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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從裡取出一把烏黑的小手槍。

簡兮這輩子第一次見到真槍。

她怕死,怕得要命,卻更怕見不到易哲慎就死在這裡,那股傻頭傻腦的勇氣在生死一線之間登時竄上來:「鬱淩子!你要殺就殺我好了,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和易哲慎分開!」

何慕宜冷笑:「你以為我不敢?」

唰地一聲,她直接將

手槍保險栓拉下,隨即將槍口直接對準簡兮。

卻在這時,桌上電話忽然刺耳地響起。

何慕宜按了免提,那邊的人在說:「何小姐,易哲慎來了。」

何慕宜聽完表情微變,旋即收回手裡的槍,微笑轉身看著簡兮:「來得竟然比我想像得還要快。好,今天就讓他自己選,我倒要看看,他易哲慎今天是選擇情?還是義!」

☆、171章:【結局篇】隻能救一個(二更)

易哲慎開車趕到這棟位於離島的別墅時,距離簡兮失蹤已經三個小時。

這裡是香港最偏僻的一帶,連汽車都過不來,他下車步行至此。

別墅是從前村屋改建的,寬敞而安靜的大房子,青磚砌起的高牆,和牆內茂密的植物隔絕了一切,隻剩厚重的鐵門反射著幽冷的陽光。

何慕宜在電話裡將要求提得很清楚,不準報警,不準帶幫手,隻許他一個人來嗄。

易哲慎單槍匹馬來到這裡,已有黑衣保鏢過來為他打開鐵門。

他獨自走進去,又到一重封閉的鐵門前,門上裝著電子對講機。

一秒、兩秒……如同死刑犯臨刑前最後的等待。

終於,對講機裡一陣電流聲後,何慕宜低沉的聲音從裡麵響起:「你終於來了。」

易哲慎啞著聲音:「淩子,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清算找我一個人就可以,放了簡兮。」

「這時候說對不起,是不是太遲了?為什麼人總是喜歡在事情發生以後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說聲對不起就行了嗎?那給其他人造成的痛苦難道一聲對不起就能解決?」

「我做錯的事,我自己負責任。ES我拱手讓給你,我的全副身家都可以當作是給你的賠償;至於簡兮,她是無辜的,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不要把她捲進來!」

「她無辜?」何慕宜拖長聲音,笑容冷漠:「難道我就不無辜麼?你要不要看看我衣服脫了以後的醜樣子,你要不要看看我身上那些大麵積萎縮的皮膚,和無處不在的醜陋傷痕?易哲慎,身體上的痛苦我可以忍,可是心理上的屈辱,我又該如何忍?你和你的妻子女兒如今過著幸福的生活,早將我當年的痛苦忘到九霄雲外,這樣對我又公不公平!」

易哲慎微愣:「我不知道……淩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補償你。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替你做到!」

那邊說:「放心,我的要求不高。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用你的下半輩子來賠償我吧。我現在可以放了她,前提是你馬上跟她離婚,和她撇清一切關係,從此以後,你和我永遠在一起,我們再也不提從前的事。」

易哲慎雙%e5%94%87緊抿,麵色漸漸發白:「不行!」

「嗬嗬,不是說好要補償我麼?連這麼簡單的條件都做不到,你還談什麼補償?」

「淩子,你應該清楚,這個條件我做不到。換一個。」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何慕宜的語氣漸漸添了幾分心灰意冷:「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決,那我也不強人所難。你不是一直口口聲聲當年的事負疚於我嗎?那今天我給你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放心,我這個人很公平,簡兮被我關在這棟房子最左邊的房間,而我,在最右邊的房間。兩間房都被澆了燃油,隻要我稍後一聲令下,兩個房間會同時點燃。燃油的燃燒速度你應該知道,待會門開了以後,就算你用最快的速度,你的時間也隻夠救一個!這一次,你是會為了感情選她?還是為了償還欠我的來救我!看你自己怎麼選!」

易哲慎隻覺後背上湧起森森寒意,重重一拳砸向鐵門:「鬱淩子,你瘋了!」

「怎麼?讓她嘗嘗我九年前受過的痛苦,你就那麼心痛嗎?我受得了,她如何就受不了!」那邊的語氣已經十分不耐煩,繼而用一種輕蔑的憐憫開口:「記住!進門往左邊走是她,往右邊走是我,你的時間隻能救一個!」

話音剛落,鐵門上的開關卡嚓一聲啟動,沉重的門扇緩緩打開。

易哲慎沒有時間思考其他,瞬間像支離弦的箭一樣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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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房間,何慕宜關閉對講機,伸手,輕輕按下旁邊開關。

房間裡的自動電子裝置瞬間啟動,窗簾、傢俱上浸透的燃油瞬間竄起火焰。

周圍瞬間變成一片火海,何慕宜麵不改色回到梳妝台前,緩緩坐下。

她拿起一支%e5%94%87膏,朝自己嘴%e5%94%87上塗了兩下。

鮮艷的紅色在她%e5%94%87上冉冉綻開,她滿意地微微笑了起來。

火光一路竄高,房間裡溫度變得滾燙,猶如蒸爐。

她已經經歷過這樣一次烈火煉獄,此刻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一個已經死過一次人,是不會再有恐懼感的。

她做這一切不過是在賭,賭他會不會來。

來了,固然最好。若是不來,她便要用自己的死亡來終結這段孽緣。

就算他再愛另一個女人,她也要讓自己成為他心上一道永遠磨滅不了的印記!

要以後他這一生剩下的時間,無論是幸福還是快樂,隻要一想起她的名字,都將刻骨銘心,日夜難安!

火光一路蔓延到梳妝台前,何慕宜閉上眼睛,在烈火裡安靜地微笑。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校園,那些初夏的黃昏,她練完琴的空隙,最喜歡趴在琴樓的窗台上。

窗外有一株梔子樹,密密層層的翠綠的枝椏伸到窗台前,葉片上浮著一層陽光,微微晃動一下,帶著些綠葉的氣息。

氣候涼爽和煦,那是華盛頓一年之中最美的的季節。

樓下籃球場上那個清俊高大的少年,陽光下,他穿白襯衫的樣子很好看。偶爾停下來,坐在球場邊緣抽煙時,手指白皙修長,濃眉之下是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側臉線條也是好看的弧度。

他整個人彷彿沉在逆光中,帶著一點點看淡這浮華俗世的厭倦與淡薄,卻在剎那驚艷她的山河歲月。

就在那一刻,她腦海裡轟然一聲,從此淪陷……

就在何慕宜徹底放棄求生時,房間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道身影快得像閃電一樣穿過火海,朝她撲了下來。

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那人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連拖帶拽地往門外帶。

奔出火海時,外麵院子裡新鮮空氣迎麵撲來。

何慕宜彎下腰,狼狽地咳出嗓子裡嗆到的濃煙,重新見到了光亮,以及眼前高大堅毅的男人。

易哲慎迅速將她安頓到安全地帶,沒說一句話,轉身又要衝進火海。

「易哲慎,你站住。」何慕宜看著他的背影,將大衣口袋裡的槍緩緩掏了出來。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男人的後背。

身後,是瘋狂燃燒的別墅。

火光中,易哲慎回頭,淡淡看她一眼。

「你再往前一步,我會開槍。」她冷冷開口。

易哲慎稍稍皺眉,沉聲一句:「別在我麵前玩槍!」

隻在瞬息之間,他動作快如閃電。

何慕宜手腕一痛,眼睜睜看著他一把從自己手中奪過手槍,槍口倒轉,直指她的眉心。

男人的眼神那樣瘋狂又凶狠,她幾乎以為他下一刻要開槍打死她。

可他隻是看著她,然後將那把槍在掌心輕輕一掂:「很好,還剩下四發子彈,那這一槍算是我先給你的定金。」

何慕宜沒來得及反應,易哲慎已飛快拉下槍保險栓,槍口對準自己左肩。

下一秒,他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滾熱的鮮血飛濺,濺了何慕宜一臉。→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怔怔地看著他,全身都開始不停地發抖。

易哲慎麵色發白,聲音卻依然沉靜:「淩子,你聽著。今天如果她死在裡麵,那剩下的子彈我就留著自己了斷。我和她兩條命賠給你,也不算負你!」

「不要!」何慕宜強撐身子坐起,突然顫唞地尖叫起來。

這一刻,她恨死了他,一字一句近乎詛咒:「易哲慎,你說一個理由!你給我一個理由!我告訴你!就算你不要命地衝進去,你不會救到她的!」

易哲慎沒有回頭,整個人頭也不回再次沖火海。

傷口裡湧出來的血,順著他的步伐淅淅瀝瀝流了一地,在別墅大理石地板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延伸進火光深處。

「易哲慎!易哲慎!」何慕宜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瘋了一般竭斯底裡:"到了今天,你還是不愛我!你會後悔一輩子!易哲慎,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172章:【結局篇】為什麼不開燈?

「易哲慎!易哲慎!」何慕宜看著他消失的背影,瘋了一般竭斯底裡:"到了今天,你還是不愛我!你以為你賠兩條命我就會原諒你?易哲慎,我告訴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火光中,她在笑,笑得瘋狂,直到聲嘶力竭。

房子已經被熊熊烈火包圍,火焰騰地竄起。一陣陣熱浪撲麵而來,黑壓壓的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睛弛。

那個男人寧願把命賠給她,也依舊要去救另一個女人。

她恨他嗄!

可她為什麼這麼恨他?

隻因為這九年來,她早已知道當初的事,是Ann和易老太太在從中作梗。

她從一開始失去報仇方向的茫然,到後來不明白自己到底還能要什麼的困惑。而每次想起這個男人的名字,下意識就是刻骨銘心的恨。

那是因為,她對他的愛,從來沒有淡忘。

有愛,才會有恨。

此刻,這情障在心頭驟然消散,她才突然明白自己的心事——她仍然愛著他。

「女人就是傻啊……」何慕宜想起簡兮被她威脅要殺掉時也沒有露出懼色的表情,%e5%94%87邊浮出一抹淒冷的苦笑。

是傻,傻得可憐,愛上易哲慎的女人最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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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兮是被疼醒的。

她感覺到有人拿棉簽蘸著酒精在為她頭上、身上的傷口消毒,酒精在皮膚上揮發的沁涼感,很舒服。

斷層的記憶漸漸湧上腦海——

當時何慕宜在房間裡也裝了揚聲器。

揚聲器連通大門對講機,她被綁在房間裡,也能清楚聽見何慕宜和易哲慎的對話。

她知道,易哲慎欠了鬱淩子太多,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