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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路站過去,最後憤憤的閉了嘴,上了車卻將鞋底狠狠的在他那車上的雪白毯子上狠狠的蹭了蹭。

A市剛剛下了一場不大的雪,路上還有些滑,他車開的不快,一點也不像個拿駕照沒多久的新手,沐珊端坐在車行將頭貼在車窗上看外麵的車水馬龍。

車開出了一段路上官林卻覺得不太妥當,後麵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總是緊緊的跟著他的車,這麼一路了,拐彎紅路燈也都一樣的。可他一想到這是通往火車站的路又覺得算是正常的。

前麵是一個單行道,他猛地加速然後拐過了一個三四米寬的小巷子裡,後麵的車也跟著進了來,巷子的盡頭是一個三岔路口,他將車停在一個路口的樹底下,看著那輛車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後轉了方向開走了。

上官林鬆了一口氣,問旁邊一無所知的女人,「喂,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麼人了?」

沐珊愣愣的,「啥?」

「算了。」上官林瞅著她那傻樣兒,直接將車開上主幹道,不再說話。

到火車站的時候才剛過兩點,上官林就將她帶到火車站上麵的「永和」吃東西,吃到一半沐珊總覺得有一道視線黏在自己的身上,轉過頭去朝著四處打量一番又覺得沒甚不妥。

上官林點的是細粉,沐珊吃的是叉燒飯。上官林的細粉先上來,沐珊看一眼他的粉,想說什麼張一張嘴又閉上,上官林吃一口,又吃一口。沐珊將視線別過去,像是不忍直視的樣子。

「你幹嘛?」上官林嚥下口中的細粉問她,手上的勺子舀一勺湯吹一口送進嘴裡,清淡的喝進去在嘴裡還有點香,還不錯。

「好吃嗎?」她問他,正好她的飯也好了。

「好吃。」上官林又吃一口麵,將頭抬起來正對著沐珊的臉,又將手伸出來蓋著自己的麵,「你幹嘛?你自己有啊,別總看著我,你這樣看著我也不會給你吃的,不衛生!」

沐珊對他這一行為很鄙視,看一眼周圍湊過來和他說,「我今天處理數據的時候去隔壁看了一下,隔壁正在做腸道科的研究……」

「閉嘴!」上官林不等她說什麼就大聲地喝止她。

沐珊頓住了,吃一口飯又看一眼他,到了嘴邊的話沒說出來。可看著他一筷子一筷子吃的實在是太香,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忍的說出了口,「你不覺得這種細粉很像那種%e4%b9%b3白色的線蟲嗎?」她看著對麵的人一臉的茫然,又好心的解釋,「線蟲就是那種豬腸子和人腸道裡麵都可能有的,蛔蟲你知道吧?那種拉出來的混著屎……」

她話沒說完就被他用勺子堵住了嘴,抬頭看著他的臉整個兒的都黑了。她像是有些嫌棄一樣的把他握著勺子的手推開,嫌棄的指責他,「你講不講衛生啊?!你吃過了還往我嘴裡塞!」

她這一聲實在是說的大,鄰近的幾桌人都看著他們,上官林的臉更黑了。她也有些訕訕的,不再說話,低下頭來握著勺子吃飯。

上官林收回視線看著麵前那還剩半碗的細粉……忽然覺得胃裡有些翻湧。他閉了雙眼,似乎想到了腸道裡線蟲混著……的畫麵,胃裡似乎更加難受了,再也忍受不住捂著肚子就去洗手間吐了。

等他吐完回來的時候他的位置坐了一個人,他盯著那個人看了會兒,有些眼熟。又想了一下,那個人不就是上次那個「舊情人」嗎?

他扶著牆看著那裡,嗬,有好戲可看了。

***

「這個世界真是小啊。」沐珊對著麵前的人,氤氳著對麵的麵湯飄出來的熱氣兒,視線有些模糊,她一口一口的吃,低下頭說話說得咬牙切齒,「真巧。」

「是啊,好巧。」易景爍看著她,話題一轉問她,「你回Q城?」

「關你%e5%b1%81事啊!」沐珊語氣有些憤憤的,將手中的勺子一扔,碰著瓷碗發出「咚」的一聲,再也吃不下了。

易景爍一點都不生氣,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鬧小孩脾氣的人,他笑一笑,說,「商珊,我們好好說說話。」

「我想我們無話可談。」她對著他怒目而視,強調,「我不是你口中的商珊,我是沐珊!沐書儀的那個沐,三點水加木頭的那個沐,我不是你認識的人!」

「好,沐珊。」易景爍笑著看向她,很認真的問她,「你和剛才那個人是什麼關係?」

沐珊愣了愣,然後嗬嗬一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你們不適合。」易景爍皺了皺眉頭。

「哦?那我和誰適合?和你嗎?」沐珊笑得更加諷刺了。

易景爍像是被戳到了心窩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乾巴巴的轉移了話題,「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好啊,好的不能再好了。」沐珊將視線轉向別處。

「對不起。」他說,聲音裡忽然有些難掩的感傷。

這是過去的六年的時間裡他第一次和他道歉,她其實等著一句話等了很久很久,隻是很多時候不是雲淡風輕的說一句「對不起」,然後再回一句「沒關係」就說明真的沒關係了的。

她向來就不是大度的人。其實很多人關於不好的事情總是趨於遺忘,可是沐珊不同,她選擇記住。

傷的越狠記得越深,並不是說以後要報仇或者還回來,她隻是不想再有第二次被人那樣傷害。如果注定躲不過去,也會將傷害降到最低,又或者在再次被傷害之前首先傷害別人。

「對不起什麼?」她嗬嗬一笑,心裡頭很是難受,可麵兒上卻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她握起手頭的勺子在磁盤裡轉著,勺子碰著磁盤發出尖銳的聲音,變態的好聽。

「對不起我那餵了狗的青春還是為你對我的虛情假意而感到抱歉?」她嗬嗬一笑,「又或者對不起我那些廉價的眼淚?」

她看著易景爍尷尬的神色還有不知所措的狀態,忽然覺得心裡頭一抽一抽的疼。她說出這些話來就已經將自己擺在了弱者的位置,可是說出的又真的都是事實。

俗話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不是這樣的,如果你真的在意過那個人,當你傷害他的時候就會變成傷敵一千自損上萬了。

「都沒什麼了。」她說,「人生那麼多年誰沒能走回黴運遇上個把人渣呢?」

易景爍看著她略帶嘲諷的眼神,更加哀傷了,「商珊……」他話還沒說完沐珊就一把將手中的勺子扔的「叮噹匡啷」的響,「我不是商珊!」她又吼他,眼睛赤紅得恨不得噴出火來。

整個餐廳一瞬間靜了下來,全部都盯著這對男女,上官林站在通道口看著那男人萬分同情……我的媽呀,還好他沒在那邊,這得多丟臉啊。此時此刻萬分慶幸。

「嗯……沐珊。」易景爍看著她,似乎有些無奈,想問什麼終究沒有問出口。

「有話快說有%e5%b1%81快放!」沐珊將眉頭皺的死緊,她一點都不想和這個人呆在一塊兒。那些糾纏著她的東西全部都與麵前的這個人有關,她下定決心要忘記,可是他卻三天兩頭的在她麵前晃悠。

她一直強裝著鎮定,做出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模樣來,可是卻忍的萬分辛苦。

那都是一些不好的東西,可他的出現卻無時無刻的不在提醒她:沐珊,你是個傻缺!

易景爍像是有些不太能適應現在的她,想了想還是說,「沐珊,你需要冷靜一點,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說話做事都不能再和從前一樣,也不能總是大呼小叫。」他看著她變黑的臉色,又說,「當然,許多年過去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但是你要相信,當年……」

沐珊再也聽不下去。

當年?嗬。

她一把端過上官林剩下的半碗細粉整個兒的對著他潑了過去,易景爍頓住了……他沒想到她會忽然發難。一時之間整個餐廳都靜止了,那些事先用餘光看熱鬧的人立刻就八卦的將頭轉向了這邊。

易景爍半張臉上還掛著幾根細粉,額角上的碎發也都貼在上麵了,下巴上還有湯汁一滴一滴的落著,領口和手臂上也都是湯汁,白色的襯衫被染出了一片油黃。

他並不像是在生氣,用手抹一把自己的臉將她看著,「你看,無論過多少年你還是這樣,小孩子氣。」他的語氣甚至說得上是有幾分寵溺的。思兔網

「神經病!」沐珊嗤他一聲,拉起腳邊的行李箱拉槓就走。

擇偶標準

走出了門可是沐珊心裡頭一點都不暢快,反倒是更加堵塞了。一口氣壓在那裡上不去下不來,腦海裡都是他……

其實她還是怪他的,哪怕再多年,哪怕遇上了再多的人。可是那段年華裡,所有的期待與願望都與他相關,也都變成空,都被毀成碎片……總是記恨的。

她甚至想過紮小人詛咒他出門被車撞,甚至一度想要在他家的牆壁上糊上狗屎,也想過那時候要將他的%e8%85%bf打折讓他出不了國他們會怎樣……可是後來也都深埋在心底,經年之後想起來不過是覺得什麼情啊愛呀,說起來都是些騙人把戲。好的時候很好,可是臨到末了卻不過是一柄刀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傷的人體無完膚。

南康在《我等你到三十五歲》裡麵是這樣說的:人們常說時間才是最偉大的,一切都會被它消磨殆盡,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的,最終都會過去。

可是她知道自己過不去。無論是商景,還是易景爍,她都過不去。

她隻能慢慢的向前走,可是走到了今天的這個時候,再回憶起過去的種種,還是怨恨和遺憾的。她心裡頭沒能放下別的人,也沒有等他,也沒有堅持。

隻是過不去,她過不去。

沐珊握著行李箱的托桿想,如果易景爍要是敢再次糾纏她一定祭出包裡的解剖刀讓她看看許多年過去,人的變化到底能有多大!

她站在門口四處看了看,忽然想起來那個去洗手間吐的人貌似還沒回來……心裡不由得又可憐起上官林了,可想了想又覺他得到底是年紀太小見識淺薄閱歷不深,才這麼點東西就被嚇住了。

上官林看著是看著沐珊走出去的,他看著那邊的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衣領上還有滴落的湯汁,整個人落寞又淒涼的,忽然覺得那人真的太可憐了。

過了片刻,他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從側門走了出去,沐珊正在檢票口的石墩山坐著等他,見他來了老遠的就招手。

「喂,你行不行啊?」她看著他挑一挑眉頭問他。

「什麼行不行?」上官林被問得有些莫名的詫異,臉色已經不是那麼蒼白了卻還是捂著自己的胃部做出一副實在是不行的樣子來。

沐珊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他來,半響擠出一句:「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小兄弟!你這樣三天兩頭的抱著馬桶蓋嘔吐,你這能力不行啊。」

上官林瞅著她,張了張嘴就聽她繼續說,「你是理科生吧?」

上官林木訥的點點頭。

她問他,「你學過孟德爾遺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