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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斛春 月泮 4038 字 1個月前

得他該是有些不高興的。

她站起來,對著兩人行了一禮,低低答了聲「是」這才扶了丫頭的手,出去了。

柳王妃待周寶珍走了,這才看向兒子,笑問到:「怎麼,珍姐兒惹你生氣了?」

蕭紹對了柳王妃倒也沒什麼好瞞的,有些苦笑的搖了搖頭,眼裡帶了少見的不確定:「兒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珍姐兒這孩子,嫌兒子多疼了她呢,難道兒子疼她還有錯了?」

「好好說話,珍姐兒不是不懂道理的孩子,她必不是因為這樣的事怪你,說吧你做了什麼?」柳王妃沒給兒子麵子,珍姐兒的性子她瞭解,能把這孩子氣到,想來自然是兒子不對之處更多些。

「珍姐兒覺得兒子沒有把她當成妻子看待,什麼事也不叫她知道,仍舊當她是個孩子,還說時日久了便是府中的下人,也不會將她放在眼裡的。」蕭紹將周寶珍車上的話,簡略的同柳王妃說了兩句。

柳王妃聽了之後,再回想了一下平日裡,兒子同珍姐兒相處的情形,別說還真就像珍姐兒說的,時時處處都替她做主了。

「你老實同我說,在你心裡,是不是真就覺得珍姐兒是個孩子,覺得她離了你就不行,必得事事都要你把關,聽你調派才好。」

柳王妃的問話很是犀利,蕭紹一時不知該如何做答,說不是?這話恐怕連他自己都心虛。承認自己將珍姐兒當成孩子,可他已經娶了她了,珍姐兒就是他的妻子,王妃未來的女主人,又怎麼能還是孩子?

蕭紹的心態其實也矛盾的很,他既希望珍姐兒能成為一位合格的王府女主人,能夠獨擋一麵。可另一方麵他又總是想將她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隻想她不經風雨,萬事順意才好。

「說起來,兒子也不知道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最後,蕭紹有些尷尬的朝母親說到,對於珍姐兒他還真就有些舉棋不定。

看著兒子少見的對自己露出了求救的眼神,柳王妃心下一笑,也有你搞不定的事?

「我來問你,你可有把握,以後能時時處處守在珍姐兒身邊,不讓這孩子落單了?」

「怎麼可能,即便兒子不去軍中,也不可能日日守著她的,外頭多少事呢。」蕭紹直覺的反駁,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每日隻守著老婆過日子。

「那不就結了,你既然不能時時守著她,卻又不讓她練本事,你這真叫對她好,是真心疼她?」柳王妃幾乎要被這個兒子弄笑了,他這個金腦袋難得也有不靈的時候。

「兒子固然不能時時在她身邊,可見著她的時候,又總想著合該捧在手心裡才好。。。。。。」難得,蕭紹這樣臉皮厚的人,對著母親說起心裡的真實想法時,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平日在房裡,對了周寶珍他可是什麼肉麻的情話都能不要錢似的往外說的。

「紹兒,夫妻相處之道,便要相互包容,彼此信任。珍姐兒自是信你的,不然她也不會處處容讓你,可是你可對得起她的信任。珍姐兒說的沒錯,這樣下去她這個王府未來女主人的顏麵,就要被你這個口口聲聲最疼她的表哥,掃的一絲不剩了。」

蕭紹早慧,說起來從小到大,柳王妃幾乎沒有什麼教誨他的機會,可再聰明的人也有他不知道的,顯然對於蕭紹來學,夫妻相處的學問,他且還有的學呢。

「紹兒,珍姐兒不可能永遠是你心裡的那個小女孩,她在長大,一味的將自己的意誌強加給她,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你強她弱,夫妻不能交心,其結果必然是漸行漸遠。。。。。。」

柳王妃這話說的頗重,見兒子詫異的抬頭看向自己,她接著說到:「到時候,結果隻有兩種,一是珍姐兒一直妥協,到最後完全淪為你的附庸,事事依賴於你,可是你要想好了,這樣的珍姐兒,這樣的妻子真的是你想要的?還有一種可能便是珍姐兒漸漸長大,她有自己的主意,開始和你針鋒相對,你不讓她知道不讓她做的事,她背著你自己想辦法去瞭解去做,你們開始爭吵,日漸隔膜,到最後相看兩厭。這兩種結果你覺得那種更好一點?」

蕭紹必須承認,這些話他很不愛聽,若是說這些話的人不是他的母親,他早就翻臉,拂袖而去了,他同珍姐兒之間怎麼可能會走到那樣的地步?

可讓他懊惱的是,這些話他居然無力反駁,難道他同珍姐兒看似甜蜜和諧的關係裡,真就如此危機重重了?而引起這些的不是別的,正是他對珍姐兒的態度?

「紹兒,我之所以同意你娶珍姐兒,並不是因為她是我的外甥女,又或者是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母親心裡固然偏愛她,可若是你們兩個不合適,這門親事我也是不能答應的。珍姐兒聰慧柔軟,配你霸道自負的性子正合適,這才是母親看重的。」

說起來,蕭紹固然出生樣貌能力皆是上上之選,可是這兒媳的人選,柳王妃也是看了又看的。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太笨的不必說,他肯定是看不上的。

然而聰明人又分好多種,有的女孩聰慧且強勢,這樣的人同兒子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勢必不會有好結果。然而太過精明世故的女子,顯然也不是兒子所愛。倒隻有珍姐兒,聰慧圓滑裡,又帶了天真嬌憨,更重要的是她足夠柔軟,然而這柔軟卻又不是怯懦軟弱,這種進退有度的柔軟,正好可以包容並軟化兒子的霸道尖銳。

蕭紹從上房出來,少見的覺得自個腦子有些亂,他並未急著回房,而是往書房裡去了,他覺得有些事,他還要再想一想。

周寶珍心裡卻是暢快的,今日她已將想說的話都說了,並且克製的沒有同蕭紹多糾纏,讓他當場承認自己有錯或做出什麼樣的承若。要知道像表哥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被人說服的,有些事得等他自己想通才好。

她並不喜歡同人爭吵,再說如果同表哥吵架,她也肯定毫無勝算可言,對於表哥這種人得用水磨工夫,急的急不來的,況且婆婆那裡,此刻肯定也沒少給表哥講道理。

周寶珍回房洗臉換衣裳,心情頗好的帶著人往暖房裡去了。暖房裡的花開得正好,周寶珍親自拿銀剪了幾支,修剪過後拿花瓶插了。

她退後兩步,左右端詳了一番,又從裡頭抽出幾支,將剩下的稍稍調整了下位置,覺得可以了,便對雙福吩咐到「送到表哥書房去吧。」

蕭紹一進書房,便看見了桌子上的花瓶,裡頭一大一小兩朵白茶,在枝葉的簇擁下並肩而立,姿態和諧親密。小的那一朵雖稍稍比大的低了些,可卻不是依附大的那朵,而是相對獨立的,能讓人看出它們雖在一處,卻不是從屬的關係,而是相映成趣。

一旁的純鈞見主子看桌上的花瓶,便笑著說了句:「這是世子妃剛才特特讓人送來的,世子妃心裡想著世子呢。」

蕭紹挑眉,小丫頭這是千方百計到他這裡來找存在感了,這是給他提醒呢。幾步來到桌前,低頭看了那朵小些的花,粉白嬌嫩,倒還真有幾分像是珍姐兒的摸樣。

這麼想著,蕭紹在這裡就呆不住了,轉身出了書房便往內院去了,純鈞有些納悶的看了蕭紹的背影,世子今日是怎麼了,怎麼來了又走了,還有好多信件沒看呢。

蕭紹進來的時候,周寶珍正坐在窗前修剪花枝插花,聽到動心抬頭,對了他就是一笑:「表哥,你來看看我插的盆花好不好看?」

玉蘭、海棠、牡丹高低錯落,品高韻勝,蕭紹笑了笑贊到:「好一個玉堂富貴。」

周寶珍自己看了看,也覺得滿意,便笑著對蕭紹說到:「既然連表哥也說好,那這盆花就給母親送去吧。」說著周寶珍回頭,朝一旁的雙祿吩咐到「把這個給母親送去吧,小心些別碰壞了,順便同母親說一聲,晚飯我同世子就在自個屋裡吃了。」

看雙祿出去了,周寶珍站起身看了蕭紹,說到:「表哥在外頭跑了一天,想是也該累了。」說著轉頭,朝屋裡的丫頭吩咐到「來人,伺候世子進屋裡換衣裳去。」

「雙福,你去和廚房說,讓他們晚飯做幾個世子愛吃的菜,再送一壺好酒來,到時候我要陪表哥喝一杯。」雙福答應著下去了,周寶珍轉身,看向蕭紹問到「表哥看我這樣安排,可好?」

蕭紹見她立在當地,指揮的一屋子丫頭團團轉,居然很有幾分當家作主的架勢,心裡想著看來珍姐兒那會兒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英英要陪表哥喝一杯,自是再好也沒有的。」蕭紹笑回了她一句,揮揮手也不用丫頭伺候,自顧自往屋裡去了。

周寶珍見他不用人伺候,想了想還是跟了過去,繞到屏風後頭,見他正側身解扣子,她走上前去,自然的伸手替換衣裳。

兩人離的很近,氣息相|交,卻誰也沒有說話,周寶珍利索的將衣扣一一解了。

蕭紹低頭,看她沉穩又熟練的模樣,他忽然想起剛成婚那幾日,自己要她幫忙換衣服時,珍姐兒臉上那怎麼也消不下去的紅暈和微微發抖的雙手,這才多少日子,當初那個手足無措的珍姐兒便被眼前的珍姐兒取代了。

就像母親說的,珍姐兒一日日長大,她不可能永遠都是那個凡事都需他拿主意的小女孩。而且珍姐兒自己顯然也不希望他們的關係永遠都是那樣的。珍姐兒渴望更多的參與到他的生活中來,而不僅僅隻是乖乖的呆在家中,享受他所給與的一切。

詭異的,蕭紹心中居然覺得有幾分失落,珍姐兒變得獨立幹練,是否意味著他對她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 如果覺得可以 就收藏一下吧

☆、第146章 對飲

一時,夫妻兩換過衣裳出來,就聽丫頭報說純鈞來了。周寶珍抬頭看向蕭紹,心想難道表哥沒去過書房?蕭紹自然不想讓周寶珍知道他是去過書房的,可因為她沒坐下就又出來了。

「讓他進來吧。」

純鈞進來,給蕭紹同周寶珍行禮,將一疊書信放到兩人之間的小桌上,嘴裡說到:「世子,這些都是急等著您看了給回信的。」

純鈞心裡想,世子如今真是一刻也離不得世子妃了,要是以前,世子哪會忘了看信。世子妃也真真是好本事,就靠一瓶花,硬是就讓世子在書房裡坐不住了。若是讓蕭紹知道,他的好奴才在心裡這樣想他,也不知是怒是喜,不過想來他多半是不會承認的。

周寶珍抬眼朝桌上看了,見不光有封地上同軍中的信,還有幾封是看不出出處的。

待純鈞出去了,周寶珍拿眼睛看蕭紹,嘴角含