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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她泡了杯茶遞給他,老人笑了笑,「不用這麼客氣,坐吧。」

她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有些拘謹,老人很和藹,聲音慈祥,「你就是師說吧。」

是肯定句,她點頭。

「不用緊張,按理來說你該叫我一聲爸爸。」

師說倏地抬眼,很吃驚的看著眼前的老人,老人笑,自顧自的說:「這孩子從小就不和我親近,是因為當年他母親的緣故,後來我送他出國讀書,其實之後我很清楚他改了誌願,那時候我就想,這孩子和我年輕的時候還真是一模子刻出來的,認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到,你怎麼攔都不管用。」

說著,他沉默了下,有些落寞的傷感孤獨,「這些年,我對不起他,我隻希望他過得比我好,我很感謝你讓他過得這麼幸福。」

師說嘴%e5%94%87動了動,老人歎了口氣,「人老了,就喜歡想以前的事。」

「您別這麼說,我想韓愈他現在早就不恨你了,媽媽的事他早就放下了。」

老人忽的抬眼,閃過一絲激動,「他真的這麼想?」

師說微微點頭,嘴邊有點點笑意,「真的,爸爸。」

她輕輕地叫出那一聲稱呼,老人眼眶溼潤。

「謝謝你。」老人笑了。

臨六點的時候,韓愈還未回來,師說準備打電話問一下,被老人攔住,「不用打了。」

她遲疑片刻,停下按鍵的動作,老人說:「別告訴他我來過了,你們婚禮我應該去不了了。」

說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方形小盒子,遞給師說,「這是當年我送給他媽媽的,後來被他一併給寄回來了,希望你能收下。」

師說輕輕地摸著盒子外頭的絨毛,抬眼,「他……」

「我尊重他的任何決定,隻是現在才醒悟是不是有點晚了?」老人淡淡的笑了一下,眼角的皺紋聚在一起,滄桑盡顯。

師說靜默的看著他,老人歎了口氣,「你們好好過。」

她目送他的背影走遠,他佝僂著腰,走得很慢很慢,很像多年前背著她玩遊戲的師尉。

韓愈下班回來的時候,師說正在廚房裡忙活。

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她走出去看,「回來了。」

他反手關上門,放下公文包,解開襯衫上幾顆扣子,隨手鬆了鬆領帶,餘光瞥了一眼廚房,「你做飯?」

明顯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表情,師說雙手叉腰,「嗯哼?」

「我是不是得感謝上帝賜給了我這樣一個賢惠的老婆?」他知意,話音陡然一轉。

師說很滿意他說的話,嘴角彎起,「算你識相。」

他笑,慢慢走到她跟前,低頭%e5%90%bb了%e5%90%bb她的額頭,低聲喃喃:「我好像聞到了什麼燒焦的味道。」

她大驚,立刻推開他進了廚房,粥糊了……

他在後頭失笑。

後來,還是他操刀,她洗菜,最後做了三菜一湯。

他手藝很好,師承韓媽媽,師說吃著菜,喝著湯,隻覺人間美味。

「怎麼今晚做這麼豐盛?」她咬著豆腐,問。

韓愈給她成了一碗湯,這才抬眼,「今晚可是我們結婚後第一個洞房花燭。」

前幾日一直住在香山,和師媽住在一起,不敢太造次,兩人都很規矩,如今在自己的小世界裡,自然沒什麼顧忌了。

他說的一本正經,師說臉皮薄,嗔了他一眼,立刻埋頭吃飯。

結果他自己吃的並不多,幾乎一直在給她夾菜,師說從碗裡抬起頭,「太多了,我吃不下了。」

「再吃一點。」

「我真吃不下了,你吃的也很少啊。」

韓愈微乎其微的彎了彎%e5%94%87,「我是男人,體力盛你很多,七分飽就成。」

「這根體力有什麼關係?」她一知半解,很認真的問。

韓愈看了她一眼,目光從她的%e5%94%87一直下移,幾秒後,淡淡的說:「今晚運動量很大,我擔心你會累。」

她越聽越迷惑,「什麼運動啊?」

韓愈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韓太太。」

「啊?」

他看了看表,繼續麵不改色:「從生米煮成熟飯之後,你老公已經忍了5O個小時29分鐘17秒,你還要我繼續忍?」

師說的臉徹底紅了。

結果第二天,她連床都下不去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她窩在他的懷裡,懶懶的閉上眼,%e5%94%87上有淡淡的濕意,眼睛迷離的半睜開,他的%e5%94%87就徹底落了下來。

親暱了有一會,她輕輕推他,「該起床了。」

他低低的『唔』了一聲,又抱緊她,「再睡會。」

她莞爾,將頭埋進他的懷裡,又睡了過去。

那天,陽光很好,天很藍,有鳥兒在叫,風在吹。

**

兩人下午就要回香山,中午的時候不打算做飯,商量好出去吃。

他帶她去了一家上海比較高級的餐廳,師說走到門口,看到裡頭精緻的裝潢,不禁唏噓,「韓先生,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

韓愈挑眉,「為老婆服務,還不樂意?」

師說抿著%e5%94%87,笑了笑,「謝謝老公。」說完,先他一步走了進去,韓愈在後頭露出滿意的笑。

餐桌上都是她喜歡的菜,韓愈一一夾給她。

她看著他,手掌撐在桌子上抵著下巴,「韓先生。」

他『嗯?』了一聲,收回筷子,抬眼。

「我發現你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絕世好男人啊。」

「所以?」他笑著問。

「所以我要比你更愛你啊。」

「還有呢?」

師說歪著頭,笑了,「對你要更好一點。」

他笑著說:「你能有現在這個覺悟我很感動。」

師說撇撇嘴,「韓同學。」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吵架怎麼辦?」

「我會讓著你。」

「要是很凶那種呢?」

「我盡量不和你吵。」

「那我一個人吵多沒勁啊?」

他似乎在認真想該怎麼回答,幾秒後,他說:「要不,找個托?」

「那你幹嘛?」

「我看你們吵。」

師說暈,「就看著?」

「合適的話,我會提一點建設性意見。」

「比如?」

「比如在你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找根棍。」

師說:「……」

那天的飯,吃的極其開心。後來,師說問韓愈:「要是有一天真的吵到非要分開的話,你會不會離開我?」

他說:「不會。」

她問他為什麼?

他很溫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著回答:「這個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因為我愛你總是比你愛我要多一點。」

「除非……」他頓住。

她看著他。

他說:「除非你要離開我。」

她蹭在他懷裡,汲取他的溫暖和味道。

傻瓜,我怎麼捨得要離開你呢。

後來回家,韓愈去取車,她候在餐廳外的街口等他。

「師說。」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她回頭,看見那個一臉落寞似乎蒼老了好幾年的女人向她走過來。

女人愧疚的微微低了頭,「我一直想親口對你說聲對不起。」

師說看著她,頭髮不再似工作時那樣梳的一絲不苟,「最近在忙些什麼?」

她問的很平淡,聲音也淺淺淡淡的。

「在找工作,那個事之後,幾乎沒什麼公司要我,打算轉行。」她的聲音低低的,澀澀的。

「阿雲。」她叫。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女人抬眼,師說淺淺的笑了笑,「要說我不怪你似乎挺說不通,但這個事我真沒怎麼往心裡去,畢竟以前我曾很認真的把你當朋友,所以你不必太自責,誰都有難處,對麼?」

阿雲的%e5%94%87角動了動,「我……是我太急功近利,對不起,師說。」

師說搖頭,「一個人這輩子最重要的莫過於身體健康闔家歡樂,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說完,看了一眼已開車過來的人,對阿雲點頭,「我先生在等我,先走了。」

她剛走出幾步,阿雲叫住她。

師說側轉身,阿雲說:「謝謝。」

「再見。」

直至她坐進車裡,車子慢慢向前滑動,她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的女人,她很憔悴,也可憐。

師說坐好,看向韓愈:「我公司的事兒你解決的?」

那時他在開車,聞言笑了笑,「我隻是讓白楊去打個招呼,那小子辦事效率一直不賴。」

師說想了想,「那再打個招呼吧。」

「嗯?」

「別太為難她,她也不容易。」

韓愈看了一眼師說,慢條斯理的說:「我老婆慈悲發善心,我這個做老公的自然要唯令是從。」

師說忍不住笑了,「這段時間都不怎麼見白楊啊?」

「他前幾天回美國了。」

「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都沒去送他。」她有點惋惜。

「韓太太,你要記住你已經結婚了。」

他吃醋的模樣實在可愛,師說抿著笑意,「那又怎麼樣?」

他轉著方向盤,正在轉彎,冷著臉,「你試試,我打斷你的%e8%85%bf。」

**

袁來婚禮那天是一個好日子,天氣晴朗,萬裡無雲。

她和韓愈在一旁招呼客人,葉琳短信她叫她去更衣室。

那日,她穿的是及膝的白色單肩禮裙,%e8%83%b8口以上都是鏤空的花紋,這個裙子是兩人前幾天在香山呆著的時候,一起出去逛街,他看上的。

她本來想買那件裹%e8%83%b8的,問他意見:「哎你說,那件怎麼樣?」

他臉色淡淡的,「不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看呀。」她端詳著那件裙子。

他輕輕蹙眉,「哪裡好看了?」

「樣式簡單,沒什麼綴飾,真挺好的呀。」

就連一旁的採購員也連聲附和:「那是我們店裡的最新限量版,您穿上一定好看。」

她喜上眉梢,正打算去試,結果被他攔住,指了指旁邊的那件,對採購員說:「麻煩讓她試下那件。」

她起初不樂意,後來採購員在一邊小聲和她說:「那件裙子暴露得多,我猜您先生一定捨不得。」

她抿著%e5%94%87,傻笑。

更衣室裡,葉琳穿著白色婚紗在她麵前轉圈,問她意見,「怎麼樣啊小侄女?」

師說笑著說:「很漂亮啊,小舅媽。」

葉琳笑的合不攏嘴,指了指頭頂的銀色發卡,「這個呢?」

「我估計小舅舅看見都認不出你了,他一定會問我,這是哪來的仙女呀?」

葉琳失笑,「哪有那麼誇張。」

「一點都不,新娘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葉琳露出一臉幸福的笑,「過些日子你辦婚禮,小舅媽一定讓你做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女人。」

兩個女人在陽光灑滿的房間裡,笑的像□□點的太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