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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在凳子上,舉高盆就把水往他頭上倒,大喊著:“下雨啦!”看到他成了落湯%e9%9b%9e,我高興得站在凳子上捧腹哈哈大笑。

我以為他會跳起來,結果他卻隻是很冷靜的站了起來瞥了我一眼。我微微驚訝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轉身往後跑就被蘇明遠給壓在了水攤裡。我頓時淚流滿麵,蘇明遠卻是笑得那叫一個洋洋得意,滿麵桃花開啊。我這純屬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他是披著羊皮的狼,我還同情他,虧我還以為他生氣了準備好好安慰安慰他,真是好人沒好報。

或許我們之間真有前世的緣,自然而然的就接納對方進入自己不為人知的世界。我們認識時間雖不長,但關係卻是無比的親近。在他麵前,我不需要裝傻。因為他很清楚,我絕非像我表現出來的那樣,似孩子般不懂事。

實際上,我也確實是在心理上比其他同齡人遠遠成熟得多,甚至比一些成年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我真的隻是個單純無知的孩子,或者隻是個不懂世故、無知無畏的熱血少年,那蘇明遠也不會把我跟他放在同等位置去看待。

我生理年齡是十六歲,我平時嘻嘻哈哈得像個六歲的孩子,但心理年齡,或許是三十二歲。對那些虛情假意的人,我一眼便能看透。心裡的我,冷眼旁觀,看他們像個跳梁小醜般的表演著;麵上的我卻是微笑著,認真聽著那些他們運用各種語文技巧串連起來的優美文字;對那些真心實意的人,我雖然不會對他們掏心掏肺,但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絕不推脫,哪怕兩肋插刀。

蘇明遠對我為人處世的評價是:對別人的事,絕對是最好的軍師;對自己的事,絕對是一碗漿糊。與我無乾的人和事,我都能迅速做出公正的評斷,從而選擇最好的方法去對待,因為對他們我都能理智看待,有時候可以稱得上是冷漠;可一旦遇到跟自身有關的事,即使明知道怎麼做才是好的,可我偏偏還是猶豫不決,跟那個果斷的我相差十萬八千裡,因為我太重情義,不想讓身邊的人因我而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對他的評價,我沒說讚不贊成,隻是笑了笑,他亦是笑了笑。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說出來的,心照不宣才最好。

我能看到他的隱忍,他亦能懂我的傷痛。我能看到他溫文爾雅外貌後的滔天鬥誌,我知道他不甘心待在這麼個小小的地方;我知道他看那麼多資料不僅僅是為了給我們講題,更多的是因為他心裡那個未實現的夢。他能讀懂我不正經的麵具下最真實的喜怒哀樂,他知道我沒那麼堅強,各方麵的壓力讓我想逃;他知道我沒那麼沒心沒肺,我也會因為別人一句無心的話而傷心許久。

認識他快一年了,幾乎是朝夕相處,卻從不曾見他如此生氣。即使那次我把他珍藏的楠木筆筒給毀了,他也隻是無奈的笑了笑,彈了彈我額頭,似責備似寵溺的說了句:“你個小傢夥啊,你是一天不鬧騰你就不舒服。”然而這一次,我相信要是剛剛是在他家,或者要是他忍耐性差點,他肯定就朝我咆哮了。從他盯著我手看開始,我似乎知道他生氣的原因了,可這個原因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我受傷了,他那麼生氣幹嘛。

到了辦公室,他一言不發的拉過我坐在他旁邊,什麼也不說,就皺著眉頭看著我受傷的手。他生氣的時候一般都是不搭理人、抿脣不說話,隻有特別煩躁的時候才會鎖眉。過了許久,都快到熄燈的時間了,他卻還是隻是握著我的手看著不說話,無奈之下隻得我先開口了。

嘆了口氣,問他:“你怎麼了?”他對我的話絲毫沒反應。想了想,我伸手撫上他緊湊的眉頭,直到他舒展了眉我才停手,繼續問他:“是因為我受傷的事?”

他因我的動作怔了怔,卻也是任我撫平他的眉眼。過了幾分鐘他才出聲,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傷的事?”

我愣了愣,我雖猜測他是因這個事情生氣,但卻想不出理由。我笑了笑,說:“哈,你那時候有事,我也不好打電話打擾你,而且又不是很嚴重。”我本是想緩解一下氣氛,卻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聽了我的話,他更生氣了,不僅語氣變了,連語調都高了起來,說:“還不嚴重?你自己去看看你桌下那一攤血!在你眼裡是非要進醫院住了才是嚴重嗎?你就不能好好照顧自己、愛惜自己一點嗎?”

看到平時溫柔體貼的大紳士,因我受傷而變得暴躁,說實話,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我看著他的眼睛,很是認真的跟他保證:“我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不會讓你擔心了。”

他亦是很認真的看著我,說:“記住你自己說的,還有,以後受傷生病了不準瞞著我。”

看到他臉色和緩了不少,我不由地嘟囔了一句:“我這次也沒瞞著你啊。”

一聽我的話,他挑了挑眉說:“你敢說你沒打算瞞著我?”好吧,其實我那時候是準備瞞著他的,這次受傷確實有點嚴重,我不想讓他擔心。

在他那如注的目光下我越來越心虛,假裝不耐的嚷嚷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受傷或者生病立馬通知你,讓你擔心死,行了吧?我先回去睡了。”說完馬上就跑了。隻是我仍不懂他為什麼這麼生氣,或許是因為他把我當成最重要的好朋友了?

對付完蘇明遠這頭披著羊皮的狼,回寢室還得應付飛機那群“小狼狗”,今天蘇明遠握著我手不放,還叫我去辦公室,我還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她們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八卦料。從今以後,哪怕我跟蘇明遠再也不在她們麵前有交流,光今天這件事就足夠她們瞎扯三年了。

前腳才踏進寢室,後腳就想撤——除了寢室長王馨平在床上沒摻和,飛機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拿著個拖把什麼的分站兩邊。我一進來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好像我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這哪是寢室啊,活生生一三堂會審嘛!

看著這嚴刑逼供的架勢,我故作怯弱的問坐在“公堂”中間的飛機“青天大老爺”,說:“大老爺,不知草民是強了您寵妾,還是挖了您祖墳啊?居然值得您如此大張旗鼓!”

不理會我的調笑,飛機那傢夥還是板著張臉,直奔主題,說:“說!蘇明遠叫你去辦公室幹嘛?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你們居然連拉手都那麼自然了,是不是早就暗度陳倉了?你這廝趕緊從實招來,不然大刑伺候!”

我朝飛機拱了拱手,假裝害怕的說:“小民立刻就招,請大人饒命。”飛機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合作,一臉心疼卻還裝逼地說:“繞不饒命就得看你小子自己老不老實了,快招。”當然,她心疼肯定不是因為我跟蘇明遠的事,而是在心痛她給我準備的各種“酷刑”派不上用場。但是,很明顯,在她心裡酷刑雖可貴,八卦價更高啊!

我一本正經地整了整衣服的前襟,又扯了扯輓著的衣袖,還準備清理一下褲腳,飛機那傢夥卻坐不住了,一把衝了過來,揪著我的衣領吼道:“你丫的別給我拖延時間了,趕緊說!”看著她那猴急樣我就高興,讓你裝逼,還給我玩“三堂會審”,急死你個丫的。

她們急,我可不急,我巴不得這群傢夥急死。我十分鎮定的推開快要冒火的飛機,瞄了瞄旁邊那些蠢蠢欲動的幾個人,毫不在意地說:“想知道就對我客氣點,都給我坐好了!”看她們那樣,我知道我再吊他們的胃口倒黴的就該是我了。我話才落音,剛剛還凶神惡煞的幾個人迅速的坐在了兩邊床上,一個個跟幼兒園的小朋友看老師一樣眼巴巴的看著我。那變臉和跑步速度快的,讓我不得不讚嘆八卦力量的偉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壞笑著環視了眼乖乖坐著等我答疑解惑的“小朋友們”,我雙手抱臂,很是嚴肅地說:“第一,我和蘇明遠的關係是純粹的師友關係,頂多還有一層關係就是我跟他是你們造謠的對象;第二,他讓我去辦公室就是問問我傷口是不是太嚴重,要不要去醫院;第三,也是你們最關心的,他握著我的手,就老師關心學生,想看看有沒有包紮好而已,並非什麼早就暗度陳倉。”

一聽我這話,飛機噌的就站起來了,邊戳著我的手臂,邊控訴道:“第一條裡的所謂友的含義我就懶得說了,光說第三點。老師關心學生有那樣關心的嗎?!你逗我們玩呢?!握著就算了,還握那麼久、那麼自然!而且從我們進教室開始,他就一直看著你,你丫的還敢說你們沒□□?!”

飛機一說他一節課都在看著我,我就心虛了,隻得拖無辜的數學老師下水,避重就輕道:“隻他握著了嗎?數學老師也握了,還握得久一些呢,你們怎麼不說?”我一臉得意的看著沒話說的飛機,正偷偷慶幸地時候,該死的濛濛卻是把我一槍斃命,說:“那你再編編他為什麼一直看著你,別跟我說還是在看你的傷口。”

我頓時語噎,小聲辯解道:“我哪有編故事,我說的都是實話好不好。他哪有一直。。。”

一道很是憤怒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王馨平朝我們喊道:“還要不要睡了?都打鈴那麼久了,是又想扣分嗎?!”飛機很是不屑的地反駁道:“切,不就一寢室長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完卻還是帶頭爬上床了,畢竟這是集體的事。

我很是感激王馨平救我於水深火熱中,因為我實在是找不到辯解的話了。但她的怒氣卻也讓我深思,她到底為什麼發火?真的隻是因為我們吵鬧,還是因為我跟蘇明遠的事?高一剛開始的時候,我們雖不是很好的朋友,但關係也是不錯的,可是後來自從我跟蘇明遠的謠言出來後她就莫名其妙的對我不滿,有時候還明嘲暗諷的。

我雖然不是和所有人都交好,但也不至於得罪人才對。就我這懶散性子,向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不可能會去做什麼主動招惹她的事。室友之間有點小摩攃很正常,就像剛剛她跟飛機,可我跟她連這樣的摩攃都沒有過,我實在想不出她敵視我的原因。

直到後來我跟她水火不容了,蕾蕾才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的給我解開了疑惑。蕾蕾和我是我們這一群人裡最會察覺人心的,我的武器是成熟,而她的武器是細心。如果說我是當局者迷,那麼蕾蕾便是旁觀者清。

高一真正的最後幾天,也就是期末考,飛機她們卻是鬧得更加歡騰了,一下考就圍著我來取笑我。什麼暑假之後準備跟蘇明遠去哪玩啊,什麼暑假蘇明遠給我開小灶記得叫上她們啊。一群人說得熱火朝天,我一個人坐旁邊玩翻白眼。期末考也絲毫沒能阻礙她們對八卦的嚮往,取笑之後就發揮她們鍥而不捨的狗仔精神來套我的話,對我的白眼一概置之不理。

有人曾這麼形容高中的三年,高一充滿嚮往和好奇,高二平淡如水,高三疲於奔跑。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