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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汶嘉,你煩不煩!」肖程突地打斷她,口氣很冷。

汶嘉被他突如其來的火氣嚇了一跳,頓時覺得委屈極了,「好好好,嫌我煩就算了!我再厚著臉皮找你就是傻X!」

她氣呼呼將電話掛了,漫無目的在學校附近逛了一圈,最後隨便找了個綠化帶花壇邊坐下來。

發來一會兒呆,越發覺得心情沮喪。

以前有煩惱,她可以找姐姐傾訴,然而肖程的事,不行。

也許是她微妙的自尊心和嫉妒在作祟。

一輛白色淩誌在她旁邊停下,駕駛座車窗降下,鬱淩子摘下臉上墨鏡,微笑招呼她:「汶嘉。」

「鬱律師。」多日沒見,汶嘉站起身,略有點拘謹。

鬱明子打開車門下車,走過來站到她身邊,彷彿知心姐姐一樣:「怎麼了?心情不好?」

汶嘉覺得被人拒絕這種事很丟臉,一時猶豫,沒吭聲。

鬱明子打量她神情,已經先發製人,笑著問:「還是為了上次跟我說的那個人?」

心事被人窺破,汶嘉臉一紅,這才點點頭:「他爸爸生病了,需要換腎,要一大筆錢。他一直在為這事煩心。我想幫他,可是他一點都不領情……我明明覺得自己該討厭她,卻還是想天天都見到他……」

鬱明子拍了拍她肩膀,「幾十萬對普通家庭來說,不是小數目。如果不是我快要回美國了,這件事我還能幫幫你解決。」停了停,才加了句,「其實,如果真需要錢,門路還是有很多的,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做。」

汶嘉抬起頭,眼圈泛紅,有些懵懂,「比如呢?」

*

易哲慎最近很忙,一直呆在紐約。

彷彿是履行他那日的承諾,這些日子再忙,電話都很勤。

有時是早上,有時是夜裡,或是問今天天氣怎麼樣,或是工作忙不忙……儘管如此,兩人之間的話題最多都還是圍繞著秦舜英的病,十分默契地沒提那天鬧彆扭的事。

週末時,簡兮去了趟他公寓,她上次走得急,把手機充電器忘在那邊了。

恰好汶嘉回來,聽姐姐要過去,直嚷著還沒見過別墅公寓,一定要跟長長見識。

新來的阿姨姓楊,脾性斯文又禮貌,房子多日沒住人,被她打掃得乾乾淨淨。

簡兮和楊阿姨打了招呼,去樓上客房找到自己的充電器,又把陽台上晾著的兩件衣服收了。

剛把東西打理好,易哲慎就來電。

紐約那邊已經是深夜,他倒是很清楚她的行蹤,在那邊問她:「是不是在我那邊?」

簡兮沉默片刻,「有事嗎?」

他就說:「我書房第二個抽屜裡的一個移動硬盤,裡麵有份加密文件明天早上要用,用郵箱傳給我一下。」

簡兮照做。

他的電腦密碼一直沒變過,她按著記憶輸入,進去係統。

按照他的要求,打開移動硬盤,裡麵全是各種文檔數據,分類十分清楚細緻。

她把他指定的文件發到他郵箱,正準備退出移動硬盤,冷不丁留意到桌麵上一個叫JX的文件夾。

心跳忽然間變快,她鼠標不覺輕輕點開。

裡麵隻有六張拚接的

照片,全是在三亞出差那次的留影。

藍天,碧海,每張裡麵都有她。

或是站在人群中低頭出神,或是笑著正同旁邊的人說話,或是彎下腰自娛自樂玩著海水……

一切彷彿發生在很久以前,又像僅僅是昨天的事。

簡兮對著屏幕出了一會兒神,驀然間,想清楚一些事——他曾經對她這樣上心,甚至連性命也可以捨棄,可他究竟有沒有愛過她?

篤篤兩聲敲門聲。

楊阿姨過來,小心翼翼請示:「易太太,易先生的狗好像有點不舒服,您來看看好不好?」

簡兮知道易哲慎很寶貝Chris,放下手裡的東西,跟著下樓。

大概是主人多日不在,Chris無精打采趴在它的狗房子裡,眼皮耷拉著,狗糧一口沒動。

簡兮估摸著問題不大,讓楊阿姨送去附近的寵物醫院。

回去樓上書房,看到汶嘉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電腦前,正握著鼠標胡亂擺弄。

「汶嘉,這台電腦別亂碰。」簡兮提醒,語氣嚴肅。

易哲慎的書房,平時連阿姨都不讓隨便進的。

汶嘉回過頭,笑嘻嘻說:「姐,我就上一下QQ,同學要傳給我一份資料,手機網速卡死了!」---題外話---明天一早要出遠門,更新可能很晚

大家白天就不要刷啦

☆、104章:這個孩子,是老天給她的禮物

秦舜英的病情症狀越來越明顯,漸漸地瞞不下去。

直到有一天,病發暈倒在家裡,被送去醫院,她終於還是同意住院接受治療。

易哲慎人在國外,讓謝昭過來打點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

病房也換成條件最好的特需病房,寬敞明亮,設施齊全,護工阿姨專業水準一流,一切環境幾乎可以媲美星級酒店套房樅。

秦舜英倒會苦中作樂,還笑著對女兒說自己住院是來享福的。

簡兮每天忙著上班,還要過來醫院照看母親。

近來,她身體卻越來越不舒服,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壞。

沒過幾天,連護工阿姨都看出來了,私底下偷偷問她是不是有了。

起初,這個問題,她一直是下意識迴避的,怎麼也不願意往那方麵想。

和易哲慎的婚姻變成今天這個局麵,她不想把本就複雜的事情弄得更加複雜。

她寧願相信是又一次鬧烏龍,讓她虛驚一場。

可是一天天推遲的例假,不明緣由的心煩,乾嘔,卻又讓她避無可避。

她算時間,應該是易哲慎從紐約回來的那夜。

那晚,他心血來潮說要個孩子,沒有做任何措施。

竟真的一下子就中獎了。

簡兮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肚子裡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

*

「懷孕6周,孩子的情況很不穩定,怎麼拖到現在才來?」

醫生很不滿地看了眼簡兮,語氣裡有濃濃的告誡:「懷孕前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你反應又這麼重,稍不注意,就很容易流產。」

「醫生,我該怎麼做?」簡兮臉色發白,忽然有點緊張。

「注意休息,保持心情開朗。你的心情和健康,都會影響到胎兒的發育。對了,你丈夫呢?這種事他怎麼沒陪你?」

簡兮:「他……他出差了。」

「這個時候他再忙都應該多陪陪你,胎兒是有記憶力的,你們做父母的要多和他說話,胎兒是能記住父母的聲音的。」

簡兮心虛,默默低下了頭。

*

接下來幾天,說不清是有意還是無意,簡兮開始盡量遠離電腦,少用手機。

每晚準時作息休息,三餐盡量固定。

這一回早孕反應來得格外劇烈,身體再不舒服,她也盡量避免服用藥物。

簡兮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捨不得腹中那枚剛剛萌芽沒多久的小生命。

在那個夜晚,她和易哲慎眼中都隻有彼此,「它」是他們愛的結晶。

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可以嗬護「它」,保護「它」,讓「它」幸福地成長,給她力所能及給的一切,讓「它」一輩子簡單快樂。

從今以後,不管和易哲慎之間的後續如何,她的人生都不會孤單了。

這個孩子,是老天給她的禮物。

*

週末一場秋雨後,滬城開始降溫。

簡兮感冒了。

拖了兩天,症狀越來越嚴重,實在熬不住,她讓醫生開了兩瓶藥性溫和的補液。

私立醫院的輸液室是單間的,陽光從落地窗外漏進來,很是靜謐悠閒的下午。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她在沙發上輸液,整個人蜷在那裡,藥物作用下,不覺間陷入昏睡。

她睡得並不沉,期間還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

直到輸液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她立刻就醒了。

她以為是護士,卻沒想,男人高大的身影從門外一步步走了過來。

多日不見,伴隨著他熟悉的氣息,她瞬間有些閃神。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長時間沒說話,一開口,嗓子都有些啞了。

「事情提前辦完,就回來了。」易哲慎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把手裡的粥碗放

tang在她麵前,「吃點東西。」

伸過手,摸摸她的額頭,很燙。

簡兮不習慣這樣久違的親密,扭開頭:「去忙你自己的,我知道照顧自己。」

他坐著沒動,理所當然地看著她,眼底有不容抗拒的強硬:「不許胡鬧,你還在發燒!」

簡兮強撐著自己。吸了口氣才說:「易哲慎,我們已經不是這麼可以親近的關係。」

心裡有兩個念頭在糾結掙紮,她在猶豫要不要把懷孕的事告訴他。

男人當然不會知道她內心想法,不動聲色地盯了她幾秒,才問:「你覺得我們現在在親近嗎?」

她心裡發虛,迴避他的視線,「我媽現在不在這裡,不用我們再配合著演什麼。你回去吧,我已經好多了。」

「好不好,你說了不算。」他眼神依然淡靜。

「那誰說了算?」

他眼眸深黑,聲音也跟著低下來,有幾分沉:「需要我證明給你看?」

沒等她明白過來,他已經直接箍著她的後腦勺。

下一刻,男人的%e5%90%bb就落了下來。

這個%e5%90%bb,她極度的不配合。

他卻完成得很好。

嘴%e5%94%87很有耐性,落在她額頭,眼睛,鼻尖,嘴%e5%94%87……

高燒將她頭腦也燒得一塌糊塗,她頭腦發脹,沒有力氣推開他,睫毛掀動,剩下一雙眼睛無力地眨了眨。

最後慢慢地,妥協地閉上。

簡兮承認,自己的身體又一次不爭氣了,整副身心都不得不淪陷在男人強勢的親%e5%90%bb之中。

腦子裡隻想,大概是發燒把自己燒傻了。

不然,都快分手的夫妻,怎麼還能做出這樣親密的事呢?

她不記得自己究竟回應了他沒有,唯一的意識,是腦袋漸漸被他%e5%90%bb成一團漿糊,最後在男人懷裡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了去。

再醒過來時,她的補液早已經輸完,身上蓋了件薄薄的毯子。

外麵太陽已經西斜。

易哲慎仍守在她旁邊,下巴抵著她的額頭,一手在靜靜翻看公司文件,一手虛虛抱著她。

簡兮抬頭看著他,眼神裡有難得的迷茫,忽然有片刻的怔愣。

她忽然忘了自己是誰,麵前這個男人是誰,而現在他們又身在何處。

直到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汶嘉拎著兩個外賣盒,邊走邊哼著歌,進來問:「姐,媽讓我買了酒釀圓子,你和姐夫吃不吃?」

很久以後,簡兮再回憶往事,眼前總會閃過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