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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裡一共有5個人,班主任侯老師、田昭昭、受害的某男同學還有他的家長。

田昭昭一個人站著,那同學的媽媽正氣勢洶洶地指著他罵,樣子特別潑辣又蠻橫。田昭昭卻一直昂著頭,擺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那烈士赴死一般的小表情,田嘉溫看了都覺得萌萌噠。

雖然她平時對田昭昭凶巴巴的,還從來不叫他弟弟,見了人也不承認是他姐姐——

但她對田昭昭再怎麼不好,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外人卻絕不可以隨便對待她弟弟。

引用句霸道總裁語錄:女人,我的弟弟隻有我自己能欺負!

田嘉溫的暴脾氣被瞬間點燃,而且還是從%e8%83%b8腔直接燒出來的。

她不等班主任侯老師打招呼,二話沒說,便想上去揍那女家長。

好在衝動的田撕撕身邊,還有個明事理的紅領巾。許閣拉住田嘉溫,眼神示意她弄清了事情原委之後,再決定該怎麼解決。

田嘉溫撇撇嘴,想到當初踹了他畫室的事兒,把火就這麼活活給壓下去了。

田昭昭看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本來眼睛都亮了,卻看到他親愛的許閣哥哥身邊,還跟著此刻最不想見到的田嘉溫。

「終於來啦!我看你家也真是忙人兒,都把我家孩子打成這樣了,還來的這麼漫不經心的呢!」

班主任還沒開口,那孩子媽媽就急吼吼地上前質問田嘉溫。

她說完就愣了,盯著許閣和田嘉溫的臉,來來回回掃了很多遍。許閣道不以為意,畢竟這樣的人多了,但被她以這種目光看著,田嘉溫全身%e9%9b%9e皮疙瘩都在往外冒——

即使她的這種目光,是因為田嘉溫發光的美貌。

田嘉溫嫌棄地翻個白眼,完全不理會她的發難,逕直走向候老師,然後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其實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田昭昭班主任,這個挺精瘦的年輕女老師,戴個眼鏡,看起來貌似蠻凶的樣子。

「你好,請問是,田昭昭同學的家長嗎?我是侯老師。」

她做著自我介紹,態度還算和善。

田嘉溫回以微笑:「是的,候老師您好。昭昭他……」

田嘉溫話剛說了一半,後麵的女家長卻又鬼喊鬼叫了起來:

「哼!什麼家長這麼沒有教養!你沒見到我在跟你講話嗎?」

上一次有人跟她討禮貌教養,還是在美術館的時候,許閣教育她。現在卻被這蠻橫的女家長指著鼻子罵,田嘉溫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請問,您是沒有看見我在和候老師說話嗎?」

田嘉溫一字一頓,微笑著把她的話回敬給她。那同學的爸爸都好像嫌她丟人,默默轉過臉不再說話。

「噯,別激動別激動~我先給田昭昭同學的家長,講一下情況啊!」眼見潑辣女人又有罵街的趨勢,侯老師趕緊提前給她熄火。

潑辣女人這才狠翻了幾個白眼,沒有再說話。

「嗯,是這樣的。」侯老師說,「下午大課間的時候,田昭昭和薑天同學突然打起來了,等我聽說了過去看的時候,薑天同學已經被按在地上打了……」

「啊?為什麼?」田嘉溫沒想到平時不怎麼說話,頂多算是有點小毒%e8%88%8c的田昭昭,居然打起人來會這麼狠。

想起那潑辣女人的樣子,田嘉溫私心裡開始偷笑:大小夥子,好樣的!帥呆了!

田昭昭一直低頭不語。

他覺得特別丟人,尤其是當他一想到,馬上田嘉溫就該知道他打人的原因了,那感覺真是極度不好——他一點也不想讓田嘉溫知道。

「田昭昭,你來說為什麼!」侯老師厲聲道。

田昭昭突然被點名,便極不情願地抬起頭,他看了田嘉溫一眼,才支支吾吾地開口:

「……因為薑天罵人~」

「欸,你這小孩子不要血口噴人啊!我家薑天什麼時候罵人了?」薑天媽媽又在後麵不依不饒的開口。

田嘉溫第一次認識這麼嘴欠的人,居然比她還不饒人。

「薑天媽媽,請問當時您在場嗎?您不在,又怎麼知道我家田昭昭是在說謊呢?」田嘉溫轉過頭,擺出一副紅領巾式的正直臉。

「家長都安靜一下,聽孩子說完吧。」侯老師生怕她們吵起來。

薑天還在斷斷續續的哭著,那嗚咽聲擾得人實在心煩:「候,侯老師……我,我沒有,我沒有,沒有罵人。」

「裡縮了!」田昭昭突然大聲喊起來,他一急普通話又開始不標準,「裡縮新聞裡辣個呂的不要臉,四搶人老公的小山□□臉!」

你說了!你說新聞裡那個女的不要臉,是搶人……

田嘉溫在心裡默默給他翻譯,翻譯到一半都震驚了,這哪裡是小孩子會說的出來的話,肯定是大人教的!

「什麼女的啊?就算他罵人家了,又關你什麼事啊?那女的是你什麼人啊,罵幾句你就把我家薑天打成這樣……」薑天媽媽出言諷刺,還沒說完,便被田昭昭的吼聲打斷。

「她是我姐姐!」

田昭昭雙手緊緊握住,整張小臉都漲得通紅,他怒吼著,尾音裡卻有些哽咽。

她是我姐姐!

田嘉溫被田昭昭這句話喊得蒙住了,本來想好要回敬薑天媽媽的話到了嘴邊,卻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

她看著田昭昭用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著薑天,那副咬牙切齒的隱忍模樣,讓她鼻子都微微泛酸,眼看著淚水就要流下來。

田昭昭口中的姐姐想也知道,肯定是她。

因為薑天不認識田嘉溫,大概是無意中在田昭昭麵前罵了一句,不想卻瞬間點燃了昭昭的小宇宙,然後就被田昭昭狂揍了。

也是活該……

不過,田昭昭從沒有當麵叫過她姐姐,每次都是連名帶姓地喊。

田嘉溫一直以為,正如她不待見田昭昭一樣,田昭昭也不喜歡她,更加不願意承認他們倆的關係。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當她被人辱罵的時候,毫不猶豫站出來的那個人,居然是麵前這個比她小了整整19歲的,異母弟弟田昭昭。

田嘉溫想起很久之前看到過的一句話:在人生重大事件發生的時候,才會真正體會到一個有血緣關係的人,對你是多麼的重要。

血緣就是這麼神奇的存在。

兄弟兩個可以相看兩相厭,也可以打得你死我活。但是隻要有人敢欺負其中一個,那麼另一個就算自己受傷,也會恨不得刨了那人的祖墳。

「她是我姐姐!你罵的是我姐姐!」田昭昭終究是個六歲的孩子,他還是哭了出來,一雙與田嘉溫神似的大眼睛委屈地眨巴著。

作為男子汗的尊嚴,讓田昭昭十分努力地想把眼淚憋回去。

此話一出,辦公室裡的人都愣住了——看樣子沒有人知道田昭昭的姐姐是個小演員,並且還是昨晚和曄西一起上了新聞的那位。

辦公室裡安靜了好久沒有人說話,隻聽見兩個孩子此起彼伏的哭聲。

「……既然原因也知道了,那侯老師,我可以帶著我弟弟先回家了吧?」-_-!思-_-!兔-_-!網-_-!

田嘉溫緩緩踱到哭泣的昭昭身後,兩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微微顫唞的小肩膀上。她直視著侯老師,目光平靜又飽含深意。

候老師還沒開口,那薑天媽媽便按捺不住了,不依不饒地開口叫罵:

「想走?把我家薑天打成這樣,還想一走了之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第 20 章

□  「想走?把我家薑天打成這樣,還想一走了之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薑天媽媽,如果您兒子傷勢很重的話,最好現在就把他送去醫院,免得耽誤了……」田嘉溫轉過身,聲音毫無溫度,「還有,剛剛也說了,是因為您兒子對我進行了人身攻擊,也對我弟弟造成了相當的心理陰影,所以他才會出手打人~這屬於正當防衛。」

田嘉溫勾%e5%94%87一笑,她哪知道這算不算正當防衛,能唬住人就夠了。

「再說,小孩子之間,有點小打小鬧是正常的——誰讓您兒子身手不行,還被我弟弟按在地上打了?而且他說髒話,對我弟弟幼小心靈的傷害也不小,所以這屬於雙方過失~心理上的傷害,往往要比身體上的嚴重得多……我還沒問您要精神損失費呢,您倒刁難起我來了?有這個道理嘛?」

田嘉溫說完就想拉著田昭昭離開。

她小時候也經常被找家長。別人家的家長被找了,經常會和老師找各種理由然後不去學校;但是田嘉溫媽媽就不一樣,每次老師一打電話找她,無論多忙,她都會立刻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跑去學校,而且從來都對老師說的話深信不疑——即使很多時候根本不是田嘉溫的錯。

差不多是從那時候起,田嘉溫就想好了,以後等她成為了家長,一定不要像媽媽一樣,不要一味地聽老師的話,要更多地聽聽孩子怎麼想,要理解孩子為什麼犯錯……

最重要的就是,無論多小的孩子都是有思想的,都是有自尊心的。所以無論孩子做得再不對,都不可以在公共場合教訓他,一定要多少給孩子留點顏麵。

後來那薑天媽媽雖然仍是不依不饒的,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被沉默的薑天爸爸拉走了。

侯老師卻留下了田嘉溫,她說自己有幾句話想跟田昭昭家長講。

其實因為一些事情,田嘉溫對老師這個職業一直是有偏見的,甚至可以說有些職業歧視的意思。所以她一開始是真的準備拒絕,不過一想到田昭昭那雙大眼睛裡,那些唰唰流下來的滿是委屈的晶瑩淚珠,她最終還是撇撇嘴答應了。

「昭昭姐姐,不知道你有沒有關注過,田昭昭他有點孤僻,平時也不太喜歡和班上同學交流啊!」 侯老師坐在田嘉溫對麵,說得頗有些語重心長。

為什麼要喜歡和班上同學交流?

田嘉溫特別想這樣反問,但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哦,是這樣嗎?我沒有注意過呢~」她說。

「是啊,你說這個年紀的孩子,話又這麼少的,帶了這麼多年的小學,我還真是沒見過。班上同學問了一圈下來,也沒有和他玩兒得好的——當然不是沒人願意跟他玩兒,是田昭昭他自己不願意跟別人玩兒,一下課就坐在坐在座位上看書,誰也不理,這怎麼行呢?」侯老師繼續說道。

「而且他還不願意參加集體活動。

「就說這次的秋遊吧,你說小孩子有哪個不把秋遊當命看的?真的,我教了這麼多年書,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家小孩子都是得了水痘,還鬧著硬要去秋遊。田昭昭倒好,不去!然後我就想了啊,是不是家庭條件不怎麼樣啊?這春遊費也沒多貴,你要是付不起的話,候老師我幫你墊上就是了~噯,但你說看田昭昭穿的樣子,也不像啊!是吧~

「然後我一問才知道,說是家長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