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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來幫忙,她閒著就在超市的隔間休息,那天興許是太累了,回到家直接就回房睡覺了。

一覺睡到太黑,朦朦朧朧中聽見門外有聲音響動。

之前,許南庭提過找個人陪她呆在家,她不喜歡那樣,如今,倒真是有點害怕了。

她很小心的慢動作下床,從裡到外打開一個門縫想瞧瞧,結果外麵一片漆黑,起初沈恬以為是幻覺,便又自己壯膽走了出去,這才發現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她嚇得後退,今天並不是週末,那個黑影是許南庭的念頭立即被否定,隨即,燈被人打開。

是許南庭。

她快哭出來了,似乎心臟已經不是自己的,接著,許南庭走了過來,臉色有些暗沉,「不關大門,就睡覺?」

她還沉浸在剛剛的氣氛裡,許南庭歎了口氣,走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她聲音軟軟的,輕聲叫他的名字,「許南庭。」

「嗯?」興許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態度有些不好,他聲音緩了緩,吭聲。

「我剛剛很害怕,如果……」她話音未落就被許南庭打斷,「沒有如果。」

他又歎了口氣,「還是找個人和你住,不然我不放心。」

沈恬沒有回答,隻是悶悶的靠在他的%e8%83%b8口,糯糯的問:「怎麼今天回來了?」

許南庭安慰似的撫上她的背,「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什麼?」

「唉。」他輕輕搖了搖頭,將她的腦袋從他懷裡抬起,看著她的眼睛,「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她恍然,她很想說能不能別再離開,或者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西渚與你1-2

可是這個機會一直都沒有,他安排她呆在西渚有他的道理,她從沒想過反駁,卻也是心心唸唸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他不知道。

她又低下頭,沒有看他,「不想。」

「唔,為什麼?」他揚眉,問。

她皺了皺眉,直接將頭埋進他懷裡,聲音裡帶些浮躁,「就是不想。」

「恬恬。」他低聲叫她,「抬起頭。」

過了兩秒,她才緩緩抬起頭來,然後,便是他越來越近的臉,他的%e5%94%87輕輕輾轉在她的%e5%94%87上,貼著她的%e5%94%87線移動,邊%e5%90%bb邊說:「這個禮物喜歡嗎?」

她被他%e5%90%bb得愣住,直到他放開她才漸漸緩過神來,神色不明的看著他,他說:「傻姑娘,喜歡嗎?」

她的淚水輕輕地劃過臉頰,他溫柔的擦拭,慢慢的,指腹所過之處,都有他的餘溫,他笑了笑,「這麼愛哭,嗯?」

「許南庭,你這個混蛋。」

「嗯,我是。」

那晚,是他們認識幾年來,沈恬最開心的一個夜晚。

但她卻不知道,那晚過後,許南庭便杳無音信,隻是留了張便條。

上麵用黑色的鋼筆寫著: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

每一個字都剛勁有力,力透紙背。

這一等,便是兩年。

那兩年,她住在學校教師公寓。

他回來那天,天下著小雨,她剛下課回公寓,遠遠就看見那個,高高瘦瘦的,打著傘站在門口,嘴角還叼著煙,胡茬還沒修理乾淨,她頓時就笑了,許南庭,這輩子,真的是非你不可了。

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幾個人都看著她,黃兜兒叫了她一聲,她下意識的抿了抿%e5%94%87,看向景山。

「買了什麼?」景山問。

她斟酌了幾秒,「女性用品。」

黃兜兒在一旁附和,「就女孩一般用的那個。」

「之後去哪了?有沒有說什麼?」

沈恬搖頭,「她隻說回去換好衣服就還給我,之後……」她猛地抬起頭,「難道……那天就出事了?」

景山點頭,「法醫鑒定,屍體在水裡侵泡了有十七天。」

「那……是自殺?」

「嗯。」景山沉沉的吐出一個音節後,沈恬似乎失去了全部力氣般靠在椅背上,她簡直不敢相信,那麼靈動的一個女孩子,她……

「有什麼事還會再找你們的,打擾了。」

送他們離開後,黃兜兒站在門口,看著沈恬失魂落魄的樣子,想了想,問:「要不要通知老大回來?」

沈恬輕輕搖頭,「不用,他有事忙,別和他說。」

這天超市暫停營業,黃兜兒回了家,沈恬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心裡還是有些難過,怪不得第二天沒有再見到女孩,她也不在意衣服的事情,隻是冥冥之中想遇見她,不曾想,那天的匆匆一見,便再也沒了她的消息。

她拿著筆記本放在%e8%85%bf上,打開私人日誌,陽光照在她的側臉上,有一縷頭髮從耳後滑了下來,遠遠看去,沉靜,孤獨。

那天的陽光比昨天還好,東方朝霞,很淺。

□□點的太陽如溪水,像是彩虹下,你的臉。

隱約記得你滿眼的拘謹,還有忘不掉的聲線。

想起一個淡淡的輪廓,笑的花枝亂顫。

那是你嗎?親愛的女孩。

我親愛的女孩,深夜裡,星星似是你的眼。

陪著我走過遍野滿山。

直到,天亮了,你還沒回來。

沈恬將文檔保存,命名為《背著天空的女孩》。

寫完後,她沒有發現眼眶已經溼潤,剛將筆記本合上放在地上,眼睛掃到身後,她快速站起,男人已經提腳走了過來,伸手輕輕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滴,歎了口氣,擁她入懷。

許南庭的溫暖,沈恬鼻尖一酸,埋進他的懷裡,伸手緊緊的抱住她的腰,悶悶的開口:「一定是黃兜兒和你說的對不對?」

「他不說,你就打算這樣等我回來?」他聲音裡帶著點生氣,又不忍凶她,沉沉的舒了口氣,溫柔的開口:「不哭,嗯?」

沈恬貼著他的%e8%83%b8口,輕輕點頭,「我總覺得她很親切,心裡像是堵住了什麼一樣。」

許南庭將腦袋搭在她的頭頂,輕輕地%e5%90%bb了%e5%90%bb她的發,「我訂了兩張明天飛昆明的機票,出去走走好不好?」

……「昆明?」沈恬從他懷裡抬頭。

「不想去?」許南庭柔聲問。

沈恬搖了搖頭,「我想坐火車去,好不好?」

許南庭笑,擦了擦她的眼角,「好。」

案件在第二天早上他們倆出發之前就破了,答案卻讓每個人都頓覺沉重。

泠泠沒有父母,是由姥姥養大的,她是西渚初中的轉校生,平時也是兩周才回來一次,那天是週末,泠泠回學校的日子。直到屍體被發現的幾天前的週末,姥姥一直等不見孫女回來,找了幾天才找到,卻不想已天人永隔。

學校同學說,玲玲在學校很少和人來往,老師就當教室裡沒這個人一樣,她的消失,壓根沒人去在意。

鄰居說,泠泠有抑鬱症。

警察說,五月七號那天下午和男朋友分了手,一時想不開便投了河了。

多傻啊。

沈恬坐在火車上,看著外麵急速閃過的風景,忍不住歎息,她搖了搖頭,偏過腦袋打量著正在閉目養神的許南庭,火車上不太吵,他昨晚陪了她整晚,她最後在他懷裡睡著了,他卻整晚沒睡,如今倒是睡得挺香。

她怕吵醒他,輕輕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幾秒後,頭頂的聲音問:「困了?」

「不睏。」她輕輕開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興許是困意和疲憊,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暗沉,隻聽他緩緩地吐了口氣,「在想什麼?」

沈恬不想他再為自己擔心,淺淺的笑了笑,「想你啊。」

「唔,真的?」他笑。

她重重的點頭,「真的。」

她喜歡坐火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身心很舒暢,可以趴在窗口看盡沿途的風景,可以聽見耳邊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談,讀遍人間百態。

到昆明的時候大概是個下午六點,兩人下了火車,已經有專人在外等候,直奔酒店。

她的心情也漸漸的好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

兩人住的是一個大套間,剛進房門,沈恬就看見夕陽餘照下的窗台璨燦一片,像是渡了層金似的,她跑過去,趴在欄杆山看遠方的夕陽,不由得忘記了所有。

許南庭站在她身後,盯著她歡快的身影,心情也好了許多。

兩人晚上用過餐,許南庭坐在客廳裡對著電腦敲著鍵盤,沈恬一個人看夜景,昆明的夜晚很美,燈光粼粼,她勾了勾嘴角,轉過頭看正在認真工作的男人,她叫了一聲:「許南庭。」

許南庭按下最後一個鍵,然後合上電腦,抬眼望向她,似笑非笑,「怎麼了?」

沈恬將腦袋又偏向深夜方向,輕輕問他:「你知道昆明的市花是什麼嗎?」

許南庭已經提步走向她,笑著看向她:「山茶花。」

「這你都知道?」她訝異,忍不住回頭看他。

他笑,走到她身邊,「以前聽人說過,昆明的手工藝品久負盛名,牙雕堪稱絕妙。」

「嘖嘖,我越發的懷疑你不隻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那麼簡單了!」沈恬打量著他,語氣帶點調侃。

「那你覺得我還有什麼身份?」他側身,胳膊搭在欄杆上,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沈恬偏著腦袋想,「嗯,超市老闆外加黑幫老大?」

許南庭寵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笑,「你還真能想。」

「切。」沈恬摸了摸鼻子,又將腦袋偏向黑色的昆明夜空,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傻傻的笑,許南庭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笑什麼呢?」

沈恬將身體全部靠在欄杆上,「我想捏麵人,想聽滇劇,想買一副糖畫,然後看一場舞獅大賽。」

「想看的還真不少。」許南庭從口袋裡抽了根煙,點上,火光繚繞中她盯著他看,他挑眉,「想說什麼?」

沈恬認真的看著他,「抽煙不好。」

許南庭微微瞇眼,叼著煙,躲過她的視線轉向一邊,過了有十幾秒,感覺到身側的人仍未有動靜,他將煙夾在指間,偏頭看她,嘁笑,「習慣了。」

她皺了皺眉,很不滿意他的回答,伸手將他手裡的煙拿過來,然後摁滅在身旁桌子上的煙灰缸裡,許南庭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指間空蕩蕩的,心裡麵不由得多了點什麼,他眉尖一鬆,懶懶的看著她。

沈恬站直身子,「聽說一件事情隻要堅持二十一天,就會變成習慣。許南庭,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想賭什麼?」他的笑意直達眼角,目光灼灼。

「我贏的話,你就不許再抽煙了,你贏的話……贏的話,我可以無條件答應你一件事,怎麼樣?」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來到昆明的第二天,許南庭帶她去了官渡,很美麗的一個小城,夏無酷暑,冬不嚴寒,四季如春,稱之為「花城。」

兩人在人群中穿梭,集市很熱鬧,人很多,許南庭拉著她的手,她的手一年四季都冰涼如水,像是怎麼都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