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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說的沒錯,霍涼,這別墅這麼大,讓他一個人住在這裡也挺孤獨的,不如我們婚後就過來陪爸爸,你說好不好?」

江舒然知道許梓沫沒有考慮那麼多,對她而言,能和霍涼在一起,又能和自己最為依賴的父親在一起,這是件兩全其美的事情,她沒理由拒絕。

「可是梓沫......」江舒然剛要開口便見許世常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自己,她趕忙噤聲,不敢再說什麼。

「結婚的事情等下晚飯後霍涼跟我到書房談談,現在先吃飯。」

江舒然心裡咯登一下,要和許世常獨處了,她本能的很抗拒,心想有什麼話飯桌上談不是更好嗎?

而那頭的霍涼心裡明白,許世常要談的不止這些。他如今幫不上什麼忙,隻能指望江舒然自己化解了。

飯後許梓沫乖巧的承擔起了收拾殘局的工作,而江舒然不得不跟著許世常進了他的書房。

這時候在她看來,許世常的書房或許跟傳說中的小黑屋沒什麼兩樣,至少她心境上是這麼覺得。

進了書房,許世常在書桌前坐下,示意江舒然坐到自己對麵。

「梓沫不在這,我想我們彼此都得坦誠一些。」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江舒然的臉,並且說完後並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樣子,似乎在等待著對方開口。

江舒然有些侷促,她明白許世常在等待自己說話,可她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董事長,您的意思是......?」

顯然,江舒然的不解在許世常看來便是相當的不坦誠。他立即沉下臉來,施施然道:「江舒然,畢業於市北高中,高二時父母因事故去世,她無依無靠,也沒有任何親戚,所以沒有選擇繼續上大學,當然,以她的成績也沒有上大學的必要。畢業後她就一直靠打工養活自己,大多都是在工廠工作。她的生活,和你沒有任何交集,你也並沒有這樣的表親。」

說完他眼中盛著一絲陰冷,仍舊是等待江舒然的回答。

「你......調查她......」江舒然一時間覺得自己口乾%e8%88%8c燥,嗓子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似得,使得她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為什麼......」

自己的身世從一個以往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口中被準確的暴露了出來,江舒然感到很驚恐,很彷徨,她有些不知所措,卻不明白許世常為何這麼做。

「霍涼,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男人可以逢場作戲,隻要及時抽離,不要被人抓了把柄就沒事。這個江舒然為什麼會出現在K.M,以及你們之間真正的關係,你想好要怎麼解釋嗎?」末了他冷冷一笑補充道:「解釋的話要想全麵些,我可不是梓沫,沒那麼好糊弄。」

的確,許世常是隻老狐狸,他精明的可怕,任何能拿來糊弄許梓沫的理由,到了他這裡,都會毫不費勁的被戳穿。

縱然江舒然平日裡能說會道,在許世常麵前,她依然還太稚嫩。

她不知如果是霍涼站在這裡會怎麼做,這個時候也不可能請求霍涼的幫助,因此她隻能緘默不語。

「霍涼,我知道你工作能力不一般,我很賞識,但你能坐上K.M總裁這個位置絕不單單是因為你的工作能力。我要你明白,不是因為你有能力又恰好梓沫喜歡你,所以你才有這個機會,事實恰恰是相反的。比你能力更卓越的人多的是,我可以聘用任何我想聘用的人,但我沒這麼做,隻是因為梓沫。我能聘用的人梓沫不喜歡,她唯獨隻喜歡你,所以我給了你這個機會,給了你權利。」

這些話似乎將霍涼貶了個一文不值,聽的江舒然心裡發緊,她一再告誡自己,這些話是說給霍涼聽的,她不是霍涼,聽聽就好。

「董事長,我和江舒然之間的關係並不如您所想那般,這其中......」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女人愛聽這個,我不需要。我隻是要告訴你,我就一個女兒,以後我的家業都得是她的,其中當然包括K.M。所以你肯定比我清楚,失去了梓沫你將會連帶著失去更多。在梓沫沒有厭煩你之前,你最好有些自知之明,不要沾花惹草,不要妄圖欺騙我的眼睛。」

江舒然不是霍涼,自然不能揣測霍涼聽到這一番話後是什麼反應,可站在此處的是她,當麵聽到這些刺耳的話的人也是她。她告訴自己要忍耐,這些都不是在說自己,可最終她敗給了自己的情緒。

「董事長,您的意思是我在利用梓沫?」

「這點你比我清楚,不需要從我這裡得到答案。」

「我不清楚,我更不清楚的是,您說在梓沫厭煩我之前我得有自知之明。言下之意,是不是在說,梓沫可以拋棄我,我不能拋棄她?您身為她的父親想要給她的人生最好的保障我理解,但是同時能請您尊重一下我嗎?我為K.M兢兢業業的工作,創造出的業績您也是看得到的,難道這些擺在眼前的事實在您眼中仍然一無是處嗎?」

許世常見江舒然的情緒激動了起來,便冷哼一聲,語氣中夾雜著輕蔑的意味的說道:「我剛才說了,因為梓沫喜歡你,你恰好有些能力,所以讓你做了總裁。反之,如果不是因為梓沫,你再努力個十年也不可能坐上這個位置,如果不是她,你如今仍然隻是個小小的部門經理。這些你明白,何須讓我說的這麼直白?況且,你和梓沫在一起難道不是為了這個位置嗎?」

「您這是在誹謗。」江舒然和霍涼之間的關係僅限於交換了身體,之後他們無奈的相互依存。她對霍涼的性格脾氣很嗤之以鼻,卻將他為K.M做的事情看在眼裡。即使不喜歡這個男人,她卻沒法贊同許世常的觀點。霍涼並不是一文不值。對於藉著許梓沫上位這事情,當事人沒有親自承認,任何人的臆測都是種誹謗。

在潛意識中,江舒然不願承認霍涼是這樣一個卑鄙的男人。

「誹謗?虧你說得出口。」許世常冷笑了起來,語氣驟然嚴厲。「霍涼,如果不是因為梓沫,你在我眼中就什麼都不是。沒有了梓沫,你仍舊是人堆裡隨處可見的廢鐵,想要變成金子,再努力估計都得晚個十幾年。我給了你這一切,你應該好好感激。感激我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梓沫卻依然沒有製止你。」

江舒然從小到大雖沒有和上層人士接觸過,但也沒有被人這樣羞辱過,即使她知道,感到羞辱的應該是霍涼才是。

可心裡那份屈辱感卻滿滿的將心頭佔據,她坐在那裡全身僵直,緊握著的拳頭微微有些發顫。

「你很生氣。」這句是陳述句而非疑問。「既然想要得到我的一切,就要做好忍耐的覺悟。在我麵前你想要你的自尊,你的價值?除非你願意離開K.M,捨棄你在這裡所得到的一切,你做得到嗎?嗬。」

麵對許世常的嘲諷,江舒然真想大吼一聲「老子不幹了!你愛找誰找誰去!」,可是唯獨這樣的情緒她得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壓製住。她不能拿霍涼的身子去做這樣的決定,這樣重大的決定。

許梓沫收拾好之後便在客廳等待霍涼出來。一想到年底就要和霍涼結婚了,她的內心是說不上的甜蜜,關於以後,關於怎樣好好做一個妻子,她早就做好了打算,這一直是藏在她心裡的秘密,今天她想要好好的告訴霍涼,提前讓他知道自己的努力。

聽到下樓的聲音,她趕忙站起來,見是霍涼下來了,便開心的迎了上去。

「霍涼,爸爸和你說了什麼,談了婚禮在哪舉辦了嗎?度蜜月的地方我想好了,就去......」

「梓沫,我累了,先回去,謝謝你今天的款待。」江舒然的麵部已經僵硬的不行,就連勾勾%e5%94%87角都是件費事的事情。她衝著許梓沫牽強的露出笑容,而後便像逃離似的大步的朝外走。

「霍涼!霍涼!」許梓沫的熱情像是被一盆冰水澆滅,這才覺察出江舒然的情緒不對,便趕忙追了過去。

走出了大門,江舒然掏出手機解鎖按下了掛機鍵,她不想順道對著手機那頭的人問一句「感覺如何」,因為她的感覺糟透了。

「霍涼,我送你去馬路邊打車吧?或者,我打電話讓司機來送你回去。」

許梓沫追了出來,站到江舒然麵前,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正要撥號。

「不用了梓沫,不用了,我自己出去打車就好了。你回去吧,早點休息,祝你好夢。」

這個地方江舒然一刻也不想待了,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

許梓沫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不知道為何,在路燈下的霍涼的身影,顯得那樣蕭瑟。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隻是我沒遇到

□  霍涼仰麵躺在沙發上,眼神虛無縹緲的沒有焦距。一向不愛感慨不願回望的他突然記憶了十五年前最後一次和父母聚在一起吃晚飯的場景。

那天是一個很普通的週末,麵臨公司破產的父親整日愁眉不展,卻唯獨在破產一周後的那天提議帶著母親和自己去西餐廳吃一頓飯。

那時候的霍涼還在上小學,知道破產意味著家中就再沒有富餘的錢給他買變形金剛或者帶他去遊樂園,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太深刻的認識。

那頓飯是在父親宣佈破產後吃的最為平靜融洽的一餐。他看到多日愁雲密佈的父親臉上展露出了難得的笑臉,以及幾乎每天都會和父親爭吵的母親也難得的安靜微笑著。那時年幼的他以為,破產也許並不是壞事,因為破產後,他們一家三口看起來很和睦。

可他終究猜不透大人們的心,明明前一天吃晚飯時那樣美滿,第二天卻好似突然間抽風了似得,父親和母親領了離婚證,並且在並沒有徵求他的同意之下,將他送到了奶奶那裡生活。

父母離婚後,他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生活依然富足,可他卻變得有些沉默。

一陣重重的關門聲將霍涼驚醒,他睜開眼後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坐起身後,見江舒然緊繃著下巴走了過來,一言不發的坐在了旁邊。

「這麼晚怎麼到這來了?不回去睡覺嗎?」

霍涼望著江舒然,等著她回答。可江舒然卻在沉默,她盯著腳尖眼神空洞,咬著嘴%e5%94%87不願開口。

「董事長說的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些話都是說給我的聽的。」霍涼揣摩著江舒然的情緒,難得的柔聲細語開導起了對方。

可回應他的還是緘默不語。

「江舒然,」霍涼坐近了一些,試著喊她的名字,並且開始風趣了起來。「在許家沒吃飽所以心情不好?我帶你出去吃燒烤怎麼樣?」

江舒然撇了撇嘴角,極力忍耐著,可最終沒有忍住,憋了一路的眼淚就這麼傾瀉而下。

「你這是......哭什麼?」霍涼有些無可奈何,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