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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兩天我們把婆婆接回來好不好?」

*

簡璉橙已經有段時間沒看到易哲慎了,一大早被媽媽催促著起床,從房間裡揉著眼睛出來。一看到易哲慎,立刻開心地跑到他跟前:「易叔叔,你出差回來了啊?」

昨晚回來時,小姑娘已經睡下,易哲慎也很想女兒了,摸摸她的頭,「橙橙想我了?」

簡璉橙很實誠地搖頭,脆生生開口:「當然是想你的禮物了呀。」

之前易哲慎每次出差回來,都會帶給她一大堆五花八門禮物,隻是這次……實在是倉促。

易哲慎靜了下語氣,對女兒說:「把手伸出來。」

小姑娘頓時期待地伸出手,眼巴巴等著他把禮物拿出來。

想了想,又擔心禮物會很大很豐盛,於是把兩隻手都伸出來。

易哲慎看著女兒胖乎乎的小爪子,無奈地伸手在她兩隻手上輕輕拍了兩下:「好了,快去洗臉刷牙吧。」

簡璉橙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受了騙,立馬委屈地嚎啕大哭:「媽媽……我再也不喜歡易叔叔了……」

簡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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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令楷過來時,易哲慎正準備出門。

他臉上胡茬剃盡,眉宇間比以往消瘦疲倦,卻又似回復往日的神采,此刻穿上西服襯衫,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粱令楷很樂意看著現在重新振作的他,欣慰又放下心地自說自話,「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兩個男人去客廳談起公事。

易哲慎對粱令楷說:「Dave,我手上還有些基金和債券,你有空時幫我留意一下買家。」

粱令楷不解:「你要做什麼?」

易哲慎輕描淡寫一句:「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做生意,我現在雖然不能和從前比,手裡一點小錢還是有的。」

粱令楷一聽他要重振旗鼓,當然是無條件支持,又說:「你離開的這幾天,天坤的股票持續下跌,溫致成現在很頭疼,老太太不肯出手給他鎮場麵,董事會那幫老頭子一直在找他麻煩!」

易哲慎聽完,語氣淡漠:「就算給我的時間隻剩下一分鐘,我也可以扭轉局勢。等我再找溫致成的時候,就是我東山再起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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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公司組建過程很順利。

粱令楷第一時間就響應號召入了股,有易哲慎從前的人脈和背景在,許多事變得順風順水。

易哲慎很忙,每天坐下來吃飯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一刻鐘,就連粱令楷也被拖了進來,玩的工夫都沒了。

簡兮這邊每天忙完思拓的事,也少不了過去幫忙,孜孜不倦做著前期準備工作,監督進度,調試設備。

半個月時間,兩百多人的技術和管理團隊終於招聘到位,公司試營半個月後,ES通訊掛牌成立。

新公司成立的翌日,簡兮和易哲慎匆匆飛了一趟滬城。

簡兮的戶籍還留在內地,沒有遷來香港。

滬城婚姻登記處,結婚手續很快,不到10分鐘就辦了下來。

9塊錢的登記費,在一張表格上簽字,然後由工作人員審核。工作人員是個麵目和善的中年女人,在他們紅色背景的雙人證件照上蓋著厚厚鋼印,微笑一句:祝你們幸福。

一起走出了民政局的大門,簡兮拿著還帶著機器餘溫的結婚證,仍有點不可置信。

棗紅色的小本子,摸起來觸感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她低頭一遍一遍地翻,忍不住嘀咕:「這質量真好,才9塊錢,比辦假.證還便宜呢!」

易哲慎側過頭,狠狠瞪她一眼。

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心裡隻想:這回總算是名正言順的易太太了。

誰知手裡的本子還沒捂熱,下一秒就被身旁男人伸手抽走。

「幹嘛?」簡兮問他。

男人直接把兩個小本放進自己西服貼身內袋裡放好,「怕你弄丟了,以後我來保存,等我將來老了,死了,再交給你保管。」

簡兮:……這混蛋!

*

八月的香港,黃昏的空氣熱得像蒸籠。

簡兮這天下班很晚,從寫字樓下來,將車子從地庫開出時,繞過前方綠化帶,就看到了肖程。

天色有些暗了,肖程穿著黑色襯衫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臉上也沒有絲毫表情。

如果不是路燈光照著,他整個人都快與這暮色融為一體。

簡兮將車減速,遠遠與他對視一眼。

那一刻,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隔閡和陌生。

或許,從肖程選擇跟溫致成站在一邊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心知肚明,大家再不是一路人了。

「簡兮,沒打擾到你吧?」肖程信步走過來,一手撐著車頂,慢條斯理點了一支煙,才低下頭問她。

「你應該叫我大嫂。」簡兮坐在駕駛座上沒動,平靜開口。

肖程略微一怔,隨即吐出一口煙霧,「要去哪兒?聽說他的新公司辦得挺不錯的。」

簡兮本來不想提這個,聽他主動說起,隻得再次問他:「為什麼在紐約時你要那樣做?是不是溫致成拿什麼威脅你了?」

「沒有誰威脅我,這是我自己要選的路。」

「可你明明知道,他是你哥哥……」

「哥哥?」肖程扯扯嘴角,笑起來,說話的語氣有點像是在開玩笑。

路燈下,他的笑臉看起來有點模糊,就像他在簡兮心中的形象,也慢慢變得模糊,不真切。

「你也知道他是我哥哥?」他自說自話,「簡兮,他憑什麼是我的哥哥?我被我爸的手術費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在哪裡?我媽常年賭博,欠下無數賭債要我去還的時候他在哪裡?他憑什麼?出身、階層、甚至是女人,這世上的便宜不能都讓他佔了,他從小高高在上,一呼百應,太被命運眷顧,憑什麼要我一個人在底層的泥潭裡掙紮?」

簡兮垂下眼:「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肖程彈了彈煙灰,冷笑:「他當然不知道,如果我不是我將他皇帝的新衣拆穿,他仍會披著易先生的身份,繼續做他的天之驕子對不對?簡兮,你知道當我知道他和我是一個媽生的時候,我覺得有多好笑嗎?」

簡兮不答。

肖程低頭,直直看她,「你說,老天是不是在玩我?」

☆、158章:【結局篇】易先生難道想包養我?

簡兮再次沉默,然後開口:「我和他之間的事,之前會扯上你……我很抱歉。我隻希望,你能離溫致成遠一點。圈子裡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的作風,你有用的時候,他會拿你當朋友,等你失去利用價值,他會毫不留情地推你進火坑。」

「這是我自己的事。」肖程低下頭,沉聲問她:「我就是好奇,現在他和我是一樣的了,沒有了身份的光環,你是不是也還是會選他?」

「是。」簡兮平靜地回答:「不管他姓易,還是姓肖,他都是我的丈夫。貧賤也好,富貴也好,他到哪兒,我就到哪兒。」

肖程自嘲地笑起來,「那你知不知道鬱淩子?……鬱淩子,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還有她妹妹,為了易哲慎瘸了一隻%e8%85%bf……簡兮,愛上易哲慎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但是肖程,你是怎麼了?」簡兮語速很慢,語氣裡有難掩的失望,「你就那麼不見得我跟易哲慎好嗎?我跟他已經有橙橙了,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話又有什麼居心……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肖程嗎?」

「那你還是我認識的簡兮嗎,那個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的簡兮?為什麼你可以寬容他和別的女人結過婚,卻要對我的一次背叛耿耿於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肖程擱在車頂上的手緩緩攥成拳頭:「他憑什麼?是因為他走運?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你都還是不離不棄?可是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沒人給我撐腰,沒人罩著我,從小到大,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憑自己努力賺回來的!我想安分守己,堅持自己的原則走一條正路,卻不斷有人來告訴我,你這樣做很傻!還有他,他見不得我和你走得近,就故意打壓我的公司,放出消息不讓別人做我的生意。逼我把公司清盤,逼我不得不去做溫致成的狗!這條歪路是他逼我走的,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啊?啊?!墮」

簡兮轉過頭,心平氣和說:「肖程,難道你沒有發現,這些隻是你推卸責任的借口。不管你受到什麼樣的挫折和打擊,永遠不能成為去傷害別人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如果你再這樣,我不會再認你這個朋友,現在要回頭,還來得及。」

肖程微怔,看著她,沒說話。

簡兮言盡於此,收回視線,發動車子。

汽車緩緩啟動,駛入前方路口。

肖程還留在原地,夜色一分分暗下來,吞沒了他頎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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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程淩晨3點才回到深圳的家。

洗了澡,他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烈酒,仰頭喝了一大口,回到沙發上坐下。

他拿出手機,翻出之前溫致成發給他的郵件。

深思熟慮了幾分鐘後,他把電話回撥過去。

溫致成很快接了,聲音一如既往溫文爾雅,「國內這個時間還是淩晨吧,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來?」

肖程沒回答,隻說:「對不起,我考慮過了,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吧。之前的酬勞我不要了,以後我會自謀生路,算是和溫先生橋歸橋路歸路。」

溫致成沉默數秒,「為什麼忽然改變主意?誰給你說了什麼?」

肖程懶得解釋:「我的意思已經說清楚了,還請溫先生放我一馬,就這樣吧。」

肖程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房間裡安靜下來,靠在沙發上時,他腦子裡卻還是始終迴響著幾小時前簡兮說的那番話。

其實,她原本應該是屬於他的。

至少這幾年在香港,沒有易哲慎,沒有那些紛擾,他們一直是關係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那麼努力的改變自己,隻不過是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能有資格和她並肩而立的一天。

可諷刺的是,她現在又屬於了那個男人。

同一個父母,卻是截然不同的命運。

那個男人,什麼都比他好,就連這個都要和他爭。

肖程低下頭,輕輕笑了一聲。

酒精漸漸上頭,他抬手緩緩覆蓋在額頭上,隻覺頭痛欲裂。

迷迷糊糊中,有腳步聲走了過來。

他睜開眼,竟然是汶嘉。

「怎麼又喝酒了?今天伯父好打電話來,跟我問起你,我都不敢說。」汶嘉拿了毛巾和熱水,在他身旁坐下,笑著伸過來手,欲替他擦臉。

「不用。」肖程淡淡地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