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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層高的現代化住宅拔地而起,簡直就是要把小半個城裡的精英全都集中在這麼小小的一片土地上。

唐笑站在二十七層樓的落地窗前,整個雲海公園,包括更遠的商業街,甚至一整個CBD商圈都盡收眼底,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頭,聶澤正坐在原木色的地板上認認真真地拆從唐笑家搬來的紙箱。

宜家兩塊錢一個的馬克杯被隨意地放在將近二十萬一平的地麵上,唐笑突然覺得有些卑微。

「那個……」她的嗓子有些啞啞的,像是個才學會說話的笨蛋。

聶澤笑著抬起頭,像是無數次給她送早餐和冰淇淋時一樣問:「喜歡嗎?」

唐笑實話實話:「我有點慌。」

聶澤笑得更明亮了:「沒事兒,我媽說了,這是買給我的婚房。」

唐笑:「……」

——所以說那些傢俱上蓋的紅布不是防塵罩而是某種裝飾嗎?!!

聶澤站起來,進一步牽起唐笑的手,眼睛裡像是藏了無數璀璨的星子:「你願意當這裡的女主人嗎?」

唐笑眨了眨眼,說:「容我再想想……」

如果聶澤現在是在唐笑自己的那個出租屋裡說這句話,她說不定立馬就答應了,可在這樣的地方……

總讓唐笑有種賣身的錯覺。

——沒辦法,腦洞就是這麼大。

不過聶澤並不勉強,照例親了她一下,繼續回身拆箱子。

這邊的裝修和傢俱電器都已經十分齊全了,甚至鍋碗瓢盆都一樣不差,當天晚上他們就睡在了那張鋪著大紅色床單被套的老龍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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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二天醒來唐笑還是覺得像是在做夢,聶澤拉開全景窗的窗簾,清晨的陽光包裹著雲層、霧靄與飛鳥,一切都那麼如夢似幻,宛若仙境。

然後那個俊美的男人就踏著柔和的日光走向她,背光的身影各位柔和,身體的輪廓與髮絲都被染成了金黃色,就像是遠古的神祇。

一瞬間無數靈感湧向唐笑的腦海,在聶澤要朝她%e5%90%bb下來的時候,她突然按推開聶澤的臉,定定地看著他,表情嚴肅認真:「下一本書我想開西幻。」

「……」聶澤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嚨裡,開(bei)始(po)認認真真地與唐笑對坐在床上討論人設與故事情節。□

☆、密謀

□  五一是全國旅遊業最高峰的兩個時段之一,唐笑還沒來得及把那張龍鳳床睡熱,就也加入了擠長途車的大軍。

不是旅遊,是拍戲。

自己寫的劇本,含著淚也要拍完,誰叫她小說裡寫了段山路山溝加野外生存呢?

按理說作為一個趕鴨子上架的編劇,唐笑根本沒這麼些工作,無奈陸大導演對這個抖M表示了十二分的滿意,硬是要拉著她公費旅遊。

「這一趟不走,之後到法國外景你也不必去了。」陸大導演瞇著那一雙紫色的眸子,聲音平淡。

唐笑一直想到傳說中的浪漫之都玩,更別說如果真按照小說裡的劇情,她說不定還有機會在真正的古堡裡住一晚上。

為了今後的幸福生活,暫且吃點兒苦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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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導身子精貴,出入都有專車接送,唐笑一個小嘍囉,劇組裡隨便揪出一個演員腕兒都比她大,所以她隻能默默地、毫無怨言地坐上了三十人的大巴。

劇組駐紮的地方是一片靠近原始森林的空地,除了雜草啥都沒有,據說還有野豬出沒,幸虧唐笑看上去像是個弱女紙,又好歹擔了個「老師」的名頭,頭一天就到達的先遣部隊已經提前替她搭好了一個帳篷。

車在泥濘的山路上顛簸了將近五個小時,唐笑骨頭都差點兒震散架,她和後勤的妹子打了個招呼,鑽進帳篷倒頭就睡了。

大概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外頭一陣騷動,唐笑迷迷糊糊被吵醒了,聽著不像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也沒人叫她,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可還沒睡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來,唐笑一個激靈醒了,警醒地看著帳篷的拉鏈。

一絲天光隱約從開口處漏進來,露出一個逆光的影子,是個高大的男人。

唐笑嚇了一跳,一個哆嗦就要尖叫。

「醒了?」男人小聲說,手裡的電筒也亮起來。

是聶澤。

「……」唐笑差點嚇得報廢的小心臟又活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她過了好半晌才想起來驚訝,聶澤已經把一個巨大的登山包放到帳篷的角落裡,挨著她跪坐相對。

看唐笑的臉色不太好,聶澤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說:「下午齊奕打電話找你,問你要不要一起坐飛機到這邊,我說你已經出發了。」

「飛機?這邊還有班機?」唐笑對我國的民航事業的進步感到欣慰。

聶澤搖頭:「是尚真老總的直升機,她和柳眉一起來的。」

——看來我國的貧富差距還有待縮小。

聽到柳眉的名字,唐笑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那你怎麼也來了?」她問。

「想你了。」

「……」才與說出肉麻話的男人分別不到十二個小時的唐笑平白起了半身%e9%9b%9e皮疙瘩。

「我聽說這裡有野豬,不放心你。」

唐笑上下打量了聶澤一眼,彷彿在說——就你這身板也想鬥野豬?

聶澤被這無情的眼神傷了心,按住唐笑往下躺:「行了睡吧,聽說明天早上六點多劇組就要進森林了。」

唐笑聽話地躺下,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聶澤看她確實睡沉了,收回隔著被子抱著她的手,貓著腰悄悄走出帳篷,外頭仍是燈火通明,不遠處的幾張帳篷中間支著一張小桌子,好幾個人正圍在那裡吃飯。

聶澤走向亮處,桌邊坐著的正是齊奕、陸闡還有個莫名其妙跟來的韓秦。

「睡了?」韓秦朝聶澤擠了擠眼睛,不懷好意地笑,一張俊臉不由得多了幾分猥瑣。

聶澤點頭,又朝陸闡打了個招呼,陸闡動動下巴算是應了,繼續看著齊奕吃飯。

齊奕嘴裡還含著飯,抬頭問陸闡:「地方看過了嗎?」

「看過了。」陸闡的聲音不太熱情。

「沒問題嗎?」她又問。

韓秦搶答道:「要是天公不作美,那也沒辦法。」他看向聶澤,一臉「我就是烏鴉嘴有種你來打我呀」的表情。

聶澤沒說話,打了碗飯拖個凳子和他們一塊兒吃。

除了陸闡,後來的三個人身上都有些狼狽。

為了某個秘密的計劃,齊奕特意走沈總的路子弄了架直升機來,倒黴的是半路上又是風又是雨又是雷,兩個小時的航程飛了四個小時才到,幾個人都餓慘了,和他們同行的柳眉則好麵子地回去收拾外形去了。

吃完,有後勤草草幫他們收拾了桌子,韓秦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攤在桌麵上,用一盞露營燈壓住了,用修長的手指指著其中一塊說:「就是這條路。」

紙上是一張等高線地形圖。

他看向陸闡:「明天老陸帶著大部隊到這兒,宣佈休息,」他又掃了一眼齊奕,「你給聶二姘頭下藥,」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目光最終落在聶澤身上,「剩下的全看你了。」

「怎麼聽你一說感覺這麼猥瑣呢?」齊奕審視地看向韓秦。

聶澤盯著地圖好一會兒,說:「我也感覺這個辦法太……」他頓了頓,「你那個藥有副作用嗎?」

韓秦說:「藥問老陸拿的,你看他還不是生龍活虎的。」

陸闡懶洋洋地坐著。

——好沒有說服力……

韓秦又說:「女人!特別你姘頭這種有點兒資本的女人,對她好?對她好的人太多了。送她房子?你也說了人不要。文藝青年最愛的是什麼?浪漫!浪漫你懂嗎?」

他激動地站起身 ,手舞足蹈、慷慨激昂,像是在發表競選演說。

「所以聽我的,準沒錯。」韓秦雙手支在桌麵上,眼裡帶了些神經質的狂熱。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聶澤覺得更不靠譜了,早知道根本不應該聽這個狗頭軍師的忽悠,來什麼浪漫的求婚。

先前他含蓄地求婚未果,一天之內又反覆嘗試了賣萌的、霸道的,甚至還突然襲擊了幾次,惹得唐笑嬌笑連連,卻就是不答應他的求婚。

「聶先生你再開玩笑我就搬回去住了!」唐笑如是吼道,彷彿不勝其擾。

他們明明感情這麼好,也同居了小半年了,於情於理結婚都理所應當。

——難道唐笑還有什麼顧慮?

聶澤不理解,稍微谘詢了一下韓秦「女性為什麼會不接受求婚」,誰知道竟會演變成全民大作戰。

連一向事不關己的陸闡都攙和了進來,他再不投入一點兒,總覺得拂了朋友的麵子。

這回唐笑會答應嗎?

聶澤不由得擔心起第二天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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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天氣預報顯示的一樣晴朗,早晨山裡有薄霧。

陸導向來活得精緻,到深山老林還不忘帶全自動咖啡機,唐笑蹭了一杯,蹲在潮濕的鬆木邊一邊看地上鵝黃色的毒蘑菇一邊問聶澤:「你到底來幹嘛的?」

要知道,就算是在市裡的攝影棚,聶澤除了接人也是不常出現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笑自以為逼問的氣氛製造得十分到位。

可惜聶澤一點感覺都沒有,仍笑著說:「我蹭自個兒家屬的公費旅遊,不可以嗎?」

唐笑更不信了,直覺告訴她其中必定有什麼蛾子。

特別是一大早的時候她還看見了韓秦和齊奕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她還從沒見過韓秦大駕光臨劇組,更別提這兩人原本根本就不太對付。

湊熱鬧的吸引力是無限的,小唐同誌還是太年輕。

所以當中午劇組駐紮臨時營地,齊奕笑瞇瞇地遞給她一瓶奶茶,還親手幫她擰開的時候,她一點兒都沒防備——當然,正常人都不會有防備。

半個小時後,一餐飯下肚,一股強烈的睡意席捲了唐笑的神經。

聶澤貼心地說:「睡一會吧,有事我叫你。」

然後她就趴在聶澤的%e8%85%bf上睡著了。

半個小時後,一架直升機從天而降,韓秦和聶澤兩個大男人合作把唐笑弄上了去,塵土揚起,直升機載著二人朝高處的山頂飛去。□

☆、求婚

□  唐笑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靜謐,天有些暗,光線從狹小的天窗中投入室內,隱約照得屋子裡影影幢幢不知何物。

她昏昏沉沉地起身,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

還記得睡著之前……

她一個激靈醒過來,下意識地抬頭,雙眼努力適應著周圍的環境。

這是……綁架?!!

她腦洞大開,在發現自己沒有被綁手綁腳之後迅速下床,一陣涼意襲來,她發現自己的外套和鞋子都被脫了下來好好地放在一旁,同時並排放著的還有聶澤的薄線衫。

所以聶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