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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塚 寶妻 4064 字 1個月前

入口處神獸鎮守,栩栩如生。

朱紅拱門一共三扇,正中央那扇最大,上立牌匾,從右到左,寫著「元氏宗祠」四個蒼勁有力的繁體字。

整個建築秉持著歷史的滄桑和餘韻,氣派,肅穆,默默佇立在夕陽餘暉之下。

大門緊閉,元燁進去之前對祝融融說:「你在這裡等我,別亂跑。」

祝融融點頭。

整座園子將外界都市的喧囂與浮躁都隔離在外,像來到一個脫離時空洪流,與世隔絕的舊時代。

聽說這間園子有些歷史,許多裝潢還保留著滿清設計。住過官宦,死過小廝。曾榮耀一時,也差些毀於一旦。祝融融托腮坐在大洋槐下蔭涼處的台階上,聽蟬叫聽蛙鳴,不禁浮想聯翩。

「嗡嗡嗡。」

祝融融順著聲音望去,一架遙控飛機出現在頭頂,□□歲的小男孩站在荷塘前,專心致誌的玩。飛機冷不丁撞上樹枝,頂上的螺旋槳在樹葉上快速拍打幾下,漸漸慢下,最後終於不動,飛機也卡那兒。

小男孩麵露急色,左右看了看,除了遠處台階上坐著的陌生女人,四下再無其他下人。小男孩跑過來,趾高氣昂的指使:「喂,那個女的,你去幫我把飛機弄下來!」

祝融融白了他一眼,換個方向坐。

「喂,你是聾子嗎?」

「有人教你,喂喂喂的跟長輩說話嗎?」

「……」小男孩衣著名貴,短髮圓腦袋,臉蛋肉乎乎,模樣不乖巧也不難看。此時狠狠瞪著她,高吊著眼。

祝融融不緊不慢的教育:「叫阿姨!」

小男孩看她一眼,又看看高掛樹枝的飛機,不情不願喊了聲:「阿姨。」

「叫我幹嘛?」

「我的飛機掛樹上了!你會爬樹嗎?」

祝融融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夏日中,嵌在樹枝上的飛機離地大約四五米。樹桿粗壯筆直,沒有落腳處,不好攀爬。於是她如實說:「我會爬樹,但現在不能爬。」

「為什麼?」

「因為不安全。」

「你!」小男孩氣勢上來,雙手在肥腰上一插,「我命令你爬!」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命令誰呢?」

小男孩看到背後站立的元燁,嚇得倒後半步,怔怔喊了聲:「大伯!」

小男孩滿臉膽怯,退到隨後出來的父親身邊。元燁掃他一眼,跨過朱紅色的門檻,拉起祝融融往祠堂裡麵走。

元成在旁邊笑%e5%90%9f%e5%90%9f說了句:「小孩子不懂事,大哥也要計較嗎?」

元燁高出他半個頭,牽著祝融融從他旁邊走時,目不斜視。

元成用%e8%88%8c頭頂了頂腮幫,冷哼一聲,拉著兒子的手:「走,你爺爺叫你。」

從右邊拱門進入,以為隻是一間屋子,不想裡麵別有洞天。三個大廳之間,隔著兩個露天平地,鵝卵石鋪成特殊圖形,圖形之上,兩隻巨型水缸左右挺立。

走進第一間大廳,入目是金閃閃的三個大字-----永思堂。

圓木擎天,宮燈高懸。最裡端,翹角供桌正對大門,四副巨大的先人畫像高掛正中。青色蒲團之上,跪坐著一名花髮老者,青衫,布鞋,大背頭,頭髮一絲不苟。因是背對著來人,容貌看不清晰。

他閉目靜思,右手手腕之處掛一串佛珠子,徐徐轉動。

供桌兩旁,兩排玄色木椅擺放得整整齊齊。再後方,額外擺放了會客桌椅。

不等元燁開口,元成上前,輕聲說:「爸,大哥將大嫂帶來了。」

「唔」聲音肅穆,無波無瀾。

又等了會兒,那老者左手撐地似要起身,元成眼疾手快,上前攙扶:「爸爸小心!」又招呼兒子,「家福過來,扶住爺爺!」

小男孩脆生生的答應一聲,上前去親暱的喊,「爺爺爺爺家福牽著您。」

老者正是元燁的父親,元方雄。

元方雄這才有了笑意,拍拍孫子的手:「家福乖,爺爺無妨。」

祝融融偷偷看了元燁一眼,他嘴角的不屑毫不掩飾。

元方雄轉過身來,目光在後輩之上一一掠過,最後落在祝融融身上。那目光不怒而威,飽含重量,祝融融下意識低下頭。

小男孩記仇,趕緊告狀:「爺爺,剛才就是那個女人欺負家福!把您送家福的小飛機弄到樹上去了!」

那短肥小指不偏不倚指向祝融融,後者翻了個白眼。

「爺爺把她趕出去!她不是我們家的人!」

「嗯嗯。」元方雄對孩子向來寵溺,聞言也不責罵,隻一味遷就誆哄。抬頭,「結婚證辦了?」這話是對元燁說的。

元燁「嗯」了一聲。

「拿給我看看。」元方雄說著,往旁邊的會客區走,元成趕緊跟上,伸手在他胳膊肘虛托著。

元方雄讓開他,笑著說:「我還沒老到那份上。」

元成拍馬%e5%b1%81已成習慣,張口就來:「爸,您正值壯年,怎麼能說老呢!兒子是覺得您身體金貴,怕木框門檻什麼的絆了您的腳。」

元方雄走到桌邊坐下,喝一口元成遞過去的茶,笑著說:「哪就那麼嬌氣了!我還能下地,種點青菜莊稼,小姑娘,你說我是不是老得沒用了?」

祝融融將結婚證遞過去時,老人含笑的眼睛盯著她,閃著洞悉一切的精光。她覺得這老人看著眼熟,一時也想不起在哪見過,含糊不清的應答兩聲。

祠堂裡沒開燈,光線從雕花木窗透進,元方雄五官看不分明。但他麵色蠟黃,身形枯瘦,明眼得見,已是暮暮垂矣。

元方雄將結婚證反覆看了看,對元成說:「將我的眼鏡拿來。」

又戴著眼鏡看,前後足足半小時。之後,摘下眼鏡,耷下鬆弛眼皮,右手佛珠轉動,嘴角微顫,隻是不言語。

祝融融想起顧小飛說的話,元方雄終生未娶。寂靜祠堂之中,眾人大氣不出,隻聽得門外知了懨懨。

良久之後,元方雄才歎出一個「好」字來。使勁在枯成一張皮的臉上抹了一把,然後指著祝融融,直言不諱:「如今你是兩個人,身子受不得累,你坐下。」

「懷孕了?」元成頓時克製不住一臉驚愕,半晌才意味深長的對元燁說了聲模稜兩可的祝福:「大哥,真是……恭喜了!」

元燁攙扶祝融融坐上椅子的同時,自己也找了根凳子坐,這時翹著二郎%e8%85%bf,哼了聲算是應他。

麵前的老人衣著樸實,麵相普通。若街上相遇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元旭集團創始人。祝融融看他越發眼熟,時不時偷瞟一眼。

之後元方雄讓人將祝融融的名字加入族譜,又讓她在各列先祖麵前磕頭祭拜,便算是正式承認她為元家媳婦。

元方雄對兒子說:「阿燁,你休息幾天,帶她去一趟照慈寺。」

「嗯。」

「一路上好生照料,不能出絲毫閃失。」

「知道。」

元成在一旁磨了會兒牙,這時候上前,輕聲細語:「爸爸,您也累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該到吃藥的時間了。」

元方雄唔了一聲,元成又上前去攙,被他拂開。元方雄一臉不滿道:「都說了我沒那麼嬌氣!我還能四點起床,五點摘菜,風雨無阻,菠菜萵筍,換錢換酒吶!小姑娘,」他回過身,慈愛的拍了拍祝融融的肩,「你說呢?」

祝融融盯著他,他也笑瞇瞇的看著祝融融。突然,她福臨心至,指著元方雄喊:「你,是你!」▼思▼兔▼網▼

元方雄大笑著出門,「哈哈哈」,雄姿待發,中氣十足,方才有了些當年商界钜子的影子。

金光恰好從正前方射入。奔馳越野在盤山公路上。巍峨青山,車已爬了大半。左側是陡峭山壁,右方是萬丈懸崖。雲層低垂,似就在眉梢。

元燁每日往返風月塚,所以對盤山公路絲毫不懼,輕鬆應對,一路飛馳,急彎會車,車速不減。

元燁將遮陽板放下,問一句:「然後呢?」

「然後我看他可憐,雨也越下越大,我就將他手裡的全部蔬菜都買了過來。」

「後來呢,他還有來過嗎?」

「來過兩回,他的菜蟲多,泥巴多,稱也不準,小區裡的人都去菜市賣菜。每次都隻有我去買他的菜,他很喜歡嘮家常,我也會陪他說幾句。」

「老頭為了調查你,居然不惜喬裝菜農?嗬!」

太陽刺眼,祝融融瞇著眼睛,也學著元燁的模樣,將遮陽板放下來:「什麼意思?」

「他在懷疑我。」

「你們不是父子嗎,他看著也很慈祥啊,懷疑你什麼?」

「不該問的別瞎問。」

祝融融緊抿著%e5%94%87,過會兒,將頭轉向一邊。

元燁瞥她一眼,似笑非笑,「生氣了?」摸上她的手背:「不過你的濫好心倒是誤打誤撞幫了我一個大忙。連我都沒想到,你進元家這麼順利。」

祝融融使勁抽出手,不屑的說:「我對你們元家才不感興趣。」

元燁「啊」了一聲,看她,「也許是吧,你上回就說過了,你隻對橄欖球星威爾艾奧赫感興趣。」

你大爺……這個破梗他還在用!祝融融無聲罵了句。生了會兒悶氣,又按捺不住,問他:「咱們這是去哪兒?開好幾小時了。」

「照慈山,照慈寺。」

「去寺廟做什麼?」

山中空氣新鮮,不是城市能夠比擬的。元燁搖下車窗,涼風立即灌入。他左手搭在車窗上,單手掌著方向盤,卻也輕鬆。「我們元家三代單傳,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一位高僧給過他一段忠告。」

「什麼忠告?」祝融融就愛聽這些玄乎之事,當即興致勃勃。

元燁想了想,便念出口:「富貴兼小我,踽踽難兩全。心無佛陀坐,伶仃罷香火。」

祝融融在心裡默了默,老實說:「聽不懂。」

「聽不懂就對了。大意就是說,你這人命中注定,富貴和小家庭不能兩全。若你不信佛,你可能會斷了子孫香火。」

祝融融恍然,瞪大眼睛:「然後呢?」

「然後我父親就信佛了。聽了高僧的話,出資在照慈山頂修了照慈寺,並告誡子孫後代必須每年前去祭拜,祈求後代康健。」

別人信佛就貼幾張如來佛主的畫像在門口,元家人信了佛,買下一座山,修了一座寺!就為了一個和尚的一句話?!祝融融看著元燁,瞠目結%e8%88%8c,好半晌才喃喃的問:「那你信嗎?」

他那時頭探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