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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齊歡的意見。

齊歡最頭疼這些問題了,從前跟室友們逛街,都是她們在做決定,她隻要跟著走就行。今日三番兩次被詢問意見,她幾乎有點煩不勝煩,不經大腦地回了句:「乾脆你做給我吃得了。」

齊笑遠愣了一下,隨即便答應了。

倒是齊歡反應過來嗔道:「我的話又不是聖旨,說什麼你都同意?」

齊笑遠笑了笑:「能做到為什麼不同意?」

齊歡歎了口氣,「隨便吃點吧,快餓暈了。」

他們在電影院附近找到一家有空位的餐廳坐下。齊歡趕在他把菜單遞過來之前搶先道:「你來點吧,我累了。」

齊笑遠接過了點菜的任務,可每點一道菜還是會看一下她的眼色。如果她稍稍皺眉,他就會換掉。

點完菜,兩個人靜坐了好一會。齊歡看他一直保持沉默,耐不住問道:「在想什麼?」

齊笑遠若有所思地答:「想剛才的電影,3D效果做得不錯,有些東西可以借鑒一下。」

原來跟工作有關,齊歡低頭努了下嘴。

「吃完飯準備幹什麼?」

「你不是累了?先送你回去,早點休息。」

「的確是累了。」齊歡將頭埋入手中,忽然沒了食慾。

車子抵達宿舍樓下時,齊歡看了看時間,九點二十分。樓裡住的都是年輕人,想是都狂歡去了,少有幾盞燈亮著。

齊歡望著那少數的幾盞燈光,輕聲說:「你工作忙,不用總是找我,有時間好好休息。」

「歡歡,怎麼了?」

她從車窗的玻璃上看到他略帶擔憂的眼神。她沒回過頭,依然對著車窗上映出的那張臉:「我沒事,就是想……」停頓了一下,才道:「給彼此多一點自由的空間。」說完,她無視齊笑遠詫異的表情,快速打開車門下了車。

陳小紅臨近午夜才回到宿舍,當她看到半臥在床頭看書的齊歡時,立刻驚呼了出來:「怎麼你在啊?」

「不在能去哪啊?」齊歡淡淡地說,目光仍在書上。

陳小紅一邊脫下大衣掛到衣櫃裡,一邊笑侃:「今天是狂歡夜,你不去跟情人狂歡,回來陪我這個單身公害做什麼?」

「外麵冷冰冰的有什麼意思,不如窩在被子裡。」

陳小紅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到了異樣,於是走過去坐在她的床邊,關切地問:「怎麼了,吵架了?」

齊歡放下書本,臉上的情緒顯而易見。

陳小紅隻覺驚詫不已。在她的印象中,齊歡雖談不上特別外向,但為人還算樂觀,極少見她為什麼事憂傷。能讓她難受成這樣的,多半是感情問題。

「出什麼事了?」陳小紅又追問一遍。

齊歡茫然地低喃:「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沒見麵的時候總想見麵,見了麵又提不起勁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這麼說你們沒吵架?」

「吵得起來就好了。」

「這是什麼邏輯?別人是七年之癢,你們連七個月都不到就覺得沒勁了?」

齊歡把枕頭抱在懷裡,下巴抵在枕頭上,表情很鬱悶:「我們好像都沒什麼話說。」

作為一名齊笑遠的資深粉絲,陳小紅終於忍不住忿忿不平:「沒話說那就不說。你知不知道學校裡有多少女同胞在羨慕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是因為他太好了,我才……」

「什麼?」陳小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有人嫌自己的男朋友太好,難道她有自虐症?

「他不管做什麼總是隻考慮我的喜好,我根本沒機會瞭解他。認識這麼久,我連他喜歡吃什麼,喜歡看什麼電影,有哪些愛好都不知道。」

「你問他了嗎?」

「怎麼沒問,他說他無所謂。」

「你別想太多了,還是珍惜眼前吧。碰上這麼好的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齊歡心想,是啊,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可她的心裡總是浮動著一些化解不開的隱憂。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去逛街。兩個人並肩走過一排排櫥窗。逛了很久,也沒買到東西。齊笑遠不時會問一句:「有沒看到喜歡的東西?」

她不知該怎麼說。她當然看到過喜歡的東西,隻是好幾回,她想要徵求他的意見時,卻發現他有點神思不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一次,他為了接一個電話甚至沒有跟進店裡,就站在門外等她。後來,直到她站在某個櫥窗前,以一種戀戀不捨的眼神盯著某個玩偶,他才會過意來,走進去買下來。

她覺得他似乎不太喜歡逛街。不隻逛街,所有熱鬧的場所,他都不喜歡。

陳小紅十分理解齊歡的心情,但她也隻能極力勸慰:「慢慢來吧。男人嘛,可靠是最重要的。」

齊歡苦笑:「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我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會這麼想?」陳小紅大感詫異:「他又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如果不是真心的,幹嗎要浪費時間在你身上?」

「我沒說他不是真心的。」

齊歡把那年第一次去研究生樓找齊笑遠的事情跟陳小紅說了一遍。那是齊笑遠唯一一次在她麵前情緒失控,她想不印象深刻都難。

陳小紅認真地聽完,思索著道:「看來他很在乎對方。」

齊歡黯然地說:「對不在乎的人才會什麼都容忍。」

「他怎麼會不在乎你呢,就算他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也都過去好幾年了,他現在在乎的人是你。說不定就是太在乎了,所以比從前更小心。」陳小紅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不跟你扯了。你如果不想繼續,把他讓給我好了。做替身我都願意。」

一個細雨淅瀝的夜晚,齊歡跟陳小紅一起窩在宿舍裡看鬼片。本來齊歡對這類電影最不感冒,可陳小紅不敢一個人看,非要拉著齊歡壯膽。齊歡被煩不過,隻好捨命陪君子。

很湊巧的,影片上的故事也發生在一個雨夜。當劇情進行到淋著雨的殺人狂在屋外想方設法破門而入時,齊歡突然凝眉肅穆地對陳小紅說:「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精神正高度緊張的陳小紅聞言差點沒尖叫起來,捂著%e8%83%b8口道:「你別嚇我,哪有什麼聲音啊?」她快速地把音響關掉,然後側著耳仔細地聆聽有什麼動靜。

原來是有人在敲門。先前音響開得太大,敲門聲被夾雜在其中,此刻方凸顯出來。

陳小紅從椅子上彈起來去開門,邊走邊氣呼呼地嘀咕著:「大冷天的,誰在外麵裝神弄鬼啊?」

她用力拉開房門,在看清門外的人時,卻瞬間驚呆了。「齊……齊老師,你這是……?」

齊笑遠抹了下臉上的水珠,麵色沉重地問:「齊歡在嗎?」

「在,在。」陳小紅扭頭衝著屋裡嚷:「齊歡,找你的!」

齊歡躋著拖鞋跑過來,看到神色冷峻的齊笑遠時,俱是一愣。

齊笑遠目光直視著她道:「我有話跟你說。」

陳小紅對齊歡使了個眼色,說:「我去隔壁竄門,你們好好聊。」

齊笑遠道了聲謝,側身讓她出去。

待他進了門,齊歡趕緊到衛生間裡拿了兩條乾毛巾出來,把其中一條遞給他:「快擦一下,頭髮都濕了。」她自己拿著另一條給他擦肩膀上的雨水。「你把外套脫下來,我用電吹風吹一下。」

齊笑遠隨便擦了下臉就把毛巾放在一旁,然後握住了齊歡正在忙碌的那隻手。

「歡歡,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她說以後不用常見麵,他以為她是真的想要自由獨立的空間。況且他的工作很忙,一時間也沒多想。直到她總是推脫約會,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他才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

齊歡低頭看著被他抓牢的那隻手,輕聲問:「笑遠,你喜歡我什麼呢?」

齊笑遠幾乎不假思索地說:「什麼都喜歡。」

這個答案倒是出乎齊歡的意料。她以為他會思索很久,或者會答得比較含蓄。

齊歡抿嘴笑了笑,「又用萬能答案來敷衍我?」

齊笑遠皺起了眉嚴肅道:「歡歡,我從來就沒敷衍過你。如果你有什麼不滿就告訴我,別悶在心裡。」

齊歡凝視著他的眼睛:「沒有什麼不滿,你不用總遷就我。」

他也凝視著她:「從來就沒有遷就,隻要你開心我做什麼都行。」

「關鍵是你開不開心?」

「隻要跟你在一起就開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比跟任何人在一起都開心?」

他重重地點頭:「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齊歡忽然感到鼻子有點兒發酸,但她還是極力綻開了一個滿足的笑顏。多日來在心底積聚的陰霾終於漸漸散開。有的時候,女人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齊笑遠輕撫著她的頭髮,神色無比地柔和:「歡歡,我不太會說話。有些話,我更喜歡用行動代替。」

她的心砰然一動,「比如呢?」

他用行動代替了語言,以%e5%90%bb封緘。兩條毛巾一起落到了地上……

一個小時後,陳小紅回到宿舍門前,在門外不安地徘徊。現在進去,會不會壞了人家的好事?要是撞見什麼限製級的畫麵,該有多尷尬啊!

她剛想把耳朵貼在門上傾聽屋內的動靜,大門便被人打開了。

她掛上了一抹做賊心虛式的笑容,打著哈哈:「要走啦?不多坐一會嗎?」

「你們早點休息。」

陳小紅瞄了眼室內,小聲道:「搞定了?」

齊笑遠露出一個憨笑。

陳小紅伸出手去拍了下他的肩膀,豪氣萬丈地說:「這就對了,女孩子嘛,哄一下就好了。」她在心裡暗自得意:哇哈哈,終於跟偶像肢體接觸了一回。

為了跟偶像多聊兩句,她又接著扯道:「你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齊笑遠不明所以地揚了下眉。

「我還以為你是個挺悶的人,沒想到這麼有情調。」

「?」

「選擇雨天很聰明吶,可以事半功倍。」

「……」

學校進入了寒假。齊笑遠不必再學校、公司兩頭忙。臨近過年,公司的業務也少了很多,齊笑遠突然清閒下來,有了更多的時間跟齊歡相處。

一個週末,齊笑遠領著齊歡去見一個朋友。

那位朋友住在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一座高檔公寓裡。齊歡知道這一片區域的房價是全市最貴的,相當於其他區域的好幾倍。她不覺暗自乍%e8%88%8c,真奢侈,有這些錢還不如去郊區買一套大房子。

很快,她便見識到了那個跟他的房子一樣華而不實的人。在見到那個人以前,齊歡壓根沒想到齊笑遠會跟一個與他的個性完全相反的人結下親如兄弟的友誼。她更沒想到,這個人會對她與齊笑遠的關係產生如此深厚的影響。

齊笑遠牽著齊歡,熟門熟路地走到某戶門前,然後逕自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來開門。

齊歡甚感詫異:「你有鑰匙?」

「別指望他來開門。」齊笑遠推開大門,讓她先進。

齊歡的臉上還帶著迷惑,齊笑遠補充解釋道:「這傢夥還沒起床。」

「還沒起床!」齊歡驚呼。他們中午出門,在街上逛了大半天才過來。此刻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五點。

「他過的是美國時間。你先坐一會,我去叫他。」

齊歡剛想找個地方坐下,卻發現根本沒位置可坐。正要走向臥室的齊笑遠似乎也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