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庭抬頭看她,彈了彈指間的煙灰,笑著反問道:「怎麼,你見過?」

「當然了啊,太陽落山或升起的時候,會和月亮有短暫的相逢,也算是緣分吧。」沈恬說的時候嘴角是挑起來的,卻帶著莫名的悲涼,以前許南庭不在身邊,她總會一個人跑過來看夕陽西下。

許南庭將抽完的煙丟在腳邊的垃圾箱,向她走了過去。他走得極慢,隻有幾米的距離,他像是走了半生似的,直到走到他身邊,才徐徐開口:「感傷了?」

沈恬搖頭,「你不在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子。」

許南庭歎了口氣,左手撫上她的腰際,微微用了用力,將她半擁入懷裡,沈恬突然覺得很舒心,乖乖的將腦袋靠在他溫熱的%e8%83%b8膛。

「許南庭。」

「嗯?」

「許南庭。」

「怎麼?」

沈恬笑的狡黠,「許南庭。」

許南庭知道她是故意作怪,也不拆穿,附和道:「嗯。」

這個已近乎三十歲的男人,將她保護的密不透風,這個從來不強迫她的男人,這個天天會記得熬藥給她喝的男人,這個替她遮風擋雨的男人,沈恬就這樣看著他的眼睛,一瞬間似乎時間靜止,兩人的目光交匯在夕陽的餘光裡,美的動人。

慢慢的,她看見他的臉輕輕的貼近,淡淡的胡茬蹭在她的臉頰上,癢癢的,還有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沈恬的心忽而就這樣平靜了下來,他慢慢的伸手抱緊住她的腰,%e5%94%87輕輕地印上她的。

隻是蜻蜓點水一般,他便將%e5%94%87移開,臉頰貼在她的耳際,輕輕說:「半年後還在一起,我們就結婚。」

沈恬的心跳有些快,這不是第一次許南庭向她承諾,卻是第一次如此承諾。

她一直以為,這些年來都是她的獨角戲。

她笑,埋在他的%e8%83%b8口,輕輕地嗯了聲。

從橋邊散步回來,兩人的手還緊緊握著,眼尖的黃兜看見,笑的極其曖昧,「老闆好事將近啊!」

許南庭隻是笑,沈恬卻因他的打趣臉微微紅了起來,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我……我回房了。」

沈恬離開後,黃兜兒湊到許南庭身邊,「老闆,什麼時候辦喜事啊?」

許南庭眉尖一挑,「你很閒?」

這話一出,黃兜兒立即感覺大事不妙,舉手投降,「我去幹活了。」

「臭小子。」

已近五點,吳嫂來的時候,沈恬已經在廚房洗菜了,她想了想,「吳嫂,你最拿手的菜是什麼呀?」

吳嫂將近五十,自然明瞭這話的用意,笑著回問:「是給許先生做?」

「嗯。」沈恬點頭,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我拿手的菜可不少呢,麻辣三鮮五香味,燜%e9%9b%9e蝦炒一鍋端。對了,許先生喜歡吃什麼呀?有沒有忌口的?」

吳嫂問了一連串的問題,著實把沈恬給問住了,她撓了撓臉頰,「嗯……改天您教我燜□□。」

西渚與你1-1

晚上,沈恬躺在床上翻過來滾過去,怎麼都睡不著,他對她卻近乎瞭如指掌,知道她的喜好,她愛吃什麼,愛穿什麼,樣樣都幫她打理好,可她對他的瞭解,似乎很少。沈恬將腦袋窩在被子裡,重重的翻了個身,突地跳了起來,奔出門去。

她站在許南庭的門前,不知道敲門好還是離開好,正糾結著,門已從裡麵打開,沈恬一下子愣住,手足無措,纖細的手指拽著衣角,「我……我就是,就是……」

許南庭一手把著門,一手撐著牆壁,饒有興味的看著她,淩亂的頭髮貼在臉頰上,劉海有些遮眼,倒突出那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裡頭盛滿了星光,淺淺的暖意灑了一地,他透過星光看她,睡衣肩帶鬆鬆垮垮的搭在兩肩,他頓時像是有股火從身下冒出來,又不得不強忍住,慢悠悠的開口:「睡不著?」

沈恬悶悶的點了點頭,「嗯。」

他垂下撐在牆上的手,側了側身子,「進來。」

她低著頭走了進去,坐在床邊,眼睛卻瞥見那雙腳朝她走了過來,心裡突地一緊,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投懷送抱,欲拒還迎?

一下子腦海裡閃過千萬種思想,正打算站起,許南庭已經走了過來,挪了一個板凳坐在上麵,兩%e8%85%bf微跨,胳膊搭在%e8%85%bf上,和她隔了不過一米的距離,悠閒地看著她,過了幾秒才慢條斯理的問:「怎麼了?」

沈恬咬著%e5%94%87,正了正身子,盤%e8%85%bf坐在床邊,將被子拉過來一股腦蓋在身上,然後才說道:「反正睡不著,我們玩你猜我答好不好?」

許南庭看著她奇怪的將自己包裹在裡頭,不禁失笑,「好。你先問。」

正中她意。

她偏了偏腦袋,「你……都喜歡幹什麼?」

他換了個姿勢,閒閒的靠在身後的桌子上,翹起二郎%e8%85%bf,食指輕輕敲著膝蓋,看著有些放蕩不羈的浪子勁兒,他看著她的眼睛,「陪你說話。」

「不許耍賴!不算!」

「怎麼不行?」許南庭挑眉,「該我問你了。」

他笑,「有多喜歡我?」

「……太陽那麼大的喜歡。」

「該我了。」沈恬歪著腦袋,「喜歡的顏色?」

「黑色。」

「喜歡我什麼?」許南庭繼續不放過她。

沈恬呆住,喜歡他什麼?喜歡他愛她疼她,喜歡他惜她懂她。

「……喜歡你帥!」她沒看他的眼睛,「喜歡吃什麼?」

「你做的。」他開口,「隻是帥?」

「還有……對我好啊。」她說的很真誠,很隨意,「你愛我什麼?」

「全部。」

他回的很快,像是連思考都沒有過。「怎麼好了?」

「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直視著他,「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愛我?

許南庭笑,「我愛你的全部,所以沒有原因。」

她也笑,「許南庭,你很像一個人,可我想不起來。」

「那就別想。」

她點頭,「喜歡看什麼書?」

許南庭彎了彎%e5%94%87,停住敲在膝蓋的手指,「該我問你了。」

這個人,記得這麼清楚……

「什麼?」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錯事,你會不會怪我?」

沈恬將被子往身上移了移,「錯事啊?喜歡上別人讓我原諒你?」

「我隻愛你。」

「該我了,喜歡什麼書?」

許南庭嗯了一聲,「你喜歡的書。」

沈恬腹誹,哪有這麼懶於回答的,許南庭看出她的嫌棄,失笑,「會不會怪我?」

還是這個問題。

一秒。兩秒。三秒。

「不會。」沈恬笑著看他,「喜歡什麼電影?」

近乎玩笑般的你問我答,許南庭卻終是在這一刻才如釋重負,她笑得沒心沒肺,他也笑,「不看電影,談何喜歡?」

沈恬吃驚的看著他,「不看電影?」

「那是無聊人才做的事。」

切。沈恬撇嘴。

這一晚,沈恬問了他好多問題,他卻隻是近乎執拗的對好多問題都避重就輕,簡而言之,就是大體來說她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思㊣兔㊣網㊣

最後,她問的困了,直打哈欠,竟慢慢的睡著了。

迷糊裡,隻依稀記得許南庭將她抱著放在床邊,替她掖好被子,還有朦朧中,額頭淡淡的一個%e5%90%bb,那句……我愛你,勝過一切。

門輕輕的被關上,許南庭點了支煙,站在窗台,心卻久久不能平復了。

天際一片繁華,夢裡儘是璀璨星光。

時間如飛似的,一晃眼已經是六月底了。

這幾天許南庭去外地了,至於去了哪裡,沈恬沒有過問,他也沒說,隻記得他走前欲言又止的模樣,引得沈恬一陣好笑,這個男人彆扭的有趣。

她一直有偷偷和吳嫂學手藝,如今簡簡單單的幾個像樣的拿手菜還是拿得出來的,吳嫂家裡如今也到了忙天,每天來回奔波做飯趕不過來,便和她說了辭活的事情,她也很爽快的答應了。

等許南庭回來以後,她做給他吃。

不過,小鎮上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早晨,沈恬還在收銀台數著錢,隱隱約約聽見門口的躁動,剛探出頭便聽見黃兜兒語氣沉重的說:「出事了!」

她微微愣住,不明所以,黃兜兒的表情讓她心裡一驚,「怎麼了?」

黃兜兒悶著腦袋直接就拉開身旁的板凳坐了上去,低著頭看著地麵,頓了有十幾秒,才緩緩開口,聲音低低的壓抑沉重,「記得那個泠泠嗎?沒了。」

泠泠?十幾天前來超市買東西的那個秀氣羞澀的女孩子。

沈恬心裡猛地一揪,像是有一塊石頭重重的壓著%e8%83%b8口,她慢慢的問:「是……」

她話還沒說完,黃兜兒已經接上,「今早在城西的橋下發現,已經悶了十幾天了,身體已經浮腫的不像樣了。」

她看起來才十四五歲的樣子,明眉大眼,%e5%94%87紅齒白。

「警方調查怎麼說的?怎麼會……」她將頭偏向一邊,說不出話來。

黃兜兒搖了搖頭,「不知道,聽說是自殺的。」他說完又頓了頓,「看見她的時候,她穿的還是你給的那件衣服。」

沈恬沒有開口,坐在板凳上,手裡的錢零零散散的掉在桌子上,剛剛已經快數到頭了,如今又亂了,她的心也亂了。

女孩還那麼年輕,那麼活力,她的一輩子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頓時覺得心隱隱的鈍痛,她有些不知所措,超市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壓抑,兩人都沒再說話,過了一會,便看見有兩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人看起來比較沉穩斯文,後麵跟著的那個則是挺拔威武的樣兒,兩人的身高都和許南庭差不多,看起來一米八三的個子,表情是一致的沉痛。

「你好,我是縣公安局景山,想和你瞭解一些事情。」為首的男人向她走了過來,率先開口。

「我是言羽。」後麵那個男人也自我介紹道。

沈恬愣愣的點頭,黃兜兒也反應過來,站了起來,沈恬從收銀櫃裡走了出來,指了指隔間,「那邊坐吧。」

四個人兩兩對麵,景山看著對麵有些拘謹的女孩子,不禁放緩了語氣,「別介懷,隻是循例問一些事情。」

「請問。」沈恬坐直了身子,等著他開口。

「五月七號,你見過這個女孩嗎?」景山拿出衣服口袋裡那張照片,指了指上麵的女孩。

沈恬點頭,「她來超市買東西,我還借了她一件衣服。」

之所以日子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那天她做菜弄得廚房一片狼藉,晚上回房間專門做了日期記號,打算看看從那天起自己的手藝需要多少天進步,還有就是……

那天,許南庭%e5%90%bb了她。

印象裡,許南庭第一次%e5%90%bb她,是07年,她生日那天。

她剛從學校上課回來,那時候黃兜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