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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友亮耐心解釋:「這些女子出身良家,或是小家碧玉,或是粗使雜役,或是已嫁做人婦。本來衣食無憂,即便日子過的貧寒些也能餬口,卻心生貪念不肯安分守己。若是講究的客人,將人帶到妓院,按照頭牌的標準好生款待,露水姻緣後照規矩付足嫖資給足房錢,銀貨兩訖各不相欠,從此兩絕不再瓜葛,倒也相安無事。」

葉青咋%e8%88%8c:「要是不講究的呢?」

「若是遇到不講究的客人,野外苟合,翻牆私會,或是拖欠嫖資,從古至今,多少桃色糾紛情殺姦殺冤假錯案,就是此類妓惹下的禍事!」

「楊乃武和小白菜!」

葉青出聲後又後悔,不是吧?以前電視劇她可是當愛情故事看的,心裡覺得漂亮的小白菜嫁給醜陋的葛大可惜了,跟楊乃武才是一對……

徐友亮道:「楊乃武鰥夫,葛畢氏早已嫁做人婦,丈夫在外謀生,她耐不住寂寞整日跑到陌生男人家閒坐聊天幫忙打掃,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即使謠言四起也不懂避嫌,說他們沒奸/情誰信?」

「不是後來翻案了麼?」葉青問。

「隻翻案葛大非他二人所殺,可曾證明過他們清白?若不是慈禧借由彈壓湘係軍閥,誰會替不入流的%e9%9b%9e和嫖客伸冤?」徐友亮嘲諷。

葉青唏噓不已,忍不住還是辯駁道:「你畢竟不是當事人,內情如何也隻是猜測,或許兩人真的是知節守禮無辜清白呢?」

徐友亮搖頭:「葉青,你是被故事迷住了,不由得為她們辯解,就好比你喜聽戲,是不是也喜歡那位唱戲的紅角?」

葉青翻身掙脫出來,跪坐炕上忙不迭興奮點頭:「是啊是啊!我好想親眼看一次她演出啊!」

戲曲不同電影,放上膠片就可整天連軸轉,那是真人表演的!有名氣的大戲院不是誰都能去看,想看有名氣的角兒在有名氣的大戲院演出,更是難上加難!

徐友亮嗤笑:「這有何難?以後我帶你去,想看多少場都行。」

葉青默然,沒幾年時間了……

徐友亮疑惑望她:「葉青?你就這麼喜歡她?」

葉青真誠點頭,誰能如自己這般幸運?還有機會親眼目睹大師風采?

徐友亮皺眉:「葉青,你知道她是什麼人麼?」

葉青撇嘴,又來這套!當初看見田婆婆他也這麼問,不就是出身麼!

「怎麼不知道啊?窮苦出身,從小熱愛戲曲藝術,……,……這難道是她的錯嗎?不去指責行兇者,卻要鄙視一個弱女子?天下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葉青憤然。

徐友亮歎氣:「葉青,那你知不知道金陵/?有沒有聽說過/風波?」

葉青搖頭:「什麼啊?」

沒想到接下來聽到的竟是如此不堪的一段秘聞。

……

「葉青,之前我給你說過,商人的手隻知道拿!拿著拿著就不免過界,賺了不該賺的錢,碰了不該碰的女人,這些都是禍根!」

葉青還在故事中,「後來呢?」

……

葉青目瞪口呆!又連連問了好幾位此時著名藝術家和當紅影星,一段段不堪關係緋聞從徐友亮嘴裡冷冰冰吐出來,麵色嘲諷不屑,用詞極盡羞辱!

葉青疑惑,比起後世明星八卦緋聞的勁爆程度,現在這些真不算什麼事!俊男美女一見鍾情,心生愛慕走到一起,緣分盡了各自分手,多大點事?長得漂亮的人自然機會就多。

徐友亮看她,探究問道:「葉青?你又在想什麼?」

葉青斟酌半天小心開口:「我覺得私人感情和人品是兩回事,不能抹殺藝術成就,更不能鄙視這個職業的所有從業人員!」

徐友亮無奈搖頭,冷哼道:「行有行規!妓者的頭條操守就是不能透露客人身份,風流才子文人雅士青樓薄美名,留下詩詞畫作讓妓者傳播,那是有意為之。……,……她們的出身早就打上標記!被她們含糊渲染,有心人聽了去宣揚,不知情者會聯想到什麼?」

葉青細細咂摸其中的意思,又一次目瞪口呆,疑惑的看看徐友亮,不覺就滿心憤怒!這個老古板老封建!恐怕他心裡已經固執己見的給文藝工作者定位,所以什麼都往妓院那一套上想,太侮辱人了!

「你不要妄加揣測別人的人品!清者自清!」葉青拍案大喊。

「借勢逢迎!想做表子那就物盡其用!」徐友亮寸步不讓。

葉青氣急:「徐友亮!你怎麼一腦袋齷齪思想?職業病啊?……,為新社會人民唱戲!人家的思想境界可比你高多啦!什麼叫海納百川?你別整天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

……

葉青及時住嘴,震驚的無可復加!

徐友亮好笑看著她,也不多加解釋。

葉青煩躁,揮揮手不想這些,跟他說也說不通!再說又該吵架了!何況他也不知道以後發生的那些慘劇!

百姓喜歡對明星品頭論足,尤其桃色八卦,茶餘飯後都是談資,她們的私生活作風或許不是太嚴謹,但是罪不至死!

徐友亮望著她臉色笑瞇瞇道:「葉青,你這麼喜歡聽戲……那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唱堂會?」

葉青餘怒未平,敷衍點頭:「知道!舊社會有錢人家遇到紅白喜事,比如過壽啦,小孩子滿月啦……就把戲班子請到自己府上,隻給他們表演。」

唱堂會相當於後世的明星走%e7%a9%b4,不過小戲台就是比大銀幕好看!前世葉青去參加客戶公司的週年慶典,見過不少的明星真人,跟電視電影裡就是不一樣!

徐友亮挑眉誇讚:「說對了!那你知道什麼是喚官身麼?」

葉青眨眼:「宦官?宦官的身體就是缺點東西……」

「哈哈哈……」徐友亮笑噴,捶著枕頭狂笑不止。

「不許笑!你快說,宦官的身體還有什麼不同?」葉青惱羞。

「好好……我說!」徐友亮止不住笑:「宦官的身體……哈哈,沒什麼不同,就是,就是缺點東西!哈哈哈……」

葉青衝過去撲打:「你說不說?」

徐友亮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我說我說!我說的是喚,官,身!就是從事某個職業的人,要隨時應官府召喚,逢叫必到的意思。」

「哦!」葉青這才聽明白:「什麼職業啊?」

「戲班子和妓院嘍?」徐友亮挑眉。

葉青撇嘴不悅,你非要放一起說啊?

「官府怎麼不去劇院聽戲?往哪叫?衙門裡大堂上搭檯子?」

徐友亮點頭:「官員聚會,席間娛樂,跑到戲園子裡既不安全也擾民,所以叫戲班子過來,私下場合助興表演,還有趕上國家慶典,朝廷出錢將名角彙集一堂,公開表演與民同樂……」

春晚啊?葉青忙點頭表示明白。

徐友亮衝她挑下巴:「葉青,你知不知道舊社會時候堂會都是怎麼唱的?」

葉青點頭:「知道!紅樓夢裡寫過,賈母批才子佳人那段就是,還有柳湘蓮痛打薛大傻子,也是在家唱堂會的事!」

聊到喜歡的內容,葉青興奮不已,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

徐友亮也笑:「葉青,紅樓夢你看過幾遍?」

葉青驕傲答道:「記不清了,少說也有二三十遍!」

毛爺爺說過,沒有讀過五遍以上,就不要跟人家說自己看過紅樓夢。

徐友亮點頭誇讚:「真不錯!那你最喜歡書裡的什麼?」

「螃蟹宴和茄子丁!」葉青興奮道。

徐友亮朝她%e8%87%80上狠拍了下:「就知道吃!看多少遍都白看!」

葉青撅著自己揉了揉,撇嘴道:「那你都看出來什麼啦?快說啊!怎麼唱堂會?」

徐友亮輕笑:「堂會麼……演給女眷看的和唱給男人看的自然不一樣。」

「給男人看的什麼樣?」葉青好奇問,聽問題要抓住關鍵,女眷看的自然是無傷風化,男人看的難道是另一版本?=思=兔=網=

「當然是怎麼討人喜歡怎麼唱嘍?要不然誰會大把給賞錢?」徐友亮嘲笑。

「怎麼唱的?」葉青追問。

徐友亮挑眉:「你想不想學?」

「想啊想啊!」葉青興奮。

「我教你?」徐友亮詢問。

「好啊好啊!」葉青起身坐起。

徐友亮掏出香煙叼在嘴裡,火柴遞給葉青:「先給我點支煙!」

葉青白眼,矯情!還是接過火柴衝他手上劃去。

徐友亮這次不放水,舉著火柴盒靈巧躲閃,好半天都沒讓她劃到。

葉青大急:「你不許動!」

徐友亮輕笑:「好啊!我不動,不過你不許拿手劃。」

「那要怎樣?」葉青好奇。

「叼嘴裡!」徐友亮吩咐。

葉青一怔,這要怎麼玩?按耐不住好奇,還是聽話把火柴叼在嘴裡,撅著爬過來。

徐友亮%e5%94%87角勾起,拿過枕頭靠牆上,自己仰麵躺好,伸手就解開了皮帶。

葉青叼著火柴,瞪大眼睛看著火柴盒放的位置……

流氓!你不怕變奧運火炬啊?

「來啊!快劃啊!」徐友亮催促。

葉青白他一眼,還是慢吞吞爬過來,低下頭,嘴巴湊近火柴盒……

一下,兩下……

徐友亮呼吸漸漸粗重……

葉青忍著抱怨,小心翼翼的一下又一下朝火柴盒劃,還是沒劃著!

……,……。

「真笨!別劃了,罰你唱段牡丹亭聽聽,來遊園驚夢那段……」徐友亮聲音黯啞。

葉青忙點頭,這個她會!吐掉火柴,就在原地比劃著唱了起來。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徐友亮手放在%e8%85%bf上打著拍子,隨著她輕輕哼唱,神情享受。

葉青髮辮一隻鬆散開,一隻早就亂糟糟,線衣皺巴巴裹在身上,露出腰間一段雪白腰肢,跪坐在一旁翹著蘭花指……猶自唱得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