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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照顧她,卻不想一個月後她就又突然消失了。

這一找,就是兩年多。

這個江南小鎮,倒是她一直喜歡的那種風格的地方。

沈恬回了家,將小孩從嬰兒車裡抱了出來,放在木質的搖籃車裡,不一會就將他哄睡著了。

她站起身去廚房做菜,剛沒走幾步,手機就滴滴響,提示有新郵件。她站住,點開,是來自loser的稿件邀約。

loser是一個廣播電台的主播,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她有關情感類的文章,便找到她的聯繫方式,請她做電台的特約心理學家。

其實,她也是一時興起,在某一網站上發表了一片有關情感心理的文章,沒想到很多人看到產生共鳴,也因為這樣的起緣,她的文字開始在電台裡被熟知,不過這些都是副業,閒來無事放鬆心情的法子。

生完陽陽調整好身體後,她被一家教育機構邀請做心理教師,因為陽陽,她的工作時間調整為一周兩節。

固定工資再加上作詞所賺的並不小的收入,足夠養活她和寶寶。

還有,《程門立雪》播出後,葉熙所獲得的天價票房收入,他生前已經安排好將一半捐給了慈善機構,另一半全部留給了她,她沒要,以葉熙的名義全部捐了出去。

她笑了笑,回信息給loser:回頭髮你郵箱。

每次聽著loser讀她的文字的時候,她都有種傷感,她寫的故事真真假假,曾經loser問她,這個故事是真的嗎?好真實啊。

她聽了總是笑了笑,然後告訴loser: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情。

她的每一天,都會因寶寶而變得圓滿。

沈恬的鄰居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太太鍾阿姨,兒孫長時間都不在家,性格卻是很爽朗,經常笑瞇瞇的,煮東西給沈恬送過去,沈恬懷孕坐月子都是老太太幫忙照顧的,她很感激,更是將老人當親人一樣服侍。

晚上,沈恬做好飯,寶寶已經醒來一個人坐在搖籃車裡自娛自樂,她笑了笑,給寶寶沖了點奶粉,突然聽見敲門聲,她走了過去,開門。

「鍾阿姨。」沈天笑著打開門讓老太太進來。

老太太將手裡的碗放在餐桌上,「我給你煮了點粥,趁熱喝,你啊,自從生了陽陽後,身體差的不行,這可了不得,女人啊生了孩子不好好調養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這都一年多了,也沒見多少起色。」

她上前挽上老人的胳膊,撒嬌般的笑了笑,「知道了,阿姨。」

老太太無奈的笑了笑,看了眼客廳裡吃奶吃的乖乖的小男孩,「陽陽可是我見過最乖的小孩子了,很少有孩子不哭不鬧做什麼都這麼安靜的。」

她從廚房裡端出剛炒的菜,「您和我一起吃。」

「我都吃了,你吃吧。」老太太揮了揮手,逕直走到陽陽身邊逗起他玩了開來。

沈恬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喝著粥,恬恬的糯米粥,很好喝。

她吃完收拾好餐桌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和陽陽玩的不亦樂乎了,她走過去坐在一旁。老太太突然看著她說:「陽陽都一歲半了,你就沒想過再找個?」

沈恬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我和陽陽就這樣挺好的。」

「唉。」老太太歎了口氣,「你還年輕,有個男人在身邊總歸要好一些。」

沈恬知曉她的好意,仍是婉言拒絕,「阿姨,您別勸我了,我這輩子有陽陽就夠了。」

老太太將陽陽抱在懷裡哄著,抬眼看她:「我年輕的時候啊,就是太要強了,老伴走了後我就一個人養活著我的兩個孩子,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都大了翅膀硬了,一走就是幾年不回來,如果不是你和陽陽,我都準備去養老院度過餘生了。」

「阿姨……」沈恬不知道平時樂嗬嗬的老太太竟然有這樣的心酸,一時有些語塞,隻是輕輕的叫著她。

「別這麼固執,孤單的滋味並不好受啊孩子。」

沈恬垂下了肩膀,目光有些呆愣,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他爸……我也一直都沒有問過你,當年你懷著孕來到這裡,一定是遇到難纏的事了,如果還放不下,就別委屈自己。」

「阿姨,我沒事的。」沈恬淡淡的笑了笑,從她懷裡接過陽陽,輕輕抱著。

陽陽很乖,被她抱在懷裡一點都不淘氣,隻是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一處看,偶爾動動自己的小身板,小手輕輕揪著她的衣服,笑的單純無暇。

週一週五有兩節課是沈恬工作的時間,這兩個時間段,陽陽一般都是鍾阿姨帶著轉悠。

終於相逢1-1

她穿著比較傳統的黑色正裝去上班,步行到公交站牌,坐500路,然後到向日葵教育中心,一樣的路段,30分鐘的時間,她重複了一年了。

年輕的時候也有過夢想,希望做一個像白巖鬆一般的新聞人,哪怕每天都睡不好,半夜因為突發新聞被拽起拚命地加班熬夜,吃著泡麵便當跑遍大小場地尋找新聞。

她剛開始的本專業是播音,也想過做一個像董卿一樣的主持人。

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她的一切激情早已被生活磨平,就像夏衍一樣,不能前進,卻半分也後退不得,因為你得努力的活著,才能不與這個時代悄然脫軌。

而她的夢,早已隨風遠去了。

她的生活裡,除了陽陽,似乎也就是心理谘詢的時候,可以聽見別人的聲音,然後告訴他們,要好好活。

上海到北京有多遠?坐飛機1小時40分鐘;CCTV有多遠?從1994年涉足電視到跨入她的大門,董卿走了八年。

這句話,一年前吳城相遇的時候沈恬送給了夏衍。

前不久,夏衍發郵件給她,說自己的康復治療不錯,已經重新應聘到新聞工作室,她說,感謝沈恬。

沈恬盯著郵箱裡那短短幾十個字,終於串成了一句話:2000年的夏衍又回來了。

向日葵教育中心是一個老外創辦的,或許是看不慣中國的教育方式,他的教學宗旨是:學生的快樂高於一切。

心理學,尤為重要。

自有了考試製度以來,被學業被前途壓得喘不過氣而最後走向極端的人比比皆是,各種各樣的突發心理狀況,甚至中學生早戀都成了被社會攻擊的對象。

沈恬剛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女同事曉霏笑瞇瞇的看著她,欲言又止,沈恬笑,「怎麼了?」

曉霏蹭到她身旁,悄聲告訴她:「機構邀請了一位心理醫生,麻省理工畢業的,據說才30出頭,而且……」女同事故意頓了頓,「傳言單身。」

沈恬心知肚明的笑了笑,故意假裝不懂,「和我有什麼關係?」

曉霏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她,「姑奶奶,這麼好的黃金單身漢,你還不抓緊?」

曉霏去年剛剛結婚,和沈恬年齡差不多,或許是得到了新婚的滋潤,在得知沈恬單身後想著法兒的給沈恬介紹對象,當然,也知道她有小孩,偶爾會去沈恬家和陽陽玩,並且自得其樂的扮演著乾媽以及媒婆的雙重身份。

沈恬搖頭,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兀自倒了杯水,曉霏已經蹭蹭蹭跑過來,斜靠在她桌前側身盯著她,仍舊不依不撓,「考慮的怎麼樣?」

沈恬無奈,放下杯子,「曉霏,我真沒想過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曉霏突然俯身抓住她的手,言辭灼灼:「不行,過了今年你都28了,想當剩女啊?」

「有何不可?」

她聳肩,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曉霏的力氣還真不小,手腕處有隱隱約約泛紅的痕跡。

「唉,虧你還是心理專家,這點都不懂。」曉霏歎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

「懂什麼?」沈恬皺眉。

「忘不了那個人?」沈恬沒和曉霏說過以前的事情,可能她聽了會很不可置信,畢竟自己的故事連她自己都覺得像是書裡的故事而不真實,曉霏聰明,肯定猜得出來,那個人是陽陽的爸爸。$思$兔$在$線$閱$讀$

沈恬沒說話,曉霏繼續開口:「我想我知道原因。」

沈恬有些想笑,卻還是配合她繼續下去:「你知道?」

「果然不懂。」曉霏咳了幾聲,雙手環抱%e8%83%b8`前,居高臨下一本正經的說:「有人說如果你一直忘不掉那個人,隻能說明,時間不夠長,新歡不夠好。」

這是從哪裡聽來的邏輯?

沈恬暗自沉默著,微微低著頭,時間不夠長嗎?已經兩年多了。

曉霏像是猜中了似的,繼續一本正經:「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然後,沈恬聽見她嘿嘿一笑,「我幫你做媒,保證大功告成,這次不許拒絕,要不然一周別和我說話,不對,一個月。」

曉霏用手指著她,生怕她再拒絕,表情簡直和菜市場為一毛錢吵起來的大媽如出一轍。

沈恬任命的歎了口氣,「好。」

不過,已經幾天過去了,沈恬自始至終沒有見到那個心理醫生,曉霏也蔫蔫的,抱怨情報有點忒不可靠。

她總算如釋重負。

周內的最後一節課上完,她剛回到辦公室,就聽見曉霏遠遠的叫她,她揚眉,「什麼事啊?」

曉霏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身後緊關著門的房間,「斯蒂文叫你下課過去呢。」

沈恬盯著她不懷好意的臉半響,才半信半疑的敲門,聽到請進兩個字的時候,她推開門進去,然後反鎖上門。

往前走了兩步,才看見那個懶懶靠在椅背上的背影,那人並沒有轉過來,斯蒂文對她笑了笑,「沈,給你介紹一下。」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那人緩緩站了起來,然後慢慢轉身,眼裡的笑意淡淡的,頗有些玩世不恭的勁兒,她愣了半響,才從牙關擠出幾個字:「傅醫生?」

男人笑了笑,「幾年未見,你還是絲毫未變。」

男人叫傅西寧,沈恬在江蘇讀大學的時候學校外聘的老師,不過隻呆了一年,就回了北大帶博士生去了。

那一年裡,沈恬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不一樣的心理知識,偶爾被叫去做課題,辦公室裡一呆就是一整天,任憑別人怎麼打擾她,好像都進不去她的世界,從頭到尾隻是一個不相關的人罷了,傅西寧曾經玩笑般的說:「我見過特別的學生不少,你這樣的倒是罕見。」

第一節課,他介紹,喜歡別人叫他傅醫生,而不是老師。

後來熟識了,她問他為什麼?

傅西寧說:老師是傳道授業解惑的,而我,隻是一個治病的大夫,叫老師,有些牽強,不太合適我。

後來,傅西寧離開後偶爾還會和她聯繫,再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斷了聯繫了。

如今,也有六七年有餘了。

斯蒂文看到兩人早已相識,識趣的將空間留給他們,默默退了出去。

沈恬坐到沙發前,聽到他問:「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