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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雜了一中非常稀少的野生原材料,二一個染布的工藝複雜,非是經驗老道的老師傅不能染。三是染布的配方捏在胡家家主手裡,輕易不肯讓人知道。

基於這三個原因,所以後來這門技術逐漸失傳,而被後人所津津樂道的事,變成了胡家當年所得的那一件禦賜寶貝。

這件事情胡定卿聽二姐吹噓過好多次,二姐沒事兒得時候,總愛講一些她所知道的胡家的光榮事跡,滔滔不絕,還露出一副予有榮焉的表情。不過胡定卿也就當個八卦聽聽,並不信以為真。

這天晚上,胡定卿睡下後突然被一陣乒乒乓乓的動靜給驚醒,她嚇了一跳,估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連忙披起一件外衣,往門外跑去。二姐和三姐的房間就在隔壁,她一出去,就發現她們也起來了,兩人緊靠在一起,正站在門邊,咬著耳朵嘀嘀咕咕。

於是馬上湊過去問道:「二姐,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這麼吵?」

二姐連忙轉身摀住她的嘴巴,眼睛瞪著她說到:「你小聲點兒!娘不讓我們看熱鬧呢,讓她聽見了又是一頓好訓。」

胡定卿乖乖點頭,然後又看了二姐一眼,二姐這才神神秘秘地湊近他耳朵旁,小聲回答:

「是李嫂!」

李嫂!胡定卿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李嫂偷情的事被胡老爺發現了。

但是還沒等她想完,二姐就繼續補充道:

「李嫂偷咱家東西,被弟弟看見了,然後告訴了咱爹。更可惡的是,她竟然還放了一個二流子進家裡來,現在叫爹一併給捉住了,正在後院審問呢。」

二姐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憤慨的模樣。

就連胡定卿一時之間也是驚愕不已,沒有想到竟然是偷東西。李嫂他瘋了不成,要知道這會兒,僕人偷主人家東西,被發現了可沒什麼好果子吃,運氣不好的,被送進局子裡更是生死難料,是沒有好下場的。

胡家又沒虧待她,在這裡她吃穿不愁,為什麼冒這麼大的風險做這種事。

胡定卿很想偷偷溜過去看一眼,沒想到平時木頭樁子似的二姐,今天竟然木這一張臉,沉聲唬道:

「娘說不許去!」說完還怕她跑掉,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衣服。

於是計劃隻能作罷。

大約兩刻鐘過後,王杜鵑一臉陰沉沉的樣子過來了,看見三個女兒還杵在這兒,臉色更黑了,心情不好,於是一人一大耳刮子呼過去,把她們轟回了房裡。

第二天,她才從胡定暄嘴裡知道,昨天晚上,李嫂引狼入室,夥同外人偷盜主家,現在兩人都被胡老爺抓起來,關在小屋子裡。

這件事可著實驚著了一大家子人。

胡定暄告訴她,昨天入夜後,李嫂鬼鬼祟祟打開了胡家側麵的小門,放了一個人進來。然後偷偷溜進後院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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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小柴房。

李嫂頭髮散亂,衣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她被粗粗的麻繩死死地捆住,蓬頭垢麵的被丟在骯髒的地上。

她的臉上汗水血水橫流,鼻涕眼淚到處都是,貼著地麵,混合著泥土,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她哭的嗓子都啞了。

而那個男的,已經被打成重傷,死狗一樣仍在地上,昏了過去。

如果現在胡定卿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個小偷就是當初和李嫂偷/情的那個男人。

胡老爺坐在一張靠椅上,臉色陰沉的可怕,他手裡拿著也根鞭子,狠狠地甩在李嫂身上。罵道:

「吃裡爬外的賤人,說,你還有什麼同夥,是誰派你來的!」

說完又事一鞭子抽打。

李嫂哭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她得眼淚一直在流,嘴巴卻一直在求饒,

「老爺饒命啊,那個賊人不是我放進來的,我沒有偷東西啊,冤枉啊!」

她哭喊著替自己辯駁,然而胡老爺絲毫不相信。甚至更憤怒了,他走過去,抬起腳重重地踩在李嫂的%e8%83%b8口,逼問道:

「說,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你自己不怕死,難道你連自己女兒也不管了嗎?」

李嫂嘴裡吐出一口血,糊滿了半張臉,她又哭又叫的。

「不關她的事!老爺你饒就小紅吧,她還是個孩子啊,她什麼也不知道。我招,我都招。是王二,是他騙我,說胡家有一件清朝皇帝賜下的寶貝,如果拿到了,將來半輩子的吃喝都不愁了,是他威脅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放他進來的,我是豬油蒙了心,老爺饒我這一回吧。」

她哭的聲淚俱下,胡老爺反倒更生氣,一直拿腳踹她,拿鞭子抽她,嘴裡一直不停罵道:

「不要臉的賤貨,吃裡爬外的賤貨!你的女兒,我一定會把她買到窯子裡去,讓她做千人騎萬人壓,人盡可夫的賤貨!」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做那下九流的勾當,隻得當我以前的好心都餵了豬狗,倒養出一匹白眼兒狼來!活該打死!」

而李嫂終於受不住身心的打壓,一口氣沒提上來,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之後胡老爺就令人把她給扔出了出去,生死不明。

那件事情以後,胡定卿就沒有再見過李嫂了,再後來,她的女兒小紅也不見了。

第九章

胡定卿幾乎不敢細想,李嫂和小紅的下場將會多慘。

胡老爺從來不是個慈悲的人,他對著自己的女兒都能下狠手整治,更何況是觸犯他底線的外人。

她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然而縱使李嫂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做下的惡事要自己去承受苦果,不值得同情。可是小紅無是個辜的孩子,她什麼也不知情,卻因為母親而被連累,何其無辜。然而胡定卿卻救不了她,也不敢去救她。隻能在心底存留一絲僥倖,想著也許她還好好活的,沒有那麼悲慘。

這個時代的律法太不完善了,像這種私下處置僕人的案例幾乎到處都是,甚至是打死不論。警署根本不管,這時候的窮人,性命比螻蟻還低賤。

直麵這種社會的陰暗麵,這種不公平和殘酷,對胡定卿的震懾是巨大的。她沒有能力去改變什麼,隻能遵尋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努力保護好自己而已。

至於那個家族寶物,後來胡定卿從胡定暄口中得知,胡家當初還真的是有一件傳家寶物,且名為紫蘇琉璃玉珮,據說是漢代流傳下來的東西,被清朝的某位太後賞賜給了胡家。而如今就供奉在歷代祖宗的牌位處。

因胡定暄現是胡家唯一的男丁,故此,胡老爺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並要他保證不能告訴任何人,除了胡家以後的子孫。卻不料想他轉頭就說予胡定卿知道。

胡定卿聽後好笑,說是萬萬沒想到胡家還真有一件寶貝。可見好東西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而胡家出了這事後,一下子少了兩個人,家裡人手就有些用不開,遂王杜鵑又陸續請了三個幫傭。

一個是五十多歲的婆子,另兩個都是十五六歲的鄉下丫頭,模樣生的平平,身材粗壯,有一把子力氣,在家幹過農活的那種。一個叫二丫,一個□□花。

王杜鵑觀察過她們幾天,兩人都很老實不多嘴,很會做事。於是便非常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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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定卿在學裡表現聰明,勤奮好學,經常得先生誇讚,簡直混的如魚得水。胡家的生意現在也蒸蒸日上,一片繁榮。

轉眼又過一年。

上個月大姐喜誕麟兒,蔣家遂派下人過來,邀請胡家一家去參加小兒的靡月之禮。

這一日,一家子收拾打扮停當,坐上提前定好的一輛馬車,前往蔣家。趕車的師傅是位老手,技術很好,車子趕得又平又穩,沒過多久就到達目的地。

蔣家的宅邸是典型的大型四合院建築,整體結構格局呈品字形分佈。具有典型的北方園林特徵,格調大氣恢宏,與南方的婉約秀氣又有很大不同。

這宅邸據說是前清朝某位一品大員的宅邸。

大姐嫁的是蔣家的二子蔣鴻均,蔣鴻均上麵還有一位哥哥,三個姐姐,故此他在家行五,外人稱一聲五爺。

滿月宴自然是在老宅舉辦。

家裡的年輕人小輩多,平日裡也不總大回家。

他們每個人在外麵都有自己的私宅或是小公館。隻是家裡有大事或是長輩吩咐了才會家去。

說是辦滿月宴,倒不如說是一場年輕男女的歌舞晚宴。

蔣家宅邸十分闊大寬敞,所以根本不擔心客人來的太多。

酒會形式是西式的,入內富麗堂皇,樂聲悠揚。宴席擺在二樓,男士大半都是西式打扮,女士則中西都有,綠蘿紅衫,爭奇鬥艷。

宴席請的人多了,不是人人都認識對方的,賓客們或尋了沙發坐著,或站在角落裡,三三兩兩一堆在一起說話。二樓花廳中間是長圓形的自助餐檯,擺放著各色西點飲料,並中式精緻菜色,任客人自己取用。

胡定卿聽到的歡快和悅的樂聲,是跳舞廳裡一隊俄羅斯樂隊的現場演奏。

二姐平時愛說話,今天來到蔣嫁卻犯了一股怯意,話也少了,他和三姐一起老老實實跟在王杜鵑的後麵。

母女三人從一進大門起就被聽差的領到了宴會處,卻是沒見道大姐,王杜鵑又心想問一句,卻一直沒找到機會。

胡定卿心裡知道,像這種門第身份都頗高的人家,規矩最大,這種場合不可能讓一位姨奶奶出來交際。

幾個人除了胡定卿之外都覺得怪彆扭的,她們沒有參加過這種酒會,非常不適應,於是隻好心不在焉地挑著桌上的東西吃,試圖轉移注意力。

胡定卿心裡也覺得有些無聊,頂著一個孩子殼子什麼也不能幹。她便伸手招來一個站在旁邊的聽差,

「那個,你知道洗手間在哪兒嗎?」她做足小兒姿態,微低著頭,臉紅紅地禮貌問道。

那聽差的連忙指了一個方向,胡定卿道謝後連忙走了過去。她本意是想要找個安靜沒人的地方待一會兒,卻不料中途被一個丫鬟攔住。

「我是三姨奶奶身邊伺候的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