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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又回過身來開始收拾客廳。

齊歡站在原地靜靜地打量。整個屋子簡直堪比一間垃圾回收站。地板上隨處可見垃圾紙屑。空酒瓶和易拉罐滾得到處都是。沙發被髒衣服和臭襪子遮得嚴嚴實實,茶幾上的煙頭煙灰已經堆成了小山。唯一沒被垃圾汙染的牆麵上貼滿了性感妖艷的%e8%a3%b8女海報。

齊歡輕皺著眉頭,突然萌生了逃走的念頭。

齊歡看著齊笑遠熟練地把那些垃圾分類堆到牆角,再把沙發和茶幾清理出來,難以想像他這麼整潔的人怎麼能忍受這樣一個髒亂的朋友。

齊笑遠很快整理好了屋子,又去廁所洗了塊抹布出來把皮沙發擦了一下。他招呼齊歡道:「你先坐著,我去叫他起床。」

齊歡斜著身體坐在沙發的邊角上,覺得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她禁不住把這間屋子拿來跟齊笑遠的宿舍做對比,越發覺得齊笑遠的生活習慣難能可貴。真是有對比才有發現啊,現在才知道她撿了個多大的寶。

不一會兒,齊笑遠從臥室裡出來,走到齊歡的身邊坐下。

「你朋友呢?」

還沒等齊笑遠答話,就見一個頭髮亂得像%e9%9b%9e窩,隻穿了一條長睡褲的男人光腳走了出來。他漫不經心地瞟了齊歡一眼,就逕自走到那堆髒衣服裡翻找著。他每翻出一件上衣就拿到鼻子前聞一下,每聞一件就搖搖頭,再翻找下一件。

或許是心理作用,雖然隔了點距離,可齊歡總覺得自己也聞到了那股餿味。

那人翻找了一會,突然大聲地打了個噴嚏,大概是感覺到了冷意,也沒再往下找,隨便抽了一件長袖上衣出來套上。他又加了件毛衣,才來到他們的麵前。

齊笑遠為齊歡介紹道:「邢航。」

原來他就是遠航數碼科技有限公司的另一合夥人。齊歡沖對方點了個頭,然而對方卻沒什麼反應,自顧自大咧咧地坐在了茶幾上,又拿過煙盒拔了一根出來點燃,然後瞇著眼開始吞雲吐霧。

齊歡最不喜歡煙味,是以也不喜歡抽煙的男人,可現在是在人家家裡,有意見也隻好往肚子裡吞。實在受不了了,她才捂著鼻子扇了扇麵前的煙霧。齊笑遠注意到了,趕緊搶過邢航手裡的煙摁熄在煙灰缸裡。

「幹嘛?」邢航不滿地斜他一眼。

「別磨磨蹭蹭的,快換衣服去吃飯。」齊笑遠催促道。

或許是感覺到餓了,邢航不再是一副懶洋洋的姿態,快速起身往臥室走去。齊歡望著他那吊兒郎當的背影,不禁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總算可以離開這烏煙瘴氣之地了。

趁著邢航去臥室換衣服的空當,齊歡小聲問齊笑遠:「你這麼愛乾淨的人,怎麼會跟他處得來呢?」

齊笑遠拉過她的手,笑道:「我看人不看外表。他雖然不愛收拾,但是為人很仗義,身上有很多優點,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可齊歡怎麼看都覺得他是滿身缺點。而他的那些缺點,條條都襯出齊笑遠更多的優點。不過當著齊笑遠的麵,她沒好把這些話說出來。畢竟他們是最好的哥們,人生得一知己不易。

他們等了很久,邢航才打扮好出來。齊歡掃了他一眼,頭髮梳理得很整齊,衣服也很乾淨,看上去整潔度並不亞於齊笑遠。麵子工程做得不錯,走出去倒也能迷倒一大票女生。

邢航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向她投來了一瞥。這一瞥的含義,齊歡看不分明,但她直覺上認為與好感不沾邊。

三個人進了一家邢航常光顧的菜館,由於時間尚早,顧客不是太多,他們隨意找了處角落落座。齊笑遠知道齊歡不喜歡點菜,於是把菜單丟到邢航的麵前。「你熟悉,你來點。」

然而邢航隻說了幾個菜名,齊笑遠又皺眉阻止了。

邢航不耐道:「不是你讓我點嗎?」

齊笑遠搶回菜單:「我不吃辣。」

「麻煩。」邢航低聲嘀咕一句,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上。認識齊笑遠這麼久,從沒見他挑過食,辣不辣都沒見他吭過聲,這次的動機不用猜也知道是為了誰。

齊歡百無聊賴地梭巡著店裡的裝修,忽然感到有一股強烈的視線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她朝桌對麵望去,就見邢航正隔著一縷煙霧默默地打量著她。那目光讓她覺得極不自在。她不知道,為何他會對她持著一種不友善的態度,或許是氣場不合吧,正如她對他毫無好感一樣。她決心以後離他遠一點。

點完菜,齊笑遠留意到了微妙的氣氛,於是對邢航道:「你小子平時話挺多的,今天怎麼不吭聲?」

邢航靜靜地抽著煙,視線轉向了天花板。齊笑遠沖齊歡尷尬地笑笑,拿起茶壺給她添茶。

一頓飯吃得甚是沉悶。齊笑遠去洗手間的間隙,邢航才開口對齊歡說了第一句話。

「他父親忌日那天,有沒找過你?」

齊歡有點不明就裡,「他父親忌日是哪天?」

邢航說了個日期。齊歡想了好一會才憶起正是她經歷初%e5%90%bb的那一天,於是點了點頭。

邢航的表情中透著瞭然,他連吐了幾口煙圈,才道:「以前都是我陪他喝酒,以後就靠你了。」

齊歡覺得他的口氣像在托孤一樣,竟帶著股寂寥的味道。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一個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隔著桌子傳了過來。

「老齊吃了很多苦,對他好一點。」

齊歡望向他,卻見他閉著眼,在用夾著煙的手按揉太陽%e7%a9%b4。她有剎那怔忪,疑心那句話並非出自他的口,而是她的幻覺。

後來,齊笑遠又帶著齊歡跟邢航見過幾次麵。邢航對她的態度仍是不冷不熱的,難得跟她說上一句話,而且總是瞇著眼瞧她,讓她感到渾身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齊歡覺得他總在用眼神暗示她:「你們倆不合適。」

尤其是齊笑遠周到體貼地為她倒茶添菜時,邢航那副不屑的神情,彷彿在說:「為什麼總是他在照顧你,而不是你在照顧他?」

或許是受到了身邊人的一些影響,齊歡認為男人照顧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哪個女人不希望被人疼呢?如果是為了給對方當保姆,那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過呢。而且她認為這也是衡量一個人有多愛你的標準。不肯付出就代表不愛對方。

這樣一對比,齊歡越發覺得邢航沒風度。她心想,你看不慣我們,我就讓你看看我們的感情有多好;你認為我們不合適,我就讓你看看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

起初齊笑遠在邢航的麵前照顧她,她還感到有些不安,後來就索性放開了。吃東西弄得滿手油漬時,她就把手往齊笑遠麵前一伸,任他為她擦去油汙。想吃的菜離得比較遠時,她就悄悄告訴齊笑遠,任他長臂一伸為她夾過來。被人疼愛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特別是在她意識到不是每個男人都能這麼周到體貼之後。

有一次,邢航不知從哪弄來了幾張演唱會的門票。齊笑遠帶著齊歡一起去湊熱鬧。那天,邢航破天荒的帶了一個女伴。齊歡剛看到他的女伴時,還挺高興的,心想這下他不會再陰陽怪氣了吧?

哪知道比陰陽怪氣更可怕。他跟女伴當眾卿卿我我秀恩愛秀肉麻也就算了,還要擺出一副被人伺候的大老爺們姿態。吃飯時,女伴動不動就要站起來為他盛飯布菜,在他喝湯前要幫他先試一下熱度。而他則翹著二郎%e8%85%bf安然地享受著,那樣子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

齊歡覺得邢航是故意做給她看的。每當她向他投去不贊同的一瞥,他總是回以一個挑釁的眼神:「看到了吧,學著點,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樣子。」

演唱會在某個體育館內舉行,主角是幾支小有名氣的搖滾樂隊。齊歡早年也曾迷過重金屬搖滾樂,一時興起還去學過架子鼓,如今重溫不免有幾分激動。齊笑遠雖然好靜,畢竟也是叛逆時代過來的人,聽到熱血沸騰的音樂時會拉著齊歡的手合著拍子踩踏一下節奏。

但是另一對就跟現場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了。當現場的人潮不停地站起來揮舞著雙手時,邢航依舊是那副懶相,毫無興致地坐在椅子上,等著女伴偶爾將零食和飲料送到嘴邊。要不是他的椅子周圍有一堆不雅的垃圾,齊歡會覺得那種聽起來讓人昏昏欲睡的交響音樂會更適合他。總之跟這種人在一起就是幹什麼事都沒勁,下次說什麼也不跟他一塊玩了。

散場後,齊笑遠雙手環住齊歡,將她護在懷裡,為她擋去周邊的人流。兩個人依偎著慢慢向出口挪動。齊歡忽然為自己前段時間的心思感到內疚。她低頭看著那雙牢牢圈住自己的手臂,有一股熱流湧進了心裡。幸好沒有錯過。

他們在出口外邊站了很久,才看到邢航一個人慢悠悠地晃出來。

「你朋友呢?」齊笑遠問。

邢航漫不經心地回頭望了望:「走散了。」

齊歡有些擔憂:「那怎麼辦,要不要回去找她?」

「找什麼啊,她自己有手有腳不會回去嗎?」邢航點了根煙,率先邁開步子往車場走去。

齊笑遠拽住了他:「給她打個電話,看她在哪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邢航叼著煙不動,齊笑遠加大音量吼了句:「叫你打電話!大晚上的把人家女孩子扔下,你還是不是男人?」

齊歡從沒見齊笑遠吼過人,當即嚇了一跳,隻呆呆地看著他們倆不作聲。

「老子就不是男人怎麼了?」邢航瞪大了眼:「你是男人,你TM給一個女人呼來喚去的……」

還沒等他說完,齊笑遠就把他的衣領揪了起來。氣氛頓時劍拔弩張。齊歡趕在他們動手之前去拉齊笑遠,「算了算了,有話好好說。」她對齊笑遠道:「我們去找她吧。」

齊笑遠鬆了手,邢航也不整理衣服,對著地麵洩憤地罵了幾句,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等到那個女孩過來跟他們聚合,齊笑遠才帶著齊歡離開。

齊歡緊緊地挽住齊笑遠的手臂,他拍了拍她的手:「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齊歡搖搖頭:「你做得對。」

兩個人相視一笑。

齊歡問道:「你準備在哪過年?」

「就在這裡。」

「那我也在這裡陪你。」

「你不回家看父母嗎?」

「沒事,他們都各自有家。」

齊笑遠明顯怔了一下,但他沒有追問什麼,隻是靜靜地抱住她。她把頭更深地埋入他的懷中。天氣太冷,就讓我們互相取暖吧。

年三十那天,齊歡睡了個大懶覺,快到中午才跑去找齊笑遠。齊笑遠早就去超市大採購回來了。

齊歡看到廚房裡堆滿了食物,直嚷著餓死了。

齊笑遠捏捏她的臉:「想吃什麼?」

「隨便,你做什麼都好吃。中午先隨便對付一頓吧,晚上你再好好表現。」

人們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齊歡是「情人胃裡出廚師」,她覺得齊笑遠做的菜別有一番風味,比她吃過的任何一家菜館都好吃。這段時間她天天吃他做的飯,把胃口都給養叼了。

「問題是……」齊笑遠麵有難色:「我不會做『隨便』這道菜啊,你能不能寫個菜譜給我?」

「去你的!」齊歡推了下他的%e8%83%b8口。兩個人開心大笑。

齊笑遠弄了些肉類、香菇和青菜,給她做了碗三鮮麵。齊歡擠在廚房裡看他煮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