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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木繡球 4075 字 1個月前

青衣皺了皺眉,隻覺這雪鷹鬧得有些不尋常,還未等她想出哪裡不對,就見對麵的素兮忽然伸手指了指外頭。

青衣一愣,一轉頭隻看見半掩的廚房門,其他什麼也沒看見。

倒是邊上的高師傅偏頭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道:「有人在吹哨。」

「哪裡……」青衣剛想說自己什麼也沒有聽見,廚房裡就響起了清亮的鷹唳聲,一聲聲交疊在一起,在廚房裡不斷迴響起來。

然後廚房門就被人猛的推了開來,驚得青衣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一轉身就見方舟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對著那不斷發出鷹唳的%e9%9b%9e籠子瞇了下眼睛。

「青衣小娘子。」

「是。」青衣被方舟那冷厲的聲音弄得有些緊張,忙捏緊了袖子平靜道,「請問客官有什麼需要?」

「那裡的鷹乃是我家阿郎所養的雪鷹,還請交還給我們。」

「你說是你的,有什麼證據?」高師傅不樂意了,立刻就刁難起方舟來,「拿出證據來證明這肉鷹是屬於你們的,不然它就是我們客棧的。」

「雪鷹爪子上有一個銅管,裡頭有刻字。」方舟鎮定自若的答道,「你可以檢查一下,上麵刻有奇字。」

高師傅沉著臉將那隻雪鷹倒提出來扒拉了一下鳥爪,末了黑了臉很是不情願的將那雪鷹往方舟的方向一舉:「你說對了,還給你。」

那雪鷹見了方舟,就不停的拍打翅膀可憐兮兮的咕咕直叫,待到高師傅鬆手,它便顫巍巍的飛起來,待停到了方舟的肩頭就不再動彈了。

「多謝了。」方舟冷酷的對著高師傅點了下頭,接著又轉頭對著青衣道,「我家阿郎說,方才是他病中冒犯了小娘子,還望小娘子不要放在心上,回頭等他身子略好些,定會來親自賠罪的。」

說完也不等青衣回答,他就帶著雪鷹轉身走人了。

「嘿,這個人的氣息好生淩人,倒比那沒用的書獃子更像個獵妖師啊!」高師傅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頭,嘀咕道,「怎麼總感覺他身上隱約帶了罡氣一般,讓我覺得□的慌。」

自顧自的嘀咕完,他又被鍋裡忽然冒出來的水花聲吸引了注意力,於是又拿了一把尖刀臭著臉道:「我還真不信了,再試試!」

說罷徒手將那大魚從滾水裡撈了出來,繼續揮刀殺起魚來。

☆、第44章 橫公魚7

魚沒有料理完,雪鷹也物歸原主了,想起先前黑三郎一臉高興的說要吃雪鷹,青衣就覺得有些頭疼。

「隻能用別的替代了。」青衣略想了想能做的菜譜,又在枯木大師的魚簍子裡翻了兩條魚出來交給高師傅料理,自己則另收拾了些豬肉先做了鍋五花肉送去給黑三郎。

黑三郎吃著五花肉,看起來心情頗好的模樣,青衣就忐忐忑忑的將雪鷹還給方舟的事情告訴了他。

果然隻要有了好吃的,黑三郎就變得無比好說話起來,他隻是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既然是他們的鷹,找上門來還了就還了吧。回頭我另外抓一隻回來你弄就好了。」

青衣心裡一鬆,臉上就有了些笑意。

黑三郎又看了青衣兩眼,然後笑著問道:「那魚呢?可是收拾好了?」

「還沒有呢。」青衣照實答道,「那魚不知怎麼長的,一身銅皮鐵骨,高師傅試遍了法子都沒有成功,我正準備去問問枯木大師,該怎麼料理才好。」

「隨你。」黑三郎無所謂的回了一句,繼續飛快的吃完了最後一塊肉。

放下筷子後,他又像是手癢了一般,抓起青衣肩頭的一縷青絲把玩了半響。

青衣蹲在邊上%e8%85%bf早就麻了,這會兒見黑三郎玩頭髮像是玩上了癮,隻得又忍了忍,待忍得實在是蹲不住了,她便可憐兮兮的對黑三郎道:「三郎……那個你能讓我先站起來嗎?」

「我沒不讓你站起來啊!」黑三郎又拽了一下青衣的頭髮,笑嘻嘻道,「你隻管站起來便是。」

青衣被拽了頭髮,一時吃疼的往黑三郎的方向湊了過去,隻是她本就蹲的%e8%85%bf麻了,這一動那就是酸的疼的感覺一齊湧了上來。

青衣頓時穩不住身形,哎呦一聲就一下就撲倒在黑三郎%e8%85%bf上。

黑三郎先是一愣,待看見青衣眼角含淚的皺了一張臉趴在自己%e8%85%bf上動彈不得,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感受到臉頰底下那略微震動的大%e8%85%bf,青衣頓時惱羞成怒的咬了咬牙,恨不得立刻爬起來狠狠敲一下黑三郎的腦袋。

但是她到底不敢,最後隻是踉蹌的站了起來,扶著桌子哭喪著臉揉自己的%e8%85%bf。

黑三郎也沒有攔著青衣,任由青衣起身後站起來抖了抖衣擺,含笑道:「我出去一趟,你隻管把魚做好了,我回來吃。」

說完又哈哈笑著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青衣一轉頭就見鄰桌的客人在那裡偷笑,立馬就木著臉飛快的逃回了廚房。

及至戌時,外出的枯木這才回來了。

青衣聽秀秀跑來報告說枯木大師回來了,便帶著那條刺之不入,煮之不死的赤紅色獅子頭大魚去找枯木。

誰知上了二樓才走到拐彎處,一個人忽然就從角落裡跳了出來,一把勒住了青衣的脖子惡狠狠叫道:「臭娘們,你害得我好苦,看我怎麼收拾你!」

青衣沒有料到,好好兒的會蹦出來個莫名其妙的瘋子劫持自己。

背後的那人用胳膊十分用力的勒緊了青衣的脖子,青衣疼的叫不出聲來,掙紮間下意識就用手裡的那條大魚猛敲了對方幾下。

那人像是不知疼痛一般,躲也不躲一下,兀自勒著青衣就往身後的房間裡拖。

原本跟在青衣身後的素兮登時變了臉色,一臉煞氣的朝著對方猛撲上去,也不知對方使了什麼手段,素兮才堪堪靠近對方,就被一股力量一下子彈了出去。

青衣喉間疼的火燒火燎起來,混亂中隻聽見素兮慘叫了一聲,然後就是身後那人陰毒邪惡的笑聲。

「你也不過是隻小蟲子小老鼠,現在我隻要稍微動一下手,就能把你碾死!」

青衣已經喘不過氣來了,視野也變得一片朦朧,手裡的魚不知何時已經掉了,她緊緊抓住對方的胳膊,掙紮著要拉開對方的胳膊。

隻是氣力漸失,到底是無力反抗了。

眼看青衣就要昏死過去,忽然她覺得脖子一鬆,整個人頓時跌倒在地上,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啊啊啊。放開我,我要她給我陪葬——」

一個歇斯底裡的聲音就在身後不遠處響起。

青衣終於緩過氣來,先是心有餘悸的猛地向前爬了幾步,然後才回過頭去看。

這一看讓青衣都抽了口涼氣,隻見身後不遠處,方舟正將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死死按在地上,邊上是兩個少年模樣的書僮,一人站在那裡哭個不停,另一人蹲在被按住的人邊上,手裡端了一個青瓷瓶子,對著他急道:「阿郎,快張嘴,藥來了。」

「你滾開,我不吃藥,我不吃藥。」阿郎扭頭怪叫道,「你們壓得住我一時,壓不住我一世,遲早我要還陽,遲早我要殺了那臭娘們——唔唔唔——」

方舟見阿郎此番發病更是不同尋常,陰狠毒辣至極,當下也不猶豫,直接強硬的板著阿郎的臉,捏開了他的嘴讓小硯把藥硬給他灌下去了。

阿郎猙獰的臉一下子又平靜了下來。

青衣縮在那裡,尤有餘悸,身子還在不住的發抖,她呆呆的望著阿郎轉頭用那張慘白的臉對著自己抱歉的笑了笑。

「我又冒犯你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賠罪——」

「阿郎你沒事吧?」方舟一讓開,邊上的書僮慌忙將阿郎扶了起來,哭著道,「阿郎你嚇死我了——」

「扶我過去吧,咳咳——」阿郎咳嗽的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卻還是如此吩咐道,「我要先道個歉——咳咳咳咳咳——」//思//兔//網//

「晚點也是一樣的。」方舟也不甚同意,接手扶住了阿郎勸道,「阿郎如今還是要先以身體為重。」

「不——咳咳咳——扶我——咳咳咳——過去——」阿郎氣短神虛的堅持,他咳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句話下來身子已抖摟的不行了,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倒下去一般。

方舟無法,隻得半扶半摟的將阿郎攙到了青衣跟前。

青衣白著臉又往後仰了仰。

阿郎神情溫和,滿懷愧疚的笑了笑,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暈,不知為何有些熟悉,讓青衣當下就是一愣。

阿郎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清青衣。

麵前的這個小娘子有著一頭黑壓壓的青絲,柳眉如煙,明眸皓齒,隻是臉色太過蒼白,平時清冷的眼睛裡此時滿是驚懼,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這倒罷了,不知怎麼,阿郎竟覺得這個小娘子十分的眼熟。

霎時間兩個人就那麼呆呆傻傻的望著對方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又同時出聲道。

「你……」

「你……」

「阿郎你怎麼了?」一邊的小書見阿郎神色有異,便擔心的叫道,「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

被打斷的阿郎和青衣頓時回過神來。

青衣想起方纔那驚險的一幕,自是不敢在阿郎身邊久待,急忙爬了起來。

不料才爬起來,身後又忽然冒出一雙手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嚇得青衣驚叫了一聲。

「別怕,是老尼。」

一聽見枯木的聲音,青衣忙回頭去看,果然見枯木就站在自己身側,這才鬆了口氣。

「方纔老尼在房間裡隱約聽見動靜,就出來看看,沒想到險些出了大事。」枯木一臉擔憂的望著青衣問道,「青衣你可還好?」

「大師。」青衣一把抓住枯木的手強撐著理智道,「太好了你來了,我原來是要來問問怎麼處理這魚的。」

說著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魚已經不知所蹤,頓時又一臉要哭不哭的模樣急道:「魚不見了。」

「可是這條?」阿郎出聲問道。

青衣和枯木聞聲轉過頭來,就見那赤紅色獅子頭大魚就在阿郎手裡十分活潑的甩著尾巴。

青衣兩眼一亮,待要上前,又有些不敢。

「咳咳咳——給你……」阿郎溫和的微笑著,將魚往青衣的方向湊了湊。

青衣見阿郎一副溫和無害,虛弱不已的模樣,心裡的弦便鬆了鬆,又想起剛才他的書僮已經給他餵了藥,這才鼓起勇氣上前接魚。

不料青衣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