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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本來還想再問什麼,卻沒說出口。

幾樣菜他一筷未動,最後基本全進了薛蘭的肚子。

吃完飯,他結賬。

「謝謝你,年輕人。」薛蘭抹抹嘴,問他:「你是外地人,今年多大了?」

「三十三。」

薛蘭若有所思,「三十三啊……我那個大的,現在要是還活著,應該也這個歲數了。」

易哲慎不說話。

薛蘭滿麵愁容,自顧自哀聲感慨兩句,起身準備離開。

易哲慎目送她離去。

城市華燈初上,周圍路燈漸次亮起,薛蘭埋頭往回家的方向走,琢磨著剛才的事。

啪嗒一聲,手裡的鑰匙扣忽然掉在地上,她臉上神色漸漸變得古怪,彷彿是駭然失色,又彷彿是難以置信,最後嘴裡喃喃念了一句:「陽陽……」

倉促轉身時,夜幕下的街頭,易哲慎早已走遠。

薛蘭拔%e8%85%bf追過去,朝他背影喊:「你等會兒,等會兒……」

街上人來人往,人聲淹沒了她的呼喊,那道身影也已經淹沒在人海。

薛蘭跑得快要斷氣,直到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旁邊經過的路人紛紛駐足,有人上去扶她,關切地問她怎麼了。

她摀住臉,忽然就嚎啕大哭起來:「是陽陽,是我的陽陽。他剛生下來時,夜裡蚊子多,我給他點蚊香,蚊香燒到他左邊太陽%e7%a9%b4那塊,燒出一個月牙形……我認得他,我還認得他,那眉眼就像我的兒子……」

☆、157章:【結局篇】這回總算是名正言順的易太太了

在北京停留了幾天,易哲慎踏上回程。

上飛機之前,他給簡兮打了一個電話。

將近三十多個小時沒有合眼,他眉宇間是掩不去的倦色。手機關機好幾天,甫一開機,各種信息瞬時間唰唰唰湧進來,他直接忽略掉。

電話接通,響了不到三聲,那邊就接了墮。

簡兮已經回了香港,公司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回去處理,還有對事態一無所知的女兒,她沒法在紐約逗留太久。

至於易哲慎,她太瞭解他,知道這個時候,他隻是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自己的身世。

半小時前,粱令楷告訴她,易哲慎的信用卡有了一筆消費記錄,他訂了下午回香港的航班。

此刻看到他的來電,她多少有心理準備,立馬接聽。

「簡兮。」電話那邊,男人叫了她的名字,嗓音沉沉,有些啞。

「……在哪兒?」簡兮捧著手機,在安靜的辦公室,強抑情緒,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在北京。」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裡麵有兩分歉意,兩分澀然,「對不起,這兩天讓你們為我擔心。」

「沒有,」簡兮低下頭,抹了抹酸澀的眼角。才怨怪地嘟囔了一句:「不是說好從紐約回來就和我一起去重新領證麼?我都等你很久了。」

一個瞬間,心臟被她一句話柔軟得一塌糊塗。

機場人來人往,易哲慎快速低下頭,眼睛就紅了。

數秒鐘後,他已平定情緒,繼續說話,聲線低沉又平靜,跟她商量說:「飛機是4點的,我大概會晚些到。」

「嗯,我來接你。」

他說:「嗯。」

兩人都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她停頓片刻,又低聲說,「以後你要好好的。」

一瞬間,他的心突然安靜下來。

北京機場,易哲慎掛斷電話。

候機樓的大屏幕上正在播報財經新聞,視頻畫麵上,溫致成就職天坤信任董事會主席的新聞發佈會。

鏡頭裡的溫致成意氣風發,正在接受記者提問,何慕宜坐在他身旁,神色靜淡。旁邊易老太太的位置空著,老太太沒有出席。

畫麵隻有短短一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易哲慎收回視線,心裡有種奇異的釋然。

終於結束了。

他想,從今往後,他終於可以僅僅隻為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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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晚上7點抵達香港。

香港在下暴雨。

天色濃黑,停機坪上導航燈亮起,飛機在跑道上緩緩滑行,直到最後與廊橋對接,歸位。

易哲慎是第一個走出飛機的,拿出手機,看一眼幾小時前和簡兮的通話記錄。

那通電話後,他們沒再有其餘通話。

現在也不用。

他走在南來北往的旅客人群中,無需通話,也知道她一定會在出口處等他。

*

簡兮提前一小時來的機場。

臨走前,她將臨時新買的衣裙和鞋包一件一件拿出來試,在鏡子前糾結了快半小時,然後才決定好穿哪件去接易哲慎。

大晚上的,妝扮得這麼精緻,等易哲慎從出口出來,看到她都有些詫異。

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兩人對視一瞬。

簡兮低下頭,咬了咬%e5%94%87角,正要抬起頭,易哲慎已經走過來,傾過身,伸臂抱住了她。

這是一個安靜又長久的擁抱。

兩人心臟貼近,彷彿都能感受對方脈搏的跳動。

簡兮靠著男人堅實的%e8%83%b8膛,清晰地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

「我在外麵找了你好久。」她低聲說。

沒有責備,沒有問他這些天去了哪裡,見了什麼人。

易哲慎將手放在她的頭髮上:「對不起,我回來了。」

她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忘了我們約定好的,隻能我趕你走,誰都不許自己不打招呼就離開。」

「不會了。」他嗓音裡有憾然的歉意。

簡兮雙手環住他的腰:「無論以後發生什麼,我們都要一起麵對。」

「好。」

「不開心的事,一定要對我說,我又不會笑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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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航站樓出來,外麵電閃雷鳴,狂風驟雨。

雨水如柱,濺起的水花落進眼裡,簡兮手裡的傘也被吹到路邊。

兩人衣服瞬即被雨淋得濕透,貼附在一起。

說不清是誰先%e5%90%bb的誰,到達停車坪,還沒來得及上車,他們就已經%e5%90%bb到了一起。

暴雨聲在耳邊傾盆,易哲慎抱著懷裡女人,大手沿著她纖瘦的後背不斷往上,最後按住她後腦勺,進一步加深這個%e5%90%bb。

她剛洗過的頭髮被飄飛的雨水淋得微濕,貼附在他掌心,在暴雨中散發出一種清幽的香。

他喜歡這種味道。

理智告訴他,再這樣繼續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勉強離開他的嘴%e5%94%87,微喘著,伸手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

簡兮大口呼吸,看著他被雨水暈染的清俊麵孔,有些開心地笑了笑,才故意問他:「去車上好不好?」

易哲慎沒說話,隻隱忍地把她攬到懷裡,拿西服外套遮住她的頭和身體,然後摟著她往車邊走。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終於到了車前。

易哲慎拉開車門,先送她上副駕駛。

然後把行李放到後座,最後才開門上車。

雨太大,他關上門進來時,身上的襯衫已經濕透,濕答答貼附在身體上。

發動車子。

雨天機場高速並沒那麼擁擠,路燈的光從很高的地方照射下來,在路麵上投下模糊的光暈。

路上偶爾一輛往來車輛,他並不受外界影響,隻是從後視鏡中凝視著她。

簡兮裙子,麵頰有種溼潤的蒼白,眉眼間卻滿滿都是他。

車子一路往前,從高速第一個路口下來,他將車停在某個路燈壞掉,光線昏暗的地方。

車剛一停穩,簡兮就%e5%90%bb了上來。

她完全拋棄掉一切矜持,跨坐到他%e8%85%bf上,低頭捧住他被雨水打濕的臉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易哲慎不比她好到哪裡去。

分別這幾天,他一個人想了許多事,也想念她。

他有太多的話想告訴她,而此刻她就在他懷裡,大膽又放肆地親%e5%90%bb著他。

車內空間有限,安靜密閉的空間,滾燙的呼吸充斥著在兩人之間,引爆彼此的軀體。

易哲慎騰出一手伸去鎖了車門,另一手握住女人不盈一握的腰,將她摁進自己懷裡,重重摩挲。

簡兮的包早被扔去後座,身上的裙子也被他利落地剝了下來,雪白柔軟的皮膚在車內白得反光。

她不甘心自己被他剝乾淨了,而他身上卻還衣衫完整。

於是翻身與他調換位置,然後伸手去解他襯衫扣子。

雨水拍打著擋風玻璃,發出辟啪的輕響。

狂風驟雨的黑夜裡,車內隻有儀表盤發出的幽藍光線。

身體糾纏中,簡兮後背撞上冰涼的方向盤,吃痛地叫了一聲。

易哲慎咬著她的%e5%94%87,手臂托住她的腰,將手隔在她後背和方向盤之間。

身體貼合得地方纏綿更緊,她隱忍地摟住他脖子,低低叫了聲。

「疼麼?」他握住她濕漉漉分不清是汗水還是雨水的身體,輕喘著問。

她搖搖頭,纖長的十指深入他濃黑溼潤的頭髮,半闔上眼

睛,迷醉地仰起頭,清楚感覺到他在她身體裡,感覺他的體溫,以及每一次衝擊和力度。

夜空中電閃雷鳴,閃電光劈裂暗夜,照得車內一剎雪白。

漫天的雨水聲裡,他們不知疲倦地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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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外麵的雨還在下,擋風玻璃被瀰漫的雨水遮擋,看不清外麵。

車廂裡靜得隻剩空調放出冷氣的聲音,兩人靜靜抱在一起,誰也沒開口打破這片刻的靜謐。

簡兮將右耳貼在男人心臟,頭髮漸漸半乾,鋪在他%e8%83%b8膛上,像一朵黑玫瑰。

易哲慎一手搭在她腰間,一手搭在車窗上。

簡兮伸手去摩挲他掌心的大小。

易哲慎低頭看她:「這幾天是不是很擔心我。」

她點點頭。

他嘴%e5%94%87%e5%90%bb了%e5%90%bb她額角,「怎麼就不怕我一走了之呢?」

簡兮被他的鼻息吹得很癢,笑著說:「你跑不了。」

入了夜,氣溫漸漸低下來。

他調高車內空調溫度,拿外套搭在兩人身上。

簡兮這才問他:「為什麼去北京?」

他嗯了聲。

她說:「我以為你會去珠海。」

他想了下,搖頭:「我去北京,見到她了。」

簡兮抬頭,看著他。

他繼續說:「在見她之前,我設想過很多種可能。她過得很不好,我就坐在她旁邊,她沒有認出我,我也不敢跟她多說一句話,連開口和她相認的勇氣都沒有。」

簡兮抱緊他的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心裡難受,他呼吸一下,她的心臟彷彿就會跟著他疼一下,最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