麼不呢?在這個孤獨的平安夜,隻有你和我,我們是同類,為什麼不呆在一起呢?我們可以聊一聊。”

“你是誰?”

“我是直覺很好的那一類女巫,和麻瓜生活在一起,為他們通靈和占卜。我通常不會接觸巫師,與魔法世界幾乎隔絕,所以遇到一個同類,我很高興。”

沉默了一會兒,我開口:“我想你的選擇很正確,我們不能完全等同於麻瓜,而巫師世界又不值得留戀,所以夾在這兩者之間,你的處境很恰當。”

她說:“你還年輕不懂得,隻要是巫師,誰不嚮往生活在同類中間呢,巫師世界又怎麼會不值得留戀,難道斯內普不會給你們強調身為一個純血巫師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麼,這是他最愛講的話題之一吧。再沒有等級觀念的巫師也不會把自己混跡於邊緣,等你大了就會知道,然而你是純血,這很難得。”

是啊,她吸走一個純血女巫青春的機會很難得。

“我猜你過來跟我說話,是想知道霍格華茲的一些事情吧。”我饒有興致。

“是啊,我很想知道它現在的狀況。”

“它一直是老樣子,除了黑魔法防禦的老師換了幾茬以外。另外是學校的一個名叫哈利波特的學生,他的命運仿佛與神秘人休憩相關,在霍格華茲很出名。”

“斯內普有沒有教授黑魔法防禦?他一直想教這門課的。哈利……波特,是不是不討斯內普喜歡?”

“沒有,斯內普沒有教授黑魔法防禦,雖然他每年都會提出申請。而且他的確討厭波特……你是在測試自己的直覺還是對斯內普感興趣?”

她盯住我的眼睛,“你知道嗎,我在遠處注意了你很久,你呆在這裡,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斯內普。”

我的確有些吃驚,但這並不奇怪,我現在從心裡怨恨那個強迫我喝下孤獨薑湯的人。

“所以我覺得很有趣,”她繼續說,“我和斯內普之前有些淵源,而你又是他的學生,而我們又相遇在這裡,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就如此畫上了一個三角,註定有一些事情會發生,影響我們。”

我聯想到她盜走我的青春,然後毀了我的一生,斯內普則因此瀆職而受到教育司的處分。

“這些糾葛就取決於今晚,取決於我,取決於你。”她說,“好了,現在我開始給你講故事,這一定要是一個塵封在霍格華茲記憶深處的故事,一定要是關於今天得罪你的那個人的故事,這是我的條件,你同意嗎?”

我點頭。

“下麵我給你選擇,我有兩個故事,一個平凡而真實,另一個生動曲折卻隻是出於我的杜撰,你要選擇哪一個?”

我看看自己的指甲,“你猜我會選哪一個?”

“真實”,她說道。

“不,”我說,“我要聽你杜撰的那個。”

她笑了:“你很明智,真實的那一個不會給你任何啟發。”

我也笑,並且發現自己已經不自覺地被她感染。也許我的生命裡真的與這個巫妣有些關聯,竟然使我不自覺地陷入與她玄奧的靈魂對話之中。

又一列地鐵駛來,她開始了這個故事:“故事中一定要有一個女孩子,我想她是那種外表平凡的人,她也美麗,卻並不驚人,很智慧,卻不會有銳利的鋒芒,並且她和我一樣,直覺很好。很重要的一點,她的身份,我暫時無法決定把她安排成純血還是麻瓜的後代,就先保留這一項吧。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我們共同熱愛的地方——霍格華茲。”

列車駛過,明暗光影在她臉上閃爍,她蒼老的聲音伴隨著車輪的劃動開始緩緩流瀉,我和她並排坐著靜默,目光開始便得茫然……

“這個女孩兒,我們就姑且叫她梅吧。”

第二章 冥冥

故事中一定要有一個女孩子,我想她是那種外表平凡的人,她也美麗,卻並不驚人,很智慧,卻不會有銳利的鋒芒,並且她和我一樣,直覺很好。很重要的一點,她的身份,我暫時無法決定把她安排成純血還是麻瓜的後代,就先保留這一項吧。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我們共同熱愛的地方——霍格華茲。

這個女孩兒,我們就姑且叫她梅吧。

她的名字叫梅達什伍德,從小生長在鄉下,至今仍懷念小鎮上那青石磚鋪就的老街,雨後的衫樹鬱鬱蔥蔥,鞋子踏在溼潤光亮的石路上會發出悅耳的聲響。老街上總是熙熙攘攘的小酒吧門口,小夥子和女孩兒們手牽手跳著快步舞。記憶的家鄉總是五月。

梅從小被外婆帶大,未曾見過父母。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分開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事實上她對他們的瞭解就隻有這些。梅的外婆有時候很慈祥,但大多數時間是嚴厲的,在她的影響下梅一直對自己的身世諱莫如深。梅曾猜測外婆也許恨她的父母,但外婆仍舊讓她保留了父親的姓氏,也從未在她麵前詆毀過他們,隻是從來未曾提起。梅從小就不是一個喜歡刨根問底的孩子,她們之間就這樣有了默契。 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她們相依為命,生活卻並不拮據。梅的家庭在這裡頗有身份,過世的外公曾是一位卸甲歸田的上校,外婆也曾是一位文學教師,也許她並不算一位造詣高深的學者,小鎮上的平凡生活也消磨光了她所有的驕傲,但是那與生俱來的高雅卻並沒有隨著歲月的侵襲而隱遁,這是她用一生時間去堅持的東西,她把它溶在生命滄海桑田之後的那份淡泊之中。外婆對梅說,值得窮盡一生去堅持的一件事是有的,你對別人可以溫順,可以寬容,但是不要讓任何人破壞你所堅守的信念和原則,失去它們,你也就失去了去愛和被愛的資格。

當時的梅,還穿著層層疊疊的白紗裙子,坐在地毯上安靜地沖她笑笑,之後又低頭去搭積木。五歲的孩子怎麼會懂呢?可是梅是懂的,一開始就懂的。

那一切緣起於十一歲那年夏天接到的霍格華茲錄取通知。八月二十四號,處女星座運行的第一天,她接到那封貓頭鷹銜來的信,看都沒看就交給了外婆,外婆看過後說,這是一間魔法學校給你的錄取通知,如果你接受,就意味著改變現在的生活,去與不去由你自己決定。

外婆把梅生命中一次選擇的機會交給她,而她卻又交還給命運。她說,既然如此,我就去吧。梅覺得,那張錄取通知就是命運的安排,既然霍格華茲選擇了我。

外婆去世以後,梅在整理她的遺物時才發現,她衣櫃最底層的衣服下竟藏著三十一封同樣的錄取通知。原來梅收到的那封是第三十二天才偶然落到她的腳下的。外婆竟是這樣不動聲色地阻止著她,而隻要外婆表露出稍許的不情願,梅決不會離開她去霍格華茲。

梅靜靜收起那些信,她瞭解。

梅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在戴上分院帽的那一刻,她將目光轉向斯萊特林。就像其他長條桌子當中的人一樣,他們有的望向她,有的則做著自己的事。年輕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就坐在他們中間,把橙汁倒入清水中看它們一滴滴消散。

帽子高喊,格蘭芬多,隨即它被拿掉,梅站起來,一時還分辨不出剩下的三張桌子,哪裡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帽子在麥格教授手上,它接著說道,格蘭芬多是個有故事的地方,而她是個有故事的女孩兒。

梅在歡迎的掌聲中在格蘭芬多的長桌前坐定,微笑間目光仍在尋找遠處的那個斯萊特林,卻發現他起身離席,一個沒有穿學院服的金髮男子擁著他的肩膀,兩人從偏門出去了。

她知道那個斯萊特林叫西弗勒斯。

排在新生隊伍裡等待進大廳的時候,梅失落了她的徽章,那是外公戎馬生涯中得來的獎章,離家的時候外婆把它送給梅作為護身符。此時她眼睜睜看著這枚徽章順著長長的樓梯滾落下去,一路發出清脆的聲響,很快就消失在地下室的陰暗中了。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悄悄地從隊伍的最後脫離出來,順著樓梯走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地下室因為陰冷而變得灰白,仿佛這裡和自己總是溫暖如春的家鄉是兩個世界。置身於黑暗的地下走廊,梅第一次感覺到離家的恐懼,她仿佛被一個巨大的黑匣子所囚禁,而這匣子裡裝著一切自己所熟悉的東西以外的事物。更可怕的是,她自己就像一個盲人一樣,什麼也看不見。

她向前趟過幾步,遠處的地板好象是濕的,泛著銀色的光亮,一種線一樣的微響一直響在耳邊,時而很遠,時而很近,有些類似耳鳴。她俯身在地上摸索,徽章一定不會滾得很遠,然而越是向前,她的希望便越是被黑暗吞噬得渺茫。

當那東西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梅心裡正想著老鼠怎樣突然間爬過她的手背。這時候線似的聲響像浪頭一樣席捲過來,她在看到那雙黃眼睛之前一秒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

那是一條五英尺長的響尾蛇,它吐著信子在黑暗中貼地而行,一點點向自己的獵物靠近,最後的一它掠過梅攤在地上的雙%e8%85%bf,梅仿佛從它口中嗅到血腥的味道。

“deletrius!”

暗中傳來一個男人洪亮的聲音,蛇在梅的膝上陡然從中間斷開,接著從那個斷口逐漸向兩端消失了,當它的信子觸到梅鼻尖的那一刻,終於全部消失在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