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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54 字 1個月前

醫給耽誤了。」

江如書從進門起便坐在一旁沒有說話,明華郡主在一旁關切的看了他。方才在宮中江如書觀皇後的氣色便覺有些不對,思量再三他鬥膽要求替皇後請脈,皇後的脈象初看不過是風寒入體身子有些虛弱,然而細細診來卻又不是那麼回事,再詢問皇後近些日子的表現,江如書的麵色凝重起來,這樣的病例他之前曾聽師傅說起過卻沒有親眼見過,說起來這不是病卻是毒了。

「其實如書現在想來宮中的那些太醫未必就真沒能診出什麼來。」江如書歇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到,蕭行皺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江如書點了點頭「怕是被人收買了吧。」蕭行麵色很不好,二哥離開前他曾經對他保證過京裡的事他都會設法擔起來的,可如今看來他還是有些托大了。

蕭行起身出去了,周寶珍知道他多半是出去吩咐人調查皇後中毒之事順便還要查查那個太醫,外頭的事她管不了目前她更關心皇後的情況,因朝江如書問到「那娘娘那裡可是要緊?」

江如書坐直了身子對她說到「皇後中毒的日子已久,好在下毒之人怕被發現,用量很是微小,大約是想造成皇後久病的假象,如書方才在宮中已經替皇後行過一次針,隻可惜如書不能常往宮裡去,這餘毒隻能慢慢靠藥力來清了。」

周寶珍一直以為皇後已經掌握了宮中的大局,可如今看來宮裡的情形怕也不是表麵上那邊風平浪靜。她原本懷疑是否是皇帝要對皇後下手,可皇後親口否決了這一說法,說這個人絕不會是皇帝,隻是不是皇帝又會是誰呢?

如今宮中的高位嬪妃隻有秦淑妃,惠妃還有麗昭儀三個,隻是淑妃和昭儀無子,而唯一有兒子的惠妃又實在不像是有此等手段之人,況且隻要蕭家不倒,若是皇後不在了太子之位該更穩固才是,這麼想來這事應該也不是五皇子所為,那麼到底是誰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之事呢。

江如書會醫術的事本就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未免打草驚蛇皇後中毒之事並未對外聲張,每日除了將太醫開的藥換成江如書開的方子之外,皇後仍如之前一般表現。蕭行讓人暗中查訪,宮裡他不方便插手於是便將主要精力集中在替皇後診脈的太醫身上,說起來這個太醫本是他們的人,可如今卻是不好說了。

☆、第247章

皇帝臉上的神色嚴厲之中帶了些厭惡疏離,之前的許多年裡這個男人甚至連這樣一個眼神也不屑給他,如今他老了躺在床上病弱不堪卻還試圖繼續以這種高高在上的方式對待他。

「嗬嗬」有輕笑聲響起,魏王臉上的神色刻毒中帶了些癲狂,如今他早不是宮中那個任人欺淩的小小孩童,他拿最後的一點良知同惡魔做了交換,他已經沒有退路了。這麼想著他看向床上的男人,就聽他語聲輕緩的說到「父皇病了也有些時候了,要不就趁著今日文武百官都在便下旨,將皇位傳給兒子吧。」

話音落下,皇帝還維持著方纔的表情,彷彿一時沒明白兒子話裡的意思,王忠麵上的神色很是驚異,角落裡的麗昭儀極快的抬頭朝魏王麵上看了一眼,繼而很快便又垂下頭去。

過了半響皇帝猛烈咳嗽起來,他漲紅著臉看向魏王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孽——子——」皇帝的%e8%83%b8膛劇烈起伏,口齒不清的對了魏王罵到,很快他像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變得嘴歪眼斜起來,王忠見狀也顧不得其他急忙上前替他順氣,口中叫到「太醫,快傳太醫——」

「公公忠心,隻是這個時候就不必再叫了,外頭的人早被我支走了,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魏王將一份事先擬好的詔書放到了皇帝身前,用平日裡勸他吃藥或是出去走走一般的口氣說到「父皇,待您用過印太醫就到了。」

王忠在宮裡老成精的自然知道眼前的情形是怎麼回事,隻是他伺候皇帝多年,此刻見他這般狼狽遭罪想了想還是開口勸到「魏王殿下,怎麼說皇上也是您父親,從沒有聽說兒子逼死老子的道理,有什麼事還是等太醫給皇上診治過後再說吧。」

「公公這話小王可不敢擔」魏王看向王忠似笑非笑的說到。

皇帝顫唞的手抓過那道詔書,極為艱難的攤開在眼前看了看,這是一道廢太子跟禪位的詔書,辭藻華麗措詞嚴謹,駢四驪六寫的很是工整,若是平日裡他看到有人能寫出這樣的文章必定有興趣見上一見,看是誰有這樣的才華,隻是現在他狠狠將它扔了出去,看著魏王極是費力的露出一聲冷笑,彷彿他是一個可笑的跳樑小醜,雖然癱瘓在床,可作為一個王者的尊嚴卻是不能輕易丟棄的。

魏王低頭看著被扔到自己腳邊的那道詔書也不生氣,他彎腰將那詔書拾起來,輕輕捋平上頭的褶皺,抬頭看向皇帝慢聲說到「父皇,您心裡大約也清楚,兒子既然敢這麼乾身後必定是有所依仗。您的身子大約是好不了了,七弟年幼又有啞疾,還有蕭家這樣的外戚在一旁虎視眈眈,父皇難道真的放心將大魏的江山社稷交到七弟手中?」說著他朝皇帝麵上看了看,見他雖生氣倒也像是將他的話聽進去了,繼續說到「現在除了兒子,父皇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說起來兒子做著一切也不過是為了咱們趙家的江山罷了。」

到底是做了幾十年皇帝的人,儘管現在處境對他極為不利,可他還是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他朝王忠看了一眼,又咿咿呀呀的說了些什麼,王忠點了點頭轉過頭對魏王說到「魏王殿下,老奴接下來的話是替皇上問的,還望您想好了再答。」

魏王袖著手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公公有話說便是。」

王忠朝一旁的麗昭儀看了一眼便要起身,麗昭儀會意忙過來代替他的位置讓皇帝靠在自己身上,王忠起身抬頭挺%e8%83%b8對魏王問到「殿下,若要廢太子您拿什麼同蕭家抗衡?」

魏王輕輕一笑,恐怕他的好父皇想知道的不僅僅是他同蕭家抗衡的底牌,同樣也是對他的底牌吧,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怕告訴他們「托父皇的福,兒子不才這些日子倒是得了朝中不少支持。」

皇帝比剛才平靜了些,雖然呼吸還有些急促,不過他還是示意王忠繼續問下去。麗昭儀一邊替皇帝順氣,一邊在他耳邊小聲勸到「皇上好歹把藥喝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

這次皇帝沒有拒絕,麗昭儀見狀端起方才放在小幾上的藥,觸手還有些溫度,她微微一笑沖皇帝說到「皇上這藥還沒涼呢。」

人到了絕境求生的意誌反而會強烈起來,也不用人喂皇帝顫唞著手將那藥一飲而盡,雖然灑出好些可到底還是將那藥都喝了,麗昭儀接過藥碗拿帕子小心又仔細的替皇帝擦嘴邊的藥汁。

那碗藥喝下去,皇帝的氣色像是好了許多,他看向王忠示意他繼續。王忠點點頭朝魏王看了看開口到「殿下,皇上想知道您用什麼打動了淑妃。」

這話讓魏王一愣,他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好,父子兩沉默對視了一會,皇帝看向他的目光似是帶了些譏諷的意味冰冷而瞭然,魏王有些被人看穿的尷尬和羞惱,隻是他想熬過這一會以後這天下便沒有人能給他難堪了。

「兒子許了她一個太後尊榮。」

皇帝詭異的笑了起來,他看向這個兒子心裡想著看來自己之前對這個畜生的看法是對的,這就是個妖孽,一個殺父弒母的妖孽。再想一想淑妃,這個女人從年輕時便極有野心,前兩年老二的事給她打擊不小,不想這個女人這麼快就緩過來並且謀劃起別的來了。如今看來今日之事多半事眼前這個畜生和那個女人的手筆,此時前朝後宮大約都已經落在他們手中了吧。

這麼想著皇帝突然臉色一變,淑妃能把持後宮,那麼皇後又在幹什麼?此時皇後同太子的處境怕是不妙啊。

麗昭儀在伺候完皇帝喝藥後,端了藥碗悄無聲息的從室內退了出去,魏王大約是覺得勝券在握一個女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並未阻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殿之中顯得有些昏暗,突然緊閉的殿門打開,有數排宮人魚貫著進來將各處的燈點上了,周寶珍站在角落之中看著燈火通明的大殿,正北麵的主位空著它的主人還沒有來,人群開始竊竊私語顯然都覺得今日這一切有些不大尋常。□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周寶珍心中有數,今日這場宴會皇後多半是不會出現了,而宴會的女主人大約就是目前除了皇後位份最高的淑妃吧。

正想著呢,就聽殿外太監尖細的嗓音「淑妃娘娘到——」

隨眾人行禮,抬眼就見盛裝而來的淑妃,她身後跟著的是宮中一些低階的嬪妃,果然淑妃在最高處的主位上做了下來,含笑對眾人說到「都起來吧,皇後娘娘身子不適,今日的宮宴就由本宮代為主持。」

淑妃不虧是老牌宮妃,處理起眼前的場合可謂是遊刃有餘,甚至平心而論淑妃做起這些事來倒比皇後更盡責些,皇後大約是因為出身和性子的關係,對於這樣的場合總是顯得漫不經心從而少了幾分誠意。

宴席過半,淑妃突然從高處起身朝下走來,她一路同各位夫人寒暄,在來到周寶珍身前時朝她微微一笑說到「坐的有些乏了,還請王妃陪本宮出去散散。」

淑妃開口相邀她自是不能拒絕,隻是今日宮中的情形實在有些讓人琢磨不透,她抬頭朝淑妃麵上看了看,卻見她正含笑看著自己目光甚是和藹,當下也隻得硬著頭皮行禮「承蒙娘娘不嫌棄。」

周寶珍落後一步,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到得殿外淑妃揮退了身後亦步亦趨的宮人「我同王妃走走,你們不必跟著了。」

今日天氣不錯,宮中到處張燈結綵,即便是在這出還算僻靜的宮道上也並不顯得昏暗。周寶珍看著眼前陌生的道路心下有些忐忑,不知淑妃要將她帶到何處或是要同她說什麼。她抬頭朝前頭的淑妃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倒是給人一副氣定神閒之感。

「你同三丫頭要好,說起來我看你倒是同三丫頭一樣的。」

突然淑妃開口,她口中的三丫頭指的自然是三公主,她同三公主要好是不假,可淑妃這話聽一聽也就是了,至於當真就大可不必了。

「承蒙娘娘厚愛,寶珠愧不敢當。」

淑妃回頭朝她看了一眼,繼而又不明所以的笑了一笑,外人都說定南王王妃嬌憨不知世事,她覺得這純屬無稽之談,世家大族之女就沒有真傻的,且不看定南王妃這些年應酬往來又和曾說過不該說的,做過不該做的。

不是沒有察覺出對方的戒備,淑妃也不在意,她回身繼續往前走,口中緩緩說到「後來三丫頭說要嫁給延明我私心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