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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把你帶回/我在這兒癡癡的盼/你身在何方我不管不管/請為我保重千萬千萬

不能想了,越想越難過。

我和陳識,又不會一下次分開好多年,我們很快就可以再見麵的,這樣想想心情就會好很多。

路上我們兩個會打電話,其實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容易沒有特別多的話題。但我和陳識不一樣,我依舊是他的小粉絲,所以他說一些樂隊的事情的時候我會聽的特別投入,然後時時刻刻不忘展現自己支持和崇拜的姿態。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遛狗,看書,做題,睡覺。

離開陳識後,我又被打入了平凡了生活之中,但是我知道有他在想著我就很好了。

第二天我和平時一樣去上班,也和平時一樣被刁難了下,當然,這次連上司都不會站在我這邊了。午休的時候有個男同事過來找我,眉清目秀,二十七八的模樣,這就是許易的那個同學了。

果然,能和他有交往的人也差不到哪去,許易讓他帶我去雜誌社麵試,沒親自來,不知道是不是有避嫌的意思。

但我覺得這樣的安排挺好,就是午休的時間不是特別夠,我會擔心。

男同事也是個做事雷厲風行的人,就說有許易的不用操心。於是我跟坐了他的車到雜誌社。

日企大多都集中在開發區,所以那家叫做hanabira的雜誌社也是在開發區,距離汽車公司不是很遠。

麵試的開始不算特別順利,對方對我並不滿意。

主編是個三十多歲的日本女人,但是中文很流利,應該是在中國生活的時間比較久了。不過麵試的全程都是用日語來和我交流的,十分滿分的話她隻給了我六分,書麵上的內容我掌握的都很不錯,但口語有欠缺。

勉強及格,但人家要的並不是及格這種程度的。

最後被錄取,也並不是沾了許易的光,而是我在居酒屋打工將近兩年的收穫,口語一般,但是日語的敬語用的很好。

女主編說讓我回去聽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種婉轉的拒絕了,但是我在道別的時候用了一整套的敬語,下屬對上級的那一種,再加上發音標準,就讓她刮目相看了。

日本的職場上敬語已經用的不是很多了,年輕些的日本人自己都說不好。但是常年生活在海外的日本老總反而最喜歡這一套,雜誌社去採訪,人家也是很看重誠意的。

而這次的麵試,我也體現出了足夠的誠意,是很大很大的一個加分項。

於是她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又把自己能想到的特長全部介紹了一遍,許易告訴我這次麵試的職位是助理,但其實他們需要的是偏向pr方麵的,於是我這些年行行業業的工作經驗,以及在於學謙建議下學的那幾個月託福都成了最終被錄取的關鍵。

得知過關的時候我特激動,我覺得我很久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這和談戀愛時候的開心不一樣,不是甜蜜那一種的,而是作為自己這個人被其他人去認同的那一種感覺,很有成就感。

麵試了兩次,時間耗費了兩個多小時,早就超過了我下午要去上班的時間。

我從主編辦公室出去後那個男同事也確實回去了,但人家留了字條給我,說都是許易安排的,那邊公司的事情不用我管了,他會幫我處理。

我覺得這樣臨時走人不太好,但想了下就明白氣死也是許易的安排,大概是幫我出氣?

麵試成功的事情我第一個就想和陳識說,不過他接到電話後的反應還是很平靜的。我其實很期待他問問我麵試的過程怎麼樣,但他似乎沒什麼興趣,關注點還是在我一個人去那麼遠上班會不會不方便,甚至說讓我隨便做做,他現在的收入要養我也不是問題。

我知道陳識是在關心我,但我也明白,在他眼裡我始終是個需要保護和照顧的女孩子。大概也是因為這樣,在他遇到問題的時候才從來不會告訴我。

想到這些,我會失落。

第二個電話打給許易,能去雜誌社麵試是他給我的機會。

當然,我和許易在電話裡也不會聊的特別多。

許易還是和平常一樣,永遠處在一種“忙碌”的狀態,他的忙也不是像陳識那樣真的忙著在北京城裡繞圈圈,即使在家裡許易也是忙的,抽個空簽簽卡片啊,或者給某個歌星寫個歌什麼的,要不然就是去給一些雜誌拍封麵。

許易的忙,是很方便忙裡偷閒的。

隻不過我們這個關係並不是特別需要專門出來慶祝或者感謝下,所以他就在電話那一邊大大方方的說了聲恭喜,也沒正打算找我出來慶祝下什麼的。

平時我不會和許易說那麼多話,但剛剛被錄取心情會比較激動,話也就跟著多了。

我問他,“你不想知道我怎麼被錄取的嗎?還有你怎麼讓你那個同學之間走了去幫我辭職,要是我被退貨了怎麼辦?”

許易在電話裡笑了下,聲音小小的。

我說,“你笑什麼?”

我會心虛,我覺得許易是個大人物,很大很大的,所以偶爾我會怕他看不起我,會擔心這通電話打的自討沒趣,說不定他這次幫我真的隻是隨便幫幫的呢?

再或者,他都忘了這件事情,或者他讓那個同學提前回去隻不過因為覺得我是個不足以耽誤他們時間的小人物呢。

那時候,我開始後悔去打這通電話了。

我承認,我和許易已經好久好久,甚至從來都沒有過特別多的交流,但這並不代表我不在乎他,在我喜歡和深愛著陳識的同時,許易依舊是我心裡比較特殊的一種存在。

舉一個不太恰當的例子,我十多年沒見過我爸了,我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對爸爸的感情是什麼樣,但是我會把對爸爸的那種感情寄託在許易身上,在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的時候,我已經單方麵的把許易當做我生活裡一個固定的存在了。

這種情感,複雜的有點兒說不清。

後來許易還是和我說話了,他說,“因為我覺得你肯定會被錄取。”

我還是追問,“你為什麼這麼想?還是你真的打算好幫我走後門啊?”

許易隻是笑笑,沒再說什麼。

他這樣,真有點高深莫測的。

於是我又單方麵的猜測,許易是承認我的能力的,至於他為什麼會那麼覺得,我就猜不出了。不過這一份承認,已經足夠我開心很久。

我在雜誌社的工作也是比較順利的,一禮拜去三天,周二周四周六,其他時間我就繼續在學校裡,跟著上上課,但是課上的內容我早就自學的差不多了,就繼續做題做題,堅持著考研的復習。

專業方麵我還是比較迷茫的,一開始想的是出國,然後換一個熱門專業來讀。但現在留在國內,其實最好的選擇還是繼續讀日語,考研,說不定還要考博,博士學位才能留校教學生,這也是我從前對自己的人生規劃。

然後開始選擇學校,語言類的院校北京有兩所,北外和北二外,都是重點校級別的了。但是北外有個很響亮的名號——外交官的搖籃,而北二外的強項在外事旅遊。最重要的一點是,北二外的名聲很大,但其實日語專業排名要在我們學校之下,老師的建議是我要麼留校,真想去北京的話還是考北外。

可北外真的很強啊,我現在的水平確實有點兒勉強,於是我又加大了復習強度。

關於這些,我也不是特別想和陳識說了,我會覺得他對我學習考試的事情不是特別感興趣,對我的工作也一樣。

陳識是關心我的,但是他對我的關心也僅限於生活上的。

我那麼喜歡他,我也相信他是一樣喜歡我的,可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站在不同的人生裡,當我們在一起後,是我一點點的試圖走進他的生活,他卻從來沒有過多的參與我的。

我承認,這些想法我是有些任性了,但那些日子,我是真的那麼想的,或者因為和陳識的交往太順利了,順利到我會得意忘形,所以自從認定他對我實習的事情不關心後,我也不喜歡在電話裡和他分享工作上的事情了。

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特別累,累到身體發虛那樣,為了備考我已經辭了除了雜誌社實習外的其他工作,但每天還是隻有五六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長久累積下來會在很多方麵體現出來,比如脾氣很差。

我掛了陳識兩次電話,一次因為他沒有及時回我短信,另一次因為他在我掛他電話之後竟然兩天都沒有打回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不過這些都是小吵小鬧的,我們又會很快和好。

最重要的問題是,我沒有時間去北京看他了,開學後到國慶節,我有一個月沒去北京。

陳識也一樣,別人的假期就是他最忙的時候,國慶那幾天北京有好多場大大小小的演唱會,陳識他們就跟著去伴奏,有一兩次的機會能在中間作為嘉賓唱一首歌。

而國慶之前,他都要忙著彩排,也不能回來見我。

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習慣了每周見麵,所以那一個月,很難熬,但終究是熬過來了。

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在我們兩個都稍微閑下來之後,又覺得要不要見麵都不那麼重要了。

陳識依舊會在電話裡和我講樂隊的事情,講他們新接到的工作,講他們可能又會跟著去哪個城市在哪個明星的演唱會裡當嘉賓。

我聽的很認真,但是太累了,有時候會在電話講到一半的時候睡著。

陳識會在很久之後才發現,掛斷電話的時候,他其實和我一樣的無奈。

有時候我也會想和他講一講我跟著同時出去採訪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會說不出口,我也已經習慣了不對他講述自己的生活。

而且,他從來都沒有問過。

漸漸的,我們變成一種無話可講的狀態。大概,這也是一段感情裡的必經過程吧,從最開始的嘗試,到後來的重重困難,到甜蜜,接下來,總要出現一些新的考題。

我和陳識,其實都隻是小學生,從前我們已經都好多科目考不及格了,麵對新題目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都是逃避。

無話可講,兩個人又要繼續維持著親昵的樣子。原因是我們知道心裡還是深愛彼此的,我們不願意吵架,更不想分手,但偏偏,也不懂得怎麼繼續這場有距離的戀愛。

也可能,天天在一起的會有更多的可能去吵架。但是異地戀,其實很容易敗給時間和距離的,我們都很怕有一天會輸,所以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偽裝出一種熱戀的姿態。

越裝越累。

忙碌後的一次見麵,已經是陳識生日那天了。

一轉眼,又過了一年。

我問過自己,時間真的要這麼快嗎?

這一年我們似乎經歷了很多,但好像又沒有什麼,大的事情,我們共同旁觀了一場人間浩劫,小的事情,無數次的吵吵鬧鬧與和好。

在這一年中,我們的感情並沒有升溫,但是逐漸變成一種習慣性的默契,不溫不火,但又會共同維持著,隻是少了些心跳悸動。

這一年,我距離我的人生規劃,陳識距離他的夢想,都隻有著很小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視的距離。

這一年,距離陳識要在三十歲之前娶我的承諾又近了那麼一點點,然而,我並不敢問了,他也沒有再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