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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麼?”

“什麼意思。”

“那之後我們分頭行動。我沒找到他……還以為他先回來了。”見路肖似乎準備上車去找方越,陳景宗忙接著道,“要是人找過來怎麼辦,還是在原地等著吧。”

他不確定方越是否已經死掉,為以防萬一,應該盡可能拖延時間,直到那人再也救不回來。

濃煙比以火焰更快的速度溢滿了這個小房間。桌子上麵有一扇小窗,但安著防護欄,從那出不去。更別說到了這種地步,防護欄早已被烈火燒得燙人,無法觸碰。

方越退無可退,被逼至角落,整個人趴在地上,脫下外套疊成幾層捂嘴,儘量減少黑煙攝入。可也是杯水車薪,要不了多久,在被燒死之前,自己就會被這煙給熏暈。

“咳咳。”

起初,他還能清晰的思考,比如該如何逃命。逃出無果後,他又開始想陳景宗這麼做的原因。對方說這是復仇,可自己究竟做過什麼,才讓那人有如此濃烈的恨意。

而到了現在,方越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他眼睛幾乎睜不開,迷糊中,卻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方……”

“方哥,醒醒。”

方越睜開眼,隻覺大汗淋漓。自己躺在操場邊上,烈日炎炎。周遭景色都影影綽綽,看不真切。足球場上更是一個人也沒有,身下土地燙得要裂開。

“方哥,你怎麼在這種地方睡覺。”吳江拉起方越胳膊。

方越看清對方的臉,微怔,順勢站起,環視周圍一圈。許是過於炎熱,甚至看不見行人,隻剩自己和吳江呆在操場。

“方哥,方哥?”吳江見男人又開始發呆,有些擔心,“你怎麼了?這種天氣還呆在外麵,快回宿舍吧。”

“……我為什麼在這裡?”

“那不該問我啊。”吳江失笑,“咱們快走吧。”

“走?去哪兒。”

“當然是回去。”吳江頓了頓,“方哥,你沒事吧?是不是中暑了。”

方越搖了搖腦袋。感覺很奇怪,記憶銜接不起來。現在什麼時候?他在幹什麼?還有吳江……不知為何,總感覺很久沒與其見麵。

“走吧。”吳江見方越還在發愣,便自顧自地拉起他的手往操場外邊走。

可愈接近出口,方越愈感到燥熱,他甩開吳江扶額:“等等,我覺得有些奇怪……”

“沒事,等出去就好啦。”吳江說著,再次拉起方越。

“我不該在這裡……”

“你不在這該在哪。”吳江露出奇怪的表情,“不是睡昏頭了吧。”

方越無言,認為自己可能想多了,沉默著跟在吳江身後。可當吳江跨出操場時,方越腳步卻頓住了。他回頭:“好像有人在叫我。”

“你聽錯了,這裡隻有咱們兩個人。”吳江道,“來不及了。”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匆匆向前走去。

方越見兩人距離拉開,心下焦急,正想追上去,兩隻腳卻死死定在地上,無論如何也動不了。他叫吳江:“等等!”

可對方卻跟沒聽見似的,背影越來越小,很快隱入建築物內部,不見蹤影。

動啊、快動!方越眼睜睜看著那人走遠,一陣心慌。他捶打雙%e8%85%bf,終於恢復了身體的控製權,拔%e8%85%bf就跑。可在踏出操場的一刹那,周遭景色突然變化,操場不復存在,隻剩無邊無際的黑色沉澱下來。

“吳江,吳江!”方越在這無邊際的黑暗中奔跑。沒有光,沒有參照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移動。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熟悉的身影。方越心裡一鬆,又加快腳步追上去,拉住那人:“吳江?”

男人停步,緩緩回頭,卻露出一張方越無論如何也不想看見的臉。身材服飾,無論怎麼看都是吳江本人。但渾身上下皮肉綻開,鮮血淋漓。從頭至下,幾乎沒有一處是完整的。肚皮更是開了一個大洞,脾胃大腸,一覽無餘。

方越手一抖,猛地甩開男人的手。接著,那人鮮血如注的喉嚨深處,卻發出一聲綿長沉重的歎息。那個鮮血淋漓的身體被黑暗吞噬,於是,又隻剩下方越一人。

他愣愣看著自己的手掌,怔然片刻,突然臉色一變,痛苦地揪住自己%e8%83%b8口的衣襟,雙膝著地。

陳景宗與路肖在原地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回來。方越自不用說,白封最開始就沒在,似乎拿到飲水後就消失了,獨自一個不知去了哪裡。路肖明顯開始急躁,他打開車門:“走,去加油站。”

陳景宗心想時間拖這麼久,應該差不多了,便也沒阻止,順從地坐上了車。可還沒發動,車頂卻傳來“嘭”地一聲,整個車子都震了一下。緊接著那人從車頂跳下引擎蓋,一腳踩向車前窗。見兩人還不出來,又不耐地多踹了幾腳。

來人正是白封。路肖從駕駛座出來,還沒開口詢問,卻見車旁邊躺著一人,竟是方越。隻是麵孔髒兮兮的,衣服也出現斷痕,像是被燒過一般。路肖心裡一驚,忙蹲身探查男人情況。而陳景宗站在後麵,也是驚訝無比。

竟然又沒死?他不甘地抿緊嘴%e5%94%87,視線移到白封身上——一定是這傢夥搗鬼,為什麼總是破壞自己的復仇計畫。

方越情況不容樂觀,燒傷還好,可是吸入過多濃煙,此刻已陷入深度昏迷。

“愣著幹什麼。”白封不知何時出現在陳景宗身後,提起人衣領往前麵一帶,語氣冷然,“快把他弄醒。”

“我又不是醫生,怎麼可能做得到!”陳景宗麵上不悅。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抓住後腦勺狠狠砸到地上。下麵是水泥地,陳景宗當即鼻子都歪了,兩行鼻血流了出來。

白封臉色沉得可怕,眼中寒意令人發怵,手下力氣加大:“少廢話。用你的能力,別讓我說第二遍。”

如果有陳景宗空間裡的水,別說昏厥,就是半死不活的燒傷也能完完整整地給救回來。可既是想殺死方越,他又怎麼可能主動提供這類泉水。陳景宗疼得臉歪眼斜,心中恨意更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白封果真不再廢話,一把扯起男人頭髮。他揚起手,指間赫然夾著一把小刀,猛地就要往陳景宗眼睛戳。這時,一隻手卻橫過來擋在兩人中間,手掌攥住刀身,鮮血汩汩冒了出來。

“路肖!”陳景宗感動之餘又擔心不已。

白封沉默地看向路肖,殺意頓生。路肖蹙眉忍受著疼痛,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你不要急,方越雖然昏迷,但情況還好,應該隻是一氧化碳中毒。”話雖這麼說,但路肖能做的也僅是一些緊急治療,再耽擱下去方越仍然會有生命危險。所以,如果陳景宗願意幫助方越,自然是再好不過。

“景宗,現在情況特殊,能用你空間的水嗎。”

陳景宗聞言,心裡一涼:原來,路肖的目的竟然在那裡,自己存在的意義隻有空間?他被白封如此施虐,路肖就一點想法也沒有嗎。至少在請求幫助之前,先安慰安慰自己也是好的啊。

他冷然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抱歉,我不想幫他。”

“景宗?”

“我沒辦法原諒這傢夥所做的一切,”他咬牙切齒,“永遠也不能。”

白封聽得不耐煩,再看方越情況,卻發現在雙方爭執中,男人的呼吸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他身體一僵,以為自己看錯,蹲下去探鼻息——一點兒氣也沒有。

不知為何,白封的手不受控製地顫唞起來。他知道自己很憤怒,卻不知道憤怒之中還夾雜著名為恐懼的感情——這對他來說很陌生。白封緩緩收手放進口袋,搖搖晃晃地站起。

接下來要做的事很清楚,殺了那傢夥。

在他躲進空間之前,神不鬼不覺,一擊斃命。

作者有話要說:  方越其實一直對吳江懷有愧疚的

話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我覺得自己好不會虐啊,直接讓陳景宗死了好不好(不想寫他了(喂

☆、48|第四十八章

白封手裡小刀準確無誤地紮進了陳景宗後頸。 按理說常人應會立即斃命,可陳景宗除了鮮血四濺與發出一聲驚叫外,竟尚有餘息。他%e5%b1%81滾尿流地往路肖方向爬,不敢回頭。若不是喝了泉水後讓自己身體產生了有利的變化,此刻想必已成為刀下亡魂。

皮糙肉厚。沒能同預想那般一擊斃命,白封不快地“嘖”了一聲,手下不停,接連發動二次攻擊。但陳景宗有了前車之鑒,竟很快反應過來,立馬躲進了空間。白封紮了個空,刀子硬生生撞上水泥地板,“哢嚓”一下斷了。

第二次被陳景宗逃掉,白封心情不可謂好。起身又見路肖蹲在方越旁邊,手搭在那人手腕上,心情愈加不快:“別碰他。”

路肖看了眼白封:“他還有心跳,”說著,伸手解開男人衣領與腰帶,“你去後備箱拿幾件厚衣服,還有水。”雖然隻是應急措施,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方越重新恢復呼吸,也能讓白封冷靜下來。

沒事的,還有救。

路肖像是催眠自己一般,腦海裡反復默念這句話。

白封一臉狐疑,但還是依言拿來了東西。路肖將衣服蓋到方越身上,又扳開對方口部清理異物。果然,不少粉塵堆積在呼吸道口,堵塞了氣流。忙完這一切,路肖雙手覆在方越%e8%83%b8口上,準備進行心臟體外按摩,並朝白封道:“你來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白封一愣,“怎麼做。”

“扶起下顎,往嘴裡吹氣。”路肖簡要解釋了一下,“我每按四次做一下。”

兩人各就各位。路肖將全身力量加之雙手進行摁壓。白封一手扶起方越下顎,另一隻手壓住對方腦門,低下腦袋。

“吹氣。”

白封依言渡氣,嘴%e5%94%87無可避免地與方越的相接觸。他機械地重複著這一個動作,眼睛看著方越的臉,有些不解自己為何會這麼拚命。

不過是一個稍微好用點的跟班罷了,為什麼不想他死。之前也是,明明丟下這人不管就好,竟然為了救他勉強使用異能,還導致自己廢了幾天。

別人的性命根本毫無意義。

啊,一定是因為這傢夥在身邊呆太久,才會產生這種錯覺,就跟養的小貓小狗一樣。可是,又隱約覺得哪裡不對,明明這種會成為弱點的傢夥,應該儘早殺掉才是。

黑暗似乎連空氣都吞噬了,方越%e8%83%b8口憋悶得慌,不知是因為缺氧,還是因為見到了吳江。對於吳江的死亡,他果然無法釋然,乃至今後都會一直成為抹不去的陰影。

然而,他還有今後嗎。

方越隻感到肩膀越來越沉重,像是有數公斤重的鋼鐵壓在上麵。最後,他連跪立也不能,整個人摔倒在地。都說人死前會有走馬燈重播,可方越什麼也看不見,甚至連意識也趨於混沌。

就在他要這麼睡過去時,不知從哪渡來了新鮮空氣,灌進%e8%83%b8腔,穿過肺部,又從鼻間呼出。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