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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28 字 1個月前

不願意的,其中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

當時二皇子還在,周家同淑妃和秦家天然立場不同,不過淑妃能說出這番話,恰恰說明她是真疼三公主這個女兒的,並不指望拿她的婚姻去換取什麼政治利益。

「公主好福氣,娘娘是個好母親。」周寶珍有感而發。

淑妃沒有回頭,周寶珍的嗓音在夜風之中舒緩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她心想真是個聰明的孩子,也很會說話,也難怪定南王那樣的人也心繫與她。

此時兩人來了一處偏僻的宮室,此地離燈火已經遠了,淑妃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繼續說到「不想婚後小夫妻的日子過的不錯,如今三丫頭自己也做了母親,她心裡有駙馬,而駙馬最看重的便是王妃這個妹妹。」

說著淑妃突然轉身,一把將周寶珍推進了眼前虛掩著的門裡,周寶珍反應不及跌在了地上,還來不及起身她就聽到了身後關門落鎖的聲音。

「今夜之事想必王妃有所察覺,如今我將王妃困於此處,若是王妃今日能躲過一劫想來三丫頭和駙馬之間也算是還有一線希望,到時候還望王妃看在你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幫她一把。」

四周黑壓壓一片,周寶珍站在黑暗之中聽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沒有喊叫隻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直過了會兒,眼睛在適應了四周的黑暗之後,她影影綽綽能看到屋子裡的一些情形。這是間不大的屋子,屋中的黑影位置擺放了幾件簡單的傢俱,床、櫃和桌子,她小心的往前移動了幾步來到屋子中間的一張桌子前,伸手摸了摸發現桌子上居然一個食盒,想來是淑妃特意替她準備的。

她摸索著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之前種種想不通的事現在都有了答案,今夜的宮宴怕是同幾年前那次一樣又是一場鴻門宴,這麼想著她將手伸進了袖子裡,表哥前些日子讓人送回不少東西,她一眼便相中了這把鑲了寶石的匕首。

麗昭儀從皇帝的睡房中出來回到了側間她自己的屋子裡,很快她從箱子裡翻出一個包袱打開裡頭是一套小太監的衣裳,不一時鏡中出現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她朝鏡子裡看了看發現沒有破綻,這才打開門垂頭走了出去。

「站住,幹什麼的?」

殿外的禁軍換成了她不熟悉的麵孔,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皇上有些不好,魏王殿下讓請太醫。」

殿中伺候的人一早都被清了出去,而殿中的具體情形這些禁軍們並不清楚,這個小太監能留在裡頭這些人便以為他是魏王的人,當下不疑有他便放了他出去。

周寶珍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坐了多久,中間甚至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她醒來支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無奈不知是外頭本就沒有動靜還是此處地處偏遠聽不見,總之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什麼也沒有聽見。

夜大約是已經深了屋子裡沒有生火,即便身上圍了貂皮鬥篷,腳下穿的是小羊皮靴子,寒氣還是從腳底升上來凍的她有些發抖,她想著或許該起身活動活動不然人非凍僵了不可。在黑暗中呆的久了,此刻她看屋子裡的景物已經毫不費力,她裹緊了鬥篷在屋子裡來回走動,隻覺得腳掌和%e8%85%bf肚子又酸又麻像是又無數小蟲子爬過。

她很難形容此時自己的感受,緊張?害怕?或許都有一點但顯然這些又不是全部,她撫摸著袖子裡的匕首,上頭的寶石稜角分明膈的她手疼,卻奇異的清醒起來。不知怎的她就是相信表哥一定不會讓她真的置身險境,所以眼前的一切不過是暫時的,表哥一定很快便會來就她帶她離開這裡。

這麼想著她又是一聲苦笑,表哥遠在千裡之外,即便得到消息快馬趕來也該是幾日之後了吧。到時候若是魏王真的成事,即便是讓人一間宮室一間宮室的搜也該找到她了,到那個時候她又該怎麼辦呢?或許袖子裡的匕首就該派上用場了,隻是她還沒能再見上表哥一麵,她還有許多話沒有同他說,還有朝哥她可憐的朝哥她已經快兩年沒有見到他了,難道真要讓他這樣小就沒有母親嗎?

這麼想著她覺得眼睛有些發酸,可是這種時候哭泣並不能解決問題,她吸了吸鼻子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心裡對自己說會好的一定都會好的。方纔的宮宴上她並未吃什麼東西,此刻便覺得又餓又冷,她想或許自己該吃些東西,不論要做什麼哪怕是自裁也要有力氣不是。

她重新回到桌前,小心的打開食盒,裡頭有幾碟子點心,桌上的茶壺是滿的,隻是裡頭的水早就涼了。然而她也顧不得著許多了,先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小小的抿了一口,涼水順著口腔喉嚨就滑到了胃裡,凍的她就是激靈,活到這樣大大冬天裡喝涼水這大約也是頭一回了。

隻是這樣冷的水喝下去,腦子似乎又清醒了幾分,她想起以前表哥在身邊的時候,偶爾她心裡也會嫌棄他是不是管的太多了,但凡次一點的東西也到不了她眼前,在她身上罪過可惜這四個字大約是沒有的。這麼想著她又伸手從食盒裡拿了塊點心,輕輕咬了一口,她的眉皺了起來,大約是放得時間久了,點心的皮有些硬且口味也不是她喜歡的,草草嚼了兩下她將口中的點心嚥了下去,又喝了口水沖沖嘴裡的味。

她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剩的點心放回盤子裡,又隨手從另外的盤子裡拿起一塊,咬了一口雖然皮還是很硬不過好賴口味不是她討厭的。想起之前表哥說她是個小紈褲,如今想來也真不算冤枉她,都到了這樣的時候了,她居然還有空琢磨點心的口味如何從而挑肥揀瘦。隻是再一想情況已經壞的這樣了,要不苦中作樂又該如何呢,這麼想著她就著那碗涼水將那塊點心一點點都吃了下去,心裡不無得意的想,如是她這次吃了涼東西沒有生病,那下次是不是可以要求表哥在冬天裡也許她吃個冰碗?

喝完了一碗涼水,她的神奇一冷一熱的感覺有些奇異,她暗道一聲壞了,心想這個時候若是真病了,那就是天要亡她了。她想起那年表哥帶她去苗寨,路上遇見了大雨,不少人都被雨淋了,雨停後寨子裡的巫醫便組織大家圍著篝火跳舞,所有的人都跳出了一頭熱汗,奇異的居然沒有人生病,一度她真的以為巫醫有某種神奇的力量,可最後表哥一語道破天機,大家淋了雨,跳舞出汗將體內的寒氣逼出來,自然就不容易生病了。

就像表哥常對她說的,動動就不愛生病了,這麼想著她輕輕在屋子裡跑動起來,她想跑了就不會冷也不會生病了。幸好這屋子雖簡陋地上也是鋪了地毯的,所以倒也不怕有聲音被人聽了去。

跑了一陣子果然就覺得身子熱了起來,且頭上也微微出了一層薄汗,整個人便覺得舒服了許多,她心下高興便愈發賣力的跑了起來,而且跑動起來還有一個好處,心裡便不那麼緊張害怕了。

☆、第246章

三日後江如書再次進宮,這次陪在他身邊的是明華郡主,棲鳳宮中傳出消息,皇後賞了兩人一對比目佩,很快明華郡主終於要成婚的消息已傳遍京城上下了。

江如書兩次進宮,見過的人都傳這位江公子樣貌清俊,風儀甚佳可惜身子骨像是不大結實的樣子,再一打聽他的父親居然就是久病纏身英年早逝的,這下明華還未成親眾人已在私下猜測她何時會守寡了。更有那好事者說明華郡主選擇江如書根本是有意為之,因為她壓根就不想成親,無奈年紀已大拗不過家中長輩,於是便選了這個注定活不長的。

這些話傳到王府中明華郡主暴跳如雷,立時就要讓人去查,看看到底是誰這樣惡毒居然傳出這樣的話來。江如書對此倒不甚在意,反對郡主勸到「不過是些無稽之談,郡主又何必太在意。」明華郡主氣結,瞪向他說到「我這是為了誰?難不成是為了我自己?」江如書微笑,看她的目光溫暖又寵溺,就聽他嗓音清潤「如書知道,郡主這般都是為了如書。」明華郡主強自鎮定,臉卻還是不可遏製的紅了起來,她轉開目光不去同他對視,口中卻還兀自嘴硬到「好吧,你自己不在乎,我卻又急些什麼。」說著有些賭氣的側過頭不再看他。有風吹過暗香佛麵,牆角的素心梅開得正好,陽光下那花瓣猶如黃玉雕琢質地晶瑩惹人憐愛,江如書上前折了一小支,回身輕輕插在了明華郡主的鬢髮間。

這日周寶珍正吃早飯,七星進來回說替皇後診脈的那個太醫昨晚與人飲宴,回去的路上不慎墜馬死了。聽到這個消息她第一個反應便是那太醫被人滅了口,她放下筷子拿帕子擦了擦手問到「可查到些什麼?」

「還沒什麼眉目,不過昨日同那太醫一同吃酒的人中有一個是北威侯府秦家的遠親。」七星將打聽到的事說了,這位秦家的遠親聽說這些日子同這位太醫走的頗近。+思+兔+網+

一個太醫的意外死亡自然在京中掀不起什麼波瀾,這件事很快便過去了,周寶珍心下隱約覺得此事或許同秦家或淑妃有關,卻也一時摸不清這其中的關竅。

又過了兩日三公主臨盆,她身子一向康健又一貫是個好動的,這一胎生的頗為順利,前後不過三個時辰孩子便落地了,是個男孩。

洗三這日周寶珍往公主府去,到得公主府門前正要下車,就聽月桂報說「王妃,淑妃娘娘同魏王妃剛進去。」

周寶珍下車的動作一頓朝月桂問到「魏王妃是同淑妃娘娘一起來的?」

「說是路上遇上了。」月桂機靈一早就打聽清楚了。

宮人將周寶珍引到一處花廳上坐著,有些抱歉的同她說到「淑妃娘娘正同公主說話呢,煩請王妃等上一等。」

今日來公主府賀喜的人不少,然而這處花廳卻是極清靜的,周寶珍進去的時候隻有魏王妃錢氏在裡頭。自從上次的事後周寶珍見她心下總像是隔著一層,錢氏倒像是一無所覺表現的很是自然「有些日子不見王妃了,王妃近日可好。」

兩人寒暄幾句,錢氏又同她說起李寶珠的事來「產婆說了,大約也就在這幾日了。」

周寶珍在心裡算算日子是差不多了,因對錢氏說到「一切就都有勞王妃了。」

錢氏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說到「我既是王爺的妻,這些事自然也就事我份內的事了。」

周寶珍點點頭沒有說話,感情上她自是偏向李寶珠的,可理智上又覺得錢氏其實也沒錯,一時竟像是無話可說的樣子。

錢氏自然知道她心中並不如何喜歡自己,她側頭看向周寶珍,真真是個雪膚花貌的美人,眉若遠山眼似秋水,麵上一派安然閒適全然沒有經過半點風雨,她心中有些玩味的想著這樣的美人兒若是遭了難又該如何呢?

周寶珍去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