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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吧?」

上官林再一次點頭。

沐珊嗬嗬一笑,繼續說,「孟德爾遺傳定律同樣適用於人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吧?科學研究表明男女配子的比例是1:2億……也就是說女的排出一個卵子而相對的男子要排出兩億個精Zi才會成功的受孕……那麼在配子上來說就是不對等的,而男子排出的精Zi少於1億為不孕,介於一億到兩億之間是生育能力低下,兩億算是合格,高於兩億才是優生。」說到此處她飽含深意的看一眼上官林,「你這身體素質……」後麵的話她沒說完,效果卻是不言而喻。

上官林:「……」我特麼行不行你知道個%e5%b1%81呀!你特麼又沒試過!臥槽!別用那種眼神看老子!

他爭論不過她,又不好和她動手,就隻能在那兒繞圈圈,忍了好久才忍住沒一衝動撕爛她的嘴。

離動車開動還有進一個小時,春節期間人流量太大,提前一個小時在站外檢票進入候車室,提前十十分鐘檢票上車。沐珊站那兒排隊,上官林就跟著她排隊。

「喂,你為什麼不找個男人啊?」沉默許久他終於換了個話題問她。

「喔……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吧。」沐珊拖著箱子往前走一步,看著人群還是有些多,又看看手錶,忽然覺得這麼排下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車。

他像是有些好笑,又說,「其實很難得喜歡上一個人都是因為心裡頭放不下另一個人,可能總是會拿著作比較,然後就勸自己再等一下,或許放不下的那個人就被自己等到了。」他說完就擺出一副情感大師的模樣盯著她看,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可她的表情太空洞太虛幻,他看了許久什麼也沒看出來。

沐珊由他打量著沒說話,心裡頭其實並不大好受。他說的很對,可是她並不想承認。

她又跟著人流量往前走一步,轉過頭盯著他說,「不是的,我喜歡一個人其實是有理由的。要麼是長得太帥讓我看不膩,要麼是對我一直特別好讓我放不下。」她像是有些糾結,「可是人生許多年,我從來沒有遇上過這兩種人,所以一直單身。」

上官林顯然不信,想起她上次那受傷的表情,還有剛才餐廳裡一反常態的所作所為,問她,「你那舊情人不行嗎?他長得也還挺帥的啊。」問出這句話連自己都沒注意到語氣裡多少含帶著些許酸意。

沐珊一愣,死死的盯著他看,看了許久又低下頭去,似乎是自嘲的一笑,語氣有些低落的說,「不行。」

他有些小高興,可又不知道這種變態似的高興從何而來,隻是略帶尷尬的咳了一聲。

沐珊繼續說,「其實我剛才說的都是騙你的,總結起來女生找男人其實也就簡單的八個字而已。」

「嗯?」他有些感興趣的湊過去聽,帶著點不為人知的小激動小亢奮。

「財大、器粗、活好、顏正。」她說,說完就抬起頭來三八兮兮的看著他笑,笑的花枝亂顫萬分□□。

上官林:「……」

時間在兩個人沒營養的虛與委蛇中過的飛快,沐珊到候車室檢票口的時候離動車出發還有三十分鐘,他將她送至入口。

火車站檢票口送行人員止步,上官林將手裡的行李箱遞給她,沐珊接過來行李箱低著頭說謝謝,他看著沐珊過安檢然後進去候車,忽然心裡頭有點什麼感覺,那種感覺很微妙,像是有些不自在卻又說不出為什麼不自在。

「沐珊!」他站那兒喊她一聲,沐珊從行李□□帶上拿下箱子,握著箱柄轉過頭來應一聲,隔著重重疊疊的人群忽然覺得那個男孩子其實也不那麼可惡。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叫住她,撓一把頭髮,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發紅,「一路順風。」他說。

「謝謝!」她轉身就要走,又被他叫住。

「火車上壞人很多,你一個女孩子家注意一些,看好自己的行李,別亂跑,還有……」他又抓一把頭髮,還有什麼呢?說不上來了,他笑一笑,衝她揮手,「再見!」

沐珊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遠遠地笑他,「上官林,你這模樣讓我想到了『兒行千裡母擔憂』這句話。」她心裡頭很是感動,暖暖的,那會兒看見易景爍的那點難受隨著和他虛與委蛇的交流一下子就都沒有了。可儘管這樣卻還是忍不住的嘴欠,她看著上官林滿是溫柔的臉一下子有要變黑的趨勢,賤兮兮地問他,「你接下來別不是要哭了吧?」

「哎,我說你這人!」上官林又急又氣,所以是為什麼要和她說這麼多話啊?!真是瘋了!他轉身就走,氣得不行。心裡暗暗下決心,下次她回來一定不要去接她!

可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過身來一直盯著沐珊看,直到她走進站台再也看不著。想著許久都不能再見到她,心裡頭忽然就有些落寞了呢。

如煙

動車內溫26℃,不冷不熱。沐珊將行李箱放到上麵的貨物架上戴上耳機開始聽歌,腦袋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覺,可滿打滿算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瞇了眼很可能就直接坐過站。她掐一把自己的大%e8%85%bf逼著自己清醒,倚著靠椅側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冬日的三點半,太陽並不強烈,一山挨著一山不過是個斜斜的剪影,她將簾子拉得下來一些,從縫隙中看著那一幕幕飛逝而過的風景發呆。

其實仔細想一想很多時候她總是不夠豁達,愛將心裡頭的事情埋得深。有時候會很羨慕一些人,羨慕別人的勇敢,羨慕別人的孤注一擲,也羨慕別人似乎永遠不怕受傷也永遠年輕。

她其實很喜歡陳曦這一類的人,喜歡不喜歡都勇敢的說出來,跌倒了爬起來再跑,好像摔得一點都不疼。

可是她不敢,她骨子裡其實是一個特別膽小特別懦弱的人,怕疼怕死,更怕疼不死。

十七八歲的愛戀太深重了,那一次跌的太慘重,傷的太狠,她再也不敢了。

她想起上官林說她太怯弱,說她年紀輕輕就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兒。其實不是,紅塵那麼好,她一點也不想看破。隻是她所經歷的所看到的都不那麼美好,久而久之就理所應當的覺得這個世界其實真的就沒那麼多美好了。

很多時候其實一件事情的消亡也都有它的道理,愛的時候也是真的愛,可是說不愛了也就是真的不愛了。或許多情總是人的通性,又或者人類總是趨於追求更加美好的事情,男人更是如此。

音樂交織在金屬的聽筒裡有些嘈雜,她覺得有些心煩氣躁,將耳機摘下來放在一旁,正好聽到播報到站的消息。

提著行李出站的時候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才一年而已,Q城火車站附近又拔出了許多建築,高高的立在那裡,原本的農田也都消失不見,隻留下一陣喧囂。撲麵而來的城市化氣息讓她有一瞬間的怔楞,接著就是一股壓抑的沉悶感,直到坐上十路車聽見那一口一口的鄉音才覺得親切許多。

到家的時候沐書儀還沒回來,她掏了掏鑰匙才想起來鑰匙放在公寓的桌上忘了帶,就將行李箱寄放在門衛那裡攔了車去中醫院找她。

中醫院似乎也翻修了一下,門口的招牌也都換了,似乎還修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她四處看了看,醫院又種了一些花草,往裡麵走進去,住院部的那塊大草坪上有一些看護正陪著病患散步,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道旁掉光了葉子的梧桐樹枝幹北風吹得咿咿呀呀的作響。

她想,那時候,她也是這樣陪著易景爍的。她記得所有的細節,也記得所有的苦楚。⌒思⌒兔⌒在⌒線⌒閱⌒讀⌒

她站在那裡忽然就有些不想往裡麵走了,尋著一塊草地坐下,給沐書儀發了短信就摘一棵草吊在嘴巴裡含著。

她仰躺在草地上,雙手交疊著放在腦後看著天邊的那一朵雲,牙齒咬著那顆草,嚙合間剩半個草尾巴在眼皮子底下晃悠,晃悠的她頭有些暈暈乎乎的。耳邊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說,「你走得慢一點。」她將嘴裡的草拿出來捏在手心裡,低著聲兒回答,「我已經走得很慢了,是你走得太快。」

話一說出口才發現不對勁兒,忽然就想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和那個時候的易景爍。

五月天在《如煙》裡麵是這樣唱的,「七歲的那一年抓住那隻蟬以為能抓住夏天,十七歲的那年%e5%90%bb過她的臉就以為和她能永遠。」她七歲的時候抓住了那隻蟬可是沒能留得住夏天,十七歲%e5%90%bb過那個人的臉也沒能和那個人永遠。

心像是忽然就揪成了一團,攪得她不得安寧。一瞬間,視線就模糊了起來。

她摸一下自己的%e5%94%87,閉了眼彷彿還能感受到他臉上的紋絡和嘴%e5%94%87所觸碰到的那股子涼意。她記得自己和他說過的第一句話,也記得和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是她說的,她說,「你這%e8%85%bf斷的挺有個性的啊。」當時他正在發脾氣,拄著枴杖黑著臉將一杯水給砸了個粉碎,玻璃杯的碎片蹦躂著跳到了她的腳邊,褲管上也濺上了幾滴水。

她的臉比那個拄著枴杖的人更黑,雙肩包斜斜的跨在肩上,手上還捏著一張滿是紅印的試卷,瞪大眼睛看著他。

「小%e8%85%bf%e8%85%bf骨粉碎性骨折,鋼釘上了四顆,中藥外敷皮膚過敏,局部出現感染。」她看著那人一字一句的將他的病情給說了出來,滿臉不屑的看著他,又「漬」一聲,問他,「你都這樣了你還這麼能折騰。」話一頓,將手上的試卷往包裡塞,低著頭笑的一臉的讚歎,「小夥子,精氣神兒挺足的啊。」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狼狽不堪,她亦如是。

十七歲的暑假,有上不完的補習班,寫不完的數理化。彼時他是斷了一條%e8%85%bf的落魄公子,她是物理徘徊在及格線被班主任三令五申請家長的跛科少女。

那個夏天,他砸碎了一個玻璃杯,她考砸了一場試。

年少的喜歡似乎來得特別容易,許是傍晚的夕陽太過於溫和,又或許是他臉黑的挺帥氣,又或者她被他的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話又倔強的拄著一支枴杖一跳一跳的笨拙給逗樂了。

第一次見麵不算是溫和,卻記得最為清晰。任爾後許多年,深愛深恨,說好了老死不相往來了,卻總是在閉上眼的時候記起他那雙眼睛。

她望著天,眼角有一些溼潤,前一秒還在爭論的男女已經攙扶著走遠了,耳邊一瞬間安靜下來,心情卻更為沉重。她又將眼睛閉上,可是滿腦子的都是那個人。

那時候她剛誇獎完他精氣神兒足他果然精氣神兒就更加足了一些,將左手的鐵拐一下子砸到地上,發出「匡當」一聲巨響,本來就黑了的臉有漸漸變白的趨勢,瞪大了雙眼將她看著,眼睛瞪得發紅。

她看著他這模樣就想起了外婆家的那隻土狗瘦瘦,每次和小區的狗打架打輸了就喜歡豎起渾身的毛,昂著頭做出一副要馬上豁出去找對方拚命的樣子,是那種明明軟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