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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貧樂 鳴嚶 4206 字 1個月前

抽泣。

楊雪看著丈夫,歉然道:「這孩子這陣子開始認人了,一到晚上就不要別人抱。你多哄哄他,他跟你熟悉了就不會哭了。」常子勝從包袱裡頭掏出一對泥人兒一個風車,溫聲道:「楠哥兒,這是爹爹買給你玩的東西,你喜不喜歡?」楠哥兒伸手欲接,可要拿到東西的時候又縮回了手。

楊雪大力吹了一口氣,小風車立時轉動起來,楠哥兒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了。「車車,這是爹爹買給楠哥兒的車車,楠哥兒快拿著啊。」楊雪誘哄著兒子,常子勝將風車往兒子手裡塞,楠哥兒不再拒絕,將風車抓在手裡揮舞著。

「爹爹給你吹,楠哥兒快看,看車車轉得快不快。」常子勝趁熱打鐵,使出渾身解數討好著兒子。畢竟父子天性,楠哥兒很快就接納了自家老子。也許是因為楊雪就在身邊,常子勝再抱楠哥兒的時候,孩子不抗拒了。

常子勝捏著兒子的胖臉胖手,感慨道:「小孩子就是長得快,幾個月不見,我兒子居然長這麼大了。這小身子抱在手裡,還有些沉呢。」楊雪自豪地笑:「也不看是誰的兒子。我奶水足,楠哥兒又能吃,能不長得快嗎?」

聽妻子說到奶水足,常子勝不由看向妻子的%e8%83%b8部,見那地方跟之前一樣偉岸洶湧,眼神瞬間幽暗起來,附到楊雪耳邊道:「那是,誰叫我兒子命好,遇上個糧倉豐足的娘。嗯,我也命好,搭幫著兒子三不三地能解口饞。」

「你這個不要臉地,離我遠點。」楊雪臉一熱,伸手去推常子勝。常子勝吃吃低笑,一口含住妻子的耳垂,輕輕吮xī起來。楊雪身子綿軟,喘熄著推他的臉:「一邊去,兒子看著呢!」

楠哥兒見爹娘推搡,以為兩個人在做遊戲,也用拿著泥人兒的手去打常子勝的臉。「好啊,你們娘倆打成一把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我好命苦啊。」常子勝佯裝傷心,沖兒子擠眉弄眼,楠哥兒咯咯咯笑得口水直流。

「別鬧了,看你提來的水都涼了,還不趕緊洗澡去。」楊雪指了指常子勝隨手放在門口的熱水道。常子勝將兒子塞回妻子懷中,起身走出火箱去提那水,提過來後壞笑著對妻子道:「天不早了,你帶著兒子先去床上,盡快將兒子哄睡了,然後安心等著哥哥來疼你。」

楊雪拍了丈夫一巴掌:「想得美,你兒子白天睡了許久,這會子根本沒瞌睡,不曉得要鬧到什麼時候。」常子勝甕聲甕氣地道:「我不管,反正你得想法子快點將他哄睡,哥哥這幾個月憋壞了,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在收拾你!」

楊雪羞惱不已,再次捶了丈夫一拳:「不害臊的東西,成日裡就想著這事兒,也不怕人知道了笑話你!」 「笑話我,誰笑話?兄弟們都是離家在外掙錢的,除了沒成親的,誰不想媳婦?平日裡歇氣說笑,大家說得最多的就是媳婦孩子。前幾年他們說話我插不上嘴,今年我終於能參與了。」常子勝理直氣壯。

楊雪哼了一聲:「不要臉的東西,我懶得搭理你。」常子勝卻彈了妻子一個瓜崩,取笑道:「妹妹你就是麵皮薄不肯承認,我就不信你這幾個月都不想我。快點去床上哄睡了兒子,我很快就洗好澡。」

見爹娘你捶我一拳我彈你一下,楠哥兒以為大人又開始了打鬧玩耍,咯咯咯地笑得格外歡暢,絲毫沒有被嫌棄了的小電燈泡的自覺感。

雖然常子勝很急切,楊雪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哄兒子,可楠哥兒一來是真的沒瞌睡,二來是因為床上多了個人越加興奮,愣是在床上折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睡著。

常子勝等得太久,太過焦躁,將楊雪翻來覆去可勁兒地折騰,大床搖搖晃晃到後半夜還沒停息。然後楠哥兒尿濕了,醒過來哼哼唧唧地哭。「下去,兒子醒了。」楊雪推丈夫。常子勝翻了下來,卻不退出,伸手將放在枕頭邊折好的尿片遞給妻子道:「就這麼換。」

楊雪傻眼,這怎麼換,難度也太大了。常子勝卻抱著妻子慢慢轉身,然後道:「這下好了吧,快換快哄他睡。」這人,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楊雪腹誹歸腹誹,手卻麻利地給兒子換著尿片。

楠哥兒晚上醒來習慣吃一頓奶,換好尿片後雖然閉著眼睛,嘴巴卻自動拱向母親的%e8%83%b8口。楊雪這邊餵著孩子,偏偏身後的常子勝還不安生,楊雪被他帶動著晃動不休,生恐完全驚醒了兒子,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楠哥兒吃飽了沉沉睡去,楊雪趕緊小心地將他放遠了些。

常子勝立馬翻身覆了上來,氣惱之極的楊雪忍不住一口咬在丈夫肩膀上,惡狠狠地道:「壞東西,叫你整人!」常子勝吃吃地笑,越發大動起來。小夫妻鬧到後半夜才睡,結果第二天早飯都要熟了一家三口才起床。麵對白氏揶揄的眼神,楊雪隻能強裝淡定,心裡卻將常子勝罵了又罵。

常子秀是常家唯一的孫女,嫁妝上頭本來長輩們就不會虧待了她,更何況宋沉是在她犯了瘋病的情況下求娶的,基於感激和補償心理,常家在嫁妝上頭更加大方了。四個做哥哥的心疼這唯一的妹子,隨便長輩們怎麼置辦都沒意見。做嫂嫂的卻不這麼想,馬氏孟氏湊到一堆,對小姑子的嫁妝悄悄盤點後,肉疼了半天。然而除了念叨長輩偏心行事不公平外,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肥水流入宋家田,半分牢騷都不敢在丈夫跟前發,誰叫常家四兄弟就這一個妹子呢。

宋沉和常子秀成親,楊家兩邊都是親戚,所以男女方都得上門喝喜酒,這回來常家道賀的是白氏。不過因為第二天還要趕著去宋家喝喜酒,白氏吃完席就跟著回了家。

次日常子勝將妹子背上了花轎,目送著迎親隊伍走了之後,楊雪就收拾著準備去三棵樹宋家喝喜酒。雖然楊雪是常子秀的嫂子,可楊元蘭卻是楊雪的姑姑。她的兒子成親,楊雪沒道理不上門祝賀。

楊雪照舊是和自家大姐邀好一道走,姐妹兩個在溪邊路口匯合。楊雨的女兒已然不吃奶了,可以留在家裡,楊雨就沒帶孩子去。楠哥兒被抱在小棉被裡,然後塞在背簍裡,一路上姐妹兩個輪番背著,倒是走得很快。

姐妹兩個到了宋家才發現,薛氏和楊元蓮她們早就到了,大家見麵少不得抱著楠哥兒又是一通逗樂。楠哥兒生得好,又是個性子開朗的白胖娃娃,稍稍一逗就咯咯咯地笑,直接萌化了在場所有的女客。

☆、春秋大夢

依照慣例,女客們會去新房看新娘子。楊雪也不避嫌,抱著兒子也去了新房。常子秀初到婆家,麵對的大多是生麵孔,正覺惶恐,看到自家嫂子侄兒大覺心安,抱著楠哥兒不肯撒手了。

楊雨看到不禁取笑常子秀:「新娘子這麼喜歡孩子啊,別著急,明年這時候你就可以抱著你自己和沉表哥的兒子了。」常子秀的臉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蝦子,羞澀道:「表嫂胡說什麼?」

楊元蓮立馬糾正:「錯了,新娘子怎麼能喊雨姐兒表嫂,該她喊你表嫂才對。」「對對對,這個可不能亂喊的。」其他的女客紛紛附和。常子秀羞窘得躲在楠哥兒的小身子後半天不露麵。

正巧宋沉進新房來取東西,女客們立時促狹地問他:「新郎官啊,你說你媳婦是該叫雪姐兒嫂子呢,還是該叫表妹?」宋沉嘿嘿兩聲後落荒而逃。「哈哈哈,新郎官比新娘子還害羞!」女客們齊聲大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宋沉狼狽逃竄的樣子把常子秀也逗笑了。看著常子秀滿臉嬌羞的模樣,楊雪不由感慨萬千。當初覺著小姑子和表哥兩個人這樁婚事,根本沒有半分成功的可能,誰想到最後竟然成了。

這門親事之所以能成,表麵上看起來是小姑子憑著自己那份悍勇和執著抗爭得來的,往深裡一想,還是因為常家長輩對常子秀的那份疼愛。其實仔細一想,為人父母和自己孩子之間的戰爭,最後贏的往往是孩子。因為父母心裡裝著對孩子深入骨髓的愛,這份愛讓他們不斷妥協退讓。

第二天吃過早席,楊雪就和楊雨打道回府。挨近年關,天氣又冷,常家人都窩在火塘邊剝桐籽。楊雪因為小孩子放在火箱裡烤火更安全,整個冬天基本都是帶著楠哥兒窩在自己房裡,常子勝回家之後更是一心守著媳婦孩子,每天不嫌麻煩地搬幾筐桐籽回房剝。

常子勝將剝好的桐籽殼倒掉,然後去舊房子那邊搬一筐繼續剝,回來後對楊雪道:「去年三哥三嫂都在新房子這邊的火塘烤火,根本不去舊房子那邊,今年卻天天守在那邊。看來,大家都猜出很快就要分家了,所以都擠在長輩身邊探聽討好。」

楊雪道:「是呀,咱們兩個這般窩在這一邊,不去長輩跟前湊趣兒,你就不怕到時候吃虧。」 「祖父行事自來有分寸,家怎麼分才算公平,興許他老人家心裡早就盤算好了,豈是他們說兩句好話就能改變得了的。」常子勝抱起胖兒子顛了顛,渾不在意地道。

楊雪笑了笑:「你倒是瞭解祖父他老人家。」常子勝親了兒子一口,得意地道:「那是自然。」楊雪道:「隔了那麼久了,該給楠哥兒把尿了。這孩子蔫壞,你給他把的時候他不撒,回頭等你給他裹上尿片他就撒了。大冷的天,洗了好些尿片都幹不了。」

常子勝在兒子的小%e5%b1%81%e5%b1%81上拍了一下,板著臉道:「小祖宗,還挺會磨人的啊。這回爹爹給你把尿,你再不聽話,我就打人了啊。」楠哥兒以為自家老子在和自己逗趣兒,眨巴著大眼睛興奮得直蹬%e8%85%bf。

父子兩個開門出去把尿,可是才一會兒楠哥兒就不幹了,使勁地掙紮著要回火箱。常子勝有心將孩子這壞毛病給糾過來,愣是按住兒子的小身子,強逼著他尿。事實證明,小孩子還真的需要高壓政策才能降服,常子勝不妥協,楠哥兒堅持一陣終究還是尿了。

一番鬧騰,常子勝的%e8%85%bf也蹲麻了。他抱著兒子慢慢起身,抬頭一看,卻見自家冬天給兒子熏乾尿片的篾片罩被放到了屋簷下。「雪姐兒,你怎麼將片罩放在外頭了,外頭風大,回頭將楠哥兒的尿片吹到地上,多不乾淨。」將兒子放回火箱,常子勝責怪楊雪。

楊雪楞道:「沒有,我一直放在披屋裡,不會是你放到了外頭吧。」常子勝翻了個白眼:「我怎麼會這麼做。」楊雪納悶了:「那會是誰?不會是三哥三嫂他們吧,可我們片罩放在披屋裡又沒礙著他們什麼事,他們動那東西做什麼。」「不管了,我去將片罩搬進去,順便看看裡頭的炭火還有沒有。」常子勝起身往外走去。

常子勝放好片罩回來,楊雪給兒子餵了一通奶,楠哥兒吃飽喝足很快就睡著了,沒有孩子鬧騰,兩口子安心地邊剝桐籽邊說話,很快一筐桐籽就剝完了,又該去舊房子那邊搬了。

常子勝端起裝著桐籽殼的籮筐開門出去,楊雪則輕輕捏著酸疼的肩膀。「檀哥兒,你個潑猴你做什麼,皮癢了是吧!」屋外常子勝忽然大聲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