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人容易。其實,又有幾個人知道,做壞人才難。」
「哪裡難了?」肖程不以為然。
溫致成走回來拿起咖啡,抿了口,然後沉定自若地解釋給他聽:「要做壞人,就要當著人麵騙人,有時候還是特別信任你的人,你得狠下心在她麵前說謊,欺騙她,甚至傷害她,一直到最後,全世界再也沒有人會信你。所有人都在等著你摔下來,就算你摔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你掉一滴眼淚。肖程,總有一天你會體會到,到時你說難不難?」
肖程懶得與他理論,辦妥離職手續,就以盡快速度返港,去見汶嘉。
一到香港,手機開機就接到邵三太太的語音留言,肖程煩不勝煩,直接刪除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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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嘉本來半個月前就可以回德國,卻因為簽證問題被迫滯留,幸好陳樞留下來一直陪著她。
這天兩人去使館谘詢完回來,路過公寓附近廣場。
陳樞見她連日來鬱鬱寡歡,出言安慰,「別擔心,簽證問題最多一個月就能辦妥。」
汶嘉看著身旁的年輕男孩,搖搖頭:「陳樞,我有些麻煩,估計走不了。」
陳樞很聰明,立刻就問,「是不是上次來騷擾你的那個男人?」
汶嘉沉默,很久之後才點點頭,「是,簽證問題就是他在從中作梗。我也不瞞你,他是我從前的男朋友。我為他做過很多錯事,出賣我姐姐姐夫,輟學,甚至是墮胎……就算我現在想要回頭了,可有些事情,閉上眼睛,我也不能當做它沒發生過。」
「就這樣?」
「你說我該怎麼樣?」汶嘉雙手抱膝,抬起頭看著香港黃昏的天空。
陳樞再度開口:「你聽我說……我……」
他欲言又止。
汶嘉沒耐心了:「陳樞,你能不能別像個女人一樣婆婆媽媽?」
陳樞滿臉通紅,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一股莫名的勇氣還是讓他想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有些話我一直想告訴你,你耐心聽我說完。就算你以前做過很多後悔的事,那現在你可以做一件很好的事來將這些遺憾都彌補回來,汶嘉,我想你和我在一起,這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做更多更好的事。」
汶嘉把頭扭到一邊,眼角漸漸溼潤。
陳樞勇敢地伸過手,輕輕握住了她。
汶嘉沒有拒絕。
兩人在廣場上肩並肩靜靜坐了一會兒,直到天色將晚,華燈初上。
廣場上燈光亮起,音樂噴泉開始啟動。
燈光耀眼,噴泉水注躍動,引來無數路人圍觀。
汶嘉聽見不遠處傳來歌聲:「……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日子過得怎麼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不知道會不會,也有愛情甜如蜜……」
耳熟能詳,人人都會唱的一首老歌,卻讓汶嘉出了好一會兒神。
如果十七歲那年她沒有遇見肖程,那麼她現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可能心無旁鷲地高考,大學,認識一個年級相當的男人,然後戀愛,結婚,過著柴米油鹽相守的平淡瑣碎生活?
可惜這個答案沒有人能夠給她,她也不可能再將肖程從生活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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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樞送汶嘉回公寓。
他前腳走沒多久,汶嘉正打算去洗澡,就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陳樞落下東西,打開門,卻看到肖程站在外麵。
「不歡迎?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肖程看著她瞬間變了臉色,從容問她。
汶嘉不想再和他說話,「有話就在這裡說吧。」
肖程掃了眼房間裡打包好的行李,陰著臉說:「你還是打算要回德國?」
汶嘉反問道:「我的去留需要你的批準?」
肖程長籲口氣,「汶嘉,從今天起,我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了,以後誰也不能再左右我的人生,我們可不可以重頭來過?」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以前做過許多事不值得你原諒,但希望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汶嘉失笑,「你也知道,那已經是以前嗎?」
肖程臉上有瞭然,也有失落:「我是認真的。」
「沒可能,你再說什麼答案都是一樣,有些事已經過去了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肖程說:「我以為沒有什麼能比我們曾經的感情更重要。」
「感情?」汶嘉無聲地笑了,「我們的感情頂多是你隨時能拿來犧牲的墊腳石,別在我麵前再說這些話,我已經聽夠了!」
「原來我在你心裡已經變得這樣不堪。」肖程自我解嘲,又問:「那你呢,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又是什麼?」
汶嘉說:「我已經決定和陳樞一起回德國,後半生我都會和他在一起生活。」
肖程雙拳握緊,冷冷問:「你要和他在一起?那個窮小子能給你什麼?」
「是,他沒現在的你有錢有勢,可是他會尊重我的一切,不會心裡裝著另一個女人,又來和我上.床。更不會為了利益,把我推到其他男人的床上。」汶嘉一字一句說完,問他:「你可以嗎?」
肖程雙目低垂,啞口無言。
「所以,肖程,我放過你,也請你放過我吧。」汶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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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重回天坤第一大股東位置,變得比以往更加忙碌。
簡兮後腦裡的淤血消散情況漸入佳境,易哲慎請來瑞士知名腦外科專家為她治療。醫生看過片子後,說如無意外,接下來靠物理輔助治療,要不了三個月,視力就能恢復。
人逢喜事精神爽,週一上午,易哲慎一早去公司開會,簡兮睡到十點起床,起床時忽然一陣噁心憋悶感。
最近這種感覺很頻繁,懷過橙橙一次,她多少知道這代表什麼。
用過早餐,便讓司機送她去聖瑪麗醫院。
半小時後,化驗報告出來,果然是陽性,顯示她已經懷孕四周。
某人在開會,簡兮不欲打擾他,先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王晏如。
王晏如聽了反應淡淡,語氣裡卻有掩飾不了的關心:「既然懷孕了,就呆在家調養身體,放鬆心情,明天把我現在的營養師調過來照顧你。」
簡兮知道母親的脾氣,說了謝謝,然後心情不錯地掛斷電話,接下來,就是怎麼通知某人這件事。
易哲慎今天整個早上都是車輪戰一樣的會議,她問了司機時間,盤算著從醫院去ES最多四十分鐘時間。
結果沒等她想好,易哲慎的電話就先打了過來。
簡兮問他:「現在忙不忙?」
「會議提前結束,等會兒還要見一個客戶。怎麼了?有什麼開心的事?」男人彷彿也感受到她那份愉快。
簡兮嘴角翹起,整個人甜滋滋的,「那等會兒我就過來,親自告訴你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他來了興趣。
她笑,「既然是驚喜當然不能提前告訴你。」
「OK。」他心情輕鬆,配合她的小樂趣,又不放心地說:「那你在醫院等我,別一個人亂跑,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就半個多小時,我讓司機送我過來就行。」簡兮大大咧咧勸阻他的關心,然後心情愉悅地掛斷電話。
行駛中的車子忽然戛然停住。
「怎麼了?」簡兮問。
司機答:「前麵路上不知道誰放了路障,真是的,這段路幾乎沒什麼人,誰這麼缺德。」
司機下車去搬動路障,簡兮坐在後座安心等待。
黑暗中,她聽見司機回來的腳步聲,就問:「好了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司機半天沒做
聲,隔了會才語氣僵硬地道:「……好了,易……易太太。」
簡兮眼睛看不見,可多少察覺出氣氛異常,「你聲音怎麼了?怪怪的。」
駕駛座上,司機被人用槍指住頭,額上已經滿是冷汗。
副駕上,消失多日的溫致成一身黑色西服,冷冷給司機使了個眼色,司機隻得勉強鎮定地答:「易太太……真的沒事。」
溫致成又以眼神示意旁邊保溫杯裡的熱紅茶,司機隻得把杯子拿起來,手指發顫地遞到後座,「易太太,天氣冷……你喝點熱的吧?」
簡兮不疑有他,接過後,抿了口。
熱紅茶味道醇厚,喝下去整個胃都暖暖的。
車子重新啟動,在前方岔路口開進一條荒僻的小道。
簡兮在香港呆了幾年,多少熟悉這一帶交通環境。聽見車外越來越安靜的氣氛,提了幾分警惕問:「到什麼地方了?」
司機感覺自己太陽%e7%a9%b4上那支槍頂的更加緊了幾分,聲音乾啞地答:「……易太太……別著急,馬上就到了。」
「是嗎?」簡兮愈發懷疑,她幾乎可以肯定,現在車子絕對不是行駛在中環。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她突然覺得頭部有種怪異的眩暈感泛上來,她使勁眨了眨眼睛,腦袋卻越來越暈。
那杯紅茶!
「停車,我要下去!」一陣天旋地轉後,簡兮勉強發出聲音,手指慌亂摸索自己的包。
她要打電話,她要報警,卻控製不了身體往座椅上無力地栽倒。
車子果然緩緩停住,駕駛座上,被打暈過去的司機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溫致成從副駕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看著車裡已經神智不清的女人,溫潤的眼底掠過一絲陰鬱,良久,他伸過手,很溫柔地替她捋開臉上一綹碎發。
簡兮驚恐地凝住呼吸,她不知道現在是誰在碰她,但絕對可以肯定,不是易哲慎。
藥性發作,身體的最後點力氣被抽走,她的思維一點一點被抽走,整個人徹底癱軟下來,直到最後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溫致成扶住她癱軟下去的身體,指尖流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溫文爾雅的臉上表情沉靜莫測。
靜默一瞬,他一手將懷裡女人攬進自己臂彎,另一手拿出手機,按原計劃撥出一個號碼。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地摩挲女人的白皙安靜的臉,隨即側頭,輕輕一個%e5%90%bb落在她的眉心。
他知道,他和易哲慎的恩怨不關她的事。
走到如今這山窮水盡的一步,要怪,隻能怪她自己選錯了男人。---題外話---下章大結局,sorry,最近更新很抱歉,謝謝一直支持到現在的親們
☆、175章:【大結局】
特區警署休息室。
警務處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