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禾立即會意,「是啊奶奶,放心吧。」
「那就好,以後是個伴。」奶奶開心應道。
以至十點多的光景,宋青禾回到家便喝了一大口水,奶奶嗔道:「喝慢點,別嗆著。」
話音剛落,宋青禾就錘著%e8%83%b8口咳了起來,一會才消停,「嘿嘿,奶奶。」
「你呀!」
奶奶走了過去,給她順了順背,「那個男生還不錯,以後你們結伴我也就不擔心了。」
「嗯。」
宋青禾回到自己房間,心裡暖暖的,被人關心在乎的感覺真的很好。
這之後,兩人便一起走了。
混的熟了,宋青禾發現江文敘這個人越來越口沒遮攔,老是開她玩笑,常常和邢研換座位往她這裡跑,兩人聊的倒是很融洽。
班裡的流言蜚語也漸漸的多了起來。
不過,她倒不怎麼在意。
讓她開心的是,楊述和邢研在一起了。陳北湛這個性子較冷的男生每次看見丁襄過來找她,目光都會匯聚過來,也不算白白辜負了丁襄的一番折騰和苦心。
元旦前一天,老班安排了幾個課代表辦黑板報,宋青禾名在其列。
她被安排寫大字。
傻眼……都怪邢研在班裡大聲嚷嚷她的字寫的有多好看,老班才將這個任務交給她。
為了配合板報的整體風格,中間特意留了一個很大的空格供她寫字。
寫什麼好呢?
因著明天元旦,臨安高中每個班都有慶祝節目,因此今天下午特意放假半天。
她和另外幾個女生站在板報前商量,頭髮很長的那個女生是英語課代表,叫林湘。眼睛很大很漂亮,穿著很時髦,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江文敘。
江文敘半點表示都沒有,照常每天蹭在她這裡調侃掖榆。
教室裡就她們幾個人,林湘走到宋青禾麵前,眼神很不屑,「你字寫得好,寫一個試試唄!」
宋青禾看了看她,沒吭聲,拿了支粉筆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字。
一筆一畫,鏗鏘有力。
之後,林湘沒再說什麼,轉身做自己的任務去了。
她的字寫好了,沒她什麼事了,便打算離開,被林湘堵住,「萬一一會有什麼修改,你走了怎麼辦?」
她點頭,「好,我坐在那邊,有修改叫我。」
直到教室裡剩下她們兩個,別的女生以有事為由先離開了,林湘還在慢慢的畫著自己的畫。
天有些黯沉,她抬了抬腕,已經六點。
奶奶讓她下午早點回來,等她吃飯,現在這個時間,她有點著急。
正打算起身和林湘說一下,江文敘便走了進來。
興許是打球的緣故,他額頭冒著一層細汗,精煉的短髮,穿著短袖運動褲站在門口,頗有點玉樹臨風的感覺。
「怎麼還沒好?」他看了眼黑板,又看了眼宋青禾,「你的字寫完了?」
她點頭,走到他身邊,「林湘擔心會修改,我就再等等。」
林湘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門口,「還沒畫完呢。」
言外之意,他們聽的出來。
他皺眉,「你還有多久?」
林湘看了看手裡的樣本,「說不準,這得看整體和諧,不好畫。」
江文敘收回視線,拉著宋青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陪你等。」
「你沒事做?」她納悶。
他笑,「等你算不算事?」
「就知道貧。」宋青禾倪了他一眼。
他無奈的攤了攤手,「沒辦法,我答應奶奶送你回家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兩人隨便聊著,林湘心裡越發的不開心起來,她喜歡了那麼久的男生卻在別的女生
麵前那麼寵溺,她嫉妒。
她忍了忍,回頭對他們說:「差不多好了,你們先走吧。」
宋青禾站了起來,「不需要修改了嗎?」
林湘堅硬的扯了扯嘴角,「不用。」
她點了點頭,和江文敘走了出來。
路上,江文敘想了想剛才的事,說:「以後要學會拒絕,別讓自己那麼委屈。」
「沒事的,反正我也閒著。」她笑笑。
似是想到什麼,她問:「聽說明天你有節目?」
他挑眉,「才知道?」
「聽林湘她們說的。」下午辦黑板報,幾個女生聊起了明天的節目,接著便說起了江文敘。
街舞。
兩人並排走著,從一邊看過去,夕陽落在兩人身上,相偎相惜。
她偏頭看他,「她們說你街舞跳的很好。」
他微微勾%e5%94%87,揚了揚眉,「想不想提前預約?」
給點鮮花就燦爛,這個人,她也真是無語。
她搖搖頭,「明天看,說不準會有驚喜。」
江文敘笑了笑,明天。
對啊。
是不一樣的驚喜。
宋青禾,我喜歡你。
夏衍番外
1、
第一次來北京是2000年9月。
我是一個人來的,背著大包小包,頂著日曬和時不時變幻的天氣,依舊記得,我是早上十一點到的北外。
下火車的時候八點,坐錯了大巴外加堵車,十九個小時後我才抵達。
在北外門口,足足站了三十分鐘,我才回過神來。
哦,下雨了。
這是我第一次對北外的印象。
大而莊嚴。
瑰麗無華。
然後,我看著身側三行兩列的石碑之間,他走了出來。
像是天邊的一道雲彩,亮了我的眼。
第二次見到他是在北外的開學典禮上,他代表著大三所有同學給新生做演講。
低調如一。
沉穩內斂。
不苟言笑。
這是後來我周圍朋友對他的評價。
之後有很多次遇見,再之後,偶然就變成了故意。
大一下學期的時候,我認識了沈恬。
很善良活潑的一個女生,時不時會有小小的害羞,皮膚白皙,長得很清秀。
我們之間關係很好,所以當後來得知葉熙和她表白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祝福。
這是我第一次暗戀,那晚喝了兩瓶啤酒,以此宣佈結束。
2、
我祖籍是青島西寧。
我在那裡呆了十七個春秋,去北外那年是第一次離開家。
臨走前姥姥一再叮囑,上了大學也要好好學習,出來能找個好工作。
我忍著淚和她說再見,那段時間,正逢暑期和開學的交替期,去北京的火車票很難買到,最後還是托一個親戚買的當天下午五點的票。
我沒讓姥姥送,我擔心捨不得。
去北京的路上,我的心平靜不下來。
姥姥七十多歲了,沒人照顧。
我九歲的時候,家裡著了大火,當時我和媽媽在房裡午休,姥姥出門和鄰居閒聊,爸爸剛從工地趕回家。
那場大火燒了很久。
媽媽帶我往外跑,為了護我被房頂掉下來的舊椽壓在地下,她讓我跑出去找人,我快跑到門口時,門塌了,火海裡爸爸衝了進來將我抱了出去,然後又折身去救媽媽。
都沒活。
他們是我的養父母。
後來,就隻有我和姥姥相依為命。
我說,姥姥,以後我會很堅強,我會掙很多錢給你花。
姥姥隻是抿著%e5%94%87笑,很慈祥很溫暖。
那笑,我永遠都忘不掉。
3、
2001年9月,因為沈恬的關係,我隨葉熙去了美國跟訪實習。
11號那天,出事了。
後來,葉熙和沈恬分了手,一直過了七年,他們才相逢。
而那次事件過了一周左右,我才聯繫到了老家。
姥姥沒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他們說,出事之前姥姥天天看新聞,還和他們嘮嗑說她孫女去美國採訪去了,出事那天直到去世,她擔心的沒睡過一個好覺。
她說,孫女就是她的根,根沒了,怎麼活下去啊。
我從美國趕回去的時候,隻見到了姥姥的骨灰,親戚說不能放太久。
而我為了從美國回到家,花了七個多月,轟炸那天,我被炸傷,在醫院就呆了半年。
姥姥說,她希望我出人頭地。
我好像一下子沒了動力了。
後來,勉勉強強從北外畢業,機緣巧合被一家知名雜誌社招走誌願做了一名戰地記者。
然後,落下了一身的後遺症。
我想,生活真會和我開玩笑。
4、
09年。
我被派去新加坡WCG亞錦賽做採訪。
在賽區對麵的咖啡廳裡遇見了沈恬,她沒認出我。
後來,再次相遇,卻是因為葉熙。
葉熙走的時候30歲。
那麼年輕。
我站在他的墓碑前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是我第一個認真喜歡過的人。
他病的很痛苦的時候曾和我說,人生在世,就是修行苦難。
他看的比我透徹。
而我,因為後遺症辭了記者職位,開始隨便寫點東西。
有時候我問自己,夢想是什麼。
我答不出來。
我沒了之前新聞記者的夢想,我隻想隨遇而安一點,然後找個人就嫁了。
葉熙離開後的兩年,我還和沈恬一直用郵件聯繫,她做了一名心理醫生,經常會和我聊一些事情。
後來我重回新聞界,她說,2001年的夏衍又回來了。
我笑的很開心。
我想,夏衍回來了。
5、
我開始做一些文事編輯工作,自得其樂。
直到,那一天。
同事因為有事拜託我幫她採訪一個銀行家,不好推拒。
那時我距離上次採訪已經過了四年有餘了。
我熬夜準備稿子,查遍很多資料去瞭解這個銀行家。
景胥寧。
而我那一次並沒有見到他,當時已是九月的天氣,我被前台擋在門口,後來沒辦法,我就去地下停車場等,仍是沒有等到。
為了採訪他,我在他公司門口守了有一個月。
而真正見到他,卻是在一家殘疾兒童收容院裡。
我看到他盤%e8%85%bf坐在地上,被一圈小朋友圍在中心,聽他講故事,然後會聽到很多一陣一陣的笑聲。
他的笑聲很爽朗,嗓音低沉醇厚,很好聽。
我站在他身後,忘記了自己來幹什麼,跟著小朋友一起笑出聲來。
然後,便看見他和小朋友說了句什麼,開始站起來,轉身,接著,和我對視。
他慢慢向我走過來,而我有些發愣,不知該走該留。
他站在我麵前,看了我幾秒,突然笑了笑,「夏小姐,想問我什麼?」
我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癡傻形容,連我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阿?」
他微微低頭,慢慢說:「你不是要採訪我?」
「噢。」我真想煽自己一巴掌,這個時候怎麼這麼沒主意了,然後我便聽見他說:「去車裡,給你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