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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將陽陽撫養成人。

臨近夜晚的時候,鍾阿姨被鄰家幾個老太太叫走聊天,第二天才回來。她和陽陽兩個人待在家裡,她給陽陽餵了奶粉就哄他睡著了。

黑夜很快就來了。

天氣預報說今天傍晚會有暴風雨,她看了看窗外,天空黑壓壓一片,烏雲蓋頂,果然,是要來了。

可是雨總有停的時候,但她心底的暴風雨卻一直都沒停止過。

風敲打著窗戶,吱呀吱呀的聲音,她費力關緊了所有窗戶,這才安靜下來,不一會兒,就開始閃電打雷,波濤洶湧的讓人心顫。

陽陽的哭聲從房間傳了出來,她心下一驚,拔%e8%85%bf就跑向房裡,抱起陽陽輕聲哄著,雙手摀住他的耳朵,不讓他聽見那些聲音,可沒過一會,陽陽哭的更厲害了。

她心裡一顫,抖著手去摸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嚇得她一下子將手縮了回來。

沈恬有些不知所措,她抱起陽陽就想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聲打雷,陽陽偎在她懷裡哭的很凶很凶,她很害怕,一著急什麼都忘了,連忙回房間拿了錢包,又用小被子將陽陽裹得嚴嚴實實,又帶了傘快速走出了門。

風很大,她單手根本不足以撐住傘,她盡全力抱緊陽陽,往小區外走使勁攔出租車,可是,沒有一輛為她停住。

是啊,這麼大的風雨,水都漫過了她的雙腳,又是大半夜的,哪有誰會載客呢?

她站在雨裡拚命地攔著車,她害怕陽陽會出什麼事情,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使勁的衝到馬路中間,剛好堵住一輛白色沃爾沃。

車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搖下車窗想讓她讓路,沈恬抱著孩子瘋了似的敲打著他的車,雨水打著她的臉,濕透了整個衣服,她聲音嗚咽蒼涼,「求求你,救救我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車主聽罷,立即開了車門讓她上車,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沈恬不停的道謝,車主擺了擺手,「救孩子要緊。」

下了車,她瘋了似的就往醫院裡跑,陽陽已經不哭了,額頭燙的厲害,她不停的叫著陽陽的名字,「陽陽乖,媽媽在呢,你出一聲讓媽媽聽聽好不好?陽陽。」

醫生給孩子做了個檢查,皺著眉頭對她說:「現在孩子很危險,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說完,他遞給了沈恬一個文件夾,「簽字吧。」

她虛脫的拉住醫生的袖子,話都說不出來了,「救救我兒子,求你了醫生。」

「放心,我們會盡全力的。」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沈恬顫唞著手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嗓子已經乾啞的厲害,她看著醫生轉身進了搶救室。

「陽陽,陽陽。」她全身無力的跪坐在地上,盯著搶救室的紅燈,似乎連呼吸都是莫大的痛楚。

「兒子……」

沈恬眼淚已經爬滿了臉頰,她哭的很壓抑,嗓音沙啞,她一個勁的磕著頭,額頭都磕出了血,「求求你老天爺,把所有的痛都報復在我身上吧,求求你,別讓我兒子受苦,求求你,求求你……」

因是半夜,醫院裡人並不多,清晰地能聽見她悶在%e8%83%b8腔裡的壓抑。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讓人渾身冰涼,她冷的瑟瑟發抖,依舊守在搶救室外,一步都不肯移動。

許南庭趕來的時候,沈恬已經昏昏沉沉,卻仍然撐在牆角坐著,彎著%e8%85%bf,將頭埋在%e8%85%bf間,呆愣的等著。

他掩住痛苦,大步走向她將她抱在懷裡,突如其來的溫暖讓沈恬有些回神,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眼淚不可抑製的流了下來,此時,她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南庭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沒事,陽陽不會有事的,相信我,恬恬。」

沈恬在他懷裡輕輕點頭,雙手環上他的腰,肩膀不住的打顫。

兩人以這樣的姿勢一直到搶救室的門打開,許南庭扶著沈恬站了起來,沈恬啊啊張著嘴卻說不出話,許南庭上前,聲音急切,「怎麼樣醫生?」

醫生將口罩去了下來,會心的笑了笑,「沒事兒了,這小子生命力不弱啊。」

她就知道,陽陽會沒事的。

她想去看陽陽,意識還沒回籠,已經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是個中午,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暖暖的曬在床背上,她想說話,聲音卻沙啞的厲害,許南庭剛從病房外走了進來,將打來的飯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到她跟前,握住她的手,「陽陽很好,還在監護室,明天才能轉到普通病房。」

沈恬慢慢的點了點頭,任他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頭,許南庭端起碗,用勺子舀了小小一勺,喂到她嘴邊,「嗯?」

她乖乖的張嘴,湯很淡,卻出奇的香。

是她這輩子喝過最好的湯了。

她安靜的看著他,心裡暖暖的不像話,她忍住了哭的衝動,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時光,定格於此。

那晚,他就像她的守護神一般,出現在她的麵前。

後來,才知道他是那晚去家裡找她,卻沒見一人,後來聽見路邊有人說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四處攔車,他立即趕來了醫院,終於在看見她的那一瞬,心底釋然。

他愛她。

她是第三天才開口說話的,陽陽和她住在一間病房裡,已經能正常吃飯了,醫生說得在觀察幾天,這臭小子坐在床上玩的不亦樂乎。

許南庭一直照顧著他們,從始至終。

下午的陽光灑了一地,溫暖祥和。

沈恬靠在病床上,陽陽已經在她懷裡睡著了,她剛將陽陽放在床上,許南庭就推門走了進來。

她抬頭看他,像是過了半個世紀似的,她扯了扯嘴角,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許南庭走到她病床前將煲好的湯輕輕放在桌子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輕笑,「鍾阿姨煲的湯,怎麼,不認識我了?」

沈恬沒有開口,突然傾身抱住他的腰,將小臉蹭在他的身前,輕聲喃喃:「許南庭。」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可是在這麼安靜的病房裡,許南庭怎麼會聽不到呢?

他歎了口氣,一手輕輕揉著她的頭髮,聲音低低的解釋:「這段時間公司太忙,陽陽生病那晚我剛趕最快的飛機回來,恬恬,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們母子。」

他的聲音很溫柔,沈恬在他懷裡已經哭得泣不成聲,輕輕搖頭,「許南庭,對不起。」

他的眼眸柔和,心底軟的一塌糊塗。

許南庭坐在床邊,將她的臉抬了起來包裹在雙手裡,指腹劃過她的臉頰,輕輕擦拭掉她的淚珠,輕聲開口:「那晚,你說可能不愛我了,再給你個機會重新回答一遍。」

他問:「愛我嗎?」

沈恬的眼睛顫唞著,眼裡的淚水已經不可抑製的流了下來,良久,她目不斜視的注視著他的眼睛,輕輕說:「從2005年你陪我一起守歲的那晚開始,我就愛上你了,那年,我剛21了。」

2001年除夕夜見到你那一刻,是喜歡。後來的守歲那晚,是深愛。

許南庭突然笑了,「傻丫頭。」

後來,兩人又斷斷續續的說了好久,解不開的,迷惑的,這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一切都變得近乎圓滿了。

直到最後,沈恬問他:「你不怕我再也不愛你了嗎?」

許南庭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她一本正經的盯著他看,想要瞅出點什麼。

良久,他摸了摸她的頭髮,笑,「我賭了一輩子去愛你,上天怎麼捨得和我開玩笑。」

是啊,愛情裡總要有人妥協。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你,一輩子就這樣妥協下去又有何不可呢?

所有的所有,都是心甘情願。

出院前,許南庭說好接他們的,卻突然沒了蹤影。

沈恬打他的電話,是秘書接的,總是以許總在忙推脫掉。

她有些恍惚這段時間他們平靜的相處,一家人。

她好像真的離不開他,不管是在西渚的時候,或是在北京,他永遠是她的保護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個月,他沒有半點消息。

那之前的那番話,又算什麼呢?

她氣急,不再理他。

最近有個遊戲軟件公司找她為遊戲片頭曲寫詞,是仙俠類的遊戲,更巧的是聯繫她的竟然是黃兜兒,深究後才得知,黃兜兒所在的競技俱樂部和這家公司有合作,因為宣傳,黃兜兒推薦了她,因為《程門立雪》的緣故,畢竟如今她在作詞界也是頗有名氣的。

交好詞譜後,黃兜兒約她出去吃個飯。

她本來想推掉,無奈黃兜兒堅持,她投降,將陽陽交給剛旅遊回來沒幾天的鍾阿姨,然後穿了件淡藍色及膝短裙便去赴約。

我們的愛情

黃兜兒定的地方在CBD區段,人流很大,是個五星飯店。

她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愣住了,在座的不止黃兜兒一個,還有四五個她不認識的人,都是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小夥子。

黃兜兒見狀立即將她迎了進來,臉色有些差,「恬姐。」

沈恬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坐定後,有些蹙眉,所有人都看著她,確切的說,是那種遇到救星的眼神。

黃兜兒站起身一一為她介紹,她也一一點頭示意。

半響,黃兜兒才進入正題,「恬姐,今天叫你出來有些事。」

沈恬抿了一口酒,淡淡的啟%e5%94%87,「什麼?」

「老大……」

他還沒說完,沈恬就打斷他的話,「如果這是你想說的,那我真沒時間聽。」言罷就要起身,接著,便聽見對麵幾個大男孩焦急的叫她:「沈恬姐。」

她愣在原地,抬眼望著他們,又默默的坐了下來,「說。」

黃兜兒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了個乾淨,隨後才慢慢的說:「我們幾個都是老大培養出來的,當然俱樂部還有很多人都受到老大的恩惠和發掘,從認識老大我們就認一個理,老大就是我們的天,我們的再生父母,如果沒有老大,」黃兜兒輕嘲的笑了笑,「恬姐,你知道的,我可能還隻是個不學無術隻會打零工的混小子,今天大家來就是想勸勸你,和老大和好吧,別再彆扭了,行不行啊恬姐。」

沈恬有些出神,她從來都知道許南庭是一個表麵淡漠狠厲實際卻心腸如火的男人。

她默了默,「黃小兜,我和他之間不是一兩句能說的清楚的。」她在氣他的不辭而別。

黃兜兒又喝了一大杯,紅著眼看著沈恬,「我不管你們之間怎麼著,我隻知道老大如今虛弱的不成樣,一個大老爺們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恬姐,無論如何你都不能這麼狠啊?」

虛弱?他?

沈恬抬眼看著黃兜兒,「他怎麼了?」

沈恬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時候,仍舊發著長長的呆。

胃出血。

是啊,他以前就一直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