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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時,某人聽了隻淡淡一句:「這些事你看著辦就好,我沒意見。」

大約女人都有打扮家居的興致,簡兮收了收心思,打定主意就出門,考慮某人刁鑽的品位,她去了銀泰。

林林總總買了快五位數的東西,等她大包小包拎回來,一點也不覺得累,立馬就著手收拾起房間。

黑色床單換成暖色調的淺杏色;臥室小沙發前,添了塊手工地毯;窗台前添了兩盆長得正茂盛的綠葉植物,書房桌上加了幾隻顏色活潑的收納盒,放易哲慎那些功能各異的小物件……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多了些許妝點,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多了點家的氣息……

簡兮檢閱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忍不住狠狠得意了一把。

身後忽然傳來動靜。她轉身,看到徐阿姨站在門口,眼神小心翼翼在她身上來回打

tang量。末了,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太太,易先生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他的東西。」

「哦,真是謝謝你提醒呢。」簡兮笑起來,隻問:「我隻是比較好奇,你眼裡這個『別人』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內?」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太太。」徐阿姨乾笑著搓搓手,又說:「易先生吩咐我給您準備早餐,我就是上來提醒您一下。」

好心情被人打斷,實在是件掃興的事。

簡兮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給易哲慎發了短信,告訴他她要先回家了。

拖著箱子下樓,還沒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壓抑的說話聲。

徐阿姨在跟人講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易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她還在樓上呢……睡了一大早才起來,易先生每天那麼忙,她也不知道體貼下自己男人,一點規矩都沒有……嗯,昨天好像老太太來過……說了什麼我不知道……嗯嗯,鬱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樓梯口,簡兮靜靜聽著這陣對話。

真可笑,難怪上次她和易哲慎一起做飯,徐阿姨前腳剛走,鬱明子後腳就「那麼巧」帶著她姐姐的遺物過來了。

這個女人究竟還有多少招數?

簡兮吸了口氣,直接下樓,任憑行李箱滾輪在樓梯上發出響動。

樓下,徐阿姨驚慌失措掛斷電話,看著她,臉上忙不迭堆起笑:「易太太,您下來了。」

簡兮看著麵前一臉唯唯諾諾的中年女人,平淡開口:「如果你不希望我聽見,你可以小聲一點。如果你希望我聽見,那麼你還可以再大聲一點。」

丟下這句話,絲毫沒理會徐阿姨唰地變白的臉色,她直接就走。

*

易哲慎的奶奶在滬城呆了兩天就回了紐約。

這邊簡兮終於還是挑了個時機跟秦舜英提了她和易哲慎的事。

秦舜英之前被她那麼一氣,這會兒消停的火又冒了出來,「怎麼又是這個人?你不是說你們已經離婚了嗎?」

簡兮眨眨眼,耐心解釋:「媽,這裡頭的原因很複雜,我之後再慢慢跟你解釋,總之,我和他沒離婚。您什麼時候方便?我想帶他回來見你……」

秦舜英氣歸氣,到底細細問起她易哲慎家的具體情況。

簡兮一五一十說了,秦舜英對這個女婿的身家很是驚詫。下意識就問:「香港那邊知道嗎?」

簡兮點頭,「她知道。」

秦舜英這才點點頭,心知憑家裡現在的條件,女兒能絕對是高攀人家了,免不了開始憂慮:「你自己要想好,這樣的人家,就算真在一起,以後少不了要麵對一些現實的問題。算了,改天你把他帶回來,讓我看看吧……」

母親這一關算是勉強過了,簡兮總算如釋重負。

週六,是易哲慎的生日。週五那天,恰好公司放了半天假,簡兮跟秦舜英撒了一個小謊,說晚上住柴淩那兒,不回家,然後就去去了易哲慎那裡,打算給某人一個驚喜。

還不到6點,日理萬機的某人還沒回來。

徐阿姨不在,上次被簡兮那麼一敲打,回去後就請了假,這幾日都是另一個麵生的阿姨過來代班。

房子裡很安靜,剩下Chris懶洋洋地蹲在它的狗房子裡。

近來Chris對簡兮的態度緩和許多,也不怎麼凶她了,這會兒很嘴饞地吐著%e8%88%8c頭盯著料理台上簡兮用來熬湯的豬大骨看。

「想吃麼?」簡兮拿起一塊逗它。

Chris大概覺得不好意思,很有節操地扭過頭,不看她。

簡兮湊過去,繼續引誘。

Chris扒了扒前爪,看了看,又扭過頭,看了看,再扭過頭。

在原地糾結一會兒,到底還是嗷嗚一聲跑過來,叼著骨頭,飛快跑回它的狗房子裡了。

簡兮:「……」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

果然跟它主人一個德性!

狠狠把Chris鄙視了一番,簡兮才洗過手,在廚房叮叮噹噹折騰起來。

近來她惡補廚藝,學了不少新菜。

洗菜、切菜、開火、烹飪……半小時下來,成果客觀。

看看手錶,某人差不多應該回來了。

她把盤子一樣樣端去桌上,正打算拿手機拍張照片發朋友圈,房子大門外忽然傳來密碼輸入成功的提示音。

粱令楷的聲音傳來,「深圳的事暫時沒查出頭緒,不過我托人幫我打聽到的內幕消息,和溫致成合作的那家叫銀星資本的公司,幕後老闆是香港人。現在站在台前的這個,隻是一個傀儡。」

門開,易哲慎走了進來,聲音沉冷:「繼續查,這個內鬼一定要挖出來。」

身後跟著粱令楷,蘇律師,還有鬱明子幾個人。

餐廳有隔斷設計,簡兮站在隔斷後,鬼使神差地沒出聲,選擇躲了起來。

外麵幾人在客廳坐下來談了會公事,又聽見鬱明子低聲咳嗽。

粱令楷立刻憐香惜玉起來:「明子,你生病了麼?怎麼不去看醫生呢?」

鬱明子微笑:「沒事,就是有點感冒,加上這陣子耳朵有點不舒服,總有點耳鳴。」

「耳朵的事不是小事,記得去醫院看看。」易哲慎開口,語氣裡有關切。

「姐夫你放心,我很注意的。姐姐那是先天遺傳,我的聽力很正常。」

鬱明子停了停,欲言又止:「姐夫,有件事,我一直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什麼事?」易哲慎在問。

鬱明子這才道:「是這樣的,徐阿姨最近住院了。她前幾天從你這裡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輛車撞到,肇事車輛逃逸,她人現在兩%e8%85%bf骨折,躺在醫院,醫藥費估計要一大筆。她女兒今天來找到我,說得聲俱淚下的,一定要求我帶她來見你,說徐阿姨出車禍的事和簡小姐有一定責任……」

徐阿姨出車禍了?隔斷後的簡兮聽得一愣,可是徐阿姨出車禍和她有什麼關係!!!

外麵易哲慎沉了沉氣,同樣問:「她出車禍和簡兮有什麼關係?」

「事情經過我也不太清楚,她女兒現在就在小區外,要不要,我讓她自己進來跟你說吧?」鬱明子請示完後,打了個電話,跟那邊低聲交待了幾句。

沒多會,門鈴被摁響。

這邊簡兮也開始好奇了,鬱明子這個女人,今天又要玩什麼花樣?

沙發上的鬱明子已經起身去開門,領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進來。

女孩進門有些怯生生的,「易先生……你好……」

易哲慎本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一邊接過粱令楷遞來的文件,突然不知怎麼,他的手驟然僵在半空,盯著女孩的臉,手裡的文件夾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簡兮躲在遠處,看著易哲慎明顯反常的舉動,立刻意識到這件事不尋常。@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探出頭,好奇看過去。

隻見那女孩打扮樸素,看起來沒什麼很特別的,隻是一張臉很清秀,頭上垂下來的頭髮微攏痕跡略微刻意,想來是被臨時來到這裡。

房間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直到粱令楷忽然開口:「臥槽!這是詐屍了?」

一瞬間,簡兮忽然明白了什麼。

腦海裡瞬間閃過那封日記本裡,鬱淩子清秀溫婉的臉。

原來是這樣……

簡兮怎麼也無法想到,鬱明子手裡竟然還藏了一張最後的王牌。---題外話---96章被退稿了,嚶嚶嚶嚶嚶……

☆、098章:今晚隻有你陪著我了……

粱令楷站起身,走過去,狐疑地伸手拍了拍那女孩胳膊,確定眼前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才難以置信地驚歎:「仔細看,其實沒那麼像,但是剛才我真的快以為是鬱淩子回來了!芾」

易哲慎仍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靠在沙發上,不言,不語。

鬱明子抬頭看著他,小心翼翼解釋:「我見到紀顏的時候也非常吃驚,她長得……和我姐姐真的很像……」

餐廳隔斷後,簡兮心中慌了,躲在那裡,忽然連大氣也不敢喘。

這是什麼情況?八點檔狗血劇嗎?

為什麼會有個跟鬱淩子長得像的人冒出來?她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樅…

還有,易哲慎,你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那個叫紀顏的女孩呢?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經有老婆了……

彷彿是過了十多分鐘,又彷彿才僅僅幾秒,易哲慎已經悄然恢復一貫的鎮定。他開口,問那女孩:「事情是怎麼回事?」

女孩低眉順眼地道:「我媽媽出事那天,是從易先生你這裡下班回家。她說那天她做錯了事,易太太斥責了她一頓。她年紀大了,一輩子最愛麵子,心裡就難受,加上本來有高血壓,回家的路上她覺得身體不舒服,才……易先生,實在對不起,我知道不該因為這個來找你的……可實在想不到能借我們錢的人。我爸爸常年尿毒症,家裡全靠我媽一個人掙錢養家。我剛大學畢業,我媽的醫藥費還欠著,醫院催了好幾遍要我們繳清欠款……」

易哲慎眉心微微一擰,淡淡問:「你媽媽的醫藥費需要多少錢?」

從剛才失態後到現在,他沒有再看一眼紀顏。

眼神是下意識的那種迴避。

紀顏低下頭,怯生生報了一個保守的數字。

鬱明子這時道:「姐夫,徐阿姨家真的很困難,她在你這裡做了快一年。業務能力怎麼樣,姐夫你是看在眼裡的。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小顏也不會出此下策。姐夫,我隻是想幫幫她們,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

鬱明子解釋得很完美,但簡兮還是從她的話中聽出了端倪。

簡兮心想,她與徐阿姨走得那麼近,一定很早就發現徐阿姨的女兒這個酷似她姐姐的女孩,卻一直選擇裝聾作啞。而現在,為了破壞易哲慎與自己的關係,終於出了這張王牌,索性破釜沉舟。

一絲糟糕的情緒悄然爬上心頭。

簡兮一麵希望易哲慎能什麼都不說,立刻冷漠又絕情地把這個紀顏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