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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60 字 1個月前

分了。正好這幾日天氣晴了,五弟妹便請了娘家女眷到府裡來坐一坐,雖說因是在國喪裡不能吃酒聽戲,可好賴咱們的園子裡還有幾處景致可看。」

都說女人嫁人,在婆家要娘家人撐腰,可在娘家同樣也要靠婆家人替自己賺臉麵。這次因為辦成了二哥的事,金玉娘明顯感到往日裡對她不大感冒的幾個娘家嫂子都對她熱情了許多,如今既然是周寶珍主動提出要見一見她的娘家人,她自沒有不願意的道理。

「如此我就先謝過二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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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氏從外頭進來,見了周寶珍就說「方纔在院門口遇上五弟妹,居然難得給了我個好臉,看她那興沖沖的模樣,難不成是得了二嫂您的什麼好東西不成?」說著她把兩個眼睛一瞪,假裝吃醋的說到「二嫂你可不能偏心,必要給我一個比五弟妹好的才行。」

「我看你倒比朝哥還小些。」周寶珍失笑,招呼她坐下,又對身後的桂月吩咐到「把我昨天挑出來的東西拿出來吧。」

一時桂月拿了個匣子出來,奉到單氏跟前,打開裡頭是一整套的紅珊瑚首飾,單氏看的眼前便是一亮,嘖嘖稱讚到「好鮮亮的顏色,這樣的成色咱們這兒可沒有。」

「可不是嘛,這是前些日子番邦進貢的,太後說她如今是寡居之人,又道王爺這些日子幸苦,就都賞了咱們府裡。」周寶珍拿起一對紅珊瑚耳墜在單氏耳邊比了比,遞到她手裡「母親那裡我挑了對成色最好的鐲子送去了,剩下的咱們幾個分一分,這份是你的。」

是個女人都喜愛漂亮的衣服首飾,單氏也不列外,就見她拿了耳墜就著丫頭手中的鏡子戴上試了試,但見耳畔一點血紅襯得雙頰生暈,便笑著點了點頭「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隻是又偏了你的好東西。」

「這又值些什麼。」周寶珍一貫是個手中散漫的,對這些東西並不在意。

「唉——」單氏先還高興的對著鏡子試釵鐶,可過後卻又有些怏怏的歎了口氣。

「這是怎麼了,這可不像你。」周寶珍有些驚奇的看著單氏,這一貫是個剛強豁達的,要聽她歎氣可不容易。

「也沒什麼」單氏擺弄著匣子裡的東西,有些洩氣的說到「我那個小鋪子,怕是要經營不下去了。」

單氏進京後開了個賣小件木器的鋪子,這周寶珍是知道的。裡頭主要賣些閨閣女子喜愛的小物件,因為店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南邊封地上的式樣,在京裡並不常見,而且價位不高,許多殷實人家愛上她店裡挑些別緻的妝奩等物給女兒做嫁妝,所以生意一直還不錯。

隻是自過年以來先是國喪,民間停了一切婚喪嫁娶,鋪子裡的生意一落千丈,再後來北方又鬧水災,城內物價飛漲,大家吃飯都成了問題,還有誰有心思來買這些小東西。

周寶珍知道,單氏妝奩不算豐後,但這也隻是對比著府裡的幾個妯娌來說,若單放到外頭單氏這份嫁妝也不算簡薄了。她做這些也不過是常日無聊打發打發時間罷了。

好在單氏也不是真的要人安慰,牢騷發一發也就過去了,況且王府也少不了她一份吃穿就是了。

「再堅持一陣子吧,這眼看著洪水也退了,你要是銀錢不湊手,先從我這裡拿便是。」鋪子好不容易在京城有了些口碑,放棄了可惜,周寶珍開口勸到。

「哪裡就難成這樣了。」單氏笑了笑,說這話時臉上有種自信的光彩「我也不過是同你說說罷了。」

周寶珍笑笑,不再堅持,即便是一家人,有些時候也該注意些分寸,過分熱情或自以為是的好心或許並不能得到好的結果,還是像現在這樣大家彼此自在些好。

撇開舖子的事,單氏一臉八卦的朝她問到「你有沒有發現五弟妹最近有什麼不同?」

「不同倒沒有,我隻是覺得她最近對我的態度有些怪怪的。」

「噗嗤」單氏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從盤子裡挑了塊點心吃了,說到「你沒發現最近她在學你?」

「好好的,她學我做什麼?」

「你這裡還好呢,你可不知道,最近五弟的日子那才叫苦呢,這不已經躲出去,說是衙門裡事忙,幾日都沒有回來了。」

「這又是怎麼話說的?」

「還不是被那天你和王爺兩個人給刺激的,五弟妹這是想把五弟調/教的像王爺一般知道疼老婆呢。」說著單氏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虧她還自喻是個聰明人,平日裡看不起這個,瞧不上那個,覺得世人都比她蠢,殊不知因材施教,哪怕是親兄弟,這種事也沒有照搬的道理。」

「這——」周寶珍啼笑皆非,搞不懂這金玉娘是怎麼想的。

單氏倒是看得明白「這事二嫂你隻當不知道,不必理會,等她鬧一陣子不見效,自然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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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行在家被金玉娘折磨的苦不堪言,比如金玉娘要求他以後不管在哪兒,隻要兩人在一塊,他就必須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又比如那天他從外頭回來,金玉娘非要他餵她喝茶,還有,她本是個急性子,平日裡說話都透著一股子利落勁兒,偏這幾日對著他說話時皆捏著嗓子,憋聲憋氣的讓人聽了直起%e9%9b%9e皮疙瘩,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偏這樣的事情又不好對人說,於是他隻得躲出門去。

這日他在外頭同人喝酒,席間說起前朝的蛐蛐罐,他說前些日子他剛得了個好的,眾人鬧著要看,他怕被金玉娘逮到,便讓小廝來寶回府來取。

來寶回到府裡打聽到金玉娘往王妃院子裡去了,他心下暗喜去書房尋了東西就要出去,偏妹妹跑來說她攢了些體己,正好讓他一道給帶回家去。

金玉娘回自個院子裡,就看見蕭行的小廝鬼鬼祟祟在院門外朝裡探頭探腦,想著已經兩天不見人影的丈夫,她頓時柳眉倒豎,喝到「來寶,你小子鬼鬼祟祟在這裡做什麼?」

糟糕,來寶心下暗暗叫苦,不過能當爺們兒貼身伺候的都是機靈人,不管心裡怎麼想的,轉過身來已滿臉恭敬,就見他沖金玉娘打了個千兒「小的見過夫人。」

「你怎麼在這兒,可是你們爺回來了?」說著金玉娘急急的就要往院子裡去。

「回夫人的話,爺說衙門裡事多,今日就不回來了。」來寶縮了縮脖子,低頭小聲回稟到。

金玉娘腳下的步子一頓,扶著丫頭的手回身看著來寶,指著他厲聲問到「你又弄什麼鬼,你是貼身伺候爺的,爺不回來你小子在這裡做什麼?你老實同我說,爺這幾日都幹什麼去了?」

「夫人息怒」來寶在地上跪了下來,抬頭對了金玉娘解釋到「這幾日衙門裡都在忙著那幫災民的事,爺確實是分不開身。小的之所以回來是因為小的娘病了,想見見小人妹妹。爺心善體恤小的,特給小的放了一日的假讓家去看看。」

來寶的妹妹是院子裡的三等丫頭,平日裡就做些灑掃澆花等瑣事,這事金玉娘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身邊的大丫頭低聲在她耳邊提醒了一句。

「既然是這樣,你隻叫人給她傳話就是了,你隻管在這兒探頭探腦的,若你不是跟爺的人,今日保管將你%e8%85%bf打折了。」說著金玉娘揮了揮手「行了你去吧,一會兒你妹妹就家去了。」說著一行人就往裡去了。

來寶看著自己夫人的背影,抬手擦了擦腦袋上的白毛汗,心想我的爺啊,小的今日可差點被你害死了。正想趁機開溜呢,不想金玉娘突然停了腳步,高聲到「回來。」

「夫人您還有什麼吩咐?」來寶強自鎮定,躬身朝主子問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既然回來了,我這裡準備了些東西是給爺的,你先幫著跑趟%e8%85%bf,再回去看你娘吧。」

來寶巴不得一生,接了東西就一溜煙的告退,直到出了門這才長出一口氣,騎上馬往他主子跟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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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紹到慈寧宮的時候,就見太後沉著臉站在殿前的高台上,底下伺候的宮人黑壓壓跪了一地,空氣中有沉悶的「啪啪」聲傳來,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板子落在人身上的聲音。

太後身邊的小德子見了他忙躬身小心迎了上來「奴婢見過王爺。」

「嗯」蕭紹點了點頭,就見最前頭的空地上有幾個宮女和太監被堵了嘴摁在長凳上挨板子「何事引得太後動怒?」

「半個時辰前,九姑娘從禦花園的鞦韆上摔下來了。」小德子回答的甚是小心,他抬眼偷偷觀察蕭紹的臉色,果然就見他的臉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傷的重不重?可請了太醫,當時伺候的人在哪兒?」蕭紹的臉色有些不好,這幾日珍姐兒一直為妹妹的事憂心,若是她知道絡姐兒受了傷,還指不定要急成什麼樣。

「人當時就暈過去了,到現在還沒醒,已經請了太醫院醫正過來。」說著他抬頭看了蕭紹小心的說到「聽說當時伺候的人都被九姑娘趕走了,所以他們也說不清九姑娘怎麼就從鞦韆上摔下來的。」說著他回頭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哪些挨板子的人,心裡歎了口,沒辦法這就是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命。他心下也疑惑,這位小祖宗近日倒有一多半的時候耗在這鞦韆上了,誰能想到怎麼偏偏今日就摔了呢。

「臣蕭紹參見太後。」

蕭紹上前給太後行禮,見了他太後鐵青的臉色才算緩和了些,扶了玉屏的手有些疲憊的說到「你來的正好,絡姐兒那孩子傷了,你替我好好的查查,到底是誰要害那孩子。」說著太後兩隻眼睛盯著底下的宮人,厲聲說到「你們若是知道什麼最好現在趕緊說出來,不然看到時候看哀家饒得過誰?」

「冤枉啊太後,奴婢們確實不知情……」「冤枉啊……」「九姑娘並不要咱們在跟前伺候……」

底下喊冤聲一片,太後氣的%e8%83%b8口起伏,蕭紹見狀上前扶了她的手勸到「太後不必動怒,忙了許久您也該累了,去殿裡歇息片刻,想來太醫哪裡也該有結果了。」

太後原本一片肅殺的臉色在聽見絡姐兒幾個字時才有些動容,她揉了揉眉心「好吧,我去裡頭看看,這裡就交給你了。」說著在左右之人的攙扶下進了殿裡。

蕭紹目送太後進殿,這才轉頭看了階下已經奄奄一息的幾個人抬了抬手「先停了。」

「停了停了,都停了。」小德子見狀忙跑下去叫人停手,又極有眼色的叫人將這幾個已經不行的人都先抬了下去。

到底都是訓練有素的宮人,不過片刻功夫現場就清理乾淨了。這裡早有宮人搬了太師椅和高幾,待蕭紹落座又呈上他慣喝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