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去。說什麼,在家休息休息比什麼都好,小孩子不需要交朋友~」
侯老師看著田嘉溫的眼神有些微妙,裡麵好像透著一絲同情,卻又轉瞬即逝。
她頓了頓,繼續說:「昭昭姐姐,我看你年齡也不大,昭昭爸爸媽媽不在家,你一個人帶著他肯定也不容易。你的家事,我不清楚也不便過問——但是,既然你帶著昭昭,就要對他負責任……」
既然你帶著昭昭,就要對他負責任。
田嘉溫一個人出校門的時候,腦海裡一直迴盪著這句話。
她從來隻想著自己,覺得命運對自己不公平,但她好像真的從來沒有站在田昭昭的角度想過,她對田昭昭這個弟弟,好像真的太不負責任了。
田昭昭的媽媽叫言景,是田嘉溫的初中班主任。
上初中的時候,田嘉溫就不喜歡言景。
田嘉溫雖然從小就對老師沒什麼好感,但她像那樣反感一個老師,還是第一次。
大概是她私心裡就覺得,言景不是一個好人,她見到言景的第一麵,就覺得此人凶相畢露。
事實證明,田嘉溫看人還是很準的,言景確實不是一個好人——
言景在田嘉溫父母沒有離婚的情況下,在她自己還是田嘉溫班主任的情況下,當了田嘉溫爸爸田政的小三,並且一當就是四年。
後來田嘉溫出國了,田政想要辦移民,就在洛杉磯給言景買了一套別墅;後來,被田嘉溫的媽媽發現了,田政就毅然和陪著他創業的糟糠之妻離婚了……再後來,言景就轉正了,還有了田昭昭。
經歷了這樣婚姻和家庭的變故之後,田嘉溫媽媽的身心受到了雙重打擊,在某天中午突發腦溢血,就那麼去了。
在那之後,田嘉溫整整三年間沒有給家裡打過一通電話,更加沒有回過一次國。
因為她一點也不想見到家裡的那幾個人,田政、言景還有田昭昭。
然而,要說命運對她不公平,其實對田昭昭來說同樣不公平。
相反的,她還比田昭昭幸運,至少她還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一直到十五歲她都生活在相對正常的家庭裡。
但田昭昭沒有。
他注定生長在一個不正常的家庭裡,而且連田嘉溫這個做姐姐的都對他不好,還把自己的遭遇怪在他的身上……
侯老師和她講話的時候,許閣已經把田昭昭帶出去了,因為田昭昭說他餓。
直到田嘉溫走到校門口,都因為侯老師和她的談話內容,而渾身充滿負能量。
不過那些都是暫時的,當她看到許閣停在校門口的車時,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飛奔過去,然後給田昭昭一個大大的,窒息般的擁抱。
然而等她上了車,就不再這麼想了。
田昭昭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藍色的小積木,他一直坐在車後座上低頭把玩著,一聲不吭地。從田嘉溫的角度,都可以看到他微微揚起的%e5%94%87角。
這小傢夥怎麼辣麼開心!就我一個人在那兒感春悲秋瞎矯情了是吧!
田嘉溫坐在副駕上,不時回頭瞅瞅田昭昭,就指望著他可以抬起頭,和她來個世紀的深情對視,然後姐弟倆化乾戈為玉帛,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太骨感。
田昭昭完全沒能感受到田嘉溫的熾熱目光,他連眼皮都沒掀一下,一直兀自把玩著手裡的小積木。
田嘉溫滿腔熱血被潑了冷水,她瞬間心寒,洩氣似的重重靠在了椅背上,不再看他。
今天太陽有些烈,許閣開車的時候甚至戴上了墨鏡。
田嘉溫隻要稍微一轉頭,就能看到他頂著一頭濃黑的小短碴,戴著低調的黑色太陽鏡——許閣單手開車的樣子差點把田嘉溫蘇哭了。
大概是因為手臂太長,他開車的時候上半身又坐得筆直,淺灰色的風衣袖子縮了上去,袖口稍稍有些嫌短,剛好露出手腕上精緻的棕色石英表。
田嘉溫想著許閣開土豪車,那麼表大概也是戴土豪表,但她盯著他手腕上的表看了好久,也沒認出那個標誌是啥。
看起來挺低調的……反正不像某個潛規則狂魔,連戴手錶都要戴卡地亞,太可怕了。
田嘉溫發現,許閣專注開車的時候,那柔和飽滿的側臉線條有些吸引人——大概她真的對開車帥的男人完全沒有抵抗力,尤其是神情專注地單手開車、再單手幫副駕上的人解安全帶的樣子……
「看什麼?」
許閣突然開口,聲音毫無起伏,冷得田嘉溫一個激靈,後座的田昭昭都從玩具裡揚起小臉往前張望。
田嘉溫一愣,這什麼語氣啊!
剛剛在片場接她的時候還可憐巴巴的,這男人的臉色也是晴雨表,說變就變啊!
「不能看啊!」田嘉溫昂起下巴。
許閣猛地踩下了剎車,田嘉溫一個沒坐穩,差點都要擺脫安全帶的束縛,直接從座位上飛出去。
「欸,你幹嘛呀?」田嘉溫崩潰。
許閣嚴肅地藐視了她一眼,不知從哪裡掏出來個耳機,轉身丟給田昭昭。
他一副國旗下講話的高難度表情:「把耳機戴上,昭兄弟~哥要開始吵架了。」
田昭昭一聲不吭地把耳機線塞進平板裡,乖乖地戴起來堵住了耳朵。
臥槽,這大小夥子今天怎麼這麼聽話?
田嘉溫還沒見過誰,吵架之前弄個這麼大動靜,還義正言辭地通知別人自己要吵架了……
「喂~田嘉溫!」許閣切入正題,聲色俱厲。
這方式田嘉溫雖然不習慣,但作為田撕撕,對吵架本身她還是很習慣的。
隨即脖子一梗眼睛一橫,田嘉溫雙手叉腰擺出應戰的架勢:
「幹什麼?」
許閣用鼻孔出氣表示自己的不屑,皺眉半瞇起眼睛:
「你前天晚上去哪兒了?」
□
☆、第 21 章
□ 「你前天晚上去哪兒了?」 許閣說。
「你不是知道嘛~我去KTV了。」田嘉溫乾瞪眼,「欸,你幹什麼那麼凶啊!我這次又沒砸你畫室!」
「KTV?」許閣一副吹鬍子瞪眼的嚴厲表情,「田嘉溫,你去KTV用什麼唱歌啊?你都要親了人才能唱歌嗎?」
他這一句話幾個意思的,田嘉溫昂著腦袋答不下去了,田嘉溫臉紅了。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挺橫的嘛!」
「我用什麼唱歌,和你有什麼關係嗎?」被許閣凶了,田嘉溫覺得很沒麵子。
「和你有什麼關係」這句話,果然對男人來說殺傷力蠻大的——說一次基本就該掰掰了。
許畫家憤怒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下來了。
「和我沒關係是嗎?」許閣瞟了眼後排塞著耳機,拚積木拚得目不轉睛的田昭昭。
他挑眉:「那和我兄弟總有關係吧!他還未成年,你又是他姐姐,你這樣對他教育不好。」
田嘉溫在座位上乾瞪眼,看許畫家說得大義淩然,便突然明白了什麼叫作「他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那好吧,那我就實話告訴你~」田嘉溫兩眼一翻,雙手抱%e8%83%b8往椅背上一躺,斜著許閣的表情充滿了挑釁,「前天晚上,我就是故意支開你們的,因為我看到我前……任了,於是各種回憶湧上心頭,讓我想和他舊情復燃!然後,在你帶著田昭昭出去吃飯那兩個小時裡,我們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
說到曄西的時候她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前任」這個既不算撒謊,也不算難聽的詞。
田嘉溫是在編故事。
她是故意編給許閣聽。
反正他大概就是這麼想的。§思§兔§在§線§閱§讀§
紅領巾畫家果然臉色不好看了。他有點燥熱似的鬆了鬆襯衫領口,長長舒了口氣,又解開安全帶。許閣轉過身,盯著田嘉溫的淺色眸子顯得無比懇切。
「我不相信。田嘉溫,你再回答一遍,你說不是那樣的。」
哼!看你態度好~
田嘉溫聳聳肩,勉為其難地告訴他真相。
「我……去KTV半路上想起來,臉上還有傷口不能喝酒就直接回家了~然後就,一個不設防被,被……被豬啃了。」
看著她那裝作無畏,又隱隱有點小可憐的樣子,許閣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重新扣上了安全帶。
「……以後這種時候,可以打我電話。」
他專注著開車,完全沒有看田嘉溫一眼。
田嘉溫輕佻地抖著%e8%85%bf,她也直視著正前方,渾身散發著女流氓的氣息:「我幹嘛要打電話給你呀,和你什麼關係啊!」
許閣目不轉睛:
「一起去KTV的關係。」
他這一句話又是幾個意思的。田嘉溫抖著%e8%85%bf不說話了,田嘉溫臉又紅了。
車子裡安靜了好久,隻聽到坐在後排的田昭昭,手指和平板屏幕摩攃的聲音。
田嘉溫好像也覺得有些熱,她不耐煩地扒掉了外套。但還是覺得熱,便又從隨身包裡掏出皮筋,三兩下把披散著頭髮綁成一個蓬鬆高馬尾……
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感覺不夠涼快。
「我能開一下窗戶嗎?露一點小縫就好,車子裡實在是太悶熱了~」她說。
許閣鼻子出氣,都沒看她一眼,順手幫她打開了窗戶。
「誒呀,你開太大了!這樣冷。」她跟真的似的在手臂上搓了搓,裝作在抖%e9%9b%9e皮疙瘩的樣子。
許閣關上窗戶,把車停到路邊。
「田嘉溫,你想說什麼?」他問。
田嘉溫眨巴著眼睛,兩條小細%e8%85%bf仍然輕浮地抖動著:「你為什麼要突然生氣啊?你今天去劇組接我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嘛!」
「那時候不生氣是因為——」許閣頓了一下,他嘴角含笑,那樣子看起來特別根正苗紅。
田嘉溫都快被他炫目的笑容迷惑了,他才緩緩開口。
「因為我忘記了。」
回家之後,田嘉溫開始搜索新聞,破天荒地。
她記得剛入行的時候,有個前輩給她說過,眼不見為淨。對於輿論緋聞這種東西,還是不要太在意的好——因為眾口難調,做的再好都會有人不喜歡,何況有時候緋聞是真的……看惡評基本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但是現在連田昭昭的同學都知道了,田嘉溫便忍不住有點好奇,好奇自己到底被傳成了什麼樣。
照片剛出來的時候,茁偉大那條爆料雖然遣詞造句都跟玩兒似的,但它到現在也依舊佔據著微博熱搜,並且居高不下。
田嘉溫曉得方晚公關一直做得不錯,評論裡大概多數都是罵自己的,所以根本沒打算去理會,她就隻是隨便在熱門裡翻了翻。
沒想到還真的被她翻到新劇情了——微博上出現了一個自稱是方晚高中同學的人。
這同學發博文爆料說,田嘉溫和曄西高中時候就在一起了,感情很好是學校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