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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錯了?”

搞錯了?方越又確認了一遍地址,把它遞給夫婦:“上麵寫的是不是這兒。”

“……雖然是這裡。”女人無奈了,“但我真不認識你說的那個吳江。”

方越不可置信,想起那男人得意撚鬍鬚的場景,又看看夫妻倆一臉迷茫的表情,一下子明白過來——他被唬了!

方越掀開布簾就沖了出去,留下一對一頭霧水的夫婦在那麵麵相覷。路上有巡邏員嗬斥別橫衝直撞,但他壓根沒聽進去。

他現在隻想把那男人礙眼的鬍鬚給揪下來!

趕到尋人屋的時候小鬍子正準備關門,見方越瞪紅了眼沖過來,竟然轉身就跑。方越自然不可能放過他,一個箭步沖上去將其壓倒在地,抬拳就要揍。

“等等、等等!”小鬍子急忙捂頭,“你幹嘛啊你。”

方越將那張紙“啪”地一下摁在對方臉上,咬牙切齒:“你特麼騙我。”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小鬍子臉被拍的生疼,待方越終於卸了力氣,才喘口氣,“真是莫名其妙,哪有突然就沖上來打人的。”

“想說的就隻有這個?”

見方越又要揍人,小鬍子忙道:“別、別……”他兩隻小眼睛偷偷瞟向後麵,見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一下子有了底氣,推了推方越,“你說你這個人,我又沒見過你,無頭無腦就打人,我也太冤了吧。”

“你他媽是金魚記憶隻有七秒啊!?”方越拽住男人衣領,“你沒見過我,那誰給我的這張紙!”

“我怎麼知道,說不定你自己寫的呢,哎喲!”小鬍子剛說完這句話就被方越狠狠砸到地上。他頭昏腦脹,大喊大叫,“救命啊,有神經病打人啦,我又不認識他!”

很快,幾個巡邏員圍了上來。一人用槍抵住方越,另兩人一左一右架住他不讓動彈。

小鬍子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摸摸後腦勺,發現腫起一個包,表情跟哭了似的,指著方越:“我正準備關門,他突然就沖過來打人,你們快把他趕出去!”

“你個騙子!”方越額上青筋暴起,想要再給他一拳,卻被巡邏員死死扣住。

小鬍子本來還很害怕,見他不能動彈,頓時有了底氣:“你還敢打我?你知道安全營裡麵引發暴/亂是犯法的嗎,打啊,你再打啊!”

“閉嘴!”拿槍的巡邏員不耐道,“你再多話,連你也一起趕出去!”

小鬍子萎了,連鬍子也耷拉下去。

方越被押走,路上行人紛紛好奇側目,但一被巡邏員嗬斥,全都受了驚嚇般匆匆離去,不敢湊熱鬧。

方越此時稍微平靜了些,頭腦也清楚不少。尋人屋是路肖介紹的,他相信路肖的為人,不可能告訴自己坑蒙拐騙的地方,難不成是找錯了地?

他搖了搖頭,有些想不明白。再看周圍,發現已接近入口:“我們要去哪,拘留所?”

巡邏員冷哼一聲:“想的倒美。”三人架著方越出了安全營,往前一推,“裡麵沒有罪犯呆的地方,你這種人渣就滾出去吧。”

方越一個趔趄向前幾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入口大門“砰”地合上。

他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褲包,結果隻掏出一個打火機。天色已晚,身上沒有武器,再看周圍無綿無盡的喪屍——啊、真死定了。

安全營內,矮樓。

巡邏員隊長遞交了當日工作彙報,便退到一旁靜靜等待。一時間,房裡隻聽得紙張摩攃的聲音。路肖翻閱幾頁,問道:“今天有人鬧事?”

“是。”彙報上雖然寫了大致內容,卻並不詳盡。隊長解釋說,“有人使用暴力,按照規定,我們將他趕了出去。”

路肖指尖一頓,他其實覺得這個懲罰過重了。之前沒這個規定的時候,營內風氣不好,偷竊打架成風,甚至出現過死人,沒辦法才出此下策。畢竟特殊情況,路肖憑一己之力沒法反對,隻好默認。

“那人是誰,不知道規定?”

“是昨天來的新人。”隊長道,“好像是叫方越,請放心,我已經把資訊剔除……”他的話被路肖打斷。

男人臉色微變,手指頭稍顯焦躁地敲打桌麵:“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雖然覺得上司有點奇怪,但隊長本著不多管閒事的原則沒有多問,帶門離開。路肖等他走遠,起身匆匆走向門口。

他得儘快告訴方越同伴。深夜異形最為活躍,那人沒帶武器又沒有交通工具,一定凶多吉少。雖然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領方越回來,但至少要把武器還給兩人。

結果剛一開門就跟某人撞上。陳景宗手指蜷曲,似乎正打算敲門,見路肖跟自己心有靈犀,不由微微一笑:“路肖。”

“抱歉。”路肖匆匆要走,“有事待會再說。”

“等……”陳景宗話沒出口,就見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他看了一眼手裡拎的口袋,裡麵裝滿小零食和糖果。本來是好心送來給孩子的,竟被這樣拒絕,連自己為什麼來也不問。

他自嘲般笑笑,覺得自己的真心被人肆意踐踏。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愛情裡,先愛上的人就輸了……何況路肖是直男,當時他扳彎方越,也花了將近一年時間。

不能認輸。陳景宗快步追上去:“發生什麼事了,這麼急?”

路肖想陳景宗既然跟方越交往過一段時間,想必交情不淺,便將情況告訴了他。

陳景宗聞言,沉默良久,停步拽住路肖胳膊,朝他搖了搖頭:“不行。”

☆、第三十二章

“什麼。”

“你想過嗎,你在大家心裡有多高的地位。”陳景宗眼裡好似閃爍點點星光,“如果連榜樣都破壞規定,以後還會有誰遵守?這樣下去,安全營遲早會完蛋。”

路肖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一直以來,他都是群體利益與上級命令高於一切,鐵麵無私的性格也經常為人詬病。他堅信自己沒錯,但自跟家人分開、妻子死亡後,不由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了質疑。

因為不管救多少人,也無法掩蓋喪妻之痛。

路肖本隻打算通知白封一聲,陳景宗的話倒起了反效果。方越是兒子救命恩人,又多年相識。他不該浪費時間,而應直接帶他回來。

在白封突然出現在麵前時,方越幾乎要跪下了。他發誓自己從沒如此期待過白封出現,也從沒如此錯覺這人背後長著一對天使翅膀。

“你打算在這裡過夜?”白封看了一眼被兩人吸引過來的喪屍,“好像挺有趣的。”

他可一點也不覺得。

方越撓了撓頭,煩躁道:“別提了,被擺了一道。你要是沒來,我今天肯定就掛這了。”

“哈哈,可不能讓你死。”方越還沒來得及感動,又聽白封繼續道,“死了還要找下一個,麻煩。”

“……”方越眉頭跳了跳。

這時,白封忽然聽見什麼動靜,扭頭看向大路。方越也順著視線看過去,濃濃的黑幕籠罩著泊油馬路,沒有任何東西。他看不出究竟,隻清楚現在處境糟糕,拇指指向安全營:“你有辦法進去?”

白封回頭:“你當我怎麼出來的。”說罷,把方越胳膊架自己肩上,“走了。”

方越眼前一晃,什麼感覺也沒有,周遭景色就已經變了樣。喪屍被隔在鐵絲網另一側,那些拿槍巡邏的男人此時看起來令人無比安心。

他有些不可思議。這就是異能?雖然多次看見白封使用,親身體驗卻還是第一次。簡直爽翻了,怪不得那傢夥麵對異形也肆無忌憚,有這種能力在手,還有什麼可怕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看向白封,卻見對方眼也不眨地盯著營區入口。不一會兒,外麵傳來引擎的響動,幾輛汽車在外邊停下——來了新的倖存者。

率先進來的是一對相互攙扶的夫妻,接著是幾個年輕男女。但白封的目標似乎並不是他們,待幾人離開後仍然站在原地。

幾分鐘後,入口進來一個戴著鴨%e8%88%8c帽的短髮女孩,看氣場就跟別人不同,隱約和白封有些類似。她與守衛交談幾句,兩人一同離開。

方越下意識覺得她就是白封在等的人,正想求證,一看身旁——卻空無一人,隻剩空曠的泥土地麵與不遠處震顫的鐵絲網。

“這麼晚了,還在這亂晃什麼!”這時一巡邏員遠遠向他走來,厲聲嗬斥。

方越怕被認出來,轉身匆匆離開現場。他得先去找路肖一趟,問清“尋人屋”的位置。

月色皎潔,雖然營內沒有路燈但仍能分辨方向。清冷的月光拂過地麵,留下一道斑白。

經過小集市的時候,方越不由自主地往住宅區瞟了一眼。晚上走動的人很少,隻能看見幾家棚子裡透出隱隱微光。

方越在這耗費一整天時間,現在乍一看見,被騙的記憶又清晰幾分,心情更加不好。他正想加快腳步,卻見今天呆過的那個棚子裡走出一對夫婦,緩步朝這邊走來。

大晚上的要去哪裡,該不會是散步吧。

方越沒有多想,又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卻發現那對夫婦始終跟在自己後邊。他有些奇怪,乾脆找了個地方藏身,看他們究竟隻是順路還是在跟蹤自己。

夫婦倆一步步走近,路過方越躲藏之處時,腳步不停,徑直向一套租房走去,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算開門。

看來兩人並沒有發現他。可是方越更奇怪了,那對夫妻明明有更好的住處,怎麼會上大棚那兒呆著。

之前他去租房的時候,就被告知營區土地資源匱乏,一家人能且僅能擁有一戶。既然這對夫妻有這套房的鑰匙,證明這裡的確是他們的家。

那麼,大棚那兒肯定不是這對夫婦的所有物。小鬍子騙人雖然毫無疑問,但那“尋人屋”卻不一定是假的。營區管理甚嚴,如此明目張膽的行騙不可能不被發現。

何況方越早就把東西給了小鬍子,就算小鬍子最後說沒有找到,他也不能拿這人如何。

既然沒有利益因素,難不成是單純看他不順眼,想要把他趕出去?

女人扭轉鑰匙的手被人抓住。她驚訝地望向來人,見是傍晚見過的青年。

“不好意思,我們能談談嗎。”

陳景宗沒想到自己不但沒能勸服路肖,反而讓對方更加堅定了去救方越的想法。

“等一下,路肖!”他一把拉住男人,神情懇切,“你真的想好了嗎。要是事情敗露,你一定會被革職,說不定還會被趕走……而且然然也在,你想拋下他不管嗎!”

路肖方才還神色淡淡,聽見孩子名字的一瞬間,似乎有些動容。陳景宗看在眼裡,心知自己賭對了。

他擔心路肖是一部分,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不能讓方越回來。自己好不容易才將那傢夥趕走,怎麼能半途而廢。

不過方越還真是沒有辜負自己的期待啊,跟以前一樣衝動,不過一個小把戲就能將他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