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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同學忽然過來拉著我剛試的裙子說,“這件很適合你啊,幹什麼不買,打完折才七百多塊。”

七百其實是個很尷尬的價格,沒有誰會買不起,但在大家一個月工資也不過兩三千的時候貿貿然用三分之一的收入的買這麼一件夏天的裙子又顯得特奢侈,隻不過再開學我們就大四了,一開始大家是抱著隨便來逛逛的心情,但最後也會挑一兩件拿得出手的衣服,麵試的時候還是得體麵點。

我搖頭,然後進了試衣間。

陳識說他要先掛了,下次再聯繫。

我望著已經黑掉的屏幕脫下`身上七百塊的裙子,換上了在曙光裡淘到的小香風。

那個週末,我還是沒去成北京,第二次和日語班的負責人請假的時候被拒絕了,原本就是暑假短期的工作,來回調換還不如直接換個人呢。

我在電話裡和陳識說我去不了了,心裡有些許的遺憾,但竟然同時存在著一種如釋重負的鬆懈感。

我發覺,我不想去。

具體的原因我並不能說清楚,不是我不想見陳識,可以的話,我願意一直都留在他身邊。那另一種可能,大概就是害怕相聚後的分離。

不過陳識還是回來了一次,在我們那次見麵的半個月之後,他特地請假來看我,帶著從北京給我買的裙子。

吊牌已經剪掉了,但對於我們這些經常逛街的女孩子來說,摸一摸試一試就能猜到大概的價格。

這一件,要比我上次沒有買的那件質地剪裁更好。

陳識催著我去換衣服,語氣特別堅決,這一點又回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那一點小猶豫也全都被他化解了。

是的,我和陳識都不想我們的愛情太辛苦,雖然現在的我們沒有奢侈的本錢,偶爾的一次關心一次通過物質來表達的愛意我還是不忍心拒絕的。

坦然的接受才是成全了他的好意。

後來的這些年裡,陳識也習慣了無論走到哪裡都給我帶各種不同的禮物,他用一種很通俗的方式來告訴我,我就在他心裡,別人替代不了。

換好衣服陳識要帶我出去吃大餐,然後我們兩個手拉手的出門,這一次身邊沒有司辰和許尼亞,在大街上我們倆個也會秀一秀恩愛,我會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發覺和以前的感受不一樣了,再側過臉去看他,“好像真的長高了。”

也結實了,肩膀變得更加寬闊。

陳識說他很喜歡聽我誇他,他覺得我這樣全然依賴他的樣子會讓他特別受用,於是我們在人來車往大街上親了個嘴兒。

仗著年輕,做任何事兒的時候都有勇氣張揚。

親的依依不捨還是要放開的,我推了推陳識,我和他這樣專門唱歌的不一樣,我覺得如果不是我推了他,他大概能親好久都不用換氣的。

分開後,兩個人一起傻笑,陳識把我抱起來,又在原地轉了兩個圈兒,新裙子揚起來的樣子特好看。

他把我放下,還是很鄭重的為那天的事情道歉了,“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亂吃醋,生氣也不會不理你,不然你想想怎麼懲罰?”

陳識說話的樣子很認真,其實他一直都是個特認真的人,所以學不來油嘴滑%e8%88%8c,今天的一番話其實他來之前打過草稿,甚至和許尼亞討教過,最後還是決定按照自己想的說,有點兒普通,但他當時的眼神特別能打動人。

在我眼淚汪汪之前,他又及時的親了我一回,在我耳邊說,“我錯了好不好,別哭了。”

他還是我的陳識,雖然臭%e5%b1%81,雖然壞脾氣,但最後還是最最最怕我哭。

我抹了抹眼睛,笑著說,“不哭。”

我們在吃飯的地方遇見了我的一個室友。陳識也認出她,那是個不算特別漂亮的女孩子,但是身材好,再加上我們這些學小語種的女生身上都有種不一樣的氣質,所以打扮起來還是很能見人的。

陳識認出她當然不是因為她好看,而是因為這個姑娘是我眾多室友裡和我關係最好的一個。

那兩次陳識到我宿舍,也都是她接待的,在其他人都對我的是事猜測的時候,隻有她會站出來維護我。

在我和陳識的心中,她都是一個十足的好姑娘。

可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老男人,四十歲往上。

當他們兩個以親昵的姿態一起上了豪車的後座之後,陳識握著我的手突然緊了緊。

這個世界多複雜。算了,還是不說。

我相信自己並不會為了金錢之類的事情犯錯,陳識也相信。但是眼前發生的事情總會讓年少氣盛的我們對未來產生一絲憂慮。

未來那麼遠,誘惑那麼多,任何人都保不齊有一天會走偏,哪怕偏個一點點,結局就全變了。

那個變了的結果,是我們承受不起的。

回去的路上,陳識一直把我摟的緊緊的,三伏天,我們倆那樣的姿勢特別容易吸引路人。於是我和陳識保證,我這輩子都是他的,除非他不要我。

陳識正擺弄著我的手指,忽然抬頭看我,眼神有些許迷惑。

回到家我們分別去洗澡,陳識出來之後直接往我身上撲,完全不客氣那樣,這會兒我們倆的心情都會好一些,也更放開些,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丟在一邊好了。

可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dong開始叫了。

陳識去了北京之後,我又把dong接回來和自己做伴兒了,這是我沒告訴他的,原因我自己一個人住會怕,dong在的話,我心裡會踏實一些。

那邊我和陳識%e5%90%bb的火熱,他忍不住的抬起我一條%e8%85%bf的時候,dong突然跳到了床上不停的叫。

我們兩個都頹了,主要是這叫聲太出其不意,打開燈,陳識下去把dong關進了廚房。再回來的時候就怎麼都找不到感覺了,大概是不夠安心。

我說要不我幫幫你把,然後陳識瞪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警告我別胡鬧。

我會覺得和陳識難得見麵一次,如果不陪他滾一滾床單滿足他一下會特別的自責,但是陳識不那麼想,他摟著我的時候說,“我就是想你了,能夠看看你抱著你就好了。”

他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裡美的像開花了一樣。

陳識又把我那個掛著吉他撥片的項鏈親了親。

夏天抱著睡真的很熱,陳識把空調溫度調低,又拿被子裹著我,手指涼涼的貼在我的背上,他這會兒身上的溫度要比我低,我就把%e8%85%bf也繞在他身上,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才隱隱察覺他有點兒不對勁了,陳識拉了拉我的手,然後我把臉埋在他%e8%83%b8`前繼續睡。

他笑了下,也沒再繼續什麼,依然讓我摟著睡。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們依舊維持著親密的姿勢,隻不過被子都在我身上了,陳識身上冰冰涼涼的。

陳識這次來事先沒有告訴我,所以我沒去請假,其實請也請不下來,但是我們倆不想分開,我隻好讓他跟著我一起去日語班了。

我們那個班管得不是特別嚴,而且是初級班所以經常有來試聽的學生,我和陳識分頭行動,讓他混進去。

上課的時候我就在講台上很認真的講,陳識不知道從哪裡借了筆和紙,也跟著有模有樣的做著筆記。

我們這樣的初級班經常半堂課的時間都是讓學生來念課文或者提些問題答疑,然後我去糾正發音。而且這是暑期班,班上的中學生挺多的,加上那幾年十幾歲的男孩子都喜歡看日本漫畫,所以我的班上也是一種男多女少的狀態。

念課文的時候,男孩子們會比較喜歡表現自己,當然不是念的特別字正腔圓,而是偶爾會和老師開個玩笑那樣。

比如拿一些比較曖昧的小句子之類的來問我怎麼念。

那些句子都不難,而且不加上什麼語境的話,也不會有其他特別的含義,我會大大方方的念出來,然後再問他們有沒有什麼不懂的。

陳識一句日語都沒學過,所以他始終充當著一種花瓶似的存在。

但第一節課下課的時候,他很大聲的喊,“老師,我有問題。”

在日語裡老師是不寫作老師的,而是先生,當然,發音也和中國話的不一樣,所以陳識這一句老師喊的很突兀,整個教室的人都在看我們倆個。

然後我走過去,在陳識旁邊坐下,順便把手裡的教材展開,“你有什麼問題嗎?”

陳識瞪了我一眼,順便把正看著我們倆的其他人都瞪了一眼,周圍的人都消停的各做各事的時候,陳識才小聲問我,“你知道剛才那小子讓你念的什麼嗎?”┆┆思┆┆兔┆┆網┆┆

我回憶了下,知道啊,“舒服,還有一個,害羞?”

陳識繼續瞪我,像瞪傻瓜一樣,“知道你還念?”

我當然沒想得特別多,畢竟我還是個思想單純的姑娘。

其實陳識也沒看過什麼島國動作片,但作為一男孩子,有的東西他還是懂的。所以陳識會不高興,雖然沒什麼,但他就是覺得自己的女朋友竟然來當個小時也被那些毛頭小子算計了。

陳識懶得和我計較,倒是和剛剛那個向我提問的學生互相瞪了幾眼。

於是那個學生也以有問題為理由把我喊了過去。

吃午飯,我們兩個在學校的食堂裡,平時我都喜歡和那些學生一起吃,但陳識來了我肯定不能扔下他一個人,於是我們倆的關係也算是公開了。

幾個學生過來跟我開玩笑,然後我介紹,“陳識,我男朋友。”

陳識聽了我說的還算滿意,可惜那些男孩子不是那麼聽話,笑了幾聲就走開了。

我去買飯的時候讓陳識等著我,他一直拿著我的玩遊戲。

回來的時候他臉色就不好看,又在生氣!他的這個小脾氣,我真的不是特別能摸清,然後陳識也沒和我遮遮掩掩的,直接把推到我麵前。

我看了一眼,沒仔細,再一看,才明白陳識在起什麼。

短信上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我喜歡你,當我女朋友吧。

是真是假可以先放在一邊,但是表白的意思很明顯,至於發信人,剛好就是在課上和我提問的那個學生,我轉過頭去看,他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還衝著我揮了下手。

完全是對陳識挑釁的姿態。

於是陳識臉繃緊再繃緊,一次性的筷子都要被他捏斷了。

陳識和那個學生,還是約了一架。在下午課間我被組長叫到教室外的時候。我回去就看到教室裡圍了一圈的人,然後走近發現,最中心的是他們倆。

兩個人在掰手腕,其實陳識的力氣很大,尤其是在廣州和北京折騰了幾番之後,身上要結實了很多。但是他們在掰手腕啊,陳識用的是那隻受傷兩次的手。

反應過來之後,我衝到中間去叫停。

做的第一件是,是很小心很心疼的檢查陳識的手。

“你還好不好?疼不疼,有沒有碰到傷口的地方。”

陳識繃了一下午的小臉兒終於放鬆下來,忍不住笑了笑,“早就好了,都一年了。”

我還是不放心,“不許你胡鬧!”

胡鬧兩個字是他最喜歡用的,現在被我學了來。

其實我也想讓陳識明白我的態度,我是一個特別護短的人,才不會高風亮節的在這時候去分辨誰對誰錯。我的感覺就是,有人在掰我男朋友的手。

那個學生,也沒說什麼,一個人走了。至於他是真的喜歡我,還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