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很顯然,之前他們在紐約扮假夫妻一事,早被洞若觀火的老太太看在眼底泗。
幾乎從第一次見麵開始,簡兮就對這個精明厲害的老太太已經有種與生俱來的敬畏。
現在麵對老太太的刁難,她如果說一點不尷尬,恐怕是撒謊唐。
直到身旁的易哲慎不著痕跡攬了下她肩膀,掌心溫暖有力,彷彿給她某種安撫。
這使她出奇平靜下來。
斂了斂思路,這回她的應對明顯從容了許多,「奶奶,對不起,今天不知道你臨時會來中國。我本該在正式場合見您的,剛才的事……實在是多有失禮。」
老太太慢慢笑了,又問易哲慎:「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奶奶,我和她已經領證快一年了。」易哲慎筆直站著,臉上表情平靜,甚至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之後的談話內容,還算相安無事。
老太太簡略詢問了簡兮兩人認識的過程,怎麼假結婚,怎麼真正確定感情。
簡兮也都規規矩矩地答了。
隻是在最後,老太太忽然話鋒一轉:「也許是我這個老骨頭歲數大了,人也變得封建古板,但簡小姐,你回答我一句,你覺得你身上哪點足以做哲慎的妻子?你有沒有認真考慮過,你和他的差距在哪裡?」
毫不客氣的諷刺當頭砸來,簡兮忽然就不想再偽裝。
有些話,也正是一直以來她真實的想法。
憋在心裡太久,哪怕現在說出來,外人聽著就像個笑話,她也希望能讓身旁這個男人聽見。
於是她深吸口氣,微微笑道:「我承認,奶奶您說得很有道理。論門第身份,我確實和您孫子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一開始,我也因為他的身份遲疑過,甚至一次次拒絕過他。」
老太太挑了挑眉,「所以你是覺得自己完全配得上哲慎?」
「差不多。」
老太太被她臉上年輕的自負意外到,感興趣地看著她。
簡兮到了這會兒反倒淡然了,繼續道:「我對「門當戶對」的解讀,是夫妻雙方彼此內心的平等。易哲慎從來沒有因為我的出身而看輕我,我也沒有因為他有錢,就對他奴顏婢膝,討好他什麼。而且,我努力工作,不偷不搶,不做虧心事,靠自己的能力養活我的家庭。我並不覺得自己很差,也不覺得我配不上他。」
外麵黃昏的陽光透窗而來,簡兮不卑不亢說完,挺直背脊站在那裡,彷彿已經準備好隨時迎接下一輪嘲笑。
老太太打量著她,顯然有點意外。
短短一刻,就和之前咋咋呼呼的小女人截然不同,倒不像是小門小戶出身的了。
老太太凝視她許久,忽然笑了起來,「年輕女孩,口出狂言。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幼稚。」
「奶奶,簡兮剛剛說的,也是我的態度。我們兩個人根本不存在,誰需要為了對方放棄妥協的問題,我也不需要她為我而放棄什麼。」易哲慎淡然開口,打住了他奶奶後麵的話。
然後,穩穩牽住簡兮的手,強勢地擺明他的立場。
「易哲慎……」簡兮鼻子發酸,心裡卻暖暖的。輕輕拉了拉他襯衫,示意他不要跟老太太較真。
剛才被老太太刁難,她的確有那麼點委屈,但易哲慎這樣給她出頭,她更擔心會不會激怒老太太,讓他們祖孫倆關係弄僵。
易哲慎看了她一眼,顯然明白她的心思。
如果有些事注定要引發分歧和矛盾,那麼問題他越早解決,越好。
「哲慎,你太讓我失望了。」老太太眼睛睜大,流露出失望又痛心的無奈。
這一刻,簡兮突然有點明白老太太不喜歡她的原因:易哲慎是她唯一承認的孫子,她對這個孫子寄予了太多厚望。因為希望,所以不想有失望。
同樣的事,如果換一個身份和立場,顯然會有不同的感同身受。
tangp>簡兮望著易哲慎,易哲慎也看了她一眼,隻說:「你先出去,有些話我需要跟奶奶單獨說。」
簡兮明白是他們祖孫之間有話要聊,也就乖巧地點點頭,和老太太的秘書助理一行人,退出了書房。
*
半小時後,書房門打開。
易哲慎陪同老太太從裡麵走了出來。
老太太還是睿智的,既然有些事木已成舟,她再多加阻攔,除了弄得大家不歡而散,也沒什麼意思了。
來一趟中國不容易,她稍後要見幾位生意場上的老友,晚上也另有安排。
易哲慎送她下樓。
祖孫兩人一路到了樓下大門口,老太太才說:「事已至此,我也不會棒打鴛鴦。但我也這個歲數了,還是希望能早點抱曾孫。我的心情,你們也要多多體諒。」
「奶奶,我知道的。」
老太太鬆開他的手,歎息一聲:「算了,進去陪你太太吧,別讓我這個『客人』打擾了你們的二人世界。明天中午,我叫了致成和他妻子慕宜一起吃飯,你們也過來吧。」
門外,一輛黑色加長林肯已經緩緩停靠過來。
幾個隨從過來,前呼後擁簇擁著老太太上車,關門。
林肯啟動,隨之緩緩加速,揚長而去。
*
深夜,易哲慎的臥室內。
簡兮抱上枕邊男人的腰,安靜地將臉貼在他%e8%83%b8膛。
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將自己的好奇問出來:「下午你在書房怎麼跟你奶奶說的?」
「你希望我會怎麼說?」易哲慎斂眉,淡淡看她一眼,眼神裡多了一份悄然的暖色。
她眨眨眼睛,「我隻是好奇,你怎麼說服的她。」
他挑了挑眉,不鹹不淡地打擊她:「算了,告訴了你,以你的智商也理解不了。」
多狠心又傷人的話啊……簡兮忍不住抗議:「你前兩天電話裡明明還說我很聰明的。」
他麵不改色,涼涼道:「你是偶爾聰明,但大多時候,都很蠢。」
簡兮一臉受傷,悶悶地哼了聲:「原來易先生的高智商,就是用來羞辱自己老婆的!」
可怎麼辦?老公這麼酷拽狂霸帥,就算是打擊她,她心裡也還是甜蜜蜜,忍不住就更加想靠近他一點。
易哲慎不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不過某人除外。
所以,他滿意地伸臂攬過懷裡女人的腰。
小別勝新婚。
深夜裡,兩人這樣靜靜擁抱在一起,漸漸又有些之前的興致。
這一次,和之前的感覺似乎要好了很多。
簡兮沒再那麼痛,卻仍有些臉皮薄。
何況身上這位食髓知味的男人,簡直就是如狼似虎……
怎麼辦?她有點承受不住了。
她這個人有點毛病,一難受就喜歡做點事,轉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現在,她嘴裡嘮叨不停:「我媽還不知道我提前回來了,明天我得先回家,很多事都要忙,你快一點好不好……」
易哲慎擰起眉,又想揍她一頓了。
大手捧著身下女人的臉,指腹摩挲著她嫣紅的%e5%94%87,他氣息不勻地命令:「安靜點,好好感受我。」
那麼性感又沙啞的聲音,輕飄飄吹入耳洞裡,簡兮又癢又麻,害羞得不行。
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男人一點一點地充實和撐開,難耐地咬緊%e5%94%87,能清楚感受到他在她身體裡。
最後那幾下,大床都開始劇烈顫動。
她身體發熱,但腦袋還是有點清醒的,撐開無力地手抵住男人%e8%83%b8膛,氣喘籲籲地提醒:「你是不是忘了『那個』了?」
易哲慎居高臨下地看她,汗水滴落在她身上,亦沒有回應她的提醒。
最後那一刻,他俯下頭,低喘著貼在她耳邊:「……要個孩子吧。」
☆、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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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簡兮醒來時,全身彷彿被坦克碾過,到處都痛痛痛!
睜開眼,枕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衣帽間那邊的燈亮著,某人已經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正站在他堪比大牌專櫃的衣櫥前,有條不紊地從一整排花色各異的領帶裡挑出一條,繫上,然後扣上襯衫袖扣芾。
背影端正,姿態筆挺。
又變成衣冠楚楚,斯文俊美的易先生,怎麼都沒法把現在的他和昨晚如狼似虎的男人聯繫在一起樅。
某些臉紅心跳的畫麵跟著冒了出來。
簡兮有點小羞澀了,忙把頭縮進被窩,開始琢磨起昨夜易哲慎提過要個孩子的問題。
她不知道易哲慎為什麼會忽然提要孩子,他性格那麼冷,不像是喜歡孩子的人,以前也從沒見過他對孩子流露過任何期待和喜愛的表現。
還有,畢竟她自己才二十五歲,一直以來的計劃也是二十六歲結婚,二十八歲以後再要寶寶。
是不是太提前了?
簡兮安慰自己:就當那句話是他意亂情迷時心血來潮的想法好了……
她糾結著自己的心事,易哲慎已經從衣帽間走回來,一邊戴上腕表,一邊看了眼還乖乖窩在床上的女人。
中午老太太叫了溫致成夫妻一起在她下榻的酒店吃飯,他總歸還是介意她曾經和溫致成的關係,所以替她跟老太太推了這頓飯。頓了頓,隻對她交待:「我要出去一趟,睡你的吧。」
週末能再睡個回籠覺簡直是最幸福的事了,簡兮點點頭:「嗯。」
「一會兒我讓謝昭開車送你回家?」
「我自己打車就可以。」
他想了想,換成認真的語氣:「不如搬過來和我住。」
「不要……」她立刻搖頭。
他眼底有笑,一本正經地耍無賴:「那我搬去你們家,和你住?」
簡兮別過臉:「還是不要!」
「給我個理由。」男人走回到床沿,俯身,目光灼灼。
簡兮抿了抿%e5%94%87:「我媽還不知道我們的事呢,過兩天等你忙完了我再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他蹙了下好看的眉頭,口%e5%90%bb淡淡地提醒她:「從尼泊爾回來時,你就這麼答覆,你自己算算,已經過了多久了?嗯?」
簡兮心虛,把自己裹蠶蛹一樣捲進被子,「好啦,這次是認真的。下禮拜你不是要過生日嗎?等你忙完了,生日過了,我一定帶你去見我媽……好不好?」
易哲慎這才稍稍滿意,「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末了,額頭抵在她鼻尖上,麵不改色低聲威脅:「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再跟你做點其餘的事情。」
簡兮:「……」
壞蛋!
*
易哲慎一走,簡兮乾脆在床上賴到九點才起來。
睡覺果然是女人最好的美容神器,臉上每個細胞都休息到最佳狀態,連粉底都不需要,拍一層化妝水就容光煥發了。
洗漱完出來,她又開始仔細打量易哲慎的房間。裝修風格仍是他一貫的黑白灰,連床單被套也不例外,典型的單身男性審美。
沉悶過於,也太單調,少了點家的氣息。
昨夜她跟某人提起這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