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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

許子沫的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瘦弱,幾乎是跌跌撞撞趕到這裡。

而陸言,她不知道陸言在想些什麼,隻是覺得印象中那個總喜歡%e5%94%87角帶笑的男人,那個表麵上總是瀟灑恣意的男人,此時的神情卻僵硬的讓她覺得可怕。

許梓沫幾乎是要哭癱在了地上,嘴裡不斷說著什麼,雖然江舒然聽不到,看口型卻覺得她像是在自責。

可陸言卻在這異常安靜的灰色世界中更加安靜的佇立著,他的眼睛似乎一直沒有離開紅色的「急診室」三個字,那種感覺已經不能用專注來形容了。或許用望眼欲穿三個字來形容更加貼切。

「他是不是在擔憂?」江舒然望著那張堅毅的側臉自言自語。

「他是。」

一個聲音在身旁響起,她詫異的轉過身,看到的是霍涼。

「你也靈魂出竅了?」她驚呼。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好像真的出竅了。」

「那我們是死了嗎?」

「也許會被搶救過來。」

江舒然歎了口氣,眼中盛滿了傷感,她偷偷的瞥了一眼陸言,小聲卻無奈道:「其實我不想死,雖然我很想念我爸媽,但是我不該這麼早去見他們,他們會替我覺得可惜。」

「對不起,」霍涼深懷歉意道:「如果不是遇到了我,你的人生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波折......」

「其實我倒不會這麼想。說實話我們一開始的相處並不愉快,但之後相依為命的那段卻很讓我欣慰。爸媽去世後我身邊一個親人朋友都沒有,和你糊裡糊塗換了身體之後,從一開始的不情願相互扶持,到最後的友好相處。我覺得好像找到了親人一樣,雖然很短暫,但對我來說是寶貴的回憶。」末了她又歎了口氣,惆悵道:「但沒想到結束的這麼快。」

霍涼側目看了她良久,緩緩說道:「我也是。我希望我們倆能活下去。」

「嗯,得活下去,到現在我連一場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怎麼能這麼死了?」

江舒然跺了跺腳,做了個起跑的姿勢,轉頭對霍涼說道:「我得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祝我好運。」

說完便猛衝向急診室,在與門接觸的一瞬間,她穿了過去。

霍涼淡定的跟在後麵,穩步穿了過去。

當江舒然和霍涼被從急診室推出來時,許梓沫已經虛弱的坐在椅子上無力起來,而陸言似乎終於從望眼欲穿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趕忙走上前詢問情況。

中年男醫生摘下口罩,抱歉的說道:「兩位患者的頭部均受到了劇烈的碰撞,現在仍舊處於昏迷狀態,我會安排他們進加護病房觀察病況。」

醫生說的這些陸言並不感興趣,他隻關心一個問題。

「他們什麼時候會醒來?」

「抱歉,這個我沒法保證,如果情況樂觀過不了多久就會醒,如果不樂觀......」

這個時候的停頓讓陸言心焦無比,他趕忙追問:「不樂觀會怎麼樣?」

「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也就成了醫學上所說的植物人。」

「植物人......」聽到這三個字時,陸言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就崩塌了,他急呼了幾口氣,難以置信道:「大夫,這不可能,出租車司機坐在駕駛座都隻是受了些皮外傷,為什麼他們倆坐在後座會傷的這麼嚴重?」

「我做醫生這麼些年,也不是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出現,有些時候會出現一些偶然狀況,這樣的狀況雖然是在意料之外的,卻也在情理之中。」

後麵醫生再說什麼陸言已經聽不見了,他的大腦突然就嗡的一聲嘈雜了起來,呆立在原地寸步難行。

許梓沫同樣聽到了醫生說的這些話,可她就連質疑的力氣都拿不出來,整個人頹然的靠在椅子上望著天花板。

江舒然和霍涼失落的從急診室走了出來,看著麵前這兩人的表情,他們多少已經猜到些什麼了。

「為什麼我們沒有回去?難道我們真的死了?」江舒然將急切的眼光投向霍涼,多希望他能說出安慰自己的話,比如「我們沒有死,我們隻是靈魂被撞出殼了而已,過一會就能回去了。」之類的話。

而霍涼顯然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無助,很實事求是的說道:「或許我們隻是昏迷了而已,因為我們的身體還有呼吸。」即使戴著氧氣罩的兩人呼吸極其微弱,但是這時候對於江舒然來說,有一絲呼吸都是極好的,至少表明他們沒有死,或者是表明他們即使是死了也還沒有死透。

「那我們要怎麼回到自己的身體?」江舒然苦思冥想道:「以前看過的電影裡麵好像有過起身回身的法術,怎麼做的來著......」

霍涼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冷哧道:「電影裡麵演的你能確定是真的?再說我們現在似乎什麼都觸碰不到,也沒法和他們溝通,電影裡麵演過不用任何外界力量就能回到自己身體的嗎?」

「好像沒有......」江舒然氣惱道:「可電影裡麵的人死後靈魂出竅了都會有些奇異的力量,或者可以托夢給活著的人。」

「你試試。」

江舒然轉身看著身後的長椅,咬咬牙道:「我就試試能不能用意念把這把椅子抬起來。」

說完便死死的盯著長椅,眼睛一眨不眨,嘴裡還低聲念著似乎是咒語的東西。

霍涼便奇怪了,她難不成經常靈魂出竅?不然哪來的咒語?還念的這麼有模有樣。

出於好奇,他便靠過去聽了聽,隻聽江舒然嘴裡極小聲的念叨著:「啦啦啦德瑪西亞雅瑪得特羅斯喲呀沙拉米達!媽咪媽咪哄哦來媽一博搜——椅子快起來!」

他冷哼一聲,表示為這位的智商捉急。

過了很長時間,江舒然終於放棄了,她極其怨念道:「沒用。」

「的確,」霍涼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正常人都會覺得沒用,並且根本不會嘗試這麼久。隻有你這種智商的才會這麼堅持。」

「那你倒是想想法子。我的法子雖然證明沒用了,但是我勇於嘗試,你不該笑我。」

「看我表情,」霍涼指了指自己波瀾不驚的神情,誠懇的回答:「你的言行根本讓我笑不起來,我對你隻是滿滿的擔憂而已。」

「唉!」江舒然惱火的往地上一坐,開啟了自暴自棄模式。

「也許是因為什麼契機......」霍涼喃喃自語,不確定自己的猜想。

「比如呢?」江舒然眼睛一亮,緊追不捨。

「想不出來。」霍涼潑了一盆冷水。

江舒然望著外麵漆黑的夜晚,悲涼之情上身,萬念俱灰道:「我們不會從此以後就變成孤魂野鬼了吧?活著的人聽不到我們的聲音,我們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難道我這一輩子都隻能和你交談?」

「我不確定人死後還能繼續用一輩子來形容自己以後的存在嗎......」靈魂的一輩子在霍涼看來首先稱不上人生,其次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樣的一輩子是多長,這點讓人既迷茫又恐懼。

「那我們還能為我們倆還沒死透的身體做些什麼?」聽江舒然的語氣,她有些自暴自棄了,畢竟正處於想自救卻無能為力的境地,這種絕望壓抑感讓她逐漸失去了思考的興致。

「或許我們隻能繼續等待了。」

「等什麼?」

「等醒過來,或者是等我們真的死透,那時候也許我們才知道該去往哪裡。」

聽了這話江舒然欲哭無淚,嚷嚷道:「還能去哪裡?真的死透就要去黃泉路上了,嗚嗚嗚......你說今晚到半夜牛頭馬麵會不會來抓我們?」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存在。」霍涼如實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江舒然頹然的躺在了地上,看著來往的病人護士醫生從自己身體走過去,反正她什麼也感覺不到。

☆、也許愛

□  之後許梓沫因為高燒也住了院,許世常聞訊趕來時已近午夜。

他看著女兒蒼白憔悴的臉無比心疼,而許梓沫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聲音生冷道:「他們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你如意了?」

許世常嘴%e5%94%87一哆嗦,沒想到她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他顯然也是疲憊不堪了,語氣不再那樣威風凜凜,反而是透著一股令人心酸的哀求。

「我們是相依為命的父女倆,不應該反目成仇。」

許梓沫咬了咬%e5%94%87,狠了狠心才回答:「如果你真這麼認為,那麼從一開始就應該對霍涼好一些......或許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想到還在床上躺著的霍涼,許梓沫感到的是一種揪心的痛,痛的她喘口氣都覺得費勁。

「我是為你好......」

蒼白的辯解對許梓沫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她閉上眼睛說道:「我頭疼,我得休息了。」

言下之意便是下了逐客令。

許世常點了點頭,臨走前說道:「我明天會再過來,你好好休息。」

站在角落裡的霍涼雖然聽不到兩人說些什麼,但是他學會了認真看口型,基本也得知了一些內容。他的表情有些陰鬱,他突然不想就這樣認命。

陸豐和夫人劉雨芳趕到醫院時是在第二天一大早,前一晚本來是打電話讓陸言回家吃個晚飯,卻一直沒有人接聽,打到公司得知中午時他人就出去了,一直沒回來。於是兩人驅車去了陸言住處沒找到人。憂心了一晚上,早上陸言終於回復了他們電話,隻簡單說在某某醫院便掛了。

二人不放心,以為他出什麼事了,便火急火燎的趕來了,來了之後恰好遇到了同是看望許梓沫的許世常,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於是怒氣沖沖的來到了江舒然的病房。

陸言幾乎一夜未睡陪伴在病床前,整個人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本來清亮有神的眼睛也變得呆滯渾濁。

「你在這做什麼?」陸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上前準備將陸言拉走。「這個女人就是江舒然對不對?就是她搶了許梓沫的男人,你不是不知道。她現在是霍涼的女朋友了,你在這瞎操心個什麼勁?」

和霍涼一樣,江舒然此時隻能吃力的看著口型,猜測他們在說什麼。

陸言擋住了陸豐即將襲來的手掌,如遊魂一般輕喃道:「也許不是這樣......她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我沒有認真去想,其實我應該要早點去猜想......他們的關係或許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樣,隻是因為外界的人都這麼認為,所以他們就懶得解釋了。」

「你個臭小子。」陸豐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什麼時候被這個女人勾去魂的?你給我趕緊走,喜歡守著就守許梓沫床邊去,她現在正是脆弱的時候,你趁這時候......」

「老爹,」陸言平靜的打斷了陸豐的話,「我不會和她在一起的,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

「那麼你要和誰在一起?和這個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