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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行半音階的時候轉個音。」

書崖點頭,按照師說的法子試了試,果然比之前的差錯好了很多。

「學姐,你是怎麼想到轉音的?」

師說輕輕一笑:「具體我也說不清,有時候彈著不自覺地就轉音了。」

「不自覺?」

「……嗯。」

「我小姑彈琴就很厲害,不過我很少聽過她彈。」書崖仰著頭。

「你小姑?」

書崖:「嗯。」

說罷。她含有深意的笑了笑:「就我哥的媽媽啊。」

師說抿抿%e5%94%87,話鋒一轉:「這隻是個開始,後頭還有反響音階,大跨度跳躍,同向三度,你得做好八年抗戰的準備。」

書崖緩緩地出了口氣:「真難。」

「你以為呢?」

書崖:「學姐,你彈一下?」

師說:「我?」

書崖點頭。

師說想了想,「好。」

書崖剛從板凳上站起來,禮堂門口突然傳出一陣喧嘩,接著進來一大批人,足足有幾十個。

兩人視線相撞,書崖:「學姐你等下,我過去看看什麼事。」

師說看到書崖和那邊的人說著什麼,有幾分鐘的時間才回來。

「怎麼了?」師說看了那邊一眼,問。

書崖皺了皺眉:「他們說要用禮堂。」

「那就下次……」

師說還沒說完,書崖就急急的開口:「去我家吧。」

「你家?」

書崖重重的點頭,「很近。」

「方便麼?」

「方便。」

兩人走在外邊,是沿著教師公寓樓的方向,師說問:「你住在教授公寓?「

書崖嗯了聲,「我爸是個教書匠。」

師說淡淡的『哦』了聲:「什麼專業?」

書崖聳了聳肩:「和學姐一個專業。」

「氣象?」

「嗯。」

師說使勁的想了想氣象學係裡有沒有姓書的老師,似乎沒有,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奇怪,她都畢業幾年了,或許是上大新聘請的也不一定。

書崖的聲音沒有剛剛的活潑:「我和他關係不是很好,所以很少提起他。」

那一瞬間,師說想起師尉。

她沒再說話。

等到兩人走到一棟公寓前停下,師說怔住,秦宏教授也住這一棟。

進了電梯裡,書崖按到7層。

師說腦海裡卻在一直翻滾,她看了眼書崖,慢慢的問:「秦宏教授是你……」

她故意停在那兒。

書崖輕點了點頭:「我爸,他出差了。」

說著,電梯已經停在七樓。

師說:「書璿是你妹妹?」

書崖一愣:「學姐,你怎麼知道書璿?」

師說笑了笑:「我們研究所和秦教授有合作,前段時間我剛來過,那時候你不在家。」

「太有緣了吧。」書崖愣了又楞。

師說:「算是。」

「還算是?」

「不然?」

「非常。」

書崖開了門,裡頭很清冷,沒人,師說問:「平時就你一個人?」

「嗯。」書崖歎口氣,「他一出差就好幾個月,書璿在我媽那。」

師說進了門,坐在沙發上,打量著這個屋。

上次來,陽台邊還有可愛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玩,廚房裡也有人在做飯,客廳裡她和韓愈在聊天。

她猛地一愣。

韓愈?書璿的哥哥?書崖和她介紹的哥哥?

書崖倒了杯茶放到她麵前:「有點燙。」

師說猛地抬頭看她:「你幾個哥哥?」

書崖奇怪她怎麼會突然這個問題,但還是答:「就小姑家的一個。」

「有你哥的照片麼?」

書崖嘿嘿一笑:「感興趣了?」

師說:「我比較注重外在美。」

「不是吧?」

「怎麼,你哥長得很醜?」

「當然不是,比劉德華還帥!」

「照片為證。」

書崖抿了抿%e5%94%87,「學姐,你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師說咳了一聲,「你小姑貴姓?」

「……江。」

師說長長的『哦』了一聲,「那你哥是叫江彧呢,還是……韓愈?」

書崖幹幹的笑了笑,「我是被逼的。」

「哦?」

「他逼我這麼幹的。」

「是麼?」

書崖瞟了師說一眼:「學姐。」

師說:「從你認識我就有預謀了?」

「絕對沒有!」書崖舉起雙手,「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學鋼琴,不過見到你這事我告訴我哥了……他就拜託我以後有關你的事都得和他說一聲,他真的很在乎你。」

說到最後,書崖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怎麼知道我認識你哥?」

師說看著她,書崖的那句『他真的很在乎你』她放在心上了。

書崖的肩膀塌下來:「其實我認識你很早了。」

「很早?」

書崖點頭:「在我哥的錢包裡,08年。」

**

師說沉默不言了一大會離開後,書崖的眉頭絞得更緊了。

她闖禍了,韓愈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暴露,現在真的是完蛋了。

她給韓愈撥了個電話,無人接聽。她在客廳裡轉來轉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師說到底是不是喜歡韓愈呢?她這麼一坦白,師說會不會討厭韓愈啊。

書崖開始頭疼了。

她的電話打了一天都沒人接聽。

**

師說一個人打著大巴回家,到站的時候她沒下車,任由大巴車轉了一圈又一圈。

不是不驚訝的,書崖說的時候她手心出了一層又一層的汗,簡直是不可置信,似乎這樣一來一切就說的通了,他的每一次靠近,都是步步為營。

從第一次見麵到之後的每一次遇見。

師說將腦袋靠在車窗上,眼前閃過太多他的表情,偏偏每一種都含情脈脈。

她真的是遲鈍的可怕。

他喜歡她?

似乎是。

那她呢?

喜歡了十年,似乎也是。

師說該開心的。

可怎麼就開心不起來,知道他喜歡她,多好的事啊。

**

實驗室裡,韓愈再一次失望。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八點,他換下白大褂走了出去,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熒屏點亮的那一瞬間,他微微愣住,三個未接,都是書崖。

他邊往醫院的地下車場走,邊回撥過去。

那邊還沒等他出聲,書崖已經急急地開口:「謝天謝地終於聯繫上了。」

韓愈察覺到一絲不安,眉頭輕皺:「怎麼了?」

「哥。」

那邊姑娘的聲音略微有點怵,聲音很低。

韓愈已經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啟動引擎問:「說。」

「我闖禍了。」

夜裡,韓愈眼眸深邃,車子在路上開得飛快。

他將車停在路邊,點了一根煙咬在嘴裡,昏暗的車廂裡,隻有男人猛抽煙的氣息,周圍瀰漫著濃重的煙味,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眼神瞇起,複雜而幽深。

☆、1—8—2

師說一直睡到中午才起的床,眨眼間,她又眨了眨眼,指針指向十點。

她又在床上賴了足足有二十分鐘,和蘇菡在煲電話粥。

「阿說你聽著沒有?」蘇菡在那邊不滿的抱怨。

師說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聽著呢。」

「那你說我說到哪了?」

「……你認識了一個男人,呃……」

蘇菡大吼:「師——說。」

「小點聲蘇大小姐,我耳朵都被你喊聾了。」

蘇菡哼了一聲:「還聽不聽?」

「聽,當然聽。」

師說窩在被子裡,捂得嚴嚴實實,耳邊是蘇菡的絮絮叨叨,她的眼睛卻看向窗子外,似乎思緒已經漂遠。

天氣很好,清澈晴朗。

「那次機場相遇,你說是不是挺巧的。」蘇菡儼然一副小女人模樣。^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遲遲等不到回應,蘇菡怒了:「臭師說!」

「在在在。」師說回神。

「你到底聽到我說沒有啊?你想什麼呢?」

師說淡淡的彎了彎%e5%94%87:「沒什麼,對了,後來呢?」

「後來啊,他天天都來店裡買花。」

「沒別的進展?」

蘇菡聲音一低,「沒了。」

「你什麼感覺?」師說問。

「他忠厚老實,適合結婚。」

「都想到這一層了?」

「我媽去廟裡菩薩那給我算了一卦,務必要25歲之前結婚。」

師說打了打哈欠:「真的假的?」

「你覺得呢?」蘇菡的聲音無奈又認命。

「那你什麼想法?」

「我也想結婚了。」

師說吃驚:「和那個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的軍人?」

「……嗯。」

「他隻是天天來你店裡買花而已,你確定他喜歡你?」師說的聲音拔高。

蘇菡猶豫了幾秒:「不知道。」

「那你什麼打算?」

蘇菡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表白。」

師說一怔:「表白?」

蘇菡輕笑:「那可是我的長項。」

師說暈了又暈。

印象裡,要是算上這次,是蘇菡生命裡第二次給男人表白。

第一次,做了人家的女朋友。

這次,做人家的老婆。

「聽著沒?」蘇菡問。

師說一蔫:「嗯,蘇菡。」

「幹嘛?」

師說問:「柯北呢?」

那邊久久才開口:「不想愛了。」

都說,談戀愛要找自己喜歡的,結婚要找喜歡自己的。

良久,師說:「祝你好運。」

就像多年前,蘇菡給那個她喜歡了很久的男孩子表白,師說和封筆兩肋插刀大力支持,祝她好運。

「阿說。」蘇菡叫她。

師說『嗯』了聲,「怎麼了?」

「你和韓愈怎麼樣?」

師說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捂緊:「什麼怎麼樣?」

「別和我打馬虎眼啊。」

「我……那個……」

師說躊躇著不知道怎麼說,便聽見門鈴響了,一時也納悶,這個時間誰會來?

蘇菡:「問你話呢。」

師說像是得到大赦一般:「那個回頭說啊,我家來人了。」

說完就掛掉。

師說穿了件睡衣,頭髮稍微整理了下,去開門,但她並沒有立即開門,而是趴到貓眼看了看,一時愣住。

怎麼會是他?

她足足在門前愣了好幾分鐘。

腦袋裡一直在轉,卻轉不出個由頭。

恍惚間,茶幾上的手機在響。

她走過去,拿起一看,屏幕上鮮亮的兩個字:韓愈。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鈴聲止住,不過一秒,鈴聲又蹦了出來。

她愣了十幾秒,才接起:「喂。」

那頭的聲音溫潤低沉:「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