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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睡著,她打開床頭燈,低頭%e5%90%bb了%e5%90%bb熟睡的寶寶,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日記本,筆尖莎莎作響的聲音在這如此安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清晰突兀。

2012年7月15日晴

已經兩年七個月零九天了,他記得很清晰,很準確。我是不是很傻,這樣一個男人卻一次一次被我推掉,我曾經問自己為什麼,可每當提到這個話題,我總會心痛,總會難受的不可抑製。他為了我犧牲了這麼多年,還要繼續犧牲下去嗎?我不要他為了對葉熙的歉疚和責任來寵我愛我,或許會有一點點,但畢竟葉熙的生命太沉重了,直到現在我還會忍不住心痛2001年9月11號那個早晨為了給我買戒指的男孩遭受痛苦奄奄一息的時候,他是有多難過啊。我很累,背負著這麼多的痛,我才是最該受到懲罰的那一個人,是不是啊?可上蒼對我太仁慈了,偏偏白送了一個許南庭,他的愛太厚重了,我怎麼會有資格去要呢?

她一口氣寫下這些的時候,眼淚已經浸透了頁麵,潮潮的痕跡四散開來,然後,被風乾,融化了她的所有。

連續幾天都沒有再見到許南庭,似乎那一晚,他們之間就已經完了。

還相愛嗎?1-1

她今天閒著,想帶陽陽出去轉轉,最近她看到網上社團有老人組團外遊,就偷偷給鍾阿姨報了名,昨天中午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她送鍾阿姨到彙集地點,臨走前鍾阿姨抱著陽陽就是捨不得走,她無奈的笑,「十幾天而已,阿姨。」

鍾阿姨親了幾口陽陽的小臉蛋,語重心長的輕道:「他是一個好人,別辜負,就算是為了陽陽,知道嗎?」這幾天,她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沈恬結果陽陽,抱在懷裡,輕輕嗯了聲,「車要開了,你快上車吧。」

鍾阿姨歎了口氣,依依不捨的上了車,同行的老太看著她一臉的不開心,忍不住問:「去旅遊呢,怎麼心情不好?」

鍾阿姨搖了搖頭,「那孩子太固執了。」

一旁的老太不懂她的意思,卻又對沈恬產生了興趣,「剛那姑娘是你兒媳婦?可真孝順。」

鍾阿姨笑了笑,「是我乾女兒。」

「那對你可真不錯。」老太羨慕的看著鍾阿姨。

「是啊,比我親閨女都好。」鍾阿姨由衷的感歎著,要是她的親生女兒該有多好啊。這麼多年,她都是一個人過來的,孤身一人,如今有了沈恬和陽陽,就像是突然給空寂的生活裡添了些樂趣,她總是感歎緣分的美妙。

老太也似乎是感同身受,感慨著:「我三個女兒,一個比一個嫁的遠,這些年靠著退休工資和養老金才活到現在,可能是看我活不了多久了,想要我的房子了。孩子啊,小時候是羊,長大了就變成狼了,非得把你吞個乾乾淨淨才罷手。這不,我就出去走走,躲開那些冤家。」

鍾阿姨拍了拍老太太的手以示安慰,「別難過。」

「不難過。」老太反拍著鍾阿姨的手,勉強笑了笑。

沈恬推著嬰兒車逛到一個商場,有幾家專賣小孩衣服的店舖,很時髦很好看,她看了看陽陽,調皮的笑了笑,「媽媽帶你去買漂亮衣服好不好?」

陽陽玩弄著手裡的玩具,笑嗬嗬的撇著嘴,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蛋,推著車走了進去。

「恬姐?」

熟悉的略帶驚訝的聲音將她喚回,她轉身,真的是好久不見的老朋友。

黃兜兒驚訝的看著她,又看了看嬰兒車裡的小孩,欲言又止,沈恬微微笑了笑,「你怎麼在這裡?」

黃兜兒撓了撓腦袋,「俱樂部在這邊有個合作,我來打個頭陣。」然後頓了頓,緩緩地問:「這孩子……」

沈恬看了看低頭玩的正歡的寶寶,溫柔的笑了,「大名沈稷,小名陽陽。」

黃兜兒已經瞭然,沈稷?不跟老大姓?自從認真投身俱樂部專業競技後,他一直專心練習,很少去過問外界的事情,就連手機也沒有。直到前不久去北京比賽,在賽區主辦方席位看到老大,他才斷斷續續知道了點什麼,問及沈恬,老大隻是淡淡濾過。

「好久沒見,你都是孩子的媽了。你和老大……?」

沈恬低了低頭,岔開話題,「你什麼時候離開啊?」

「嘖,我還沒怎麼呆你就趕我走啊,太傷人心了恬姐。」黃兜兒做出一副傷心透頂的表情,惹得沈恬想笑,就連陽陽也咯咯的笑出了聲。

黃兜兒一邊逗著陽陽,一邊和沈恬逛店。

中午的時候,黃兜兒回了俱樂部,臨走前要了沈恬的手機號碼,說有時間過來看她。

沈恬和陽陽兩個人呆在家,她剛給陽陽喂完奶,準備起身去廚房,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門鈴聲響了,她輕輕皺眉,走過去從貓眼看到來人後,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騰升,似乎有股熱流灌滿全身,又讓她頓覺安心。

門外的許南庭斜靠在牆邊,一手撐著門,一手點了支煙慵懶的抽著,似乎知道會等很久的樣子,他的表情淡淡的,咬著煙從兜裡拿出手機按了幾下,沈恬愣愣的看著他,聽見茶幾上的手機叮叮作響,想了想,還是打開了門。

四目相對,相視而立。

許南庭拿下嘴裡的煙,直接丟向門外的垃圾桶裡,沈恬麵無表情的側身讓他走了進來。

他站在鞋櫃前,換鞋的動作頓了頓,轉頭看向沈恬,沈恬已經進了廚房,似乎將他當做空氣似的不作搭理,他輕輕蹙眉,拿出那雙他上次穿過的勉強還能套在腳上的拖鞋穿上,然後越過沙發走到陽陽麵前蹲了下來,逗著他玩。

陽陽很開心的笑著,廚房裡仍能聽見他和陽陽說話的內容。

許南庭握著陽陽的兩隻小手,笑了笑,「叫聲爸爸,嗯?」

沈恬放下手裡的碗,靜靜的聽著,然後,那聲綿綿的,軟軟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粑粑。」

許南庭輕輕笑了聲,「乖,跟爸爸再學一個詞好不好?」

她的%e5%94%87下意識的抿了抿,眼神無意識的盯著案板,愣愣的,許南庭刮了刮陽陽的小鼻子,聲音低低的,但她還是聽到了,他說:「媽……媽。」

他說的很慢,刻意在中間停頓了幾秒,寶寶也學著他,聲音糯糯的,「麻……麻。」

「真乖。」許南庭的聲音很溫柔,很溫柔,沈恬很少聽到這樣的聲音,她閉了閉眼,心裡的某個地方柔弱的一塌糊塗,似乎許南庭在的時候,寶寶特別聽話。

許南庭將寶寶從嬰兒車裡抱了出來,舉高在懷裡,寶寶樂的一下接一下的笑著,許南庭笑著哄他,「再叫聲媽媽聽聽。」

「麻……麻。」

沈恬平靜好心情,將廚房收拾好,走了出來,看見許南庭抱著陽陽在客廳裡轉著玩,她走到茶幾前倒了杯水,隨口問他:「你怎麼來了?」

許南庭對著陽陽笑了笑,這才看她,「鍾阿姨打的電話,她這幾天不在,你和孩子兩個人我不放心。」

沈恬喝了口水,「以前也是這樣,不挺好的。」

「恬恬。」許南庭抱著陽陽走近她,深眸似水,嗓音低沉,「如果我早知道事情是這樣,我寧願當初不放你走。」

如果我知道這兩年多來你都是這般的過著日子,我寧願自己受淩遲之苦,也不願見你傷心難過。

沈恬沒有再說話,她似乎真的捨不得說著傷他心的話,他這般執著,她為何還要固執?她起身走過他,「我給你收拾個房間。」

晚上,沈恬哄陽陽睡覺後,起身來到了客廳。

許南庭坐在沙發上,微垂著頭,聽見她輕輕的腳步聲,抬起看她,眼神裡說不清的情緒蔓延一身,從下午她留下他開始,潛意識裡就有種慌亂的感覺。

沈恬坐在他對麵,靜默了幾秒,「我們談談。」

許南庭專注的看著她,微鬆了口氣,半響,他低低開口:「好。」

麵對他的平靜,沈恬有些意外又很快恢復如常,其實她也糊塗,談什麼呢?

陽陽的撫養權?離婚?還是永不相見。

每一樣,都心如刀割。

許南庭募的笑了笑,「恬恬,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關係,我都接受,但我隻有一個條件,」他頓了頓,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你和陽陽不能再離開我。」

沈恬倒吸了一口氣,眼神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她有些氣惱他的自以為是他的專橫霸道,她猛地站起身,氣息不穩,「許南庭!」

他盯著她姣好的麵龐,慢慢的站了起來,抬起手想摸摸她的頭髮,聲音很溫柔,「脾氣還是這麼差,一說就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別碰我!」沈恬打開他的手,將臉偏向一邊。

許南庭垂下手,勾了勾%e5%94%87,「別再鬧脾氣了,嗯?」

沈恬突地看向他,眼睛裡濕濕的,「鬧脾氣?」她輕輕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柔柔的,夜安靜的不像話,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許南庭,這些年來,你對我有多好我都知道,兩年前離開是我不得不去做的選擇,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微微瞇了瞇眼,附和她,輕輕說:「為什麼?」

沈恬低了低頭,又抬起看他,「我也常常這樣問自己,其實最錯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我害了葉熙,耗了你這麼多年,我才是罪魁禍首,我連麵對你們的勇氣都沒有了,許南庭,有時候我會很累,已經不想再愛了你懂不懂?」

「這就是你逃避的原因?」他聲音沉沉的,懷有暗藏的壓抑。

「……還有一個。」她垂下頭,盯著地麵,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心底緊了緊,仍舊問了出來,「什麼?」

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她閉著眼,輕輕地說:「直到現在,我不知道自己還是否愛你。」

痛。

狠狠的壓抑在心底。

他雙手把著方向盤,瘋了似的將車開的飛快,他的眼神無半分焦距,隻是茫然的盯著前方的黑暗,剛剛,她說什麼了?

他轉動著方向盤,快速的轉過彎,瘋狂的有些可怕。

這麼久,愛了這麼久,換來的不過她一句。

我不知道自己還是否愛你。

或許,很久之前他就應該知道,葉熙之於她,不隻是葉熙而已。

沈恬直到許南庭走了很久還沒有換過姿勢,像是心底缺了半塊似的,失了魂的坐在地板上,隻清晰的記得他走之前狠狠的撂下了兩個字:「你狠。」

她連他的表情都不敢看,她這是在做什麼呢?隻是為了讓許南庭離開,或者是她真的不愛他了嗎?亦或是她不敢再奢求他的愛情了。

還相愛嗎?1-2

兩周。

許南庭一直沒有出現過,沈恬幾次想打電話,終是號碼都找到了,卻始終沒有撥出去。

她空閒的時候就帶著陽陽去中心廣場曬太陽,直到黃昏才回家,這個時間鍾阿姨早已經做好了晚飯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