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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合理。

可這話一出,宋裕的眸子緊緊的鎖定在師說身上,住院?

他眉頭輕皺,自那晚之後,他後悔的要瘋掉,第二天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今兒去家裡也沒人,這下細細一看,臉色倒還真是不太好,透著蒼白,神色有點虛。

宋裕淡淡的開了口:「您說的是。」

自是知道這兩個人有話要說,程姐識趣的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師說和宋裕仍舊麵對麵的站著。

直到程姐走遠,宋裕的聲音透著點擔憂:「住院怎麼回事?」

師說不太想說話,沒吭聲。

宋裕歎了口氣:「生我氣了?」

師說依舊抿著%e5%94%87,頭微微扭向一側。

宋裕的聲音軟了又軟:「那晚喝了點酒,有點失控。」

頓了頓,他說:「阿說,你就打算一直不和我說話?」

聞言,師說抬眼,沉默。

宋裕沒轍,歎了口氣,「我現在就站在這兒,你想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師說的眼皮動了動,兩人之間有點僵持。

宋裕:「不說話?」

師說低垂著眼,默了半響,而宋裕就這麼站在她麵前,似乎她不出聲他就不走。

已是七點的光景,秋末的天氣轉涼,況且之前還飄了點小雨,地麵潮潮的,風裡夾雜著涼意。

師說仍穿著單薄的外衫,風吹在頭髮上,溜進了脖子裡頭,她覺得冷了。

宋裕這時候隻注意著她的臉,兩隻眼睛裡有很多東西閃爍。

自認識師說以來,她從未發過脾氣,但性子極其強,一旦認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從未想過霸王硬上鉤,一直在等,等她開竅,等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

宋裕想著自嘲的笑了一聲:「我是不是真那麼混蛋?」

師說動了動嘴角,慢慢的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宋裕。」

她說了話,宋裕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師說:「我原諒你。」

宋裕倏地一震,呼出的氣息不穩:「真的麼?」

師說神色淡淡的:「我說過會原諒你一次,兩清了。」

宋裕的表情募地轉沉,臉色有點黯,肩膀也隨之耷拉著:「兩清?」

師說的決絕他知道,卻是第一次應驗在他身上,宋裕不可置信的諷刺一笑,「這就是我愛了你這麼多年的回報,嗯?」

師說緩緩地搖頭:「我還是會把你當大哥,和小舅舅一樣……」

「我不要當他媽的大哥!」他忽的失控的打斷她。

師說緊咬著%e5%94%87,「宋裕。」

宋裕忽的平靜了下來,自嘲的勾了勾%e5%94%87,「其實我一直都在騙自己。」

師說輕輕地又叫了他一聲:「宋裕。」

他輕甩了下頭,抬眼,聲音低啞:「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她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沒吭聲。

宋裕點點頭,「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他邊點頭,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師說握緊著拳頭,指尖死死地摳著掌心。

師說第一次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宋裕。

師說抿著%e5%94%87,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男聲。

他叫她的名字:「師說。」

她一驚,側過頭。

韓愈噙著淡淡的笑意走向她,邊走邊脫下西裝外套,師說愣愣的看著他走近,外套蓋在身上的那一瞬,她的心似乎也暖了很多,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和歸宿感。

韓愈穿著白色的襯衫,對宋裕伸出手:「你好,韓愈。」

宋裕在韓愈出現的那一刻就皺了眉,看到他對師說進行的一係列動作更是訝異,但作為一個運籌帷幄的商人,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他依舊保持著清醒和禮貌:「宋裕。」

兩人象徵性的握了握手,韓愈淡淡的笑了笑,「師說剛出院,我不放心跟過來看看。」

宋裕挑眉,探究的看了他一眼。

自楊啟去了美國後,宋裕調查過師說的主治醫生,名副其實的海歸教授,頗有資歷,在心臟外科方麵尤其是心漏病頗有建樹,對師說的病情研究甚至比楊啟還要出色。

況且,他還是師說的同學。

宋裕聲音淡淡的:「有勞韓醫生費心。」

韓愈不動聲色的揚了揚眉,聲音輕描淡寫:「我是師說的主治醫生,這個自然。」

師說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兩個身上有股寒氣的男人。

宋裕:「阿說住院我也是剛知道,這幾天太忙沒顧上,有勞。」

韓愈微微笑了笑:「不必,我會護她周全。」

那一刻,她看向韓愈,心底有股奇異的暖流一簇而下。

宋裕的眼神瞇了瞇,「韓醫生可真是盡職盡責。」

淺淺的風聲呼呼而過。

韓愈看了眼怔楞的女人,視線落在宋裕身上的時候雙眸幽深:「本分使然。」

宋裕微瞇著眼,又看了眼師說,聲音變得溫柔:「阿說。」

師說抬眼,宋裕輕輕笑了笑:「記得去年除夕一起打牌,那次我輸慘了。」

師說沒明白他突然說這話什麼意思,怔怔的。

模糊的記憶裡頭,他把牌都餵給她了。

忽然,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宋裕一直看著她,嘴角淡淡的勾著:「一直以來,我都沒贏過你。」

師說眼睛突然潮潮的,宋裕笑著看向韓愈,「麻煩送她回家。」

韓愈的眸子一深,禮貌的頷首:「放心。」

宋裕對師說笑了一笑,轉過身離開,那一剎那,他狠狠的吐了口氣。

宋裕的車子就這麼慢慢的消失在師說的視線裡,一點一點的不見。

師說的眼神盯著某處放空,韓愈陪她站了好久。

那一刻,師說覺得自己心底有一處空了,不著地。

這一瞬,她才發現宋裕似乎真的離她遠去了。

「我送你。」

韓愈的聲音低低的。

回去的路上,他開得很慢,身旁的女人一直都沒有說過話。

他眉頭輕輕地蹙起,不時地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他知道宋裕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他對她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她迷糊,倔強,決絕,唯獨感情。

她陽光,堅強,勇敢,除了感情。

**

2008年。

美國洛杉磯的雙流機場。

一個一頭漂亮的金髮小男孩笑瞇瞇的說著流利的英文:Sir ,Where are you go ?(你去哪兒,先生?)

男人笑的溫和:Shang Hai 。(上海。)

小男孩歪著頭,露出兩顆虎牙:Trip ?(旅遊?)

男人笑了笑:I Will take part in a ceremony 。

小男孩輕皺著眉頭:ceremony ?

男人的目光放遠:My girlfriend will be graduated 。(我女朋友要畢業了。)

☆、1—8—1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晚師說睡得格外的熟。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了,猶記得昨晚韓愈送她回來,簡單的道了謝便分手。

今兒多雲轉晴。

她隨手將頭髮挽起,刷牙,洗臉,噴爽膚水,然後做了點早餐,有太陽曬進來,落在餐桌上。

和書崖約好的時間是九點,出門打出租,等了十幾分鐘,師說不喜歡遲到,不停的看時間,又等了幾分鐘,才打到車,她不禁想起前幾天韓愈約她周天學車,似乎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週末的緣故,上大人不多,況且今兒陽光正好,很多人都出去玩了罷,校園裡頭挺安靜,路兩邊的樹木葉子落了一地,倒有些唯美。

她輕輕地走在上頭,腳下軟軟的。

迷離中,宋裕對她笑的溫柔似水。

他去了枷鎖,應該過得更好。

師說輕輕地呼吸了下新鮮空氣,靜靜的閉上眼又緩緩睜開。

之於她和他,新的生活,可以開始了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到禮堂門口的時候,書崖遠遠就朝著她招手,女孩子的眼睛亮晶晶的。

「學姐。」

師說笑著,「等久了吧?」

書崖搖搖頭:「我也剛到。」

說完嘻嘻一笑,「我們邊走邊說唄。」

師說笑著點頭,「你學鋼琴多久了?」

「嗯,小學六年級開始學的琴,到現在也有□□年了吧。」

書崖偏頭問她:「學姐你呢?」

師說想了想,「十多年了。」

「豈不是學得更早?」

「嗯。」師說想起那時候特別小,媽媽問她喜歡做什麼,她指著電視上正在演奏的曲目,「學這個。」

書崖一笑,「我是跟著小姑後頭溜溜,後來很少見到她,不過我卻喜歡上了。」

「有個愛好是很幸福的事。」師說也笑了笑。

兩人並肩往裡頭走,都是一米六五的個子,纖細消瘦,倒真有點像是姐妹,師說看了一眼書崖,其實兩人隻見過一麵,較多的都是在網上閒聊。

書崖似乎特別自來熟,很活潑,聊起來幾乎就不費力,這不話題又是一轉:「學姐工作很忙麼?」

「還好。」師說想了想。

「無聊的時候都幹嘛?」

「嗯,看電影。」

書崖:「去電影院?」

師說:「宅家裡。」

「一個人啊……」書崖的聲音裡頭有小小的探究。

師說知道這姑娘心裡頭的小九九:「打什麼主意呢?」

書崖嘿嘿一笑:「那個,嗨,就我哥唄。」

師說挑眉。

書崖:「真沒想法?」

師說:「你想我有什麼想法?」

「他真的是千年難得的金龜婿!」這姑娘說的信誓旦旦。

師說:「哦,都千年了啊。」

書崖:「……學姐。」

師說一笑:「好了,今兒要做的事可比這個要費心。」

禮堂裡頭沒什麼人,一架鋼琴安靜的立在上麵。

師說的眼前突然閃現出08年的畢業晚會,掌聲如潮,那之後,她就很少再彈鋼琴了。

她問身旁的女孩:「為什麼要學『唐璜』?」

書崖抿了抿%e5%94%87:「因為它難。」

師說記得上次她問的時候女孩給的答案是:喜歡裡頭的故事。

「難?」

書崖裂開嘴淡淡的笑了笑:「活著太難。」

師說的眼睛微微抖了一下,對著鋼琴輕揚下巴:「彈一下試試?」

「好。」

整個曲子節奏時緩時快,書崖卡殼的地方不少,難度極大。

進行到右手小三度半音階行進的時候,明顯就跟不上去了,她懊惱的停下動作,雙手展開平鋪在琴鍵上,抬眼看師說:「這一個音階我總是過不去。」

師說低眉,「『唐璜的回憶』裡有22個超難度動作,對你而言,八度音階行進和小三度完成的不錯,試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