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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開開玩笑也不再重要了。

陳識在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中途離開,他坐在最後排,站起來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了,臨走前,他指了指他坐過位子的書箱。

我看著他,心裡有不捨。

但是我明白為什麼陳識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他是不想我再去送他,不想我在感受送別的失落。

下課後我到了陳識做過的那個座位,在書箱裡找到他留給我的小字條,或者說,那是一封信。原來陳識這一天拿著筆像模像樣的其實是寫了這個。

我看了看,眼睛不自覺泛酸。

陳識是個不善表達的人,有些時候也不喜歡去表達,他那麼喜歡把事情藏在心裡麵,但是還是寫了這些給我。

陳識說,他上次不該和我生氣,但別人還好,可是他總怕我會喜歡許易。

陳識說,他不會道歉,但是他真的很後悔。

陳識說,要分開這麼久,要我一直這樣的等他,會不會很辛苦?

陳識說,再給他些時間,然後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陳識說,現在才知道喜歡你的人那麼多,怎麼辦?

陳識說,我希望我們之間永遠不要發生什麼變化。

這一次的分別依然是分別,但感覺要好很多。晚上陳識給我打電話,依舊是擠出來的那一點點時間,聲音也依舊不清晰。

我在電話這邊說了好多句我喜歡你,然後他告訴我聽不清,讓我再重複。

到最後他一直壓抑著的笑還是被我發覺了。

第二個月陳識打到我卡上的錢又多了幾百,我不知道是公司給他的補助增加了,還是他又開始在生活上刻薄自己了,當然,也可能是在酒吧收到的小費。可我依然記得陳識要為了這些小費喝酒的樣子。

關於這些,陳識從來不和我說,隻是每一次都告訴我喜歡的東西儘管去買。

夏天是個很漫長的季節,從暑假前就開始的燥熱到新學期的開始依舊沒有減弱的趨勢。

陳湘依舊在修養,這個學期正式辦了休學,司辰也回來看過他幾次,兩個人見麵,陳湘帶著一種心如止水的姿態,最後司辰落寞離開。

每一次,他還是希望我能幫他照顧好陳湘。我嘆嘆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開學後,我一個人走在校園裡,看到麵容青澀的新生就好像想起了兩三年前的自己,但現在,我已經大四了,好像不久之前我還去看陳識的畢業演出,現在連我自己也要打算畢業後的事情了,準備考研的同時,我還是加入了求職實習的大隊伍。

學日語在學生時代去打工兼職都能有很不錯的收入,但是畢業後的就業麵明顯窄很多,最常見的還是去日企做個普普通通的小白領,要求多且刻板。最主要的是升遷的機會並不多,被淘汰反而比較常見。

這樣看一看,如果不考研的話其實還是選擇出國最好。

出國的念頭我一直是有的,但權衡下來,我最終的會偏向和陳識在一起。更重要的是,現在即使我想去,也沒什麼可能拿到簽證了。

我去麵試的是一個培訓職位,某個汽車品牌的公司,工作地點在開發區,內容就是給一些員工教授簡單的日語,算是我最得心應手的內容。

麵試也很順利,實習合同簽了三個月的。

我在電話裡和陳識匯報,這算是個好消息,他聽了之後說下次見麵幫我慶祝,然後我就穿著他給我買的裙子開開心心的去上班了。

前兩天還好,就是現在的學生都是些成年人,比不上從前和那些孩子混在一起來的輕鬆,而且這些人雖然沒有係統的學習過,但是整天和一些日本人打交道,簡單的口語都會一些,甚至有人能在我講的時候挑出一些不足的地方。

有些人真的隻是吹毛求疵,他們是不太願意來上課的,尤其前麵站著的還是比他們年輕好幾歲的實習生。

一個禮拜下來,我沒了最開始去上班時的衝勁兒。

我發覺,我還是挺沒用的。

在學校裡,我算不上學習最好的那一類,但肯定是比較刻苦的,而且也沒走過太多彎路,除了沒能留學之外也不曾經歷過什麼失敗,在這家公司實習,算是我第一次結結實實的感受到挫折。

然而我又是想法比較簡單的人,上司是個中年日本人,在看到我心情不好之後主動提出讓我參加他們的飲み會,這類聚會是以喝酒為主的,但是去的有十幾個人,男男女女的,我覺得也沒有什麼不放心,而且我酒量還可以。

當然,我也沒有特別放開了去喝,就是趁機和他們聊聊天,算是套近乎,也算是習慣下日本人的聚會,對以後的工作肯定有幫助。

聚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有人陸續離開,上司突然問我要不要單獨去約會,他那個表情啊,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了,因為人長的不好看,所以樣子挺猥瑣。

我一聽就懵了,這點腦子我還是有的。

再看看他,已經有要動手動腳了趨勢了。

拒絕,也沒什麼。人家大大方方的走了,從一開始就沒有特彆強求的意思,大概覺得我答應出來就是默認了後麵的事情,可我真的是不懂。而且他走了之後我心裡會特別亂,原來想安安分分的上個班也會碰到各種狀況,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兒,我覺得以後麻煩還會有,至少想被提拔是沒什麼機會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拿想和陳識吐槽的,結果還沒撥通電話就看到已經坐在我對麵的許易了。

我問他,“我喝多了?有幻覺了?”

許易笑,輕輕搖頭。

以前我從來不相信緣分的存在,但事實是,我和許易真的三番兩次的遇見。好吧,在北京的那一次算不上偶然,他是專門去公司的。

但這一次,真的不那麼容易解釋了。

果然,許易說他是專門來看看我的。

事情其實也不複雜,我現在的一個學生是許易的中學同學,剛剛兩個人喝酒的時候許易看到人家的講義,封麵上印著我的名字。

向西這兩個字雖然簡單,但是他還是隨口問了句,然後知道我最近的處境算不上太好。

聽說我被人帶出來喝酒之後又想看看會不會出什麼岔子,反正隻有幾分鐘的路程,就真的順便過來了,結果我沒什麼事。

當然,這也不足以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隻不過許易承認了,從前他確實覺得每次遇見我的時候我都特別狼狽。

然後他問我是不是學日語的。

我說是。

他問我學的怎麼樣。

我說還可以,一級和專四都是高分拿下的。

於是許易打了一個電話,當著我的麵,說了幾句話之後掛斷。

許易是想幫我安排個工作,對他來說這些算舉手之勞。他不願意幫陳識他們是一個原因,但他覺得幫幫我沒什麼,他覺得對女孩子都應該幫一幫,少走點彎路才好。

但我不好意思接受,我覺得陳識會不開心,另一方麵的原因是我簽了實習合同。

許易說合同不要緊,他可以順便解決了,然後簡單和我說了他介紹的那份工作。

是一家雜誌社,日語雜誌,工作內容也很簡單,當助理,偶爾去跟著作採訪。雖然算不上什麼高薪厚職,但還是比較適合女孩子,不太辛苦,日常採訪和寫稿也都是用日語,邊工作邊學習,比整天的講什麼入門內容要實際的多。

長久做下去的話,去日本的機會也是有的。

短期的話,採訪時接觸到的主要還是在天津周邊工作的日本人,而且都是高層,對以後工作的幫助也很大,直接被挖過去的可能也不是沒有。

至於幫我的理由,他說因為我是許尼亞的朋友。

我問,“浪浪的所有朋友你都會幫嗎?”

許易說,“不一定,看著比較順眼的會幫一幫。”

很明顯,我屬於他看順眼的那一種。

這算是一種褒獎?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想和許易有什麼聯繫,但他終究是我那麼多年的偶像,甚至說是少年時代的一種信仰,被許易認同,我心裡會不自覺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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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許易又接到電話,還是剛剛那個人,也就是雜誌社的主編。許易直接把交給我,這是個女主編,聽說話的樣子應該不是很難相處的人,但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開後門的。而且人家說了,要在麵試之後才能決定要不要,單單靠許易是不夠的。

這個主編曾經給許易做過採訪,但能保持聯繫說明也是個值得交往的人,我覺得能讓許易記住的人肯定也有自己的手腕,是個值得跟的上司。

掛了電話,我還是猶豫。這是我的弱點,稍微大一點的事情就會拿不定注意。

許易的意思是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讓我好好考慮,當然,他不會強求。這個忙他幫了就是隨手之勞,幫不上也沒什麼。

我還是謝謝他,很鄭重,至於他說要送我回家的事我還是拒絕的,公司有班車直接到學校,這會兒能趕上最後一趟。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想起雜誌社的工作我真的會心動,但還是和陳識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包括許易是專門來找我的前因後果。

陳識聽了沒說話。

然後我說,“算了算了,其實我就是隨便問問你的。”

陳識問我,“之前的工作是不是不開心?”

我沒回答,想解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屬於藏不住心事的那一種,而且陳識每次都能把我看的透透的。

他也不說話。

然後我說,“我明天還是和他說我不去了吧。”

於是陳識問,“雜誌社和許易沒關係吧?”

我說,“他和主編認識,但以前都採訪過了,也應該不會在工作上打交道了吧?”

陳識也覺得雖然工作是許易介紹的,但是我即使去了雜誌社也不會和他碰麵,所以這個醋沒有什麼要吃的必要。

掛電話之前陳識也沒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說是要看我的表現。

第二天又是我去北京看他的日子,當然也是表現的機會啦,我一大早到北京,這次沒去酒吧找他,而是直接從許尼亞那裡拿了鑰匙之後到了他們的宿舍,用半天整理房間,再用半天準備晚餐。

司辰和許尼亞還是選擇迴避。

我在隔板間裡點了幾支蠟燭,場景很浪漫的。

然後我和陳識把那十二支安全T又消滅了三個,他做的時候很投入,有點兒懲罰的意思,但又舍不得弄痛我。

而我一直是討好的樣子,我要表現啊。欲拒還迎的,甚至把上次把陳識惹生氣的那幾句日語重複了一次,他聽了之後耳朵脖子都有點燙燙的。

我就主動去親他。

結束後我也不像每次那樣馬上睡著,而是搖著陳識的胳膊,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陳識耗費的體力要比我多,他側過臉看我,揉揉眼睛,“睡覺,明天再說。”

我覺得如果不是我一直搖他,他肯定早就睡著了。

可他現在還是要睡的,完全不想和我說的節奏啊,我有點兒急,我說,“我不困睡不著。”

一邊說,我順手開了燈,燈照的有些刺眼,陳識抬了抬眼皮看我,“是不是還不累?”

我可憐巴巴的搖頭,已經快被折騰散了,現在的陳識,確實比從前的體力要好,也許他在北京的日子是辛苦的,但是習慣之後,並沒有像之前在廣州那樣折騰回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