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王妃頓時笑的見牙不見眼,一迭聲叫人拿水晶瓶子小心伺候了養在房中。
金玉娘見了心下運氣,原先還隻當這個二嫂慣會裝乖賣巧,不想高手原來在這兒呢,不過是花園裡一把不值錢的破花,就把父母哄的如的了稀世珍寶。王爺平日裡起居八座,威嚴甚重,不想倒也能拉得下臉來綵衣娛親。
朝哥老老實實給父親請安,過後便爬到母親懷裡舉著個玉彈弓給她看「母親,這是今日進宮皇表叔給的」說著他解下腰間的一個錦囊,打開裡頭的彈丸也是玉製的,一顆顆打磨的飽滿圓潤。
「既然是皇上賞給你的,那你便好好收著吧,隻是有一條,萬不可朝人身上打,知不知道。」周寶珍撫了朝哥的頭,細細同他囑咐到。
朝哥點點頭,他新得了這玩意,頗有些愛不釋手,心裡琢磨著那日偷偷讓七星大叔帶他去林子裡打鳥。
「對了今日在禦花園裡,小姨母偷偷讓我給母親帶話,說她想家了——」說著朝哥抬頭,有些疑惑的問到「母親,是誰不讓小姨母回家?」
周寶珍聽了這話心中一頓,她上次進宮絡姐兒就有些鬱鬱不樂,隻是太後如今像是也防著她,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將絡姐兒支走了。
「並沒有誰不讓小姨母回家,隻是宮裡到底不比別處,不是能夠隨意進出的。」有些事情並不能宣之於口,她隻好如此含糊的沖兒子解釋到。
朝哥似懂非懂,宮裡不讓隨意出入嗎?那為何他覺得每次來去挺容易的?
即便天氣已經放晴,可王府的餐桌上也是葷多素少,水菜也隻有那麼幾樣,就連老王妃看了滿桌的菜色也感歎了一句「咱們府裡尚且如此,可見外頭的百姓日子難過了。」
因為盡力記掛著絡姐兒,周寶珍晚飯沒有什麼胃口,於是乾脆放了筷子揮退%e4%b9%b3母親自照看朝哥吃飯。她夾了一筷子魚,仔細挑完魚刺後放到兒子碗裡,朝哥的筷子使的溜索,並不用人喂,見碗裡的魚肉,他抬頭沖母親笑了笑,一連心滿意足的神情。
周寶珍心下有些發酸,自從朝哥小小年紀就同祖父母去了封地後,她對兒子的照看其實並不算多,雖然勳貴人家養孩子大抵如此,可她並不願意如此,不然當初也不會親自奶他了。
隻是朝哥身份特殊表哥對他寄予厚望,並不願意他長於婦人之手,哪怕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行,如今朝哥已然進學,之後她對兒子的照顧,也僅限於操心操心他的衣食了。
這麼想著她在心裡歎了口氣,表哥固然處處都好,可有時為人也著實霸道了些。這麼想著她將手中剝好的蝦放到兒子碗裡,看著他愛憐的笑了笑,低聲到「吃吧。」
「讓他自己吃吧。」
這裡母子兩正深情對望呢,一旁的蕭紹冷著臉發話了。朝哥躲在母親身後,調皮的沖父親笑了笑,並炫耀般的夾起那隻蝦子朝他晃了晃,最後才放進了嘴裡。
蕭紹瞪了眼睛看他,還沒說話呢,周寶珍便極有顏色的將手中剝好的蝦子放到他麵前的碟子裡「表哥你吃,兒子和你一樣,也愛吃這個呢。」
「管我們做什麼,你隻管吃你的。」話是這樣說,可蕭紹的臉色明顯好了不少,夾了一筷子嫩菜心到她碗裡,溫聲到「我看你像是沒有胃口,想吃什麼隻管叫廚房做了送來就是。」
」這就很好了,還要些什麼呢?」不忍讓他擔心,周寶珍到底還是勉強自己吃了半碗飯。
飯後老王爺帶著兒子和孫子往前院去了,朝哥臨走前朝母親和祖母丟來了求救的眼神,他才在飯桌上對父親淘氣,一會兒落在他手裡可討不了好。
老王妃看的就是一樂,對了孫子說到「該,你這孩子,你父親也是能惹的?」
朝哥嘟了小嘴,兩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祖母,一臉委屈的樣子,蕭紹見他著樣就更是冷了臉「你還在哪裡磨蹭什麼,難道還要長輩們等你一個不成?」
見父親發話,朝哥不敢再逗留,老實的低頭就要跟著往外走。周寶珍到底不放心,追了兩步將兒子摟在懷裡,猶豫著對蕭紹說到「表哥,朝哥還小呢,你別對他過於嚴厲了……」
「珍姐兒,我說過了,兒子的教養你不要插手。」蕭紹背手,回身冷冷對她說到,同之前的溫柔簡直判若兩人。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周寶珍覺得有些下不來台,可是對兒子的擔心遠超著片刻的尷尬,她著急的在心裡琢磨著該說些什麼替兒子求情。
倒是朝哥見母親為難的模樣心疼,反過來安慰她說「母親不必憂心,父親疼我呢。」孩子軟軟的小身子依偎在她懷裡,小小的臉蛋貼在她臉上,周寶珍一時又是心酸又是委屈,眼睛都紅了起來。
倒是老王妃看不過眼,皺著眉頭對兒子發話了「你又嚇唬她做什麼,可憐見的,她是朝哥的親娘,操心他還不是應該的。」說著她有些賭氣般的對媳婦說到「珍姐兒,抱著朝哥到我這裡來,今天咱們哪裡也不去了。」
蕭紹皺眉站在廊下看著屋裡發脾氣的老娘,和門裡委屈的眼睛鼻子紅紅的媳婦,一時三個人僵持不下。
單氏同金玉娘彼此對望一眼,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麼氣氛突然就成這樣了?麵對生氣的婆婆和冷臉的蕭紹,兩個人顯得有些戰戰兢兢的連大氣也不敢出。
單氏之前一直在封地,而金玉娘進門的日子尚短,所以並不清楚這這幾人的相處模式。不都說二伯極疼二嫂,那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還有婆婆從來都是笑嗬嗬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兩人求救般的看向自己的丈夫,不想那父子三人居然沒事人一般的在一旁談天說地,彷彿全然沒有注意到這裡已經風雲變色了。
周寶珍固執的抱了兒子站在門邊,低頭不動也不說話,老王妃兀自氣哼哼地,倒時蕭紹先是冷臉,繼而皺眉看著她,聲音裡有惱怒「珍姐兒——」像是要張口訓斥什麼卻又偏偏沒了下文。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抱著孩子的周寶珍有些堅持不住了,兩隻手隱隱有些發顫,她咬牙不肯鬆手,憋的臉都紅了起來。幸好桂月同蘭萱兩個機靈,見主子這樣,忙上前一左一右將她的手托了起來。
周寶珍暗自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這要是抱不住將兒子摔了可怎麼好。她抬頭似怨非怨的嗔了蕭紹一眼,那裡頭有翹氣有埋怨,杏眼波光流轉甚是動人。
蕭紹見她明明又累又怕還要死扛,心裡先過不得了,當下隻好歎了口氣,上前來從她那裡接過兒子讓人送到母親那裡,這才攬了她在懷裡細細勸哄。
這裡老王妃得了孫子才不管兒子媳婦如何,隻摟了孫子拍撫安慰他,不一時祖孫兩個便有說有笑起來。
蕭紹拉了周寶珍在一旁坐了,又親自端了茶水餵她喫茶「你也是個淘氣的,你明知道我不會拿他如何,卻偏還要同我鬧起來。」
周寶珍如今心裡正過不得兒子,自然捨不得他受委屈,噘嘴看了蕭紹嬌嗔到「兒子難道是表哥一個人的,什麼叫我不要管?還有你還凶我了——」說著嘴巴一扁又委屈起來。
蕭紹拿帕子給她擦眼淚,有些無奈的笑到「傻孩子,兒子看著你呢。」
單氏同金玉娘兩個看的是目瞪口呆,又覺得呆在屋裡不合適,於是便渾渾噩噩的從屋裡避了出來。心想王爺明明前一刻還是暴怒的樣子,二嫂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往門口一站,這事就完了?再轉頭向找丈夫,又哪裡還有人影,連老王爺也不見了,顯然那父子三人先走了。
兩人低著頭從老王妃院子裡出來,一路氣氛詭異沉默,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個……」
「剛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人頓了頓,又同時開口到
「你都看見啦……」
「你都看見啦……」
彼此對望,眼中有不可置信有羨慕,看公婆還有丈夫的反應,這樣的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種種不過傳聞,親眼所見到底不同。
單氏到底豁達些,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空長籲一口氣「這樣的福氣又豈是人人都有的。」
「怎麼就隻有她有,咱們又哪裡不如她了……」金玉娘是個愛抓尖的,兩個眉毛一立不服氣的話脫口而出,隻是說到一半自己便先沒了底氣,她嘟嘴有些洩氣的拽了一旁的花枝出氣,半響後方對著光禿禿的枝幹洩氣般的說到「是不如她,至少王爺這樣的男人,我自認是搞不定的……」
妯娌兩個難得心平氣和的走了一段路,單氏同三爺之間本就感情淡薄,這樣的事羨慕一下也就過去了。倒是金玉娘本就是個要強的,再加上回想起同丈夫新婚時也著實過過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於是心下發誓也要將丈夫調教的如王爺一般知道疼人才好。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蕭行莫名覺得自己過得水深火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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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蕭紹自然是將周寶珍摟在懷裡好好憐愛了一番,直弄的她哀哀求饒才罷。
時候蕭紹將她摟在懷裡拍哄「珍姐兒你今日像是有心事?」低頭%e5%90%bb她的發頂,晚飯前在花園裡的時候珍姐兒的情緒還很好。
將自己往他懷裡鑽了鑽,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將臉貼在他的頸窩裡「絡姐兒讓兒子給我帶話,說她想家了。」蕭紹拍哄她的手頓了頓,繼而又一下一下的拍了起來,周寶珍閉著眼睛繼續說到「上次母親同我說,她已經許久沒有絡姐兒的消息了,送去的東西好像也沒到絡姐兒手中。還有上次我進宮,太後將絡姐兒支走了……」
有些話周寶珍沒有說出來,可蕭紹聽懂了。別人或許沒有感覺,可他卻很清楚,自從先帝駕崩,姑姑成了太後,她的性子似乎變了不少。
周寶珍心裡記掛著表哥交代的事,正琢磨著如何不著痕跡的見金二夫人,不想金玉娘就來同她道謝。原來金二郎已經被任命為欽差,不日就要帶著大批的糧食和銀兩出京去了。
金玉娘坐著同周寶珍說話「……原本我那二嫂還說要進來給您磕頭,不過到底被我攔住了,我同她說王妃是什麼樣身份的人,又哪裡是隨便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
周寶珍看她臉上的神情,心想五弟妹這人最愛弄些小巧,這話顯然應該反著聽才是。不過她總覺得最近金玉娘對她的態度有些怪,雖然麵上是對她比以往恭敬不少,可暗地裡她發現金玉娘總在偷偷觀察她,並且有意模仿她的言行打扮,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想著前幾日表哥特意交代的事,她微微一笑「都是自家親戚,說這些沒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