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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90 字 1個月前

己的處境極其凶險,魏王他如今已是困獸,現今這樣怕是要拉她陪葬了。

「還請王爺見諒,我一個內宅婦人怕是不能知道這樣的事。」

「王妃說的是。」魏王點了點頭,似乎並不在乎她的答案,他轉頭朝門外看了看繼而說到「都說定南王對王妃愛若珍寶,那麼依王妃看來在王爺的心目中,您和江山到底哪個更重一些?」

表哥就在外頭,通過魏王的言行周寶珍直接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她心裡不是不激動的,她就說嘛就算魏王對她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生死關頭這些小情小愛又算得了什麼呢,能讓魏王在這樣的時候還勞心費力的來找她,大約也不過是困獸猶鬥妄圖增添幾分活命的籌碼罷了。

她鎮定下來看向魏王露出今日的第一個笑容「孰輕孰重王爺試試不就知道了。」

「哈哈哈」魏王仰頭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看向周寶珍眼中帶了幾分欣賞之意,他靠近她語帶曖昧的說到「本王第一次見到王妃就知道你必定是個有趣的人。」

「王爺謬讚。」周寶珍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那麼就請王妃移步同本王一同去看看吧。」說著他臉色一變,閃身來到周寶珍身後,同時周寶珍覺得眼角寒光一閃很快她脖子上就感受到了一絲涼意,她反應過來那是一把匕首。

魏王湊近她耳邊輕聲說到「小王唐突,還請王妃見諒。隻是刀劍無眼,王妃千萬安分些才好。」

到了此刻周寶珍真是一點也不怕了,首先她確定以及肯定表哥一定在外頭,其次她如今是魏王的救命稻草,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自取滅亡的,她鎮定的點了點頭「誠如王爺所說刀劍無眼,還請王爺手上千萬穩當些才好。」

魏王將匕首架在了周寶珍的脖子上,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院門關著院子裡的叛軍刀劍皆已出鞘,寒光閃閃晃花了周寶珍的眼。

「將門打開」魏王架著周寶珍來到門前,對著守門的叛軍吩咐一聲。

大門緩緩向兩邊打開,透過漸漸擴大的門縫周寶珍一眼便望見了門外一身甲冑的蕭紹,在他身後是無數全副武裝的弓箭手,顯然表哥的人早已將此處圍的鐵通一般,也難怪魏王無計可施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了。

夫妻兩個隔了數仗的距離兩兩相望,兩人半年多未見不想卻在這樣的情形下見麵,一見周寶珍蕭紹眉心微動,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見她沒有受傷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周寶珍衝她笑了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魏王一見門外這陣勢神經質的朝蕭紹笑了笑,將手中的匕首往下壓了壓,就聽周寶珍輕輕的「嘶」了一聲,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細膩的肌膚滲透了出來,見了血的魏王神色興奮起來。

「定南王本王承認你技高一籌,隻是如今王妃在我手上,本王勸你凡事還需三思才好。」

「魏王,放了王妃,本王保你無事。」蕭紹倒是頗沉得住氣,直言不諱的朝魏王說到。

「口說無憑,叫這些人都退開,本王要一駕馬車,還有給我身後這些軍士每人一匹快馬,待本王出城,自然將王妃毫髮無傷的還給你。」魏王怎麼可能輕易相信蕭紹的話。

「除了王妃,其餘的條件本王都可以答應你。」若是讓魏王將珍姐兒帶走,那麼之後就算珍姐兒能活下來她的名節也毀了,這是蕭紹絕不能容忍的。說著他也不待魏王反應一抬手他身後的那些弓箭手便開始緩緩地退了開去。

「哈哈哈,定南王你當本王是傻子不成,沒了王妃我今日哪裡還有機會活著離開這裡。」魏王的神色激動起來手上的力道就失了分寸,鮮血順著周寶珍的脖子蜿蜒而下,蕭紹的眉皺了起來。

周寶珍看著蕭紹,從他看似平靜的眼眸之中看到了殺意,如果說魏王原本還有一線生機那麼現在這個機會已經被他浪費完了。

周寶珍想起之前跟蕭紹去打獵,當時同去的還有幾個軍中的神射手,這些人的目力和臂力過人,能射斷數百步之外懸在空中的絲線。她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朝四處看了看,向蕭紹投去一個尋問的眼神,在蕭紹哪裡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她笑了起來兩人十數年的默契,單靠眼神便能交流。

遠處有車伕駕著馬車緩緩行來,叛軍在兩人四周圍成了一個圈,圈子中間魏王情緒有些激動架著她就要往前走。周寶珍抬頭沖蕭紹笑了笑,在下台階時彷彿是不小心又或是力有不支,就聽得她一聲嬌呼「哎呦」身子便矮了下去。耳邊有利刃破空之聲傳來,箭矢帶著疾風擦著她的臉龐射進了身後魏王的%e8%83%b8膛之中。

周寶珍無暇他顧,把眼一閉心一橫便順勢向下滾去,寒光閃過蕭紹身形暴起轉瞬便來到了周寶珍身前一把便將她抱在了懷中。一頭撞進了蕭紹懷中,周寶珍心跳的很快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歡喜,她想好了這下安全了。248

☆、第249章

周寶珍如一隻鳥棲息在蕭紹的懷裡,弓弦錚錚漫天箭矢如雨,她彷彿聽到利刃破開盔甲射/進皮肉裡的聲音,慘叫聲不絕於耳卻又很快歸於平靜。

她下意識想要回頭,不想被蕭紹一把按住了腦袋,%e5%94%87貼在她耳邊嗓音低沉「別看,不好看的。」

知道表哥不願意讓她看到如此殘酷血腥的場麵,周寶珍不想辜負他的好意,當下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蕭紹緊緊摟著懷裡的周寶珍,鼻端充斥著熟悉的血腥氣,隻是這一次不同血腥裡帶了一縷熟悉的幽香,他%e8%83%b8中心潮起伏麵上一片冷凝,想他一生所向披靡卻在這個冬日的清晨遍嘗事態脫離掌控的恐懼與失而復得的歡喜。眼前一抹刺眼的猩紅,他低頭%e5%94%87輕輕落在哪裡,感覺到懷中的身子僵了一下。

「表哥,疼——」

他閉上了眼眸,不願意回憶破宮而入後遍尋不著的惶急,他想真好他的珍姐兒如今就在他的懷裡,同過去無數次一樣用她特有的嬌軟嗓音衝他撒嬌。低頭看向懷中的周寶珍,金色的朝陽灑在她臉上,明眸水潤裡頭盛滿了無限歡喜,他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這冬夜裡經歷了如何可怕的夜晚,隻是這一刻她給他的是一個世界的陽光。

隻是現下畢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魏王和淑妃聯手謀反,皇帝中毒身死,宮內宮外亂作一團,皇後是女子諸多不便而太子尚在年幼全指著蕭紹出來穩定大局。

宮道上許多兵丁穿梭往來,不遠處幾個將軍模樣的人正等著要給蕭紹回事。他抱著周寶珍將她送進身後的馬車,低頭在她星子般的眼眸上親了親「好孩子,如今宮裡亂的很,先叫七星送你回去。」

從昨晚到現在周寶珍一直繃緊了一根弦,如今成功脫險又見了蕭紹在最初的興奮之後,她很快疲憊下來,如今聽蕭紹這樣說也隻乖巧的點點頭,不想牽動脖子上的傷口,她皺眉發出了「嘶——」的吸氣聲,不過經歷生死之後這樣的小傷她自然不會放在心裡,她抬頭看向蕭紹語調帶了些慵懶嬌憨「好,我在家裡等著表哥。」說著她伸手捏了捏蕭紹的手,有些淘氣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蕭紹低笑著在她%e5%94%87上親了親,這才對了坐在車轅上的七星吩咐到「送王妃回去,讓太醫先給王妃看傷,順便看看王妃的身子可有不妥開了安神的方子來。」

聽得七星答應他又轉身對一旁的程風冷聲吩咐到「近來京裡必定亂的很,你跟著王妃不管是誰但有冒犯都不需客氣。」

「是王爺,屬下明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蕭紹捧了周寶珍的臉最後朝她臉上看了看「乖,在家裡等著表哥」這才轉身大步離開了。

馬車微晃透過蒙了窗紗的車窗,周寶珍看蕭紹的背影似裹挾了風雷之勢,龍翔潛底這一次表哥大約是真的要翱翔九天之上了。

她微笑著將頭轉向另一麵,宮室巍峨那是她呆了一夜的所在,宮殿前的台階上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人,血水順著青色台階蜿蜒而下。

有許多軍士在清理台階上的屍體,其中著玄色繡金蟒袍的魏王顯得尤為顯眼,隻是很快他就被幾個軍士提了腳給拖走了,他沾了血汙的臉上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裡頭還帶了生命最後時刻的驚惶和不甘。

天潢貴胄龍子龍孫到最後也不過如此,周寶珍麵無表情的放下車簾沒有再看,成王敗寇古來如此,今日敗的人如果是表哥他們的下場也不見得就比魏王強。

四駕朱輪華蓋馬車,在親衛的護衛之下堂而皇之的行走在這宮城之內,所到之處眾人無不避讓,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有些事就真的不同了。

馬車駛出宮門很快來到了大街之上,此時皇帝的死訊尚未公佈,街市上看起來同平日並沒有什麼兩樣。魏王得勢的時間並不長,根基不穩就注定了他不可能發動大規模的政變從而控製整個京城,再有此人行事慣愛劍走偏鋒,如同這次謀逆他想的也不過是趁蕭紹不在京裡,聯合淑妃發動宮變,妄圖以最短的時間最小的代價取得皇位。

其實以之前宮裡的形勢,若是表哥同皇後沒有識破他們的計謀從而將計就計,他成功的希望還是挺大的。昨夜他同淑妃將朝臣們都圈禁在了宮中,若是皇帝真的頒下遜位詔書,魏王迅速登基造成既定事實,那麼即便是表哥之後想翻盤大約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這麼想著周寶珍偷偷在心中籲了一口氣,幸好表哥贏了。

回到府中明華郡主紅著眼睛從門裡跑出來,對了正在丫頭的攙扶下下車的周寶珍說到「珍姐兒你可嚇死我了。」

「表姐,我這不是回來了嘛。」周寶珍含笑拉住了她的手樂嗬嗬的看著她。

「傻樣」明華郡主看了她脖子上的傷痕,狠狠點了點她的腦袋。

周寶珍回房讓看過太醫上了藥,月桂幾個便伺候她沐浴,因為傷處在脖子上洗起來便有些不方便,好不容易洗乾淨了頭髮和身子周寶珍隻覺得渾身酸軟。

「王妃,讓蘭萱給您按按吧,鬆鬆筋骨就舒服了。」月桂拿了帕子給她擦頭髮開口建議到。

「好」周寶珍閉著眼睛點點頭,很快便睡了過去,中間果然像蕭紹擔心的那般睡的不大安穩,所幸月桂早有準備安神的藥事先已經熬好了,周寶珍迷迷糊糊的被人灌了一碗藥下去便是黑甜一覺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一覺睡的極沉再醒來時竟然已經是半夜了,半夢半醒間她覺得脖子上涼涼的,睜開眼就見蕭紹坐在自己身邊正極認真的在替她上藥。

「表哥——」%e5%94%87邊綻開一個嬌美的笑容,尾音拖長上揚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